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枯木老仙還在梁言的劍下苦苦支撐,可惜放眼望去,周圍已經沒有一個幫手了。
到了這個時候,他心中也漸漸絕望。
“閣下到底是何方神圣,可否讓我死個明白?”枯木老仙咬牙道。
“你還是做個糊涂鬼吧。”
梁言并不回答,體內金光迸發,一股巨力涌入了咬住他肩膀的那個魔尸頭顱,瞬間把魔尸頭顱震成了碎片!
“咿呀!”
半空之中,無頭魔尸發出一聲怪叫,張牙舞爪,無窮怨氣從斷頸中涌出,化為一頭黑虎,往梁言撲來。
眼看這頭黑虎怨氣沖天,殺意沸騰,梁言卻是不閃不避,微微一笑。
隨著他劍訣催動,紫雷劍光回轉過來,好似一條游龍,在滾滾尸氣之中縱橫馳騁。
只一劍,便將那黑虎劈成了兩半!
隨后劍光兜轉,又是一劍,洞穿了那無頭魔尸的胸口!
紫雷劍氣蜂擁而入,在魔尸體內瘋狂破壞,這些劍氣蘊含“斬邪神雷”的法則之力,正是此等陰邪之物的克星。
僅僅片刻的功夫,魔尸就停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砰!砰!砰!
一連串的爆響傳來,魔尸渾身炸裂,被雷音劍氣從內部撕裂,變成無數碎尸肉塊,從半空中灑落了下去。
極陰雙子魔一體同心,其中一具被毀,另一具立刻暴走,竟然不受枯木老仙的控制,往梁言猛沖了過來。
“完了.”
枯木老仙遠遠看到這一幕,頓時心如死灰。
別看這極陰雙子魔因為暴走而增強了一部分力量,但那具魔尸已經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無法配合天尸島的秘法,攻擊毫無章法可言,不可能對“萬通”造成任何危險。
而且本命魔尸被毀了一個,枯木老仙也逃不過反噬的命運,此時七竅流血,知道再也沒有半點勝算,只能把手中法訣一掐,想要自爆肉身和元神,讓真靈趁機逃走。
梁言爭斗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了枯木老仙的打算,豈會讓他如愿?當即冷笑一聲,用紫雷劍丸頂住魔尸的狂攻,又把“陰陽化血符”祭了出來。
那符箓飛上高空,放出血光,罩住了周圍空間。
枯木老仙正要自爆,卻發現自己的血肉之力不受控制,似乎被一種詭異的力量鎮壓,根本無法實現自爆。
“陰陽化血符.你好狠!”
枯木老仙咬牙切齒,此刻是逃也逃不了,自爆也自爆不了,只能一咬呀,掉轉方向,朝梁言猛沖了過來。
“本座就是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他在半空中一拍頂門,放出“天尸神光”,又用鮮血涂滿全身,寫下大小不一的符咒,似乎要施展什么秘術,與梁言同歸于盡。
可就在他飛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感覺頸脖處傳來一股涼風。
下一刻便是天旋地轉,恍恍惚惚,隱約間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無頭肉身。
“那是.無形劍氣?”
枯木老仙猛然驚覺,原來這“萬通”還有另一口飛劍,而且這飛劍無形無跡,自己猛沖過來,被他給一劍梟首了!
他身為一島之主,縱橫千年,渡過了兩災八難,沒承想最后會死在這樣一個地方。
恍惚間,想起了洛極煞對自己說的那番話:“極樂島玲瓏傳來密信,說烈火島五人得了‘陰陽化血符’,準備暗中上山”
后面的內容已經記不清了,意識越來越模糊。
“不該進山的我堂堂天尸島,毀于一個女人,極樂島的婊子”
這是枯木老仙最后的念頭,下一刻他便失去了意識。
劍氣流轉,將他的肉身和元神斬得粉碎,就連真靈也來不及逃出,一同成了飛灰。
至此,樹林重歸寂靜。
原本胸有成竹,想要上山立功的烈火島和天尸島群魔,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隕落于此,甚至到死之前,都不知自己是遭了誰的毒手
“做得不錯。”
梁言看了一眼遠處的栗小松,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早知道栗小松已經今非昔比,但沒想到她的實力如此強橫!那烈火島的秦百烈怎么說也是渡過了第二災的修士,在她面前都走不過幾招,頃刻間就化了飛灰。
“嘿嘿。”栗小松落在他的肩膀上,滿臉得意之色,“看到沒有?這就是本小姐的實力!以后你打不贏的架就讓我來,本小姐還是需要一個觀眾的!”
“好,有的是機會讓你施展。”
梁言笑了笑,催動紫雷天音劍,把還在狂暴中的“極陰雙子魔”斬成了碎片,隨后抬出一道法訣,將烈火島和天尸島修士的儲物戒都收了過來。
處理完了戰場之后,梁言心念一動,遁光落下,來到了“衡天琴”的附近。
這里,玉竹山的弟子橫七豎八倒了一片,卻沒有性命之憂,只因中了烈火島蔣奇的幻術,所以暫時陷入昏迷。
“衡天琴”附近還有一名黃衫女子,看上去二八年華,鐘靈秀氣,一身修為已經到了化劫境渡二難。
她是玉竹山的長老之一,修為高深,可惜被“靈犀火蛇”咬中,全身酥麻,同樣陷入幻境,動彈不得。
梁言沉吟片刻,抬出一道法訣,用《神農帝經》的秘術幫那女子祛毒,很快就讓她蘇醒了過來。
“你是什么人?”
黃衫女子露出警惕之色,身形微動,擋在了衡天琴的面前。
她剛才一直在幻境之中,所以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有人潛入了玉竹山,想要對“衡天琴”動手。
所以她蘇醒后的一件事,就是把“衡天琴”護在身后。
“我不是你的敵人,如果我要殺你的話早就動手了,衡天琴你也保不住。”梁言淡淡道。
那黃衫女子不是蠢貨,知道他說得有理,只是她有一個毛病,喜歡以貌取人。梁言現在是萬通的樣貌,看上去像個淫僧,她也不好放松警惕。
目光掃了掃,忽然看見林中殘留的血跡和碎尸,黃衫女子不由得臉色微變,沉聲道:“這些人,都是你殺的嗎?”
“不錯,他們便是烈火島和天尸島的修士,如今都葬身于此。”梁言臉色平靜地說道。
黃衫女子聽后,卻是臉色大變。
群魔圍山數月,她也有所了解,這烈火島島主和天尸島島主分別有渡七難和渡八難的修為,烈火島還有合擊陣法,威力奇大。
之前紅云、如煙和南幽月三位師姐下山也沒能奈何,其中如煙落個身死道消,只有紅云和南幽月帶玉小龍突圍而出,由此可見這些魔頭的實力。
可是眼前這位其貌不揚的胖大和尚,卻說他以一己之力斬殺了烈火島、天尸島兩島修士,還是如此風輕云淡,看上去就像做了一件小事,這如何讓她不驚?
“恕我冒昧,閣下究竟是何方神圣?”黃衫女子有些遲疑地問道。
“我么.”
梁言沉吟片刻,忽的抬手一揮,一道青光從他袖中疾馳而出,奔那黃衫女子飛去。
“把這個交給南幽月,她自會知道我的身份。”
“你還認識南師姐?”
黃衫女子有些驚訝,下意識的伸手接住青光,只見是一枚玉碟。正面刻畫了一個山谷,圓月高懸,小橋流水,看上去幽深寂靜;反面則光滑如鏡,只刻了一個“南”字。
“真是南師姐的玉牌!”黃衫女子抬起頭來,目光在梁言身上掃了又掃,表情有些奇怪。
梁言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見她表情怪異,不由得眉頭微皺,有些疑惑地問道:“難道玉碟不對嗎?”
“對,對!”
黃衫女子連連點頭,但表情依舊有些古怪。
梁言卻不知道,此女心中想的是:“這玉牌的意義可不一般!南師姐素來清高,怎么會.怎么會瞧上這么一個邋遢和尚?”
這個想法,只在她肚子里面打轉,好不憋屈,卻是半點也不愿意說出來。
梁言看了看她,沉默片刻,點頭道:“也罷,既然玉碟沒有問題,你只管告訴南幽月,叫她點齊人馬,今夜卯時下山襲營。”
“什么?”
黃衫女子以為自己聽錯了,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山下群魔匯聚,十數萬大軍,還有他們早就布置好的殺陣,你讓我們主動進攻?”
“困以待斃,不攻則亡。”
梁言淡淡道:“山下群魔只會越來越多,天尸島和烈火島被我所滅,他們還不知情,正是偷襲的最佳時機。你們玉竹山雖只兩千余人,但卻勝過烏合之眾十萬。今夜襲營,自有我在北冥軍中里應外合,到時候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黃衫女子聽了,臉上的驚訝之色更盛,“你你要潛入北冥軍中?”
梁言笑道:“我本就從北冥軍中來,乃是鬼佛島‘多寶和尚’萬通,此時正該回營去了。”
說罷,哈哈大笑,把手串了“鬼佛珠”,腰間系上“神風袋”,又用手托了金缽,沿著山道下山去了
梁言走后,那黃衫女子一直盯著他離去的方向,怔怔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此人神秘莫測,應該用了易容之術,并非本來相貌.卻不知他是南玄中的哪一位高手,居然有此實力,以一人之力滅兩島修士!”
又想到他以“萬通”身份,獨自一人去往敵軍大營,不由得驚嘆:
“山下群魔亂舞,他卻渾然不懼,孤身入營,真個是英雄膽!南師姐的眼光果然不一般,倒是我著相了”
黃衫女子的眼神出現了微妙的變化,片刻之后,又暗暗忖道:
“不行,茲事體大,我得趕緊把這里的消息告訴百里師叔和諸位師姐,讓她們決斷!”
想到這里,她沒有半點猶豫,轉身化為一道遁光,奔著山頂靈虛宮去了.
且不說山腳下的連番激斗,卻說玉竹山山頂,某個神秘所在。
一片白蒙蒙的霧氣之中,只聽得竹海濤濤,玄音雅樂,妙不可言。
白霧之中,隱約可見一名素雅女子,身穿淡藍色宮裝,緊閉雙眼,坐于竹林之上。
周圍各色玄音,紛紛擾擾,在她這里卻不起半點波瀾,仿佛大音希聲,所有音律都融合于無形。
只是,如此和諧美妙的意境,似乎還不能讓這位女子滿意,她的眉頭微微皺起,看上去心事重重。
忽聽一聲清脆的鐘鳴,卻是竹林外面有人敲響銅鐘。
緊接著一個溫和的聲音傳入竹林:
“月兒,醒來!”
連叫三聲,林中女子卻無反應,依舊閉眼沉醉,似乎已經深陷于音海之中。
竹林外面傳來一聲輕嘆,幽幽道:“癡兒!法無定形,律無完律,過分執著只會讓自己深陷其中。時辰已到,還不速速醒來!”
說罷,又是一聲鐘鳴。
只不過這次不像之前那般溫和,“當!”的一聲,便如洪鐘大呂,震散了竹林中的各種玄音。
“噗!”
藍衣女子醒來,先是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衣衫,隨后才幽幽睜眼。
“師父.”她的眼中滿是不甘之色。
“唉!”
竹林外面傳來一聲長嘆,隨后走進來一名身穿白衣,溫文爾雅的美婦。
美婦的眼中滿是心疼之色,來到藍衣女子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幽月,你能得‘竹凰’認可,進入‘琴海秘境’參悟天地玄音,已是古往今來罕見的資質了。更別說你還參透了十七律,此等成就,已經可以比肩山主了。”
“可是.第十八律”南幽月欲言又止。
“癡兒!”
百里玄音微微一笑,搖了搖頭道:“十八律玄妙無比,從玉竹山開派至今,只有‘不悔’祖師修煉有成,何必對自己如此苛求呢?再說了,習得十七律已有成圣之姿,便如山主一樣,只是還需時間打磨而已。”
“可現在玉竹山大敵當前,月兒想盡可能多一分實力,如果前日下山的時候,我有‘天地玄音’相助,或許如煙師姐就不會死了.”南幽月依舊不甘心地說道。
說到如煙,百里玄音的臉色也變得暗淡起來,嘆了口氣道:
“如煙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她和紅云不一樣,從小就安靜,可她對宗門的熱愛不比紅云少,只是一直藏于心中,不表露于外罷了.沒想到這次下山,竟成了永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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