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龍再大,也怕萬蟻同發,更何況這只是條蛇,在萬箭齊發連綿不斷的電光的劈斬之下,巨蛇的磨盤大的鱗片中就滲出了絲絲血跡。
巨蛇一受傷,那銀袍少年驚怒交加,卻神態萎頓下來,只遠遠的很瞪著蕭容,卻并沒有像蕭容想象中那樣出手。
果然,
蕭容忍不住嘴角微翹,露出難得的笑意,心隨意動,直接命令阿俊操控奈何之槍,化為一股漆黑濃霧向著那銀袍少年席卷而去。
銀袍少年見濃霧閃現就拋下巨蛇,轉身急速飛掠而去。但是他的速度快,漆黑濃霧的速度也不慢,二者須臾之間就掠出了數百丈遠,可是二者的距離卻越來越近,眼看濃霧就要將那銀袍少年吞沒掉,那銀袍少年卻忽然身形一陣扭曲,化為點點銀光消失不見。
不見了,完全不見了,蕭容的神識一直緊隨奈何之槍所化的漆黑濃霧,清清楚楚的感應到濃霧觸手之間就能吞沒那銀袍少年,可是他卻真的在剎那間完全失去了蹤跡,只留下一縷淡淡的氣息。
銀袍少年既然失去蹤跡,那條巨蛇也就重新變回手臂粗細,萎頓不振的癱軟在劍陣之中,一動不動。
蕭容心中大駭,
方才蕭容的有個猜想,這銀袍少年和巨蛇的氣息之所以這么怪異,幾乎讓蕭容察覺不出他們的具體修為,估計是那銀袍少年不知道用了何種詭異手法,竟然將他的一部分修為轉嫁到了那條巨蛇之上。所以蕭容無法判斷他和巨蛇的確切實力,卻也讓他在巨蛇受困之后,就實力大降。
但是,這銀袍少年能在眨眼之間破了孤芳簪,抹去細針上的印記,實力自然不凡,不至于在這條銀色被困之后,就被嚇得落荒而逃啊。
事情沒這么簡單吧?
蕭容召回奈何之槍護住周身,然后顧不上許多,直接掐動法訣,靈竹飛劍劍芒閃爍,將那條銀色頃刻間就斬為細末碎肉。然后手指一彈,竟然用上了丹火,直接將那團血肉化為灰燼。
做完這一切,蕭容仍舊不放心,又出動了隱形黑衣,身形急速落下,將那訂滿細針的樹枝取到手中,然后就隱入到下面妖獸群中,隨手扯了一團陰冥寒氣凝化成一柄長刀,向著周圍的妖獸殺去。
蕭容所不知道的是,在離此地數千里之外的半空中,忽然跌落出一個銀色身影,正是那遠遁而去的銀袍少年。
“她竟然殺了我的銀蛇可惡,若不是我重傷未愈修為大降,我……”銀袍少年此刻沒有了方才的俊美邪魅,身形也漲大到丈余高,臉上布滿細密鱗片,嘴唇污紫,狠狠的獰起嘴角,嘶聲低吼,“真是虎落平陽本座定會將今天的恥辱加倍奉還”
這一切蕭容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同樣留不住那銀袍少年。
不過蕭容現在知道是,今天從她手上溜走的這個銀袍少年,應該是一個她目前無法企及的存在,在將來的日子里只能加倍小心,見勢不妙就要隱藏起來,否則小命很快保不住了。
落鳳坡一站人類修士和妖獸都沒有落到好處,五個化形期妖修滅掉了四個,而人類修士也隕落了三位,卻有七位重傷,卻只救出了兩個被圍困的金丹修士。算來人類修士的損失還要更大一些,只能以地上一百多具妖獸尸首安慰自己,畢竟也算是有失有得。
讓蕭容可惜的是,莫無風竟然毫發無損,只是為了維持那個保命的護罩法力耗損過度,臉色煞白,幾近虛脫。
而且他更走運的是,他護住了邱盛萍,邱盛萍被一個妖修震傷了內腑,若不是被他護在了護罩之內,只怕早就被那些妖修生吞活剝了。這可是對元嬰修士的一個天大人情。
蕭容頓時覺得前途暗淡下來,縱使因為她是唯二的女修,擔負起了照顧邱盛萍的責任,也沒有讓聽她停止思考下一步的對策。
現在外有銀袍少年這個不知底細的敵人,內有莫無風這個護住了元嬰修士雙修伴侶的威脅,蕭容有了一種如履薄冰的感覺。
一路無話,眾修士很快就回到了西風谷營地,這時外出的元嬰修士都還沒有回來,蕭容照顧邱盛萍,直到她服下丹藥閉關調息之后才離開。
回到自己的帳篷中,蕭容立刻進入了萬靈珠中的混沌空間,靜靜的思考對策。
修煉所需的靈氣自己是不缺的,如果要脫離真武聯盟的控制修煉上倒是沒有什么關系,但是除了奈何之槍之外并沒有什么其他利害法寶,九轉金龍鞭的煉制材料都還沒有湊齊,萬一遇上那銀袍少年,自己可就性命堪憂了。
若是留下來,又要面對莫無風……
蕭容思量再三,還是決定暫時待在西風谷,只不過要尋求其他的保命手段。
西風谷內修士眾多,為了互通有無,特意逢五舉辦交易會,以往蕭容是剛來,沒有多少機會前去參與,現在蕭容特意將所缺的材料全部列出,準備先在交易會上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湊齊。
交易會設在議事大帳的附近,是一間毫不起眼的帳篷。
可是走進一看,里面卻碩大無比,比在玄英谷時的那個坊市都要大上幾分,竟然是一件空間法器。只不過里面只有區區數十個攤位,而且還分為筑基期和金丹期兩大區域,里面前來交易的修士大約有五六百人,想來除去外出巡狩和閉關的修士,都出現在這里了。
蕭容雖然身為金丹修士,卻并不忙著去金丹修士專屬的區域,而是先去筑基修士的區域轉了轉。
因為看見蕭容的金丹期修為,那些筑基修士恭敬而熱情的招呼,紛紛希望這位金丹期前輩能夠在他們攤位面前駐足片刻,若是能夠買上點什么,那就更好了。
蕭容穿行了半天,將要走到頭了,卻并沒有發現有什么值得出手的東西,不禁有些暗自嘲笑自己,若是這些筑基修士手中能夠有他需要的東西,到還真奇怪了。
可是,蕭容唇角的笑意還為隱去,目光卻膠著在尾端小攤位上。
那是一顆有些發蔫的靈草,土黃色,尺許長短,稀稀拉拉的長著幾片心形的葉片,看上去并不怎么顯眼。
“前輩可是看中了這顆靈草?”攤主是一個筑基初期的男修,生得肥頭大耳,卻笑得憨厚,見蕭容駐足低頭看了下來,便依著蕭容視線看向自己的攤位,將那不起眼的靈草拿起,雙手捧到蕭容面前。
蕭容一笑,接了過來,低垂著頭,眼中靈光閃過,視線集中那靈草土黃色的莖上。那靈草看起來不知道采了多久了,而且也疏于保護,靈氣流失的厲害,可是靈犀神目一探查,蕭容仍舊在那土黃色的莖中看到無數微不可見的顆粒在里面如水般的流動著。
“這靈草你是從何處找尋到的?”蕭容抬頭,隨手布了個護罩,將這修士的整個攤位都遮掩起來,然后笑著問道,“你可知道這靈草的名字和用途?”
那修士誠惶誠恐,垂手躬身,“啟稟前輩,這靈草晚輩不熟悉,是前幾次執行任務的時候,在距此六千余里外的紫霞窟找到的。”
“紫霞窟?”蕭容并沒有聽說過這樣一個地方,便重復了一遍。
那修士很是機靈,立刻解釋道:“紫霞窟是晚輩等人私下里給那地方取的名字,那里其實是一個布滿各種毒瘴的地方,劇毒無比,晚輩等人也是追蹤一個五階蜘蛛的時候誤入其中的。還,還……”
“最后只出來我一個人,這靈草就是我逃出來時隨手采的,因為出來之后我就昏迷過去了,靈草未能妥善保存,結果就成了這樣了。”
“你的領隊呢?”蕭容疑惑,就算布滿毒瘴,就算有五階妖獸,巡狩隊也是有金丹期領隊的,不至于會幾近全軍覆沒只逃出來他一個啊。
那修士撓了撓頭,尷尬的一笑,“前輩勿怪,那次是,是晚輩私下里出去的。晚輩來這里已經五六十年了,換了十數位領隊了,那次沒有領隊帶領巡狩的日子有點長,晚輩和幾個同樣情況的同伴一商量,就自己出去了,結果卻,唉”
巡狩隊危險異常,不論筑基修士,還是金丹修士,都有可能今天活著明天就沒有了命。那些失去金丹期領隊的筑基修士,就成了閑散人員,雖然暫時沒有上繳任務的壓力,卻也沒有了收入,就好像沒娘的孩子,只能自力更生,自己出去就近獵殺一些妖獸,拿到交易會上來換取丹藥和靈石。
這其實也是被默認的一種方法,只不過如果私下里外出,雖然被允許,可是若玉簡危險,就算再發來求救信號,也不會有人出去營救。
蕭容想了想,隨手道:“你將那紫霞窟里面的情況、還有線路,刻到一枚空白玉簡中,然后到營地水潭那邊的山峰平臺上,交給我,我買了你這顆靈草,還有你這個信息,價格只要不離譜,就按你說的定。”
修士狂喜,連連答應,“前輩,沒問題,我,晚輩馬上就想,保證將晚輩記得的所有事情都告訴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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