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盤坐在廣場一角,身上罩了一個不起眼的黃撲撲的護罩,讓她的身形有些模糊難辨。
仍舊是長髯老道的裝扮,蕭容一臉冷漠,擺出筑基后期的修為來,十足十一個孤僻修士的架勢。這樣一來,有些見蕭容修為上佳卻又孤身一人而向來套近乎的
蕭容手中拿著一件玄狀物品,不時用手指輕碾幾下,感受著那種輕柔卻堅韌的觸覺,低垂的雙目中靈光閃爍,卻是在用靈犀神目細細的查看著。
按說,蕭容已經是筑基后期的修為,雖然是比不上金丹期、元嬰期老怪們的神通,可自認為靈犀神目也算極其純熟,可是無論蕭容如何察看,卻還是看不出這玄狀物品是用何種材料所制成。
似金非金,似絲非絲,不是金屬,不是錦帛,輕若無物,拿在手中沒有絲毫靈氣,法力灌注卻能感覺到此網可以無限延伸,又天性具備極強的吸附能力,只要敵人器物中摻雜了絲毫金屬性質的東西,都會被吸附住,端是一件防身護體的好寶物。
因為此網具備如此磁性吸附神通,又是這種黑不溜丟的玄色,蕭容便叫它為玄磁網。
唯一可惜的是,蕭容拿到著東西便能立刻將其摸索清楚,可見這玄狀物品無法認主,人人拿到都可使用。蕭容已經打定主意,待明日進入這山峰之后,一定要尋個無人之處,先將這東西的使用之法練至純熟,讓它發揮出應有的作用才行。
不過,蕭容刻意維持的冷漠面容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在這次殘酷血腥的戲局中,自己的收獲還真是不小呢。
不說那四張辟陰護靈符,也不說那四人的儲物袋中上萬顆的靈石和若干法器,只是那個毛二被羅坤擊中時裝死的那個人偶卻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法寶,讓蕭容細細查看之后,頓覺欣喜異常。
這人偶到是有名字的,而且操控之法一應俱全,只要神識侵入其中便能一目了然。
這人偶原來是叫做如意偶,是傳說中的煉器奇才震陽子所作,也不知道是如何輾轉流傳,竟然到落了毛二的手中。
此如意偶只要灌注法力,按照施為之法,就能依照施法者的心意變化形狀,小到蟲獸飛禽,大到人身猛獸,都可以依訣變幻,并可以被施法者控制,做出簡單的動作和反應來,這東西用來防身陰人是再好不過了。
怪不得那日毛二明明被羅坤擊中,吐血到底瞬間氣息全無,一轉眼卻又衣著光潔好端端的站在羅坤身邊。蕭容當時只覺奇怪,一個筑基中期的修士怎能如此輕易的另一個筑基中期的修士一掌打死,卻原來是如意偶在作祟。
只不過如意偶和玄磁網不同,如意偶已經認主,并且被毛二烙下極深的認主印記,蕭容要想使用如意偶,卻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得心應手的,還必須要先將毛二留下的印記全部驅除,日后重新煉化認主才行。
但是,此時此地,蕭容最多的,恰恰是時間。蕭容握緊手中那個寸許大的如意偶本體,微閉雙目,慢慢的將神識法力灌注進去,開始驅除毛二的印記。
有些讓蕭容意外的是,毛二的印記驅除起來,竟然十分的容易,當金丹后期的修士再次宣布可以進山尋寶的時候,如意偶中原主人毛二的印記已經驅除的七七八八了。
這讓蕭容很是迷惑,按道理來講,筑基后期和筑基中期僅僅相差一個境界,那毛二應該不至于如此遜色。不過蕭容轉念一想,頓時覺得自己著相了。
蕭容所修煉的是,乃是遠古時期,在天地初分之時自然形成的功法,不說此功法得天獨厚,依照天地規則渾然天成,就說蕭容體內充盈整個丹田的七彩丹田本元,就可以橫掃全部筑基修士,就算一般的金丹初期的修士,蕭容自認為也有能力一戰。
只不過,蕭容自知自己晉級實屬突然,乃是因為得到幻靈妖的靈氣而陡然晉級,功法運用上還不甚純熟,如果真的要對上金丹修士,只怕會是手忙腳亂。
因此,蕭容尋寶之心并不強烈,反而是想著趁這里魚龍混雜修士眾多,多多熟悉功法,若是有對上同級修士的機會,蕭容自然也會好好把握這種難得的斗法機會。
有了這種打算,蕭容顯得尤為從容,每日里夾雜在一眾尋寶修士的行列中,入山之后便找個僻靜角落,將玄磁網的演練之法操練純熟,然后便是練習操控如意偶。當陰氣濃盛之時便返回廣場,打坐修煉,研究筑基后期的修煉功法,或者熟悉已經出現的金丹期功法。
這樣一來,蕭容每日里忙忙碌碌,雖然再沒有遇上斗法機會,也沒有尋到什么寶物,日子卻過得充實,也就沒有察覺到時間的飛速流逝。
這一日,蕭容正在打坐調息,卻感覺四周突然人聲鼎沸,竟然喧嘩起來,便結束運功睜眼一看,頓時心中一顫,不由站了起來。
卻原來不遠處的陰氣繚繞的山峰,竟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原本即便是陰氣最盛時期,那些陰氣也不過是如濃郁霧氣,將山峰遮掩的若隱若現,若是蕭容運用靈犀神目查看,還是能隱約看清楚山上的亭臺樓閣的。
可是現在,整座山峰已經淹沒在一團漆黑如墨的霧氣之中。那些霧氣仿佛濃稠的化不開的黑布,竟然將那巨大無比的山峰全部遮住,并且還如同滾開的沸水,正在突突冒出無數黑泡,大有向著四周擴散之勢。
蕭容心中不由一緊,這種濃稠黑霧蕭容是再熟悉不過了,竟然是她剛進入這不見天日之所的時候,被困其中的那無窮盡的陰冥寒氣。
“不好了,這陰氣要撲過來了”
“快跑”
“可寶物還沒找到呢,這陰氣不會過來的,我有辟陰護靈符。”
“屁,還尋什么寶,命都快沒了”
“磨蹭什么,再磨蹭就變死人了”
四周修士見情況不對,早就有意識到危險的人開始招呼同伴逃走,也有部分不知道厲害的修士要留下來尋寶,卻被同伴喝罵不止。
蕭容卻又往角落中走了幾步,逼開了那些慌亂的修士,并趁亂披上了隱形披風,取出奈何之槍,握在手中。
可是當這些修士要照著來路出去的時候,卻發現來路那里也是布滿濃稠黑霧,竟然逃走不得了,不由紛紛更加的慌亂。
“怎么回事,為什么那里也有陰氣?”
“我們死定了”
或許是眾修士都知道這陰冥寒氣的厲害,眼見四周陰冥寒氣夾攻,只余小小廣場還能暫時存身,更是亂成一鍋粥,就有修士發現原本在廣場上維持秩序和組織進出的幾個金丹期修士竟然不見了蹤影,立刻嚷了出來。
“我們上當了,那些議事閣的人不見了。”
“為什么要害我們?”
在這種時候,既然是金丹期修士也慌做一團,眾修士如無頭蒼蠅一般換亂了半響,發現無法逃出,紛紛擎起護罩,招出法器手段,希望能出現奇跡,將這陰冥寒氣抵抗過去。
蕭容輕輕嘆口氣,裹緊隱形披風,向著被陰冥寒氣籠罩變成一片漆黑的山峰飛去。
幽冥寒氣很快就吞沒了整個廣場。
開始的時候,還能看到漆黑中隱約有數百個五顏六色的靈光護罩若隱若現。
漸漸的,靈光護罩漸漸熄滅。
數個時辰后,只剩一片漆黑。
蕭容將身形隱在一處僻靜處的參天大樹的椏枝中,隱形披風中,只有奈何之槍發出的淡淡灰光,將蕭容和周圍的陰冥寒氣隔絕開來。
因為不知道山峰深處是何情景,也不知道這陰冥寒氣何時能夠過去,蕭容索性使用了斂息術,讓自己靈氣內斂,然后握了靈石,閉目調息,慢慢修煉起來。
陰冥寒氣持續了三日才慢慢轉淡,廣場漸漸顯露出來,那些數百修士中,只剩了十數名修士垂頭呆坐,身上護罩暗淡無光,隱隱欲潰。而其他修士則胡亂橫臥在地上,一陣陰風吹過,地上那些橫臥的修士化作灰塵,被陰風吹散,四下飄散去了,陰冥寒氣短時間無法侵蝕消融的儲物袋和各種特殊材料所制的衣物散亂一地。
感應到廣場上的情形,蕭容暗暗用法力包裹了神識,悄悄的將那如絲縷一般纖細的神識探向廣場,才發現竟然有未被陰冥寒氣所腐蝕成灰的數個修士,但細細一看,卻發現原來那些修士,都是此前廣場上的金丹期修士。
那些金丹期修士見陰冥寒氣開始消退,紛紛松了口氣,其中一個修士伸手一招,將離他最近的一只儲物袋攝到手中,打開稍微一查看,取出數顆靈石握在手中,又閉目調息起來。
其他修士也紛紛相仿,攝過那些隕落的倒霉修士的儲物袋,取出靈石來補充法力。
當他們將法力補充的差不多了,那個使缽探測陰氣的金丹后期修士便命其余修士清理廣場,將那些儲物袋還有未被陰冥寒氣腐蝕的物品盡數收起。
當一切清理完畢后,來路上的陰冥寒氣也漸漸消退,那金丹后期修士便取出一枚傳音符,低聲說了些什么,就激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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