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是你的親人。

一種是你的敵人。

秦風在等一個電話，一個敵人的電話。

沒有他的電話，秦風覺得自己天下行走是不圓滿的。

哪怕是怒斬機械女媧，鎬京血流成河，那自己的成功也是蒼白色的。

好在，電話終于響了，那個秦風期待了很久的頭像，終于還是出現在了屏幕上。

張百忍的頭像，還是那般神采奕奕，絕美翩翩。

單純的從張百忍的頭像來看，你看到的是風華蓋世，冷漠孤高，不食人間煙火，絕對是那種非常適合談網戀的頭像。

頭像閃爍，出現了一行話，“方便開投影嗎？”

平素時候，老張和自己都是相互挖苦幾句，要么就是隔空布局相互算計。

怎么今天突然的開攝像頭了？

難道說老張突破化神了？

秦風心里雖說疑惑，可臉上卻是欣然笑道，“求之不得！”

秦風面前，屏幕投影出現一道仙氣飄然的青山雅亭，石亭當中，老張背著手，身披仙帝神袍，背后仙冕彌光，金白色的流嵐隨風滌蕩，逼格直接拉滿！

對視張百忍的盛裝出現，秦風就顯得有些落魄了。

一襲不知道舅舅從哪兒撿來的破爛短衫，洗的發舊的帽檐，更主要的是秦風背后是一輛破舊的馬車，車子吱吱呀呀，青銅構件，也不知道老舅是從哪個博物館里拉出來的。

張百忍此刻回身一半，露出四十五度的完美側顏，淡淡一笑，會心一擊道，“秦兄，落魄了啊！”

仇家見面，自是夾槍帶棍，陰陽挖苦，嘲諷唾罵。

秦風笑呵呵道，“一個被我趕鴨子一樣趕出老家，敗走他鄉的失敗者，居然有臉當著我這個成功者的面說我落魄了？”

張百忍淡然自若，“聽說天下行走又開拔了，怎么不見夫子出來說兩句啊！”

秦風道，“夫子出來與否，關你吊事！我需要給你回答嗎？”

張百忍抬手彈了彈衣袖，“該不會，夫子已經登天而去，留下來了一個爛攤子讓你折騰吧！”

秦風道，“有沒有夫子，天下行走都必須要走六十年！走完一甲子，這是三界約定的事情！莫不是天人要反悔？”

“呵呵！”張百忍笑道，“天人說一不二，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會反悔？只是沒有了夫子做靠山，你怕不是天下行走，舉步維艱！”

秦風道，“伱我都是老相識了，不要講這些有的沒的！直奔主題！你打電話來找我，只是來嘲諷挖苦我的嗎？沒別的事情，我掛了！”

張百忍悠悠一笑，“是我打電話給你，但，也是你在等電話！”

“作為老對手，我能對你感同身受，你現在心情很焦慮，屬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但是又不敢發！”

“你吆喝了這么久，醞釀了這么多，遲遲不敢下場鎬京，只有一個原因！”

“你對于機械女媧，近乎，一無所知！”

“甚至說，你連楊戩都不如！最起碼楊戩是親眼目睹過哪吒擊碎機械女媧的！”

“你這樣的小人，之所以一直遲遲不發車，不愿意去鎬京，就是因為你不知道機械女媧的底細。”

“你需要一個人，來給你透露機械女媧的底細！”

“而這個人，不可能是太白，太白是老一派的頑固派，他們是不會給你說的！“

“也不可能是哪吒，哪吒當時被裂體分魂，如今還沒徹底回歸！”

“更不可能是周天子，因為你去鎬京干的就是周天子，你們是敵人關系！”

“那就只有是我啦！”

“畢竟，除了我真的關心你，其他的人要么沒能力關心你，要么不關心你。”

秦風覺得有點惡心，直反胃，膈應。

這個混蛋去外域這段時間是不是沾染上了娘炮氣息？

但礙于有求于張百忍，秦風還是耐著性子道，“當日酆都城一戰，我把你的肉身爆掉，害得你在三界面前丟了個大臉。”

“這個臉，只有以同樣的爆體戰斗才能找回來！”

“你這樣睚眥必究的家伙，絕對不會允許我死在別人手里，哪怕別人是你的盟友，你也不會同意別人殺我！”

“所以，機械女媧的事情，麻煩告訴我！”

張百忍道，“你把你的敵人想的太好了，尤其是我這樣的敵人！”

“我是不會同意你死在別人手里，但不代表我就會讓你全身而退！”

“機械女媧的事情，我只會告訴你一部分，不會告訴你全部！”

“我期待的結果是，你被機械女媧折騰的半死不活，到時候，我再回歸盤古大世界，當著所有人的面，把你干掉，拆了人祖祠，從今之后，天地之間，唯有天庭！唯我張百忍！”

秦風道，“一部分消息，也夠了！說！”

張百忍道，“你這樣，可不像是一個求人辦事的態度，不說幾句好話嗎？”

秦風道，“那，祝你長命百歲！”

張百忍臉色難看了很多。

秦風躊躇，“不喜歡啊！那，那祝你和你的夫人百年好合！”

張百忍臉色越發冰冷。

秦風又想了下，剛想張嘴，被張百忍打斷了。

張百忍道，“夠了！狗嘴吐不出象牙！”

秦風嘿嘿一樂，“你說的要我說好話，我說好話了，你偏偏還生氣，真的是，難伺候！”

張百忍冷冰冰道，“捫心而問，我對機械女媧了解的并不多，我雖然誕生很早，但是我本尊意識覺醒的時間很晚，差不多是春秋末期，夫子登天的時候，我的最后一縷神魂才完成轉世輪回十億極限量劫，所以，我并沒有真的見過機械女媧的本尊！也沒有參與過封神戰役。”

秦風道，“那你好歹是下一代的天庭二代領袖，你高低應該對機械女媧知道一點吧！”

張百忍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我再糾正你一點，是一代領袖！我要搞的天庭是超越了昊天時代的天庭！昊天，東皇太一，東皇帝俊那樣的天庭根本無法和我張百忍的天庭媲美！我是天庭的一代目！”

秦風攤開手，“好吧，你是天庭首創之主，行了吧！說機械女媧！”

張百忍在雅亭當中踱步，聲音緩緩，“機械女媧屬于是太白父輩那一代的天庭合作者。”

“這里必須給你介紹一下天庭合作者。”

“這個職位對于天界來說，屬于是客卿長老，他們不屬于我們天界的人，只是合作關系！”

“包括你們耳熟能詳的三教祖師，都只是天界的合作伙伴，而不是隸屬關系，我們是平等的關系地位。”

秦風道，“行了，別擦屁股了！說正事兒，機械女媧！”

張百忍道，“機械女媧的戰斗力很低。”

秦風道，“有多低。”

張百忍抬手，輕輕帷幄，“她巔峰時期，本身的戰斗力可能不會超過一萬點戰斗力。”

秦風忍不住道，“這么離譜？”

張百忍道，“當初哪吒殺機械女媧，也只是法天象地的一點點神威側漏，就讓機械女媧徹底土崩瓦解！你就可以想象，這個家伙，簡直就是一碰就碎的瓷器，戰斗力和防御力都低的嚇死人。”

秦風道，“那她能夠定奪天下之事，一定是有所擅長的吧！是算計？”

張百忍道，“算計和推演，只是她能力的一小部分，她最厲害的當屬業力操縱！”

秦風打起了精神，“業力操縱？”

張百忍自顧自道，“業力，天人傳錄記載，即直接推動生命延續的力量。有善業、惡業、無記業之分；有定業、不定業之分；有共業、別業之分；根據受報差別，有引業、滿業之分。”

秦風道，“聽起來好像是氣數。”

張百忍道，“不一樣的，氣數是一個族群集體的氣運，而業力是個人的！”

秦風翻了翻白眼，“這不就是大氣數小氣數么！”

張百忍道，“業力這個東西，很有趣，很玄奧，我之前也研究過，簡單的用你能理解的邏輯來描繪的話！大概是這個模式。”

“當一個人比較弱的時候，她會送出去一筆人情，存在你那，這個階段叫引業！”

“然后等到你發跡的時候，這個階段叫滿業！”

“滿業時候她會去收租，你就必須付出海量的個人業力給她，這個階段叫斬業！”

“而你的生命延續的業力，也就是說你的光輝未來氣數，都必然被她斬獲！成為她的囊中之物。”

秦風忍不住道，“這不就是放高利貸的嗎？”

張百忍想了想，“的確和放高利貸的很像，不過她放的不是錢，而是業力。”

秦風喃喃念了一句，“萬物基于傳銷，還真就是至理名言啊！那，有沒有辦法賴掉這個業債！”

張百忍搖頭，“業力是賴不掉的！這才是業債最可怕的地方，也是機械女媧最得意的地方。”

“機械女媧是周文王融合天干地支制造的一個無法控制的超級AI！”

“她可以模仿盤古大世界的規則，準確的推算每一個人的未來，并且在最合適的時候對你進行投資。”

“當你拿到投資的瞬間，就意味著你和她的業力債務條款合同就已經生效。”

“當你的時運達到巔峰時期，也就意味著你還債的時候。”

“而普天之下，沒有誰能夠賴掉機械女媧的債務！包括我那個不聽話的外甥楊戩！”

“楊戩，哪吒，雷震子一票封神英靈最后被封神榜，就是因為他們欠了機械女媧的業債，所以肉身全部償還給了機械女媧！”

“整個封神大戰，與其說是天人得了好處，倒不如說是周天子得了天下，機械女媧得了好處，然后黑鍋我天人背了！”

“所以，從封神之后，天人就明白了自己被機械女媧和三教祖師算計了，天人就已經開始嘗試脫離機械女媧和三教祖師的控制。”

“再往后去，周天子積極推動樂土計劃，而天人反對此事，終于分崩離析。”

秦風道，“那你們和三教祖師，周天子分家之后，機械女媧去了哪里？三教祖師又去了哪里？”

張百忍道，“三教祖師本就不是我盤古大世界的神祇，他們自然是離開了盤古大世界。”

“至于機械女媧，她下落不明，我曾經有一次問太白，機械女媧去了哪？”

“太白說，她去了她該去的地方！做她該做的事情。”

秦風忍不住道，“去了該去的地方，做她該做的事情？這算什么回答？”

張百忍白了一眼秦風，“這就是我的回答，我能給你的情報只有這些！想知道再多的，也行，解散人祖祠，把那幫該死的老混球全都給我送回軒轅墳！然后去天界給我當小弟，日后天庭沒準還能給你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天庭仙位！”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秦風道，“老子要去天庭，就沒有你的位置了，你給我下來，我去仙帝！”

張百忍道，“放肆！”

秦風道，“張狂！”

張百忍罵罵咧咧，“狼子野心，圖謀三界，雖然說機械女媧不是什么好鳥，但你秦風一樣不是東西！你和機械女媧這一波，就屬于黑吃黑，死一個好一個，最好你們倆能拼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明年的中元節我還會給你燒紙！”

秦風呵呵笑道，“好人不長壽，壞人活千年！從來只有我秦某人給別人上墳，誰能給我燒紙錢啊！這紙錢你自己留著給你燒吧！拜拜了您！”

張百忍道，“秦風，敢不敢和我打個賭！就賭你這次鎬京之行！”

秦風欣然一笑，“說！”

張百忍道，“此番鎬京之行，我賭你跪著流淚，鎩羽而歸！”

秦風道，“賭注呢！”

張百忍道，“如果你能贏，天界從此不再過問地仙界事情，地仙界和冥府都割給你們人祖祠！”

秦風懶散道，“大哥你是不是沒睡醒啊！現在人祖祠已經實際上控制了地仙界和冥府，你把我已經吃掉的東西再給我，你這賭注也太沒誠意了！”

張百忍怒叱，“和我賭，不是看你要什么，是看我有什么！老子現在一個光棍仙帝，要天庭沒天庭，要地盤沒地盤，我他么能給你什么啊！秦風你個王八蛋，別蹬鼻子上臉！”

秦風道，“別上頭，你看看你，幾句話不到家就又開始罵人了！你這個涵養怎么當仙帝啊！給不起賭注就不要賭么！反正你又賭不贏。”

“我一定賭贏！”張百忍道，“你開個賭注！”

秦風想了想，“這樣！如果我贏了，你參加我的武宗開山大會，你還要當副校長！當我的二把手！當我的跟班小弟，怎么樣？”

張百忍揮袖，“休想！我最多去開山大會上不難為你，讓你順順利利武宗開山！不給你制造麻煩！”

“也行。”秦風道，“那就這么說定了，如果我贏了，你老小子不能在我武宗開山大會上搗亂！”

張百忍道，“可要是你輸了呢？去我天庭給我當小弟？”

“想屁吃呢！”秦風道，“你都不愿意做我小弟，我特么做你小弟，這不是吃虧了嗎？”

“這樣吧！如果我如你所言，跪著流淚，鎩羽而歸！那我武宗就不建了！以后你天庭少了一個心頭大患！”

張百忍想了想道，“此言當真？你該不會天下武宗不搞了，然后搞個天上武宗，天左武宗，天右武宗吧！你小子的誓言和狗屎一樣，毫無性價比可言！”

秦風道，“那你想要什么？”

張百忍道，“如果你輸了，你就發文三界，自稱輸給我張百忍一局，這樣我就有了面子，等我回來再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一頓，兩個面子就能抵得住你之前爆我分身的虧了。”

秦風嘆了一聲，“你真的是死要面子！怕你了，按你說的來！老張一路走好哈！”

張百忍最后又道，“作為敵人，我必須奉勸你一句，成為破碎虛空的關鍵，并不是力量的提升，而是心態的提升，你的心態還太稚嫩了，當你心態提升了，自然破碎虛空境就水到渠成了。”

秦風掐斷了通訊，“謝了您嘞！好走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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