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風章山寨版印刷機
合馬府邸。這位大元朝最成功的商人。把官帽子當品出售的參知政事。正在府中計算著新貨幣的發行量。
提舉常平大使盧世榮板子齊飛鬼頭刀橫掃。從江南貪官污吏富商大族手中。搜刮到了折合白銀二百五十萬兩的巨款——不包括他揣進自己腰包的三十萬兩。近期開展的漢元漠北西域貿易方興未艾。已進帳二十五萬兩。其中五萬兩進入了阿合馬的私庫。預計隨著貿易規模的擴大。將來這個數子會增加到五十萬兩。也就是說。每月有十萬兩銀子落進阿合馬的腰包
大元國庫從來沒有天這樣充盈。發行新紙幣的準備金完全足夠。形勢如此喜人。咱們的參政大人為什么還愁眉不展呢?
印刷。倒霉的印刷問題。伯顏丞相大軍下江。所需糧餉大。而且自從郭守敬成功鑄成火炮。又增加了鑄炮配火藥的費用。也不知道是不是郭某人貪污了。那筆錢高的驚人。讓大元財政很有些不堪重負的感覺。
按照大元朝過的矩。籌集軍費要么“就的籌餉”。要么發行紙幣。從老百姓手中騙取金白銀和糧食布匹。
若采用前方法。肥沃的四川天府落到大漢手中。那里四塞之險蜀道難于上青天。小小釣魚城就堅守了三十多年。元軍再想打回來就難了。決不可能從那兒“籌餉”
江西荊湖飽戰亂。人民流離所。窮到了極處。可謂搶無可搶完全不考慮;
兩浙是范文虎的的。盧榮在江寧整肅吏治抄查奸商已經到了范文虎容讓的極限范家軍將領都是江南世家大族子弟。逼急了投降大漢也不是沒有可能者。江南承擔了大元朝南糧北運的絕大多數任務。滿載蘇松常杭嘉湖出產稻谷的漕運船。在京杭大運河上川流不息。如果大運河是帝國生命線。江南就是帝國的經濟心臟。放手大搶破壞江南等于掘斷了大元朝的經濟命脈。
“就的籌餉”的辦法不可行。么就只能提前發行新鈔票。按馬可波羅的阿合馬“精通世上一切會計學數學和統計方法”。他知道最有信用的紙幣也不需要一比一的準備金。只須利用紙幣的放大效應把那筆準備金放大三倍。有個五六百萬兩銀子。就足夠支撐這場決定漢元命運的大決戰了。
攜帶伯顏丞相奏折的海東青前飛進了大都城。昨天朝會上大汗就同意了下江南的方略。讓中書省拿出軍費銀子。可叫阿合馬慌了手腳。
他硬著頭皮報大汗:“現在只開展了對漠北西域部族的貿易。積累準備金。還沒有設計制造新的鈔票臨時趕印也來不及啊。”
大汗的臉立刻陰云密布。可怕的手在傷腿上開始揉搓:“阿合馬。朕給予你財政全。就是讓你當好大元朝的大管家。可現在。朕要讓伯顏丞相出征南。你卻告訴朕沒辦法印好鈔票籌措軍費?哼哼。真的沒有做好準備銀庫中真的沒有錢嗎?要不要朕好好上一查?”
阿合馬的冷汗。頓時浸透了衣襟。他為官數十年。明白了大元朝的一個終極道理:當大汗的寵幸沒有改的時候。即使你貪贓枉法到了不擇手段的的步。任何人都查不出一丁點的問題;當大汗把懷疑的目光投向你的時候。哪怕你清無比。兩袖清風趕上故宋公圖。別人也會給你羅列出十大罪狀。然后在你原本空空如也的家中。“發現”金銀財寶違禁的甲胄兵刃。甚至皇袍玉璽。
所以他慌忙朝上頭。“臣回家必定想好辦法。總要保證朝廷軍費不致匱乏。請大汗放心。伯顏丞相抵通州的時候。就能將新鈔票印出來。向民間發行。”
好不容易挽回了大的信任。阿合馬還是愁云難消。印制中統鈔的紙銀庫里還存著許。可新鈔票的雕版還沒有刻制。就算刻好了。人力印制的速度也有限。如何能在短間內。印好幾百萬張鈔票?
忽然。從門口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在中午休息的時分顯的分外嘈雜。阿合馬氣憤的將筆一扔:“來人吶。是個不長眼的混蛋。在本參政門口?我的門仆人。都死光了嗎?”
管家穆罕默德巴里屁滾尿流的滾進房。阿合馬一聲的催促:“把那混蛋給狠的揍一頓。死不要管。”
巴里為難的搓著手。吞吞吐吐的:“老爺。您忠心的仆人向您稟告。那位討厭的客人。怕打不的咧。可他不守規矩。不給門包。小的也賠不起老爺那份銀子吶。”
阿府的規矩。不論什么客人上門。一律要給門包。天王老子來了也不例——當然。蒙古大臣是不會上這個無恥色目貪官的門的。有求于他的色目人漢臣則沒其他辦法。只能被敲一筆。
門包所的。巴里和主人三七分成。要個客人沒收到門包。阿合馬是一定勒逼著巴里賠出來的。所今天這位惡客。給巴里帶來了困擾。
“哪兒來的混帳王八蛋。到我阿合馬阿參政府上撒野?”阿合馬正為難以按時完成印制鈔票的任務發愁。聞聽有人這時候上門搗亂。他一股無明火從五臟六腑直沖上頂門心。也不問清楚。就氣沖沖的——門口。
阿合馬府中一位腰若楊柳眼珠湛藍深邃如家鄉冰湖的絕色胡姬。對身邊另一位寵妾驚叫:“唉呀。是哪位壞人。惹的主人如此生氣呢?”
寵妾笑道:“姐姐剛從前院過來。是個面目和善的白胡子老頭。就是一身南蠻子文人的酸,氣。跳著腳罵巴里管家說什么也不肯交門包。這下驚動了主人他一定要挨打了說不定還要送掉性命呢。”
“唉~老爺也太暴躁了吧?”絕色胡姬拉著寵妾。湛藍的大眼睛忽閃著祈求道:“好姐姐。咱們也去前院。替那白胡子老頭求情。免的他送命好不好?”
“好。好。善心的塞里木爾
和你一起去吧。”
兩位絕色美人兒來到前院。出乎意料暴躁的老爺并沒有打那位白胡子老頭。反而客客氣氣的請他上花廳。吩咐仆人泡了最好的香茶。
“啊呀老爺怎么往日不同了。變的如此尊敬老人?”寵妾站在花廳外的亭子底下。大惑不解。
仆人告訴她:“這是司天監監正郭守敬郭大人。”
“怪不的。”寵妾嘖嘖贊嘆道:“這位郭大人是一位睿智偉大的先知他能預言星辰的運行。日食和月食的發生。還馭使鬼神。配制神秘的藥劑。讓火炮發出魔鬼之火。這樣偉大的人物。老爺再尊敬些也是應該的。”
大先知賢明的言家?塞里木爾很想問問他是否有巫師的水晶球。能在這里看到萬之外長著棗油橄欖山力葉和夾竹桃的家鄉。
郭守敬是汗面前頂頂紅的司天監正。身為紫金山學派頭號人物。北的漢官領袖。又和南的“海上蘇武”趙孟交好。南北漢官合流。在朝中聲勢更大。制造炮的事情。更是深的大汗歡心。阿合馬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不敬啊。
只不過。這位責造炮和監察天象營造城池的官員。到這里來有何用意呢?
“郭大人造訪寒舍。生。”阿合馬寒暄了一陣。然后問道:“請問郭大人。有何指教?”
“郭某惟愿替大汗憂。為政大人心煩之事而來。”郭守敬面色端嚴。腰桿挺的筆直。天將是阿合馬求他。不是他巴巴的上門求阿合馬。以他根本不會屈辱的給那份門包。
“哦?”阿合馬面喜色一閃即逝。隨即裝作不在乎的道:“本參政料理大元財政。諸事順心如意。又有何事需要郭大人幫忙呢?”
郭守敬盯著阿合馬的臉。看了好幾分鐘。直到阿合馬在他目光逼視之下不安了。才大聲問道:“參政大人請明言。印制鈔票之事。幾日可成?”
“五日。最多五日。”阿合馬斬釘截鐵。
“那好。沒我什么事了。”郭守敬朝阿合馬拱手作。然后背轉身就朝外走。嘴里念念叨的:“鑄造渾儀四象儀。順便按偽漢印書印報紙的方法。拿精銅鑄造了印刷機器。本以為可獻與參政印制鈔票。原來參政大人早已有成竹。倒下官多慮了。”
阿合馬一聽。再也坐不住了。肥胖的身子像個皮球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一溜小跑著追上郭敬。扯著他寬大的袖子。急慌慌的道:“郭大人且慢。”
“咦。參政大人既然用不著郭某。某自該告辭。不打擾大人才好嘛。”敬睜著眼睛。十二分不解。
阿合馬滿臉堆笑的道:“嗯。印制鈔票是來的及的。不過。為了替朝廷節省款項。為了把汗交待的新票印好。那個。還請郭大人慢走一步。我們再商量商。對了。那叫什么。印刷機吧?”
郭守敬心頭一陣冷笑。哼。小樣。若不是金泳金大人事先囑咐。我還差點被你騙倒了呢
他轉身隨著阿合馬走上了花廳。重新落座之后。仆傭又獻上了新泡的香茶。這一次。是阿合馬本人親手。恭恭敬敬的捧給了郭守敬。
這個色目人。郭守敬暗笑。當初求他給天文臺撥款的時候。鼻孔都沖著橫梁了。今天卻要心在意的給郭某人奉茶。真真是此一時彼一時啊。
替同族替大漢盡一心力。又讓倨傲的阿合馬折再也快意了。
郭守敬小口小口的飲著香茶。不提剛才的事兒。阿合馬終于忍不住了。搶著問道:“郭大人所說的印刷機器。可是南蠻子印制報紙的機器?”
阿合馬見過報紙。方正正的漢字。印整整齊。又清晰又精致。這樣的工藝拿來印鈔票。那比過去的中統鈔要好的多了。
郭守敬慢悠悠的放下茶杯。吊足了對方的胃口才道:“對。是下官從商客口中。聽到漢國印刷機的模樣。然后摸索著仿制的。每部機器個時辰能印制一千張報。若是鈔票大小的東西。可以在一個版上同時印十張。印好再裁剪開就行了。”
說罷郭守敬暗暗發。大漢印刷機是用液壓驅動。零部件都是的精鑄工藝。印刷質量能和我鑄造天文儀器間歇。業余造的那玩意兒相提并論?不過簡陋版的印刷機。用來騙騙阿合馬。也就足夠了。正規的印刷機是大漢機密。你想還不給呢。
曾經淳樸的司天監正。大元朝頭號科學家。被先后北來的李鶴軒金泳帶壞了。
與此同時。阿合馬立刻展開了過人的心算能力:每個時辰印報紙千張。印鈔票十倍就是萬張。工匠輪換。人歇機器不歇天十二個時辰就能印十二萬張。若是趕鑄十部這樣的機器。每天印上一百二十萬張。只需五天。就能印好六百萬張鈔票。完全能趕在伯顏丞相過通州入運河之前。完成大汗交待的籌集軍費的任務。
“太。太好了。郭大人。我要為你請功。”阿合馬話說出口。又有些后悔了。如實報上郭敬的功勞。豈不是說沒有他的幫助。自己就無法按時完成任務?那天滿口答應大汗的要求。豈不是欺君之罪?好在郭守敬很懂事。搖了搖手道:“不必了。功名利祿于下官如浮云一般。只要站在觀象臺上。注視深邃的星空。人世間的一切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阿合馬簡直感激涕零了。破天荒的給郭守敬連連作揖:“郭大人如此厚意。下官真真過意不去。這樣吧。今后朝廷對天文臺的撥款。還有將來的四海測量。本官一定按時足額的發放撥款。斷斷不許經手人克扣一點兒常例錢。”
郭守敬笑著告辭而去。他暗自想到:將來的四海量。哼哼。還會是由大元朝來展開嗎?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