影子朝歌,無極殿外。
大商王旗玄鳥旗隨風飛揚,浩浩蕩蕩。
一隊隊侍衛羅列臺階兩側,手持斧鉞,威嚴肅穆。
這還是秦風第一次看到斧鉞隊這種兵器,雖說之前外宇宙大秦時期也曾見過不少斧鉞這種長柄兵器,可那些斧鉞遠不能和大商的斧鉞對比,這些斧鉞看起來威嚴肅穆,更殺氣凜然。
臺階前,姬發平復了一下心緒,看了看背后面笑肉不笑的混球,很想給他一頓教訓。
姬發還是耐著性子道,“大王是個急脾氣,進去之后,不要說那么多有的沒的,有什么說什么!莫要連累了我。”
秦風道,“你要是害怕連累了你,你大可以站在外邊等著么!我又沒求伱帶我進去,是你非要進去蹭我這個光么!”
“你——”姬發被秦風說中心事,但還是牽強道,“我要防范你刺殺大王!”
秦風懶得和姬發廢話了,踱步朝著無極殿走去。
姬發很快跟了上來,走在了秦風前面。
二人一前一后,過了幾道門,很快的來到了無極殿殿門外。
順著無極殿方向,往里面看去,可以看到一層層遮天一樣的巨大帷幕隨風飛揚,那一道道的烏云色的帷幕就好像是一層層的海浪一樣翻卷,給人一種觀滄海的既視感。
姬發高聲而道,“姬發求見大王。”
無極殿里傳出一道威嚴孤獨的聲調,“進!”
秦風隨著姬發步入王殿,殿宇之中,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裝修,一眼看去如星空深處的幽邃寂寥,身側一根根巨大的天柱般的圓柱撐起來了諾大的無極殿,每一根房柱上都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兵器,鎧甲。
這里與其說是王殿,不如說是個武器庫。
王殿的最中間,一尊人影端坐臺上,他的面前放著數列燃燒的燈盞。
每一個燈盞熠熠生輝,在這黑暗殿宇里,把他的偉岸人影映襯如天神下凡一般,不可直視。
姬發躬身下拜,“姬發,見過大王!”
王眼神看向了姬發背后的秦風,平淡的聲音里夾雜了些許驚喜,“人?”
姬發急忙道,“回稟大王,一隊百戶在回來的路上,偶然抓到了此人,他是來自于軒轅墳之外……”
秦風打斷了姬發的話語,“不是他們抓到了我,是我主動來見大王的!”
姬發很是不悅,之前怎么給你說的,別抬杠別找事,你一來就給我上眼藥,你想上天嗎?
秦風沒搭理姬發,踱步走上前,拱手行大禮,“秦風,拜見大王!”
王身著黑赤色玄鳥王袍,長袖一揮,“姬發,你且退下!”
姬發急忙叩首離開。
此刻,諾大的無極殿里,只剩下了秦風和王。
二人中間,是數列的燈盞,此刻燈盞上的火苗齊齊左右搖擺起來,在秦風和王指尖彼此晃動閃爍,似是在宣告著二人的心情都很澎湃。
王俯瞰而下,看著秦風,念了一句話。
旋即,秦風就破防了。
帝辛的這句話直接把秦風的褲衩子都扒出來了,堪稱無情至極!
究竟什么樣的話能讓縱橫家這種無恥之徒破防?
無他,帝辛道,“你是不是可以聽到對方的心聲?”
此言一出,秦風瞬間破防。
自從穿越以來,我的金手指,無往不利,無所不能。
今天,居然被一個只是第一面見面的人,就說穿了我的金手指。
這,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吧。
帝辛端坐臺上,繼續道,“你這樣的能力,孤曾經有幸見過。”
秦風愣了一下,“大王見過和我一樣竊聽他人心聲的能力者?敢問大王,是何人?”
帝辛道,“王叔,比干!”
秦風道,“王叔?”
帝辛道,“王叔比干有一顆七竅玲瓏心,能聽天下萬物之心聲,和你這竊取別人心里話的本事,倒是有幾分異曲同工之處。”
“不過,你的這個竊取心聲的能力,終究到底是太弱了。”
“對比王叔可以傾聽天道機密,天人秘密的能力,你這個能力弱的只能聽比自己弱小者的心聲。”
“如此聽取心聲,能聽個什么勁兒?”
秦風看著帝辛,“臣下能力有限,資質愚鈍,若能得大王點化,定感恩不盡。”
帝辛笑道,“點化與你,小事一件,只是孤有些問題,你要一五一十道來。”
秦風道,“請大王開問!”
帝辛道,“大商還在嗎?”
秦風暗道,果然該問的還是問了。
秦風思忖了些許,念叨,“大商已經亡了。”
帝辛端坐臺上,看不清他的容顏變化,他并沒有憤怒悲傷,亦或者特別大的情緒波動。
似是他早知道了這個秘密,只是希望秦風驗證他心里的這個秘密,僅此而已。
過了好一會,帝辛才念了一句,“這么說來,孤是大商的亡國之君了?”
秦風點頭,“是。”
帝辛詭異的笑了出聲,“也不錯!既然成不了開國之君,那成亡國之君,倒也算的是一個終點君王了!那么告訴孤,是誰滅了大商?”
秦風道,“西伯侯姬昌,次子姬發。”
帝辛道,“姬昌背叛,尚可預料,只是姬發如何會背叛孤,此言當真嗎?”
秦風不再遮掩,“當真,未來不久,大王回歸朝歌之后,大王會被蘇護之女蘇妲己魅惑,每日荒淫于后宮,無心朝政,戳害忠良,任用奸邪,逼死王叔,讓聞太師疲于奔命最終聞太師亡于絕龍嶺,而大商氣數亦盡之!”
帝辛道,“任用奸邪小人,迫害忠臣,也許孤會做錯事,只是,這沉迷女色,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孤看得出來,你是個武道天才!”
“而孤的資質,比你更強三分!”
“你覺得,像我們這樣的習武之人,可能會沉迷女色這種低級誘惑嗎?”
“就算真的沉迷,也必然是那種高級誘惑,比如說稱霸四海八荒,比如說三界一統,王朝永盛!”
“女色,笑話!”
秦風道,“臣也以為,這是開玩笑,可歷史如此。”
帝辛道,“歷史,是人寫的,西伯侯能滅我大商,自然能黑我大商,這樣的小人行徑,不足多慮。”
秦風看著帝辛,“大王心胸開闊,小人深表欽佩。”
帝辛又道,“我很早時候,就給父王上稟,言說諸侯之制,不過是權宜之計,絕不能長久。”
“但是父王不聽,放任諸侯權利,給他們太多的權利了。”
“后來,我想利用次子代替嫡子,從而實現一次諸侯的大換血!質子團成為我的新希望。”
“可這個希望,終究還是被諸侯們集體背刺了。”
“大商雖然滅了,但我的質子團計劃沒有失敗,最起碼,西伯侯嫡長子伯邑考,確實沒有當上周的大王!當上大王的,是我的兒子,姬發!”
“在孤來看,周,不過是商的續脈罷了,大商算不上真的被滅。”
秦風聽此道,“可,大王想過沒有,您的公子,武庚最后被周朝逼迫的自盡,人王血脈斷絕!”
帝辛笑呵呵道,“人王血脈斷絕?小子,你在左右話術嗎?”
“人王,是個復雜的概念,絕非指孤一個人,亦或者說,指孤一脈血脈!”
“往小的說,指的是三皇五帝的帝嚳一脈,帝嚳定天地星辰,有再造十二時辰之功勞!而帝嚳血脈分兩支。”
“一支血脈乃是我大商血脈,還有一支,藏在北海。”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北海那一支,比商王這一脈,更接近嫡系。”
“大商這一支被滅了就滅了吧,那,孤且問你,北海那一支可否被滅?”
秦風實話實說,“沒有。”
帝辛道,“沒有,那就沒被滅!帝嚳一脈還在!”
“往大了說,除了帝嚳一脈,其他的三皇四帝的七支血脈,也都是人王血脈,只要其他的七支血脈還留存,那人王血脈談何被滅絕之說?”
秦風道,“敢問大王,其他人王血脈還存在嗎?”
帝辛道,“遠的不說,就說冀州蘇護這一脈,他們就是軒轅血脈分支!”
“而堯舜禹支禪讓,最后給到了夏,夏桀敗給了湯祖,時至今日,這幫亂臣賊子,依舊只認大夏是人朝,而我大商不是人朝,甚至喊出口號,冀州蘇氏,永不朝商的可笑口號。”
秦風道,“這么說來,這軒轅墳豈不是冀州蘇家的主場?”
帝辛道,“此地本就是軒轅族地,孤客場作戰,也是入了此地才知道中了那蘇護的埋伏,只能留下一道影子和蘇護繼續糾纏,本尊離開軒轅墳,返回朝歌城。”
“只是沒想到,舍棄一道影子對本尊的影響如此之大。”
“這是孤分離影子時候,從未想到的。”
“罷了,此事已然過去,不提也罷。”
“說一說你吧。”
秦風愣了一下,“我?我有何可說?”
帝辛俯瞰秦風,“如你所言,大商已滅,后有西周和東周,東周還分戰國與春秋!那么這么多年了,為何只有你一個人帶著肉身,從外邊來到軒轅墳,而其他的時候,偶然來到軒轅墳的家伙,要么是殘缺的魂魄,要么是只言片語的文書?你是怎么做到進入軒轅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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