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一個人在辦公室，桌面上有滿杯的水、一些零食。

想上廁所，可以用手機聯系蘇晴，她會幫忙扶著。

顧然決定多喝水。

沒等他用上手機，已經有人通過手機聯絡他。

格格：打牌的事一筆勾銷，從今往后我們是病友！

顧然：什么病說清楚。

格格：叉腰大笑.jpg

顧然：病友，推薦幾部游戲類的動畫。

格格：《刀劍神域》！

格格：（語音：銀河星爆！.誒，等下，是什么星來著？已經是半個世紀前的動畫了。）

顧然不明白，這和動畫出現的時間有什么關系，她難道是在半世紀前看的動畫？

顧然一邊喝水，一邊看《刀劍神域》。

“雖然是游戲，但似乎沒什么用。”

正如動畫里的臺詞，‘這雖然是游戲，但可不是鬧著玩的’，而顧然要的就是鬧著玩。

他打開網頁，隨便找了一個一刀9999的網頁游戲，據說改編自遠古《遮天》。

開啟自動尋路，什么沒做，虛擬角色已經成了大能，開啟爭奪青帝心臟副本。

專注研究系統的顧然，乍一回神，看了眼劇情，以為青帝只比大能厲害一點點。

這個誤會，直到多年之后，也沒有解除。

又換了一個游戲，繼續研究，這次是最近熱門的賽博文明游戲，滿屏幕花花綠綠的霓虹燈，像是顯示屏被潑了油漆。

時間到了中午，顧然覺得，時機合適了。

第一，自己現在確實有尿意；第二，一上午沒尿。

這樣的情況，讓女朋友攙扶自己去撒尿，難道不是合情合理？

如此這般，還往下流處去想的人，實在變態得無藥可救了，建議自尋死路。

就在顧然準備行動的時候，辦公室門被推開，優雅端莊的莊靜走進來。

“小然，中午直接去我那兒吃，別去食堂了。”她說。

相比院長辦公室，食堂當然更遠。

可是——

“好。”顧然應道，“但是，靜姨，能不能等蘇晴回來，我想上個廁所。”

莊靜笑起來：“我讓她直接去吃飯了。”

“那我忍一忍。”顧然說。

以他的膀胱功能，一頓飯的時間，再怎么也不至于忍不住。

莊靜攙扶他，比起實際的幫助，更偏向表現關心，直白點：沒什么用。

因為沒什么用，顧然才沒有拒絕。

真讓莊靜出力，他反而會不好意思。

一走起來，脊椎折斷的痛苦，如一根根針一般，在神經內穿行，在身體里亂串。

為了分散注意力，顧然想開口說話，但連說話的心思都沒有，好比牙疼的時候。

他回憶上午看過的游戲，《刀劍神域》、《遮天之星空古路》、《賽博紀元》、《醫生護士小游戲》、《脫衣麻將》.

要是能一起玩脫衣麻將就好了——只有想這個，顧然的意識，才勉強從痛苦上移開。

他不停思考亂七八糟的事情，像是旱鴨子被丟進水里，不斷浮出水面，不放過任何一口空氣。

終于到了院長辦公室，他坐下來，后背濕透了，襯衫緊貼。

脊椎輕微受傷，能痛成這樣嗎？簡直和眼睛戳瞎一樣痛，而且時間更長。

本不打算吃止痛藥，作為精神病醫生，顧然知道這類藥物有上癮、濫用的風險，所以盡量避免。

現在不得不考慮。

他偽裝得很好，可莊靜全看在眼里，她沒說什么。

“吃飯吧。”她將碗筷遞給顧然，“都是些高蛋白、高鈣的食材，對你的病有好處。”

“謝謝靜姨。”

莊靜吃飯賞心悅目，一般人能學的只有皮毛：吃飯順序。

一口菜，一口飯，一口湯。

“清炒鳳尾這道菜我很喜歡。”莊靜給顧然夾了些許。

“很爽口。”顧然最近也愛上吃蔬菜、吃淡口味的蔬菜。

“排骨湯。”

“好。”

喝了口湯，顧然想起撒尿，彷佛打開開關似的，洶涌的尿意沖上來，就像一年沒打開的短信箱。

話費、借貸、必勝客優惠、肯德基活動、豪宅別墅只要五萬、交警提醒.無數消息沖上來。

手機死機，顧然雙腿微動。

“.靜姨。”

“嗯？”莊靜正在吃青豆。

“我想.去一下衛生間。”顧然說。

莊靜咀嚼著青豆，一粒青豆她都會細細咀嚼。

她放下碗筷。

“靜姨，不用，我自己能去！”顧然趕緊說。

“真的？”

“真的！”顧然已經無法保持男性坐姿。

他忘了，能不能憋住尿，不僅與膀胱功能有關，還取決于他到底喝了多少水。

“就我這里的廁所吧，去吧。”莊靜好笑道。

顧然憋不住了，立馬站起來，猝不及防，脊椎的疼，讓他沒控制住身體，手撐在沙發上，全身都在輕輕打顫。

莊靜趕緊起身。

“我攙你到衛生間。”她不容拒絕，又含著擔憂。

顧然說不出話來，不止是因為痛，還有更加洶涌的尿意。

如果這時候他還能思考，應該會想起一句老掉牙的古話：色字頭上一把刀。

在莊靜的攙扶下，顧然緩慢走向衛生間。

只有尿過尿的人才知道，當真正憋不住的時候，就算廁所就在眼前，腳步也快不起來。

何況他還痛。

“自己能行嗎？”莊靜看了一眼顧然的褲子。

“可以可以，沒問題！”

莊靜笑一下，沒再多說，顧然的急，快比得上攙扶老人反被愿冤枉訛錢的啞巴青年了。

沒等門關上，顧然就開始脫褲子。

別說在莊靜專用的衛生間，就是在{憧憬別墅}自己的房間里，顧然現在也是坐著撒尿。

他手扶著馬桶，緩緩轉身，掀起馬桶座圈，直接坐了下去。

“呼。”

連脊椎都沒那么疼了。

就在這時，倉促掀起的馬桶座圈，緩緩落下來，啪嗒，落在他脊椎上。

“啊！！”

“小然？”一直等在門口的莊靜敲門，試探著問。

“沒、沒事。”十分意志，有9.99用來忍耐痛苦，剩余的0.001發出的聲音，還不如滋水聲。

沒聽見回答，莊靜直接開門走進來。

顧然終于明白，上廁所時，廁所門忽然被打開時的女孩子有多么羞恥。

所以：下略。

“你不擦嗎？”莊靜問。

“男人都不擦。”坐著尿顧然已經是顧然的底線。

“你現在能抖嗎？”

莊靜給他抽了兩張紙。

從今往后，要是有人說，只有女人尿完才擦，這句話顯然是錯誤的了。

為了不讓顧然彎腰，莊靜從身后給他提褲子，所以從廁所出來，兩人都要洗手。

幸好顧然從小對莊靜知無不言，又因為日光島的事，從廁所出來之后，也沒有太尷尬。

尿完之后，脊椎的痛似乎都好些了。

果然要少喝水，和冬天待在被窩一個道理，都怪蘇晴。

吃過午飯，眾人聚在靜室，這次沒讓小婦人來，顧然的天空龍載不動那么多人。

如果顧然處在陳珂的位置，就知道她為什么那么努力拼命——她的心力根本不能和小婦人相比，而莊靜卻讓她參與進來，她怎么能不努力？

與何傾顏一起，扶著顧然躺下時，蘇晴問：“要不要上廁所？”

“我還沒到上廁所需要人幫忙的程度。”顧然多少帶點氣。

他是氣馬桶蓋，氣慌慌張張的自己，不然真的不用幫忙。

“尿床就好玩了。”何傾顏笑道。

她是真心希望顧然尿床，而不是通過取笑來勸他去廁所。

顧然當然不用去廁所，不過，上午喝了那么多水，中午又喝了排骨湯，一次應該排不盡但不會這么快吧？

略帶擔憂地入睡。

漫山遍野的花海，天空蔚藍，果然是天堂。

顧然覺得，自己躺在這里，病能好得更快，莊靜的心靈世界就是如此之美。

眾人站在山脊上，莊靜看向山下，一陣風吹過，花瓣洋洋灑灑。

她雪白的手輕輕接住一瓣，遞給顧然。

眾人看向她掌心，是一朵花蕊是黃色的小百花，潔白又可愛。

“不夠吃啊。”顧然說。

蘇晴沒忍住，白了他一眼。

在眾人的笑聲中，顧然舉起手，一團影子落下來。

其余人微微后撤，看著顧然變成一團陰影蜿蜒而上，在山坡上的天空變成蛇形龍。

“啊”威嚴龐大的天空龍發出呻吟。

“男人啊，一到二十就不行。”何傾顏點評，“不對，應該說，老婆一多就不行了，也對，他老婆雖然多，但現在才一個啊。”

“傾顏。”莊靜說。

“又不老實了？”嚴寒香道。

何傾顏閉上嘴，真不敢說了，這可是兩人同時開口。

蘇晴嘴角微微一揚，顧然是為了救病人受的傷，何傾顏還敢調侃，不挨訓才怪。

天空龍顫抖著把龍嘴伸過來。

莊靜抬起手，輕輕吹氣，掌心黃蕊白瓣的小花，小船兒似的蕩漾起來，飄進顧然口中。

眾人都收起其余心思，專注地看著。

蝠翼似的翅膀分成六格，五個空白的格子中的其中一個，浮現出雕刻般的紋路。

賬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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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注冊啊？”何傾顏饒有興致。

“這應該是催眠儀式。”陳珂看向莊靜。

莊靜輕輕點頭。

“這小子。”嚴寒香忽然笑起來。

眾人也都笑起來。

賬號：靜海第一帥

過了一會兒，賬號又改了，變成賬號：顧然。

“還知道廉恥。”蘇晴說。

“我覺得顧然確實是靜海第一帥啊。”何傾顏反駁。

“靜海男人也沒幾個。”嚴寒香道。

“媽，你怎么不幫我，總是幫蘇晴？”何傾顏不滿。

“有變化了。”陳珂的聲音將大家的注意力拉回龍翼。

賬號、密碼都消失了，變成已連接。

“不知道有什么。”何傾顏一副想取而代之的期待。

天空龍將游戲賬號完全吞下，徹底掌握這項能力，然后落地變回顧然。

“怎么了？”嚴寒香問完，就知道了答案。

顧然扶著自己腰。

眾人都笑起來。

“快看看有什么效果！”何傾顏催促，一點也不心疼哥哥。

顧然抬頭看去，莊靜、嚴寒香、蘇晴、何傾顏、陳珂五人頭頂各有一個綠標，就像《刀劍神域》；

一旁水坑里的蓮葉，釋放著無盡華彩，像《遮天之星空古路》；

點開自己的狀態欄。

基礎信息

顧然繼續點開基礎信息

姓名：顧然

職業：精神醫生lv2

“沒了？”

“什么沒了？”這也是蘇晴想問的，但她嘴唇剛動，何傾顏都已經說完了。

“基礎信息。”顧然把自己看到的復述一遍。

“信息越簡單，玩法越自由。”何傾顏說，“不過，當血條都沒有的時候，就要懷疑‘粗制濫造’的可能性了。”

“看一下技能。”嚴寒香道。

春夢之果lv1

讀心術lv1

上帝之眼lv1

大魔法lv2

御女心經lv1

原初神體lv1

還挺多。

不過是不是太多了，原初神體是什么東西？精神障礙？

自己真的有病？

“可能是恐怖分子的污染。”莊靜沉吟，思索著解決之道。

但原初神體不像戀手癖和偷窺癖那樣，有明顯的外部表現，一時間也無法著手。

“丘比特之箭沒了。”陳珂說。

“這個我知道。”顧然回答，“在我眼里，你們頭上有綠標，應該是丘比特之箭具象化的好感度。”

綠標是友好，黃標是一般，紅標可以直接動手。

“繼續看道具。”何傾顏催道。

“有四個夢球？什么東西？”顧然取出。

手里竟然還真的多了一個球。

“這不就是寶可夢球嗎？不要以為少了兩個字，改一下配色，就能蒙混過去！”何傾顏說。

寶可夢球是上紅下白，顧然手里的夢球是上黑下白，有太極的味道。

“砸我試試！”何傾顏指著自己腦袋。

“你別開玩笑。”顧然愕然，這不得把人砸死。

“應該是天空龍吞噬的能力。”蘇晴猜測。

誦經聲響起，佛龕從虛空中浮現，像是戰艦浮出大海。

“試試。”莊靜說。

顧然保持腰不動，丟出夢球。

夢球砸在佛龕上，又彈至半空中，上下忽然打開，一團陰影用出來，將佛龕籠罩。

佛龕被同化成陰影，被收進夢球中。

夢球落地，相當有份量，只在山坡上滾了兩圈便停住了。

中間部位，嗡嗡閃爍了四五秒，終于停住——畢竟莊靜不讓佛龕還手。

“我抓到寶可夢啦！”何傾顏替顧然喊道，“不對，我抓住夢啦！”

她跑過去撿，手直接穿過，觸碰不了。

只有顧然能拿。

“看來我才是真正的寶可夢夢訓練家。”顧然撿起球。

“哼，看你玩，我很快就會心動，到時候也注冊一個賬號！”說這句話的時候，何傾顏已經開始自我催眠。

說不定她真的能拿到‘賬號’。

“就算你注冊賬號，也沒有夢球。”蘇晴無情撕碎少女的夢想。

何傾顏沒打算放棄，總要試試。

不過正如蘇晴所說，不是游戲賬號好玩，是顧然好玩。

“還有什么道具嗎？”陳珂也很感興趣。

“還有‘變身器’。”顧然取出一只黑色的針筒。

“不是注射器，是變身器？”嚴寒香確認。

顧然再次確認：“確實寫的是‘變身器’。”

“應該是天空龍。”蘇晴笑道。

“那就不試了。”顧然收起‘變身器’。

眾人又是一陣輕笑。

“沒有道具了，接下來是任”

“等一下。”何傾顏抬手，“你的雙胞胎情人呢？你的搟面杖呢？”

她說的是護士AB和曲柄牧杖。

“大概在剩下的信息里。”莊靜說。

“接著往下看就知道了。”顧然繼續道，“任務，有兩個。”

主線任務：固定漂流教室（自動導航）

支線任務：治好奕晴（自動導航）

“自動導航？”陳珂愣了下，“這會不會就是‘曲柄牧杖’？”

“試一下。”蘇晴說。

“不行，都是灰色的，點擊后顯示‘體力不足’，支線任務還顯示‘地圖不全’。”顧然道。

不用多說，眾人都明白，‘體力’應該就是‘心力’。

‘地圖不全’，大概是顧然還不夠了解奕晴這個滿臉問號的小學生。

“系統呢？”莊靜問。

“系統只有兩項，‘重啟’和‘退出’。”

‘退出’沒什么可說的，‘重啟’應該就是顧然的雙胞胎情人了。

《私人日記》：十月二十七日，周二，怒放天堂

拿到游戲賬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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