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苕果兒、苕絲糖和炸紅苕粑第590章苕果兒、苕絲糖和炸紅苕粑←→:xqishuta
陳安從山里出來,回到徐家溝,順便去舅舅耿玉福家里看了下。
那些寒號鳥交給他們家養著,繁衍出來的寒號鳥,都已經又擴出兩個棚舍。
兩個老表挺喜歡這些小精靈,為此專門馴養了兩只寒號鳥,會自己鉆衣兜里藏著,也經常被他們拿出來,拋向高空,然后伸著手,等著它們展開肉翼,重新飛回手心。
也就是兩年的時間,寒號鳥所產的五靈脂,賣得的錢極大的改善了他們家的生活。
陳安到的時候,看到耿玉福領著三個老表在平地基,問過后才知道,準備起磚房。
如果沒有養這些寒號鳥,這個時候,耿玉福應該已經領著兩個老表去縣城當背老二了,現在算是有了不小的改變。
陳安的到來,讓一家子欣喜無比,忙著殺雞,非要留下陳安在家吃晚飯,不然不讓走。
等晚飯吃完,陳安回到盤龍灣,天都已經黑了。
晚上的月亮異常清亮,隔天早上一看,已經能看到一層清霜,到刨紅苕的時候了。
馮麗榮招呼著盤龍灣的一應事宜,刨紅苕的事兒,只能落到陳安、陳子謙和耿玉蓮頭上。
雖然和陳平分了家,但其實很多農活,兩家人還是摻雜在一起干。
如今陳安手頭有車子,往地里搬運農家肥、把糧食拉回家,都很方便,所以,去青溝打了聲招呼,隔天陳平和瞿冬萍也都過來幫忙,同來的還有兩個碰到星期天休息的小侄女。
他們家的炒房之類,已經建設完工,只等來年的春茶萌發,就可以正常開始運作。
七個人在地里忙活,一天就能刨出不少。
今年紅苕特別好,兩個拳頭那么大的紅苕都不少見,裝了三十多袋,得有一噸多,這才刨了不到一半。
晚上的時候,馮麗榮來了興趣,準備弄些苕果兒、苕絲糖和炸紅苕粑。
沒有冰箱的年頭,人們發明了不少紅苕的吃法,好讓紅苕保存得更久。
而且兩家人四個孩子,都喜歡零嘴,這些東西是他們的最愛。
苕果兒,有點像后世干果鋪子里賣的脆紅薯干,土法是將紅苕蒸熟后,切成筷子頭般粗細、兩寸長短的條,晾干后,先用淘洗干凈的河中粗沙下鍋炒熱,然后下苕干混同翻炒,直到將苕干炒脆,再篩去砂礫即可,原理有點像鵝卵石烙餅,只不過這里是粗沙烙紅薯干。
做苕果兒聽著簡單,實際不然。
比如淘河沙、炒河沙就很繁瑣。
另外,川北的冬季多為陰天,一般立冬和小雪間會難得有點冬陽,但也是那種溫溫吞吞的陽光,晾曬就要時時翻動,否則曬不干,會發霉。
若遇上接連幾個陰天,更是每天做完飯后,就得將大鍋從灶臺上端下來,再把簸箕放上去,借灶膛余熱將苕干烘干。
這一套流程下來,其實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正因為做苕果兒費時費事,一般人家做得不多,做一次,對小孩來說,都是家庭盛事。
相比苕果兒,苕絲糖做起來也費事,但能一氣呵成,不用等太長時間。
苕絲糖的做法是,將紅苕削皮切細絲,下油鍋炸脆,起鍋待用,再將蔗糖、飴糖下鍋加水調成糖漿,熬制到能拉絲時,下炸過的苕絲翻炒,炒至成團。
最后,將炒過的苕絲倒進木框模子中,碾平壓實,冷卻后切塊,就成了綿韌香甜的苕絲糖。
吃苕絲糖要牙口好,苕絲香、蔗糖甜、飴糖韌,能越嚼越香甜,越吃越想吃。
除了這兩樣,炸紅苕粑是最簡單的。
將紅苕洗凈削皮蒸熟,搗成泥,按比例摻進面粉攪拌均勻,入油炸熟即可。
不過說是“炸”,其實家里做,一般也就是稍微多倒點菜籽油,還是兩面煎熟的。
做得好的炸紅苕粑,外脆內軟,咬一口,香甜軟和,內涵無限。
一聽到馮麗榮要做這些東西,云蘭云梅和陳澈都來幫忙,連帶著耿玉蓮、瞿冬萍也上陣。
愣是折騰到晚上十點多,吃上苕絲糖和炸紅苕粑,幾個小家伙才心滿意足,該回家的回家,該睡覺的睡覺。
結果,第二天一大早就能聽到屋外蜜蜂嗡嗡作響,都是嗅到屋里彌漫出的焦糖香味而尋來的,在窗子、門縫間飛來飛去,試圖鉆進屋里,尋到那糖香所在。
就連來到的盤龍灣的游客,都被那滿院彌漫的香氣吸引,紛紛出聲詢問。
馮麗榮本就是為兩個小侄女和自家兩個孩子準備的零嘴,昨天晚上弄得比較多,有游客問,她也樂于分享,這下好了,東西一端出來,那些游客嘗過后,也是贊許不已。
有些是領著自家孩子來的,有些則是想著帶點回去給家里孩子、老人嘗嘗,都愿意花錢購買。
那些東西,不到半天時間就被兜售一空,急得陳澈和陳想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生怕買完了沒得吃。
直到馮麗榮告訴他們晚上再做,這才又開心起來。
院子里放在架子上的數個簸箕,里面晾曬著昨天蒸熟后切成條的紅苕,得知馮麗榮準備以后做成苕果兒,也有好幾個表示說喜歡吃這東西,那都是兒時的味道,讓她多做一些,以后再來,肯定要買點嘗嘗。
反正各家各戶,家里最多的就是紅苕,而這些讓山里人又愛又恨的紅苕,巧手稍稍改變,也能賺錢了。
似乎農家樂經營起來,家里的一切,都有人喜歡,都開始變得值錢起來。
馮麗榮也沒吵嚷著要去干別的事兒,只一心撲在經營自家院子這事情上,處處都是奔頭。
兩家人的紅苕,花了五天時間刨完,撒上油菜后,算是結束了一年的農活,進入農閑時節。
鎮子周邊,開始有不少人家尋思著蓋房子之類的事情。
養雞場的雜事早已經理順,變得按部就班,只是一千多只土雞而已,里邊的活計,其實一個人就能搞定。
有人找上門讓幫忙拉建材,陳安也接上一些,閑暇的時候,則是領著招財它們在山里轉悠,尋些竹溜子、斑鳩之類的小動物打打,偶爾也往山里深入一次,去打上一只野豬,給招財它們改善下伙食,為冬季的攆山做準備。
他也在有意地尋著山里的蘭草、崖柏。
大概是聽聞陳安這里蘭草、崖柏能賣上不錯的價格,村子里好幾戶人家也在開始收集這些東西。
見到蘭草,也不管品種好壞,就往家里搬。
只是,他們將蘭草的養護看簡單了,總以為隨便找個容器,裝上泥土,把蘭草往里邊一栽完事。但往往因為排水不暢,澆水頻繁,爛根死亡,或是在太陽下暴曬,弄得半死不活。
山里的崖柏也有人去弄,但崖柏在山里的數量并不多,而且大多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真正敢吊著繩索到懸崖上擺弄的人不多,還有人因此摔成重傷。
另外,也有人家專門圍了小場子,也學著養雞,幾十只的樣子。
陳安沒有去管這些雜事兒,也不介意他們有樣學樣,想要這小小山村變得越來越好,得讓他們都有賺錢的意識和摸索的精神。
有了這些念頭,那么一些事情就好辦了,不然,就是些畏畏縮縮,更多時候看著別人賺錢后眼熱的家伙,難搞。
陳安有些想法,得等這些念頭多醞釀醞釀,變得更強烈了,再來組織進行,那時候,他們會干勁十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散亂。
他可不想浪費太多口舌去跟他們爭辯,就該讓他們眼紅。
當然,他也在等,等形勢的進一步好轉,市場需求加大,做起事情來,更容易賺到錢。
碑壩鎮的顧興元,在下雪之前,領著媳婦和孩子,專門往盤龍灣來了一次。
打了干親家以后,除了第一年顧興元來過一次后,接下來幾年,陳安都不讓他花大力氣往返一兩百里地來拜年,都是陳安開著車子往碑壩鎮王家溝跑,他覺得過意不去,今年趁著天氣晴好,專門提前來盤龍灣一次。
還特意為陳安一家老小,找著燈草絨布料,一人做了一套衣服,還去漢中,買了不少特色的諸如核桃餅之類的東西。
這兩年,在陳安的幫襯下,在碑壩鎮那邊收各種山貨,比如菌子、木耳、銀耳、猴頭之類,主要用來供應給巴食火鍋店,店里用不完的,陳安也會幫忙賣給山貨店,還有毛栗子、山核桃、松子、葛根之類,都是能賣錢的東西。
這兩年下來,沒少賺錢,日子過得紅火起來,在他們這邊山里,也屬于拔尖的一層人了。
看到兩口子背著背篼,領著孩子,風塵仆仆的到來,陳安還是忍不住心里有些感動。
這年頭的人,大都重情,并沒有那么物質,相互間往來,只要那份情在,哪怕遠隔千山萬水,也不會輕易斷絕。
陳安推掉一應雜事,陪著顧興元一家在家里耍。
不過,在家里玩了三天后,他們就念叨著要回去了。
陳安哪里會讓他們再磨腳底板,親自開車送他們,經過鎮上的時候,也特意買了些回禮。
結果,到了王家溝家里,顧興元居然還給了陳安一個不小的驚喜。
一到敞亮的屋里坐下,顧興元給陳安泡了水,興沖沖地回了房間,拿出一個裝著東西的布包出來,放在陳安面前的桌上,神秘地問:“你猜猜,這是啥子?”
布包還沒解開,陳安已經聞到那種濃郁的巧克力氣味。
這味兒他太熟悉了,笑道:“我肯定曉得撒!”
顧興元點點頭:“我們第一次在山里碰面的時候,你就問過我,有沒有在山里聞到過這種氣味,我當時告訴你聞到過,但那時候不曉得,一直以為是某種植物的花香。
直到今年,我進山,在山里遇到場暴雨,那場暴雨很短,不過就是下了十多分鐘,太陽就又鉆出來了,那叫一個火辣,曬得人臉皮都疼,就再次讓我聞到這種氣味了。
結果尋著氣味一找,才發現氣味是從石頭上來的,把石頭敲開,就是這種石頭咯!”
他說著揭開布袋,將里面的東西倒了出來,是十多塊拳頭大小的石頭,正是塊塊色澤如蔗糖的上好金香玉。:xqishu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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