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刻，破滅之神也難以相信，自己所遭遇的這些事情居然會如此離譜！

作為自第四紀時空破碎后，貫穿了過去未來所有時間線的至高神，在第四紀的自己可以說是無所不能也沒有什么辦不到的！

然而剛踏入第六紀的邊界，所遭遇到的第一位未來神明居然能讓自己變得毫無還手之力！

破滅之神憤怒的瞪起眼睛，因為過于憤怒，作為追憶化身的他，即使被壓成縮略圖，這張縮略圖上也出現了密密麻麻不計其數的漩渦狀眼眸！

怨怒的頭盔在此時發揮了效果，破滅之神那無數眼睛中爆發出的怒火將面前的世界焚燒成一片灰燼！

“嗷嗷嗷！”

那火焰沒有穿透虛擬屏幕，而是讓虛擬屏幕內部燒起來了！

火焰變成像素并且點燃了整個屏幕，讓他自燃了！

破滅之神被自己的無能怒火反向焚燒，那無數眼睛扭曲起來變成嘴巴，發出了驚天動地的痛苦咆哮！在憤怒的情緒逐漸消退之后，那遍布整片虛擬屏幕的怒火也隨之退去，而破滅之神自身則是被燒成了一片紅色。

商林則是坐在破滅之神的屏幕面前，等到這無能的怒火漸漸消退之后，才愉快的鼓起掌來。

“頭盔好用嗎，敵我雙方無視彼此的防御，并且互相燒傷。”

“但很可惜，你能看到我的眼睛嗎？”

商林的臉變成了一團雜亂不堪的，還在快速融合蠕動黑色線條。

破滅之神被壓在圖片里面，那放大的“虛構之容”簡直就像是某種不可名狀的詭異化身！

確實沒有眼睛！確實！沒有誰規定“看”這種行動一定要用眼！

而黑頭盔，對，黑頭盔！

“你這個家伙給我設置了陷阱，怪不得我一上來就被你控制住了！簡直是無恥至極！”

破滅之神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一上來就變成紙糊的一樣，直接被對方“封印”了！

而商林則是擺擺手：

“在你凝視別人時，別人不一定也會看你，或者說他看了，但沒有完全看，我眼睛看了但是我心看不懂你是什么，那就相當于我既看又沒看。”

破滅之神：“？”

來自第四紀的超超古代神，完全聽不懂未來之神到底在說什么玩意，而商林也沒有繼續欺負這位虛構層面的神，而是和他仔細的進行了說明:

“很遺憾，你從信息總量上和我并不在同一個水準，你確實很強，并且是幻想中的第四紀神明們進行二次幻想的產物。”

“但沒有想過么？”

“對你來說，我處于你的敘述層的更上一級，相對你來說可是一個真實的，且可以控制幻想造物的神！”

“你并不真實存在，就已經可以控制幻想時間線中的一切，甚至摧毀其他的幻想時間線，那你難道沒有想過，作為真實層卻能影響幻想層的我，有會有怎樣龐大的信息總量？”

“你很強大，但是那也僅僅限于虛幻世界中，而我則相當于真正創造虛幻世界的神明。”

“還有，在我接觸到你們的虛構時間線的第一瞬間，當那扇門被打開的時候，對于你們時間線的侵蝕與改造就已經開始了。”

“很遺憾，游戲里的你再強大也是假的！當你頭上出現血條的時候，就證明，你已經被我侵蝕了。”

破滅之神突然感覺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涼氣！

那眼前充斥著雜亂線條的臉龐是如此的可怖，那完全以線稿組成的身體，遠看具備了一種奇異的美感，但是一旦靠近就會察覺到里面蘊含著混亂無序的種種信息洪流，而破滅之神甚至感覺自己的精神都開始變異了！

神明與神明之間的差距竟然如此之大么！

還是因為，單純是上下級權限的關系？

“我頭上的那個綠條.你是說，我在不知不覺之中就被你腐化了？”

“我可是神明，你如果腐化我，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商林發出揶揄的笑聲：“是嗎？那我給你加個新設定怎么樣？”

“其實你是一株植物。”

破滅之神感到疑惑，但當他準備在圖片里進行行動的時候，卻發現自己的手不見了。

舉起來的是一根樹枝和一堆葉子。

無言是一種最大的恐懼，破滅了數個時間線的破滅之神，此時又一次感到了驚駭，但他在怔怔了好幾十秒之后，才發出了癲狂的嚎叫：

“這不會是真的，我.我可是.至少我的本源曾經是許多神明的聚合體，他們融合成為我，難道最后就只是變成這種任人擺布的愚蠢下場？！”

商林：“這當然不是真的，你在想什么呢？你是假的，假的東西怎么會是真的？”

“這不過是我給你添加的設定罷了，如果你不進入第六紀，我沒辦法給你添加這么清晰的新設定，畢竟你的本體虛無殿堂，現在還在遙遠的虛幻過去。”

“好了，現在讓我們把這個新設定放一放，在對你進行分尸的這段時間，讓我來給你簡單科普一下本紀元有哪些禁忌與小知識。”

破滅之神依舊在那狹窄的圖片中嘗試離開，而再一次聽到“分尸”，他急躁了起來，這時候發現了自己的樣子恢復了，不再是植物而是原本的神軀，可他對于眼前的虛構之神，已經產生了一種莫名的畏懼！

從未想過，自己會因未知之物而感到恐懼！所謂的未知，在被破滅之后應該也會變成一種已知的狀態，然而.

或許破滅之后的已知，也是一種更大的未知。

這樣反復的套娃下去，就幾乎永無止境了！

“你要把我怎么樣！殺死我？消滅我？你辦不到，我可以把自己變成追憶，這樣的我，即使不會再出現在第六紀，也沒辦法再擁有任何的未來，但至少下一個我還會從虛無殿堂之中重生！”

“下一個你？”商林有些驚奇：“這么說，你還是批發的？”

破滅之神：“.什么叫做批發？”

商林頓時發出同情的語氣：“你居然沒有批發過小商品么，從生產商處大量購買某種商品，然后分別按較小的批量再銷售出去。”

“我的意思是，你是量產貨？”

破滅之神：“那不過是下一個我的重生，我就是虛無的破滅本身，這一次的失敗是我的無能，但是，你是絕對無法摧毀虛無破滅這個概念的。”

“幻想的破滅也是破滅，你是執掌虛構的神明，那么如果有一天你的想象力到達極限，你的神力也就不在有用！我打不過你，不代表下一個我不行！下一個我會繼承上一個我的全部記憶和能力！這就是追憶的力量！”

商林：“我明白了，也就是你還是一個反復刷新的BOSS。”

“怪不得你說‘時間賽跑’對你沒用，因為每一次賽跑結束，都會立刻誕生一個新的你，現在我看到的你，不過是那個虛無本源的一個化身。”

“或許你具備相當程度的研究價值啊。你居然能主動開‘二周目’？”

“本紀元的‘上帝’們，或許會對你很感興趣。”

破滅之神疑惑起來：“上帝？”

商林：“我正要告知你呢，你曾經派來兩個虛無之神，試圖在我們的紀元破壞治安，他們的入侵很成功，從記憶之中進入了第六紀元，但是也不能說完全成功，因為他們的出現其實就是必然的。”

“于是，現在的他們，大概率已經被古神們鎮壓在廁所里了。”

“而我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正是為了避免你被上帝們直接拐走，我是在救你啊。”

“你要知道，我們紀元的神明，通常分為五種。”

“自然神，現象神，披甲神，神造神，以及古神。”

“而上帝往往是最強大的一種自然神，他們的來歷無從得知，但他們的力量都與宇宙概念相等，雖然他們的性格與行為都并不靠譜，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喜歡有意思的事情。”

“在我們的紀元，死亡不是終點，靈魂消失也不是，你死后還會繼續干活，爆自己的金幣，或者爆別人的金幣。”

“在我們的紀元，衰落≠滅亡，而是看你的心態如何決定了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在我們的紀元，錯誤就是正確，正確就是沒錯，于是本紀元沒有錯誤，天天都是蒸蒸日上。”

“在我們的紀元，你開的挖掘機或許會被某位上帝看中，然后賜予它圣徒的榮譽稱號。”

“在我們的紀元，如同詛咒又不是詛咒的你，會被某位上帝鑒定為老東西，污漬包漿一眼開門然后放進博物館。”

“禁忌的事項：死也不要借錢，不要說別人錯，不要開挖掘機，不要詛咒別人，運動要適可而止否則身邊會刷新變態，靜止也要適可而止否則會被人拿去當玩具，燒火的時候不要盯著火焰看，不要站在沒光的地方，不要蓋違章建筑，要時刻保持心態謙虛不要狂躁.”

破滅之神沉默了。

這些東西聽起來像是某種不容觸犯的規則？

在這個介紹的時間內，破滅之神聽到了一道奇怪的“聲音”，而商林則是說道：

“哦，分尸結束了。”

“你的信息已經被完整解析出來了。”

這一瞬間，破滅之神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什么東西開始涌上來了，無窮無盡的“走馬燈”開始在他的意識中閃爍起來，這超大量的走馬燈開始在他的身邊幻化成一片又一片的獨立場景！

“我，我的追憶被！”

這些追憶就是破滅之神的力量，里面甚至蘊含了前幾個“他”的信息，現在都被商林解包解了出來，一瞬間，破滅之神感到了一股從未有過的巨大空虛感！

甚至連無能狂怒這種情緒都被抽出去了，破滅之神倒在了自己的圖片世界里面，但他能看到，在自己的平面顯示圖周圍，多出了一大批色彩各異的“圖片”！

“你要做什么？”

破滅之神甚至無法有反抗的心了，他感覺自己極度空虛，連任何“沖動”都不存在了。

“當然是幫助你了，我們第六紀的神明可是很樂于助人的，只要你能給我們提供價值，那么一切都好說，甚至我們還會主動幫助你們，就像是現在這樣。”

商林理所當然說道：

“看不出來嗎，我解包了你過去的所有追憶信息，你現在就只是一個空殼，所以你感覺不到任何的沖動和情緒。”

“然后，看吶，我幫你曾經破滅過的那些神與半神、傳奇角色們都會解壓出來了，雖然他們已經變成了單純的追憶，但是我可以幫他們添加一些新信息。”

“于是，已經徹底變成追憶的他們將再度醒來，并且變成你的手下，攔在進攻虛無殿堂的玩家們身前，并且為他們帶來各自不同的全新副本。”

破滅之神茫然了，他疑惑的本能還存在著：

“這是做什么.那些第六紀的下級戰士們，不是你的手下嗎？”

商林：“你不懂！網游這種東西，就是要享受推掉強力BOSS的那種暢快感，一個BOSS太容易被打死反而會被玩家們看不起的，甚至會遭受反復鞭尸。”

“但如果在這個BOSS內部加上一段追憶，一個悲情的故事，一個強力的數值，再讓玩家們看一遍過場動畫，他們就會發自內心的尊敬這個BOSS了。”

“你不覺得你們的故事本身就很悲情嗎？你，明明是一群幻想之神為了尋找未來而合體出現的，結果卻與他們的希望背道而馳，或者說，扭曲了他們的理想。”

“你不是第六紀的神明，你怎么也會被扭曲理想？”

“你怎么就如此墮落了？”

“他們想要的是未來而不是黑暗終焉，而你確實規避了黑暗終焉，也帶來了破滅的未來，但那不是你的融合素材們想要的結果。”

“看看你的解包信息吧，你的融合素材們的大部分信息，并不在你這具身軀上，我想，大概是在虛無殿堂之中？”

“不過過去的失敗并不要緊了，因為我們已經來了，如今，我將幫助你進行一次幻想修正。”

隨著新信息的添加，破滅之神的情緒逐漸恢復，而他在聽了商林的這番話之后，在不敢相信之余，更是帶上了一股莫名的驚恐：

“不，你不可以這樣做，這樣做的話，作為破滅之神的我會完全消失的！我吃了那么多時間線，吃了那么多的追憶，就是為了不讓我自己消失！”

“你要喚醒過去融合出我的那批神明？那么破滅之神就從未存在過，接下來新誕生的‘我’也不再是現在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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