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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在精神病院-第116章 人生沖浪
更新時間:2024-03-13  作者: 掠過的烏鴉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輕小說 | 戀愛日常 | 掠過的烏鴉 | 明智屋小說 | 戀愛在精神病院 | 掠過的烏鴉 | 戀愛在精神病院 
正文如下:
格格少女又看向顧然,她必須承認,一身白大褂、身姿筆挺的顧然,很像她玩的乙女游戲男主角,而且還是男主角中男主角。

乙女游戲有好幾位男主角,而所謂男主角中的男主角,不僅是官方認可的正宮,還是玩家認可的最愛。

顧然也看過來。

“我不會認輸的。”格格少女對他捏拳。

“這樣的對手才有打倒的意義。”顧然說。

蘇晴翻閱中午的病房記錄,頭也不抬地說:“你非要把病人當成對手的話,我只能扣你的工資了。”

“扣他工資!”格格舉起捏緊的拳頭,從展示暴力變成合法的抗議示威。

“我要克服一切羞恥與困難,完成每天的查房,幫助病人走出{靜海}——我說的打倒,是這個意思。”顧然對蘇晴道。

“男人。”格格少女的拳頭彈出中指。

“顧醫生很負責。”謝惜雅輕聲說,“我的病或許顧醫生能幫上忙。”

蘇晴抬頭看過來。

謝惜雅連忙說:“我當然不是要把蘇醫生換成顧醫生,只是,我希望顧醫生也能參與我的治療。”

“惜雅!”格格少女像是聽見有人打算參加暑假補習班,“顧然是大變態,他會問你內衣是75A,75B,還是75c!”

對于精神病人的話,顧然一般不去計較的。

“我不能脫去校服,或許需要的就是顧醫生這種有侵略性的治療風格。”謝惜雅道。

“說不定,”關系到病友的幸福,格格認真思考之后才道,“他確實會扒了你的衣服。”

論侵略性,還是何傾顏更勝一籌,她此時正盯著地產阿姨,問她今天看了幾遍“連環畫”,最多能一次看幾頁。

蘇晴放下病房記錄,對謝惜雅說:“關于你的要求,我會向你家屬轉述,就算我們是醫生,如何治病也需要你的監護人同意。”

“我們難道一輩子都是父母的財產,要聽他們擺布嗎?”格格不服氣。

“是的。”何傾顏不知何時過來了。

她就像《這個殺手不太冷》里,殺手面對小女孩的提問一般,給出肯定的答復。

“所以人才會生孩子,然后擺布自己的孩子,以平衡自己被父母擺布的上半生,這樣人才不會得精神病。”她繼續道。

劉曉婷拉著兩位女高中生走了,她覺得何傾顏比她更適合待在病房內。

“傾顏,”陳珂有些踟躕,可依舊開口道,“這些話還是不要和病人們說了。”

何傾顏道:“抱歉啊,我說話不太留神!”

“不是,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陳珂反而有歉意了。

“好了。”蘇晴打斷眾人的交談,“準備上課吧。”

大廳一角已經被布置成課堂的樣子。

起初,護士長打算拿出一個房間專門做教室,蘇晴拒絕了,她認為,大廳是病人自娛自樂的地方,在這里上課,能讓課堂氣氛輕松一些。

何況,精神病大多不喜歡陌生環境,與其浪費時間去適應“新教室”,不如就在大廳。

“教室角”靠在窗邊,前方還有一塊立在地上的黑板,偶爾心神恍惚,在上課時看向窗外,有回到學校的錯覺。

窗臺上綠蘿生機勃勃,之前一直垂落到地上,后來先后遭受蘇小晴、劉小婷——劉曉婷的狗——的啃噬,斷了一截。

病人們已經在主管護士的指引下,在規定座位落座。

“大家記住現在的座位,”蘇晴在講臺上,“以后這就是伱們自己的座位了。”

三排三列,按照病房的順序劃分。

第一排:格格、劉曉婷、謝惜雅、窗戶;

第二排:拔河老頭、地產阿姨、空、窗戶;

第三排:快出院、幻臭作家、空、窗戶;

此時,劉曉婷、謝惜雅擔憂地看著第一排第一列的格格,格格大口喘著氣。

“太正式了,”格格少女撫著胸口,病服被壓住,凸顯出少女身體曲線,“我感覺好像在真的上課,胸好悶,不行了!”

拔河老頭指著她道:“發、發病.”

她以極快的速度抬頭,四處打量一眼,又低下頭去。

按在胸前的雙手,放在講桌上,玩起了手指。

拔河老頭撓撓頭。

101主管護士王怡有些擔憂,可蘇晴卻露出微笑,她一笑,眾人便知道,課堂是她針對格格的自然療法。

蘇晴收回視線,道:“今天是正式的第一節課,有沒有人自愿上臺的?”

有些精神病人喜歡表現自己,可在座的沒有,他們和正常人都一樣,公開發言會緊張羞澀。

“干脆你講好了。”背靠在墻壁上的何傾顏說。

“電子鋼琴和小提琴明天才能到貨。”蘇晴說。

電子鋼琴走的是診所的賬,所以和蘇晴的存款沒有關系。

聽到小提琴明天也能到時,謝惜雅眨了一下眼睛,看蘇晴的眼神更專注,仿佛周六即將放學,老師開始布置家庭作業。

沒有人上臺,陳珂遲疑著是否上去,可她的“園藝課件”還沒完工,只憑記憶,恐怕說不了五十分鐘。

何傾顏施施然,就像公交車上坐在最后排的人面對讓座問題一樣沒有壓力,她的畫畫工具也沒到貨。

“顧然。”蘇晴看向顧然。

“又是我?”顧然道。

蘇晴嘴角微微上揚,她知道顧然凡事都喜歡準備充分,這事她有經驗,絕非故意戲耍、職權騷擾。

“來吧。”蘇晴給他讓出位置。

這次蘇晴想錯了。

昨晚顧然寫“檢討書”,又想著自己才做完示范,怎么也不至于第二天又是自己上臺,所以準備得并不充分。

只是出于好奇心,看了那么幾眼。

反正主要目的是為了治病,教的對不對無所謂,抱著這樣的想法,顧然上了。

他走上臺,拿起嶄新的粉筆,裝模作樣地掐去一截——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但老師都這么做,想必是有原因的。

“大家好,我是顧然,三顧茅廬的顧,固然如此的然,是今天的一日教師。”他自我介紹,并在黑板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我今天的講課內容,是——”他又在黑板上寫下大大的“沖浪”二字。

謝惜雅舉手。

護工盯著她和顧然。

“請說。”顧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顧老師,我們在教室里,怎么學習沖浪?”謝惜雅問。

“人生就是大海,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

“嗯?”劉曉婷看向謝惜雅,她完全不明白。

“沖浪是象征?”幻臭作家問,“你是打算教我們怎么在人生中乘浪而行?”

“不是。”顧然道,“好了,大家現在先把課桌移到一邊,把教室空出來。”

眾人摸不著頭腦,可在他的催促下,只好照搬。

護士幫著病人搬課桌。

沸羊羊護士悄悄對另一位年長男護士說:“早上剛搬過來,現在又要搬走。”

“這就是人生,浪高或者無浪的時候,就要學會接受。”年長男護士道。

沸羊羊一直覺得整個醫院的工作人員,包括門口的保安,都有精神病。

“這是要開晚會嗎?”課桌一移走,徐不恬便接管了格格之位。

謝惜雅小聲和她說明了一下情況,雖然還沒發生什么情況。

“好,大家現在全都趴下。”說著,顧然自己干脆地趴在了地上。

眾人面面相覷。

“快,快,快!”

在他的催促下,三三兩兩地趴下一些。

更多的人看向護士長、蘇晴,好像他們才是班主任、教導主任,顧然只是成績好被老師喊上臺講題的優等生。

“醫生、護士,你們現在也是學生,都趴下!”顧然道。

蘇晴抿著嘴唇,遲疑數秒后,跟著趴下了。

她一趴下,屋內所有人都烏泱泱地趴在地上。

護士長也不例外,她與王怡對視,兩人分別活了四十幾年、三十來年,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天。

一些女護士倒是無所謂,一,她們平時練瑜伽就是在地上;二,在精神病院工作,她們對臟的忍受度很高,地上沒有病人的尿液已經很滿足了。

所有人面對顧然,顧然面對所有人。

“現在大家開始想象,想象自己趴在沖浪板上,漂浮在大海中,浪花一波一波地沖刷過來。

“好,現在抬起上身。”

{靜海心理診所}的病服寬松舒適,格格、謝惜雅、劉曉婷抬起上半身后,顧然看見六重白色浪花沖向自己。

沖浪者哪有面對浪花不興奮的?

顧然興奮起來了。

“目視前方!”他繼續道,“現在開始劃水!”

他雙手在兩側滑動。

眾人跟著他做,隨著雙臂擺動,六道浪花時起時伏,若隱若現。

“浪來了!”顧然喝道,彷佛一位船長,“劃水、劃水、跟著浪花劃水!”

“上半身抬得更高!”

“就是現在,雙手撐著沖浪板,把身體從地面撕起來。”

“起身!馬上起身!”顧然站起身。

“蹲著,蹲著!”他又道,“左腿貼近胸口,重心下壓!”

起身時,腿邁得太開、絕對超出沖浪板的‘快出院’,悄悄并攏雙腿,重新調整姿態。

起身時,一下子站得太直的不少人,都重新壓住身體。

“好,慢慢起身!”

“前方!目視前方!保持平衡!保持平衡!我們現在踩在浪花上!”

教師角,一群人傻兮兮地保持沖浪姿態,一些還展開雙臂維持平衡。

“啊?啊啊!”拔河老頭摔倒了。

可能是為了看發生了什么,更大可能是為了緩解尷尬,眾人齊刷刷地看向拔河老頭。

拔河老頭抹了一把臉,在地上抱著沖浪板對顧然說:“顧老師,我不小心摔下來了,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當然可以,好,大家現在重新趴下,抬起上身。”

“劃水、劃水、劃水、劃水.”

“蘇晴,你在做什么,雙手使勁!”

“徐不恬,不要踢打雙腿,這是沖浪,不是游泳,你的腳指頭會撞傷的!”

“王阿姨,把胸口抬起來!”

“浪來了,趁現在!”

院長辦公室,知道今天下午有第一節課的莊靜,看著顯示器里的監控畫面。

她右手握著鼠標,左手手肘支撐在桌面,屈起的食指抵著嘴唇,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

二十分鐘后,眾人對‘趴地、抬起上身、劃水、起身、保持平衡’厭煩了。

除了拔河老頭,他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沖浪天賦,每次都不能保持平衡,從沖浪板上摔下來。

“沖浪的動作訓練暫時先到這里,”顧然站起身,“接下來是問答時間,大家有什么想問的可以問我。”

“顧醫生,你是不是有神經病啊?”格格少女舉手問。

“不是。下一個,朱阿姨,你說。”顧然點名想問又遲疑的地產阿姨。

“顧醫生,我想知道到底什么是精神病?”

能問出這個問題,就和當初的趙文杰一樣,已經有了很強的現實感,是病情向好的象征。

顧然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他緩緩道:“書本上對精神病的定義,你應該早就看過了。”

“是的,我想知道作為醫生的你,自己對精神病的看法。”朱虹說。

“我一個新手醫生,能有什么見解,”顧然笑道,“但關于精神病,畢竟我從初中就開始學習,一些心得體會還是有的。”

眾人不說話,都看著他,等待繼續說下去。

窗外晴空萬里,鮮花盛開,棕櫚樹投下清涼的樹蔭。

海城作為旅游勝地,飛機就像算盤上的算珠一樣撥來撥去,永不停息,此時也有兩家飛機,正往不同的方向飛去,一大一小,似乎高度也不同。

窗框框住的仿佛是一幅畫。

“癥狀是為了生存,這個認知是精神分析的基礎。

“換句話說,人之所以會得精神病,其實在保護自己,這些癥狀能幫助病人避免被壓力徹底摧毀。

“如果將生活壓力分為‘輕微、中等、嚴重、完全摧毀’,那么精神病能讓患者將壓力從中等變成輕微、從嚴重變成中等、從完全摧毀變成嚴重。

“就像關公刮骨療毒,盡管疼得寧愿去死,可畢竟要活下去,刮骨也在所不惜,為了活下去,大腦寧愿得精神病也要拯救你的心。

“從這個角度,所謂精神病,是你的心還想往前走、可已經到達了極限,所以你的大腦強制性讓你的心休息。

“只要你的心休息好了,真正的休息好了,大腦一定會放開限制,讓你繼續向前。”

顧然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下另外一行字:我與我周旋。

“這就是我理解的精神病,”顧然說,“所以,大家請盡管放寬心的休息,不要在乎虛度光陰、不要去理會外在的評價,在{靜海}徹底放松,調整自己的步伐,讓心與大腦重新協調。”

“心累了,大腦讓心休息.”朱虹喃喃自語。

似乎在結合自己的實際經歷理解這句話。

眾人也都若有所思。

“雖然你說的很有道理,”格格點頭,然后表情一肅,“但是我拒絕!”

“為什么拒絕?”蘇晴好奇道。

“.我只是單純想說這句臺詞,在外面說的話,肯定會被當成傻子的。”

“為什么拒絕別人會被當成傻子?”蘇晴更不解。

“那個啊”除此之外,格格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顧然笑道:“我早就看出來了,蘇晴的波紋不怎么樣。”

“hetui!”格格少女對顧然道。

這是少女害羞的表現。

《私人日記》:八月二十一日,周三,晴,靜海。

謝惜雅的胸最白最有型,劉曉婷的最軟,格格我對她有一種哀覺。

時代啊,hetui——少女朝男人吐唾沫竟然成了獎勵,不對,古代男人似乎也這個德性。

《醫生日記》:

202病房的朱虹,病情疑似好轉。

(莊靜批語:你的沖浪課程很不錯,上課時很投入,不過我很好奇,這是話劇療法的演技,還是你自己貪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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