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4章決勝三：烈火張天照云海

一條在陽光下閃耀著詭異光澤的油污帶，宛如長龍般綿延不絕，直到視野的盡頭。

涇水不怎么寬，流量流速均無法和南方的大江大河相比，阿術利用這點企圖投毒暗害漢軍，楚風也利用這條河道的水文特點，定下了火燒涇河之計。

石油，以大漢的技巧程度很輕易得到，早在十二世紀華夏先祖已能用環措施掘進千米深井，完整不需要楚風從后世帶來的先進技巧，就能搞到大批石油別忘了開封府蘭考縣就是后世中原油田的重要產油區。

本來，這些石油是準備裝上熱氣球，從空中灑下焚燒敵人營帳的，但元軍所用營帳俱為氈房，短時間就能收攏轉移，騎上馬、趕上勒勒車一跑就是幾十里地，熱氣球卻不能任意轉變方向，敵人又有羊皮筏子往來涇河兩岸，便是有燎原之火，也難燒過河去。

那么以燃燒彈空中轟炸的效果，顯然不會太好。

倒是阿術投毒的行動提示了楚風。

既然你可以在河中投毒，我如何不可火焚涇河，在要害時刻將你的兵力截為兩段？

不需要太久，半個，時辰，或者更短的時間，南岸的十個萬人隊就會陷入忙亂、崩潰”

金底蒼龍旗下楚風面帶微笑的時候。

乘坐羊皮筏子才走了三分之一還沒到河心的阿術和海都，創造上游方向流下來的油污帶已經距離自己非常之近了。

這是個超大的羊皮筏子，用二十只羊皮氣囊加上木條制成，浮力極大。

在涇河這樣水淺、流速慢的西北河流上航行，由五名熟練槳手操作。

可以說萬無一失。

但要是河面上燃燒起了沖天的烈焰。

又將如何？

智謀出眾的阿術平章，已面無人色，身邊的海都驚叫起來：“回頭。

回北岸，咱們過不去了！”

是的，過不去了，遠處的南岸，漢軍用十二斤重炮瞄準了偏北的河面。

只待油污流到射程內，便要開炮引燃。

而此時羊皮筏子還沒到河心，剩下的時間，已不夠劃到南岸了！

“往回式,！”海都驚恐的下達著命令。

忽然阿術平章像豹子一樣竄了起來，一把奪過槳手抓著的木槳，拼命向南岸刑著：“快，汗王，咱們一塊劃，還有機會！”’沒有用的”海都悲哀的指了指阿術手中的船槳，木槳上已沾上了些須粘稠的油污，后者登時面色慘白如紙，顧然坐倒在木筏上，望著南岸皇太孫鐵穆耳的營帳，渾濁的老淚流下；嘴唇囁嚅著，沒有人能聽清他說的畢竟是什么。

只不知當年阿術作為南征伐宋東路主帥小圍攻難揚期間，令無數淮軍子弟血灑疆場，又使奸計、與叛徒朱煥通謀，害逝世再淮制置大使李庭芝之時，何等的志自得滿、何等的趾高氣揚，可曾想到也有今日？

“兒郎們，加把勁兒哉回北岸！”海都大聲勉勵著槳手，更多的羊皮筏子也跟著掉轉船頭，槳手比剛才往南渡河時更加賣力十倍，因為現在他們是在和時間賽跑。

海都下意識的看了看南岸數里外山網上的金底蒼龍旗，正午的陽光分外刺眼，蒼龍張牙舞爪似乎正待擇人而噬小旗下的大漢皇帝楚風面目看不甚分明，恍惚間海都感到這位強勁對手的臉上，似乎有一種天地握于掌中的氣勢。

真乃我蒙古帝國崛起八十年來，從未碰到之勁敵也！海都悻悻的低下頭。

仿佛被金底蒼龍旗的殘暴光華刺痛了雙眼。

油污帶順流而下，已進入漢軍十二斤重炮的射程之內，親臨炮兵陣地指揮的金網軍軍長法本，回頭用望遠鏡看了看山網，揣摩著這么大快人心的事情，是否讓皇帝本人來下命令。

視野中，楚風也正舉著個望遠鏡朝這邊看，創造了法本的舉動，他揮了揮手，示意“你看著辦”

“阿彌陀佛，爺爺超度你們罷！”法本高興的摸了摸油光發亮的腦袋。

聲音中略微帶著點發抖：“開炮！”

軍屬重炮團的十二斤重炮，按次序朝西北方向的河面開火，驚天動地的震動令腳下的地面激烈的發抖，大團的硝煙彌漫了炮兵陣地，刺鼻的火藥味道甚至讓法本的眼睛有些刺痛，一時看不清河面上的情景。

但高踞山網上的楚風、陳淑禎、馬可波羅等人，則能看得清明確楚十二斤重炮射程一千五百米，網好到油污帶的下緣，第一發炮彈落下。

水面上掀起了沖天的水柱，然而河面上的油污并沒有燃燒一炮彈在水面以下爆炸，未能引燃石油。

第二發小第三發、第四發炮彈相繼落下，受限于這個時代的技巧程度。

開花彈的發火率只有百分之九十，有的炮彈落到河里根本沒有爆炸。

有的則鉆進水底下太深，只掀起了高高的水柱，卻沒能用火星點燃石油。

還有一枚爆炸過早，在距離河面幾十米的空中炸開，同樣無法引燃石油。

“歐，我的上帝啊！”馬可波羅伸長了脖子，緊張的關注著。

烏仁圖婭呢，每一顆炮彈射出，她都布滿盼望的歡呼一聲，但創造沒能引燃石油之后，她又掃興之極的長嘆一聲，楚風暗暗好笑，看她那小樣兒，只怕恨不得親手射一支火箭過去引燃吧？

惟有陳淑禎聲色不動，可楚風知道她也緊張的期待著，因為她白嫩的柔爽，此時正緊緊的攥著楚風的大手。

手心里還有點微涼的汗水哩！

山網上的君臣之中，只有楚風真正平靜自若小因為他早已知道技巧的進步。

讓一千五百米以外點火這件事，變得輕而易舉，第五發或者第六發炮彈就必定會達成目標。

炮兵陣地上，又綻放了一朵白色的硝煙之花小人們就知道，又一枚炮彈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射向了一千五百米外的河面。

失敗了好幾次，人們對這枚炮彈的期待值也降落到了冰點，只有烏仁圖婭一如既往的發出歡呼：“哈，又一發呢！必定會點燃的！”

馬可波羅正想和老對手斗斗嘴，河面上的異相卻讓他張口結舌：只見剛才的炮彈飛到石油污染帶上空，就在空中爆開了。

不像開花彈炸開后彈片四射、沖擊波裹挾著硝煙滌蕩四方，這次爆炸的聲勢小了許多。

但空中涌現了一顆碩大的火球，燃燒著、翻滾著，仿佛有著詭異的生命力！

“這、這是什么，撒旦從地獄之門帶出的火獄烈焰？”馬可波羅驚蔣的瞪大了眼睛。

“只是把開花彈中的火藥減少，再往里面填了些石油，就成了燃燒彈。”

楚風淡淡的答復，于他而言，這簡直是一件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陳淑技則攥著夫君的手，幾乎耍攥出水來，殷紅的小嘴翕張，若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只怕要狠狠親楚風一口：“皇上可知道此物的戰術價值？我漢軍今落后攻敵門，三燃木姍欄、焚燒氈房營焰戶下誰能反抗！”帖

楚風哈哈一笑，左手在烏仁圖婭的小蠻腰上用力一攬，被陳淑禎抓著的右手順勢一帶，軟玉溫香撞了個滿懷，“且不要閑講，當年文天祥開府興國反攻江西，江西父老群起響應，以土語中勒子音同鴨子，曰八月十五殺鴨子文天祥在江西殺得鴨子，夫君今天便在涇水上，請兩位老婆看燒烤鴨子！”

此時的河面上，早已燃起了沖天的烈焰！

方才，燃燒彈的火球在空中綻放，一團團火焰如天女散花般墜落，一旦與河面上的油污接觸，登時就點燃了石油，熊熊燃燒起來。

當此時又有東南風相助，風助火勢、火借風力，形成了赤焰漲天的火頭,如山崩般壓向上游，其勢不可擋。

石油本著教稠流質，漂浮于河面之上，遇火燃燒后，蔓延極為迅速，火頭從涇河下游朝著上游方向延燒,速度竟然快逾奔馬！

河中乘著羊皮筏子的海押立各萬人隊，猖狂的劃動船槳想躲過浩劫，有些出發晚的，見勢不妙就掉轉船頭朝北岸劃，有些出發早的已過了河心，便使出吃奶的勁兒往南岸劃，只苦了出發不早不晚的，無論掉轉船頭還是持續朝南岸前進，都躲不過火魔的舔抵。

高達數丈的火頭席卷而來。

濃濃的黑煙直沖上天，一時間似乎天空中的白云都被染黑，而熾烈的火光，更是令云霞變為赤色！

呼火魔與風神各流，熾烈的高溫影響了局部吝嗇候，火頭席卷之處氧氣被耗費，空氣形成了負壓，本來微醺的東南風，在河面上變得狂猛爆烈，推動著火頭猖狂前進。

最靠東南的一條羊皮筏子上的元軍，成為了首批就義者，幾乎是一瞬間，鋪天蓋地席卷而來的火墻。

就將他們連人帶船吞噬，漢元兩軍數十萬人或驚慌欲絕或興高采烈的眼力凝視下，簡直連讓人反響的時間都沒有留下，便成為了灰燼。

事實上，假如有一部高速攝影機拍下了畫面，并且用慢鏡頭重播，人們就能明確的看見，當火頭距離羊皮筏子十米的時候，東南風卷起的熾熱空氣就讓筏子上的元兵呼吸艱苦小正在拼命劃槳，激烈運動讓缺氧的人們張大了嘴巴呼吸空氣，但熾熱的空氣不但不能帶來氧氣，反而以高溫灼燒著肺部，讓他們的肺一瞬間便被高溫烤得水腫，失去了呼吸的功效。

火舌，首先讓元兵的毛發燎成了灰燼，頭發、眉毛、胡須的稍兒是人體上最先開端燃燒的部分，與此同時，他們的皮膚被火棄舔抵，生理反響讓皮膚在躬秒內涌現了水泡。

然而，持續肆虐的火魔很快烤干了皮膚的水分，枯黃、焦爛的皮膚像久旱的大地那樣軟裂，高溫侵入了肌肉、侵入了內臟，盡管人體似乎還在可怕的扭曲掙扎，其實大肚皮層早已像雞蛋那樣被煮熟，人體垂逝世掙扎的動作，只不過是劇痛導致的神經反射

可怕的火焰在持續北進，所有被油污帶沾染的東西，無論羊皮筏子，還是乘坐羊皮筏子的海押立武士小都逃不過這空前的浩劫，一條又一條的羊皮筏子被火魔吞噬，許許多多的中亞武士失望的嘶吼著，發出讓枉逝世城惡鬼都會不寒而栗的可怕叫聲。

完蛋了，完蛋了！海都失魂落魄的跑上岸，方才連他一塊動手，拼了老命的戈,船，這才在火頭延燒過來之前跑到了岸上來，但麾下許許多多的武士，就沒有這么榮幸，留在河中的人們，被火魔無情的殺逝世。

在沖天而起的火山面前，人力簡直渺小小到了極點，此時海都才知道什么飲馬涸澤、投鞭斷流，畢竟有多么笨拙可笑！

與海都的失魂，落魄相反，山網上的大漢帝國君臣則歡呼雀躍。

馬可波羅睜大了灰藍色的眼睛，嘴張得能生吞整只雞蛋，雙手不停在胸口發,著十字：“天吶，我的陛下小這畢竟是上帝降下了末日審判的烈焰,還是赫懷斯托思傾倒了地獄熔爐中的巖漿？”

烈焰沖天而起，山河變色、天的動容，靜靜流淌的涇河，變成了一條焚燒元軍侵占者的火焰之河！

“神龍忽上騰，尾麓風霆奔。

積浪自生火，烈焰焚乾坤。”

為創作完成整部《大漢開國群英傳而隨駕采風的關漢卿，不由自主的吟誦著陸游的名句，一時間文思泉涌，接下來幾章的結構全都明確可辨了。

烏仁圖婭呢，這位豪放的草原明珠，再也顧不得什么禮法了。

一口深深的吻到了楚風的臉上，她火辣的嬌軀，似乎比河面上傳來的熾熱空氣，溫度還要高上幾分。

兩軍對壘、一月苦戰，終于守的云開見月明，成功的宏大喜悅。

讓陳淑禎也把一切都拋到了九霄云外。

不甘示弱的挽緊了楚風的胳膊，柔嫩的紅唇在他面頰上深情的一觸。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成功之吻”？楚風呵呵直樂，心說要是趙孟幅在此，畫下這一幕，想必可以作為漢元交戰歷史上的經典一幕，流傳后世而不朽吧？

涇水北岸，北元平章政事阿術怔怔的看著南岸，沖天而起的烈焰在河面上形成了不可逾越的火墻。

黑色的滾滾濃煙更是阻隔了視線，他根本看不清南岸的局面，就連皇太孫殿下高高的羊毛大毒，也在煙火中無法辨識。

正如阿術擔心的，北元皇太孫鐵穆耳豈止失魂落魄，簡直已成了行尸走肉：標準的紈褲子弟，雖然騎射工夫、統領大兵的本事絕對沒有丟下，畢竟不像先輩那樣起于蠻荒草莽之中了，占上風時候，也能指揮若定、揮斥方道，儼然一代天驕的傳人，在阿術輔佐下無論統領大軍作戰，還是朝堂政治奮斗都有上佳表現。

可一旦形勢急轉直下，自幼便為真金太子嫡子、大元第二順位持續人,從來沒有經受過挫折的鐵穆耳，頓時被逆境危局嚇得亂了方寸。

此時，他正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躲在帥帳中團團亂轉，任憑焦慮的萬戶官們在帳外催促，任憑急報一道道傳來：

“啟稟皇太子殿下，南蠻子以石油火焚涇水，隔絕兩岸，現已不能看清北岸阿術平章和海都汗旗幟。

徹底失去了接洽。”

“啟稟太子，漢軍三個軍已正面展開，槍炮齊施威勢驚人！”

“啟稟太子，漢軍極其囂張，炮火抵近射擊，我軍士氣低迷難以反抗，炮火已近大營！”仿佛為了證實報告的真實性。

斥候話音網落，就有炮彈從遠處拖著可怕的嘯音射來，就在相當近的處所爆炸，引起的震動讓大帳噗噗作響，沖擊波狂飆而至，支撐大帳的木架在宏大的壓強下吱嘎吱嘎的作響，瀕臨倒塌。

鐵穆耳渾身一震，知道目前已是危急關頭，綿延自成吉思汗鐵木真的勇悍血脈施展了作用，他默默的走到帳中，穿上了精致的翎根甲、配上了最好’

“便是逝世，我也得像個真正的皇太孫那樣去逝世！”

元軍軍營外，漢軍三個軍十二萬大軍已傾巢而出，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壓了過來。

是的，這個時代的騎兵決不是單憑火槍火炮就能克服，事實上直到拿破侖戰斗期間騎兵仍然是主戰兵種，甚而更遠，在定裝彈線膛步槍、權關槍、鐵絲網和戰壕主宰的二十世紀初戰場上，騎兵依然是決定戰場勝敗的要害環節西元一九一八年的蘇俄內戰期間，紅色哥薩克們正是揮動著馬刀沖向白軍的機槍陣地，《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書中，保爾柯察金揮動馬刀砍翻機槍手的場面是那么的激動人心。

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

坦克的涌現，才徹底終結了騎兵作為陸地機動突擊力量的歷史，鴉片戰斗中陸戰一邊倒的場面，并非滿蒙騎兵屈服于英法火槍步兵，而是綜合國力的全面落后、制度的腐爛沒落、部隊的玩忽懈怠。

這個時代的漢軍，技巧程度別說和一九一八年的蘇聯紅軍比、和南北戰斗中的聯邦軍比，就是和拿破侖的部隊相比都有那么點不大不小的差距，畢竟工業化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盡管楚風來自后世的知識，讓大漢帝國少走了很多彎路，某些單項上的突破尤為明顯，但整體上不過剛剛達到了工業革命前期的技巧程度。

所以，和正處于髏峰狀態的蒙古帝國較量，本不該涌現一邊到的情況，但今天的事情實在是太非凡了：

涇水河上的煙火，隔絕了兩岸之間的接洽，南岸來自杭愛山、六盤山的十個萬人隊，一時間人心惶惶，甚至對海都是否會揮兵來援都存在困惑：誰知道這位中亞霸主會不會趁機讓漢軍消滅我們，除掉他篡奪蒙古大汗寶座的障礙？

敬愛的、百戰百勝的阿術平章，在這個要害時刻卻不在本軍之中，有知道阿術在北岸海都營中的軍官，倒也罷了，可有些部隊的中低級軍官和大部分士兵都不知道。

不知道是誰喊了句阿術平章已經戰逝世，各萬人隊的混亂登時就加了幾倍，知道底細的軍官們紛紛解釋卻無人信任，偏偏惟一能辟謠的人、也就是阿術平章本人留在北岸無法過河。

皇太孫鐵穆耳被打得有些懵了，平素軍務重要由阿術處理，他只是名義上的統帥，并沒有直接統帶部隊的經驗，聽聞漢軍用匪夷所思的計策火燒涇河，一時間亂了方寸，腦中一團亂麻；而各萬人隊的萬戶官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弄的昏了頭，顯然原定下一步圍殲漢軍的計刮不能實現了，主心骨阿術平章又不在，只能來帥帳問鐵穆耳，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什么吩咐下來。

等在帳外白白的讓可貴的時間流逝”

各種情況相加，元軍登時就落了平風，何況十個萬人隊，本來就只能反抗漢軍兩個主力軍，三個軍就力有不逮了。

鐵穆耳終于帶著萬戶官們涌現在戰場上，可局面已經惡化，元軍正在節節敗退。

楚風在山岡上飄揚金底蒼龍旗，漢軍氣勢如虹：皇帝御駕親征，火焚涇河，敵人已如野獸落入陷阱之中！

“進攻，一二三排準備排槍齊射，打掉左前方的敵人！”金網軍攻堅好漢連連長李世貴，指揮著部隊奮勇前進，抵抗敵人進攻的時候，攻堅好漢連守在陣地最前沿。

進攻敵人的時候，上級想讓他們歇歇。

但李世貴保持認為，自己的連隊仍然應當擺在全軍的刀尖上。

肩膀上，三枚銅質軍銜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想到皇帝親自頒發的軍銜，想到閱兵式上走在最前列的光榮，李世貴就感到，身后那座山網上的金底蒼龍旗下，有一雙眼力炯炯的眼睛正遙遙的凝視著自己，勉勵著自己去奮勇殺敵。

“排槍，放！”

步兵列成整整潔齊的密集陣型，挺著比森林中樹木還要密密麻麻的刺刀，一排排如墻而進，槍手們不停的放著槍，射出一瓢潑般的彈雨，無數蒙古武士在彈雨中到在血泊，無數戰馬嘶鳴著，軟軟的跪到。

李世貴連所屬的兩門三斤炮小因為輕便伴隨步兵前進，倒把重炮部隊遠遠的甩在了身后。

前方，有蒙古騎兵鞭打著戰馬、揮動著戰刀，嗚嘟嗚嘟的吆喝著沖殺而至。

“三斤炮，正前方，四百米。

霰彈射擊！”

李世貴一聲令下，身邊兩門裝彈待發的三斤炮馬上爆發出了怒吼，八十枚霰彈爭先恐后的射出炮口。

以狂風驟雨之勢席卷了正面一個角度狹窄的扇形領域。

無論蒙古武士的羅圈甲。

還是戰馬的粗皮厚肉，都無法反抗霰彈彈丸攜帶的壯大動能，而且高速沖刺的戰馬連轉彎回避都很難做到，十余名蒙古武士被李世貴這兩發霰彈形成的彈雨籠罩其中，他們身邊距離不算遠的戰友，只聽得一陣噗哧噗哧令人牙酸的彈丸切割和骨骼的聲音，這些武士就和自己的戰馬一同倒下，人和馬的尸體浮現出可怕的扭曲、變形，濃稠的鮮血瞬間染紅了大地。

“哈哈，打你們兔崽子。

頂在最前面受了一個月的氣，啃了一個月的骨頭，好歹讓老子吃嘴肥肉！”李世貴哈哈大笑著，高興之極。

不過，可憐的李世貴并沒有高興多久，因為自滿的騎兵們呼哨著從兩翼沖了出去，把步兵甩在了身后，這些大漢帝國陸軍的驕子們，揮動馬鞭抽打著高大神駿的阿拉伯馬，手中戰刀閃耀著奪人心魄的寒光，就像一陣龍卷風吹了出去。

當面的蒙古武士們早已被炮火、火槍和河面上的烈焰嚇得膽落，如何能夠反抗？騎兵們砍瓜切菜般斬殺著曾經不可一世的蒙古武士，這些兇猛的武士，此時卻只知道抱頭鼠竄，只有不到五分之一的人能夠鼓足勇氣上前反抗當然是徒勞的反抗，漢軍騎兵很快用馬槍和手榴彈解決了他們。

忙亂的蒙古武士，根本無法組織起有效的反抗，便是皇太孫鐵穆耳親手磨動代表大元皇朝皇太孫資格的羊毛大糞，并令人吹響蒼涼的牛角號，十萬精兵仍然如同沒頭蒼蠅般亂撞，有的要反抗，有的要逃走，往東的往東、往西的往西，亂紛紛的別提陣型，就是統一指揮都無法做到。

事實上，蒙古武士的潰敗已成為定局，便是神仙佛祖，便是成吉思汗鐵木真本人親自駕臨也無法挽回危局了，大元皇太孫鐵穆耳自然明確這個道理，所以他一夾馬肚子。

沖了出去，，

北岸的海都和阿術兩人怔怔的望著炮火連天的南岸，知道鐵穆耳的十個萬人隊，只怕是要徹底完蛋了，只不過下一步應當怎么辦？是走,還是守？

大元平章政事世襲蒙古上萬戶阿術的眼睛里忽然冒出了血紅的先，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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