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也很激動，時不時跟小福滿嗷嗷喊一聲，說他爸爸要回來了。

帶回來的好吃的，全都給妹妹。

大壯小朋友對爸爸的印象只停留在隔三差五的吃食上。

會這么激動，完全是受家里人影響。

董木香就是其中一個。

這會正搓著手，來回走動，時不時朝站里看上一眼。

葉舟山被她來回晃得腦袋疼。

“木香妹子，消停一會吧，火車還有一會才到。”

葉舟山也是真忙，忙著舉牌子，忙著控制閨女的小手小腳，忙著照看被姑姑遺忘的小胖子，還得忙著安撫激動的董木香。

董木香不好意思笑笑：“不好意思啊葉大哥，我就是太激動了。”

“也不知道我大哥是不是在這輛車上。”

葉舟山給了個安撫的眼神：“在的，要是沒坐上這趟車，國安大哥會跟你們說。”

董木香想想覺得沒錯，安靜了半分鐘，又開始來回倒騰了。

葉舟山默了默，沒再勸。

拍了拍閨女的小屁股：“你跟著激動啥？安靜點，你爹我都快熱死了。”

奶團子根本不理，和小胖子兩個一聲比一聲高的喊。

尤其是聽說好吃得全歸自己后。

小小一只完全不懂，全給她又能怎么樣，只能看不能吃，全是枉然。

葉舟山齜了齜牙，算了，都是祖宗。

“買冰棍嗎？”穿得破破爛爛的小孩，懷里抱著破被，被里藏了幾個冰棍，到處找人售賣。

這種偷偷賣東西的人不在少數，大家見怪不怪。

葉舟山正熱得心慌，要了兩根，兩分錢，還挺貴。

問董木香和小胖子。

董木香列假，不吃涼的。

小胖子要。

一大一小吃得眼睛瞇起，爽得不行。

可把奶團子急壞了。

“啊啊啊……”

吃，福滿吃，壞爹爹，給福滿吃。

小脖子伸得老長，張大小嘴去夠她爹手里的冰棍。

葉舟山逗著小家伙，喂到嘴邊又躲開，氣得小人嗷嗷叫。

小胖子要喂妹妹，葉舟山不讓。

自家蠢閨女，喝口綠豆湯都拉了一晚上，再吃冰棍，他媳婦得活剝了他。

奶團子氣得哼哼，不想理她爹。

一大一小吃完冰棍沒多久，就變了臉。

葉舟山都來不及說話，就把小福滿塞董木香懷里，帶著小胖子去蹲茅房。

董木香和小福滿大眼瞪小眼，都有些無語。

“嗚嗚嗚……”

汽笛鳴叫，火車進站。

董木香激動了。

不少人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去門口接人。

董木香抱著小福滿被迫順著人群往前。

突然從斜方向伸出一雙手，將小福滿抱走。

奶團子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愣愣的看著滿臉驚恐著急的董木香。

董木香想喊，卻又被另外一個人捂了嘴，往另一個方向拖。

人群擁堵，根本沒人注意他們，或者說，沒人在意他們在做什么。

小福滿圓乎乎的一小團被人抱著，從人群里擠出去后，就朝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跑。

抱著她的是個圓胖的中年婦人，面容很慈和，完全看不出她是個窮兇極惡的人販子。

小福滿盯著婦人的臉看了許久，小表情充滿了好奇。

婦人原本還擔心小孩哭，但她全程只是盯著自己看，又不由得擔心是個小傻子。

小傻子可不值錢。

想著便在小福滿軟乎乎的小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奶團子愣了半秒，小嘴一癟，嗷嗚一聲哭了出來。

“啊啊啊……”

壞，打福滿，壞，爹爹救。

會哭，應該不傻，婦人放心了。

“閉嘴，再哭揍你。”

被她爹嬌慣得啥也不管的奶團子怎么可能聽威脅，哭得更大聲了。

“啊啊嗚……”

大壞蛋，兇福滿，生氣，爹爹打，嗚嗚嗚……爹爹在哪里……

婦人被哭得煩，又擔心哭聲引來人圍觀。

氣得恐嚇不夠，又在奶團子小屁股上抽了幾下，還伸手去捂她的嘴。

奶團子嗷嗷撲騰，婦人抱不住，差點掉地上。

“賤皮子，到底有完沒完？”

“信不信老娘丟你到糞坑淹死。”

“別他娘的不識好歹，老娘可不是好脾氣的人。”

婦人罵罵咧咧，又擰又拍，在白嫩的皮膚上，留下駭人的痕跡。

奶團子一句都不聽，也不管痛不痛。

哭得小臉通紅，聲音都啞了，委屈得不行。

婦人后悔得不行，早知道不招惹這么個渾牛了。

榮永悅和董國安下車后，董國安說他家人會來接。

但是沒看到人，可能被什么事耽擱了，他得等等。

她沒事，便去了趟廁所，到處轉轉。

轉過來，就聽到了奶娃撕心裂肺的哭聲，和婦人氣急敗壞的罵聲。

越聽越不對勁，完全不像是對自己孩子。

“大姐，孩子是不是餓了？”

榮永悅出現得突兀，小福滿和婦人都愣了一瞬。

婦人沒想到這里有人，尷尬又心虛的笑笑：“沒，沒事，孩子就是熱得慌，一會就好。”

說著就要走。

奶團子看到榮永悅，小表情愣了一瞬，哭得更加委屈了。

“嗚嗚嗚……”

姑姑，抱，抱福滿，壞人打，福滿痛。

白胖的小手朝著榮永悅伸。

榮永悅聽著奶呼呼的小嗓音，表情管理差點失控。

福滿？

葉福滿？

葉舟山的閨女？

她的親侄女？

小家伙知道她是姑姑？

婦人看小家伙伸手，臉色頓時難看。

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奶團子哭得撕心裂肺，拼命朝榮永悅伸手。

榮永悅寧眉：“等等。”

婦人沒聽，走得更快。

榮永悅沉臉，一步大跨，攔在婦人跟前。

“把孩子給我。”

婦人面露兇狠：“憑什么，你是強盜嗎？憑什么搶我孩子。”

“趕緊讓開，我們要回家，再攔著，我就報公安了。”

婦人色厲內荏，企圖嚇退榮永悅。

榮永悅不為所動。

突然動作，在婦人肩肘上敲了兩下。

婦人手臂一麻，不自覺松開了抱著福滿的手。

榮永悅接住奶團子抱懷里拍拍：“福滿乖，不哭，姑姑在，不怕啊。”

小家伙哭得太狠，收不住，趴在榮永悅肩上直抽抽。

“嗚嗚嗚……”

壞，打壞人，欺負福滿……

榮永悅抿著唇沉臉。

婦人氣紅了眼，想撲上去搶，被榮永悅一腳踹翻。

撞在墻角，暈了過去。

榮永悅這才有功夫看奶團子。

白生生，軟乎乎一小團，小胳膊小腿上全是青紫，特別刺眼。

小聲的抽泣著，可憐巴巴。

“福滿？你認識姑姑嗎？”

小家伙抬頭，淚蒙蒙的眼睛看著榮永悅，冒了個鼻涕泡。

榮永悅一下就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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