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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愛在精神病院-第320章 嫦娥
更新時間:2025-02-21  作者: 掠過的烏鴉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輕小說 | 戀愛日常 | 掠過的烏鴉 | 明智屋小說 | 戀愛在精神病院 | 掠過的烏鴉 | 戀愛在精神病院 
正文如下:
黑龍在萬家燈火上方一掠而過。

任何人都知道這是龍,可這只龍與印象中的不同,更像巨大的黑色蜥蜴,雙翼平張,口中獠牙之間偶爾有火焰纏繞。

飛近了,銀杏樹更顯巨大,黑龍落在枝丫上恐怕只相當于一只麻雀落在路邊的樟樹上。

銀杏樹下,有數不清的賣燈攤子,黑龍掠過時,抓起其中一盞燈,然后筆直沖天而起。

數不清的人在爬樹,越往上,人越少。

黑龍沖上了云層。

月色映照,云層猶如白色大海,遠處有人坐在云海大船上,欣賞人世間與這場燈會。

“顧哥哥,加油”

顧然還以為何傾顏來了,抽空一看,居然是楊玉環和唐明皇,兩人站在一艘富麗堂皇的大船船頭,船在白云間悠閑蕩悠。

顧然很喜歡別人喊他哥哥,但這位老祖宗就算了吧。

顧然收回視線,黑龍繼續向上,猶如利箭。

從這里四處環顧,已經能稍稍看出地球是一個球體。

“正愁沒有登天路,沒想到來了青云梯。”一道人影忽然從銀杏的枝葉間沖出,撲向黑龍,似乎打算騎龍登天。

黑龍瞅了人影一眼,揮舞龍翼,彼此之間還隔著數十米,那人就被龍翼刮起的狂風吹飛。

與此同時,黑龍借著龍翼的力量,迅速拔高。

到了這個高度,彷佛來到了蘇軾詞里的‘瓊樓玉宇’,四處無人聲,只有明月在上。

顧然出神間,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悅耳的輕笑聲。

“帶我一程吧。”

聲音清麗,貼在耳邊,沒有刻意勾引,也不妖媚,卻讓人全身發軟。

用顧然來實際舉例,就好比這句話是莊靜說的。

顧然一時間也沒回過神,直到感覺自己背上騎了個人,才醒悟過來。

“誰?”談不上暴怒,但也沒什么好語氣。

“我是嫦娥。”那人說。

黑龍回眸,月色倒映在猩紅的龍眼中,猙獰龍眼都因為這道身影變得柔和,像是一塊溫潤的紅寶石。

女人一身白衣,美得像月色。

顧然這樣的有婦之夫,也不禁心動神搖。

天地間似乎只有月色與黑龍。

顧然忽然驚醒,在現實取代夢境的短暫過程中,這個過程短得近乎沒有,但還是有,他看見白衣女子從空中墜落,往云層跌去。

夢境消失,他回到現實。

顧然臉色有些恍惚,心似乎還在九天云層之上,他看向窗戶,月下中天,黎明將近,一抹月色正緩緩離開他的床。

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四點,他干脆起床。

穿好衣服,走出房門,才意識到這里是南城,不是海城,凌晨四點多鐘正是天色最黑的時候。

他望向天空,弦月依然在空中,與睡前看到的一模一樣。

顧然又想到那個自稱嫦娥的女人。

仔細琢磨后,他想:美人計。

這些人幾次拉他入夢,一定別有所圖,不能因為李白、楊玉環、嫦娥是東方人,就降低了戒心。

哪還有什么東方西方,現在只有現實和夢境,以后盡量少夢到這些人。

這也是因為顧然對李白等人別無所求,什么龍脈,他根本不在乎,如果不是為了給莊靜暫停青春,他甚至也不想去神話公路。

“醒這么早?”

顧然回神,蘇晴從房間里走出來,黑發披散,身上還穿著睡衣——不是專門的睡衣,只是黃色T恤和寬松的條紋長褲。

顧然看著她,仔細一比較,覺得嫦娥實際還不如蘇晴好看。

“笑那么猥瑣?”蘇晴一臉戒備地走過來。

“不冷嗎?”顧然好奇。

“冷啊,但不想回去拿衣服了。”

“怎么了?”顧然一邊脫下外套,一邊問,他大概猜到是何傾顏在搞鬼。

“醒過來的時候何傾顏一條腿壓在身上,還在往我身上爬。”

“哈哈哈!”

“女朋友差點貞潔不保,你就會哈哈大笑?”蘇晴穿著他的襯衫,雙眼打量他,似乎琢磨在哪里開一洞,血放得最多。

“又在背后說我壞話。”何傾顏也走出來,“我是做了一個夢,夢見顧然了,正騎在他身上,誰要騎你啊。”

她走到顧然身邊,說:“我也冷。”

顧然雙手一攤,意思是:總不能T恤也脫給你吧。

何傾顏也就那么一說,其實并不冷。

她眉飛色舞地繼續道:“顧然,你猜我夢見什么了?”

“禁止澀澀。”顧然說。

“我夢見自己在秦淮河邊散步,路過一個劇組,劇組說嫦娥掉進水里了,請我臨時幫幫忙。”

“誰掉進水里?”顧然問。

“嫦娥。我說我不會,沒演過戲。”

“你哪一天不演戲?”蘇晴說。

“然后導演,對了,那個導演的臉很長,有點像燒餅,那個導演說,演嫦娥不需要演技,靠的是美貌,于是我接受了。”

“大清早就自戀?”蘇晴道。

“真的!”何傾顏笑起來,“然后我就看到了顧然,他當時是黑龍,我借著月色,悄悄靠近,一下子騎到他背上,他還問我是誰,我說我是嫦娥。”

顧然已經不太想去理解夢境了。

就讓它像夢境本身一樣不可捉摸吧。

“所以呀,”何傾顏摟住蘇晴腰,“我不是要騎在你身上,是把你當成顧然了。”

“你對顧然的女朋友說這種話?”蘇晴反問她。

“哈哈哈!”這次輪到何傾顏大笑。

“已經醒啦?還想一個個掀你們被子呢。”陳珂走進民宿。

“來這么早?”蘇晴打招呼。

陳珂笑著抬起雙手,手里拎著成群結隊的早餐袋。

陸陸續續,謝惜雅、格格、菲曉曉、安遙都從房間里走出來,有的已經洗漱,有的還是睡衣。

眾人在鳳仙花上有露水的院子里吃早餐。

何傾顏又把自己的夢說了一遍。

“傾顏姐姐你是很漂亮,但論美貌,我覺得惜雅最漂亮。”格格說。

“大家各有千秋,可要說古裝最美,沒人比得上南城第一美人陳珂。”菲曉曉道。

“什么南城第一美人。”陳珂好笑又苦笑。

“大清早都沒睡醒吧?”顧然語氣有點沖,不像是開玩笑,更像是諷刺,“最美的是莊靜老師,第二美是蘇晴。”

“顧醫生,”格格壓低聲音,“你是喜歡丈母娘的類型?”

顧然給她盛了一碗桂花酒釀元宵。

“干嘛?”格格往后一撤,臉上的表情像切牌一樣換成警惕牌,“突然對我這么好?昨天也是!你到底有什么企圖?”

“你電視劇看太多了。”顧然說。

“我明白了,你以為離開南城,又沒有長輩,就可以勾引我!”格格用的是肯定句。

“徐恬,沒想到你也這么會玩。”當事情進展到這一步,顧然已經不在乎什么維護病人尊嚴感的原則了。

格格的臉紅起來,像是被發現蹲在鳳仙花后面,說自己在看花,下一刻卻傳來尿液沖擊泥土的聲音。

“啊”格格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嗯?”她睡眼迷蒙地望著大家,又低頭看了一眼手里飯團,“我在做夢?”

“吃吧。”顧然遞上元宵。

“干嘛?”格格·徐不恬立馬醒了,“今天人多,還不是在病房,我可不會給你看打底褲!”

“哈哈哈!”這次大笑的是所有人。

民宿的花貓經過,撐了一個懶腰。

伸完懶腰,它看他們一眼,眼神彷佛走在圍墻上、看見地面野狗亂斗似的無動于衷,又慢慢——近乎傲慢——地走遠了。

吃過早飯,眾人出發去棲霞山看日出。

本想爬山,結果沒走兩步,謝惜雅、格格兩人累得面色發白,只好作罷。

“下次再來,正好楓葉還沒紅。”陳珂笑道。

“接下來去哪兒?”安遙問。

“牛首山,釋迦牟尼的舍利子在那兒呢。”陳珂用不得了的語氣說。

“是頭蓋骨,還是膽結石?”謝惜雅問。

“又爬山?還爬山?”格格撐著自己的腰。

“可以坐大巴,山里還有扶梯。”陳珂好笑道,同時也避開謝惜雅的問題。

“以你的體力,中山陵是去不了了。”菲曉曉拍著格格的肩。

“我對掃墓沒興趣。”格格語氣倔強。

“多鍛煉。”蘇晴說,“以后一起去三山五岳。”

格格仔細想了想,點頭同意。

去牛首山的路上,顧然問安遙:“還好嗎?”

“哪方面?睡覺?心情?還是身體?”安遙反問。

“整體。”

“挺有意思的,但不是南城有意思,是你們這些人挺有意思。”

“三山五岳你去不去?”顧然邀請。

安遙愣了一下,再次反問:“我的病要治那么久?”

“不是病的問題,你就當我們是旅游團。”顧然說,“也不用不好意思,你的病,到時候肯定要復診,我們爬山的時候,你就來復診,跟我們一起去爬山。”

“爬山.”安遙沉吟,“我不討厭,反正要健身。”

她又問:“這對我的病有好處嗎?”

“轉移注意力對什么都有好處。”顧然說。

“你很有經驗的樣子?”

“嗯?”

安遙曖昧地笑起來。

搞什么?真是!就不能有一個正常人嗎?

牛首山果然不需要爬山,重金打造的地宮金碧輝煌,顧然給她們拍了不少照片。

“惜雅。”經過假菩提樹時,顧然喊住絕世美少女。

“嗯?”黑西裝、黑校裙的謝惜雅回頭。

“我也給你拍吧。”顧然說。

謝惜雅開心地比了一個剪刀手。

江湖傳言,人像攝影最重要三要素是:模特、模特、模特,其實后期也很重要。

但當模特是謝惜雅、蘇晴、何傾顏、陳珂四人的時候,只要她們身體任何一個部位在鏡頭里,哪怕鏡頭是晃動的、是模糊的,那也不需要后期。

“這就是傳說中的佛頂真骨嗎?”格格望著舍利,“如果靈氣復蘇,我拿著它,會不會聽到《大日如來真經》?”

“你不僅電視看太多,也看多了。”顧然說。

格格·徐恬看他一眼,覺得這個人好討厭。

不過,顧醫生是怎么認出她的呢?她和徐不恬比雙胞胎還要像——畢竟用一個身體。

自己身上是有什么獨屬于自己的特征嗎?

對于顧然總是能認出自己,徐恬雖然討厭他說出來,也有點喜歡,喜歡這種無論什么時候,都有人能認出自己的感覺。

這就好像每天放學回家,家里都備好了飯菜,失去過的人才會明白這種日常的珍貴與感動。

徐不恬出現之后,她也曾假扮過徐不恬,可沒有人認出是她。

吃素齋的時候,陳珂說:“阿秋上師說過,在高原之上,當一百萬個轉經筒同時轉動時,現實感會非常薄弱,前世今生的畫面會像記憶一樣想起來,在佛頂真骨面前,你們有沒有想起特別的畫面?”

“我想起自己在廣寒宮跳舞的日子.”何傾顏對這個梗真是念念不忘。

“你覺不覺得,他們都很奇怪?”安遙對自己認為唯一正常的菲曉曉說。

菲曉曉看了眼眾人,壓低聲音回答:“奇怪的人身邊都是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是誰?”安遙好奇。

“已經分不清了。”菲曉曉說,想起無人島的往事,她覺得應該是何傾顏,可她不好意思直說。

事到如今,就算說‘奇怪的人’是陳珂,也是可以的——何傾顏的影響就是這么深遠。

吃過飯,下了山,午后他們在玄武湖劃船。

“啦啦啦明天你是否會想起,昨天你寫的日記”顧然負責開船。

湖上秋風習習,同一艘船的蘇晴、何傾顏、陳珂長發飄飄,聊天吃著零食。

“看我們誰快!”另一艘鴨子船上,負責開船的格格大聲挑釁。

玄武湖上小船來來往往,湖邊是明朝城墻,城墻外就是雞鳴寺的一角,再往后,就是現代高大的建筑。

“顧然。”何傾顏開口。

顧然知道沒好事,但風很舒服,所以他應了一聲。

“怎么了?”

“你老實說,”何傾顏問,“我們三個人,還有謝惜雅,誰最好看?”

“蘇晴啊,這還用問?”顧然道。

何傾顏笑起來:“除了蘇晴呢?”

“.那是什么?”顧然指著遠處的大廈問。

“南城的地標性建筑,”陳珂笑起來,好像顧然的這個問題別有深意似的,“紫金大廈。”

《私人日記》:十月十日,周六,南城

到底是夢到了李白,還是黑龍夢夢見了何傾顏?

貓很高傲,早飯很好吃,棲霞山日出時的蘇晴美不勝收——就是她一整天都沒把襯衫還我。

牛首山的佛頂宮一看就很有錢,希望把玄武湖搬到自己家門口,每天都能去劃船。

現在我有點喜歡鳳仙花了,它承載了這段美好的歲月。:92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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