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來的種，長了一大片地。

地面的苗已經被不知名動物啃食完，表面完全看不出，地下有拳頭大的土豆。

土豆是主食，缺衣少食的年代，孩子們也十分注重吃食。

知道這個比當零嘴吃的野柿子更招人稀罕，就迫不及待的喊大人來挖了。

婦女同志們驚訝得不行，崽子們怎么這么會找。

“怎么找到的？”林大娘是真好奇，這地她來了不止三次，就是為了守著榛子樹。

結果除了幾棵樹，啥也沒看到。

“妹妹找到的，”崽子們統一呼聲，語氣里全是驕傲。

團子也挺起了奶呼呼的小胸脯：“福滿，棒。”

一群大娘嬸子稀罕得不行，要不是身上臟，真想摟著小豆丁親兩口。

姚素素可沒顧忌，摟著孫女狠狠的親了兩口。

“我們乖寶太厲害了。”

團子被夸得飄飄然，推開她奶，豪氣沖天：“找。”

邁著小短腿噠噠噠跑走。

自從小東西能走之后，想做什么不用求人，那速度，杠杠的。

孩子走路過早，藍清霜還擔心來著，想讓團子再穩穩。

團子不樂意，想走的心思十分迫切。

自己沒事就倒騰兩步，現在走得比一歲多的娃都利索。

其他人崽子見團子走遠，忙跟上去。

看得大人們哭笑不得，好東西哪是那么好找的。

讓崽子玩，她們吭哧吭哧的挖。

團子不顧哥哥姐姐們的呼喚，掄著小短腿跑得飛快。

一頭扎進一人多深的草叢里消失不見，嚇得豆丁們妹妹都顧不得喊了，悶頭跟。

團子人小動靜大，在草叢里淅淅索索的像只迷路的小豬仔。

哼哼唧唧的有點小暴躁，實在是攔路的草太煩人。

她人小，溜得飛快。

身后跟著的豆丁們就沒這么輕松了。

一個個被草葉子扎得齜牙咧嘴。

時不時還會在他們黝黑但稚嫩的皮膚上留下一道紅痕。

好在這些孩子都是在鄉下摔摔打打長大的，這點小傷小痛根本沒放在心上。

等他們灰頭土臉鉆出草叢時，團子正撅著小屁股在地上刨。

就這么一會功夫，團子已經成了小泥猴，根本沒眼看。

“妹妹，你挖什么？”

團子咧著小嘴，舉起比她胖臉蛋還大的莖塊：“吃。”

初生牛犢不怕虎，崽崽們根本不懷疑這個東西的好壞。

小胖子接手里，在衣服蹭蹭泥就往嘴里塞。

只吃一口，就哇一聲吐了出來。

“妹妹，這個不能吃，好苦。”

“喔？”團子歪著胖腦袋不理解。

推著小胖子拿莖塊的手：“吃。”

小胖子為難：“妹妹，真的不能吃，太苦了，咱們找別的吃去。”

團子氣鼓鼓，搶過莖塊往趙小草手里塞：“吃。”

趙小草面露狐疑，看向小胖子，想確定是不是真的苦。

小胖子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別問我，我不知道。

趙小草瞪他一眼，可惡。

在團子期盼的小眼神下，趙小草小小的咬了一口。

咦，好難吃。

“妹妹，這個真不能吃。”

團子仰著胖腦袋，大眼睛里，滿滿的失落。

崽崽們不由得緊張起來，紛紛圍過來哄團子。

團子撅著小嘴不高興。

大人找過來的時候，一群崽子束手無策圍著團子大眼瞪小眼。

而團子一臉委屈難過。

“怎么了？”

今天收獲很豐，大人們都很高興，連帶的，對熊孩子都多了幾分寬容，一點沒在意他們的灰頭土臉。

藍清霜瞅了眼已經分不清眼睛鼻子的閨女，哭笑不得。

“乖寶怎么成小花貓了？”

團子正委屈，見到親娘，伸手要抱抱。

藍清霜也不嫌棄閨女臟，抱懷里親了口：“累了？”

團子搖搖小腦袋，有氣無力靠在藍清霜肩上，也不說話。

這可把藍清霜難住了。

摸摸團子的小腦袋，沒發燒，身上也沒傷。

看樣子也不是累了餓了。

倒是稀奇。

“大壯，是不是你們欺負妹妹了？”

林大娘扯了扯孫子的臉蛋問。

小胖子看了眼妹妹，無辜道：“沒有欺負妹妹，是妹妹找到個不能吃的東西，正難受呢。”

“是嗎，咱們福滿又找到了什么好東西，奶奶看看。”姚素素從藍清霜懷里接過團子，貼貼小臉蛋。

團子有了點精神，指指地上被崽子們一人咬了一口，證明它確實不能吃的莖塊。

“苦。”

姚素素眉峰一挑：“鄧大娘，你們看看，我覺得這東西像天麻。”

老太太們活久見，生在大山，長在大山，自然見過天麻。

看了眼被咬得面目全非的天麻，滿滿的心疼。

“這些糟心孩子，好好的藥材被咬成這樣，真是作孽。”

“這玩意生吃可不就苦嗎？”

團子一下就樂了：“吃。”

姚素素捏捏她臟兮兮的小爪爪：“是啊，能吃，好東西，吃了頭不暈，手不麻，還能賣不少錢呢。”

“我們福滿可真會找東西。”

團子被夸得晃小尾巴：“挖，”指著地下豪氣萬丈。

“還有啊？”輪到大人們驚訝了。

團子驕傲的挺起小胸脯。

得，挖。

今天可是大收獲的一天。

藍清霜擔心閨女用太多福氣傷身體，不讓她再去找。

給了她一個照顧奶奶的活。

團子責任感爆棚，守著奶奶一步不離。

姚素素樂得不行，給團子喂吃的。

等她們挖完天麻，天已經不早。

一行人收拾收拾下山。

今天榛子，野柿子，土豆和天麻，每個人加起來，都有兩三百斤，絕對的大豐收。

大娘嬸子們樂得牙不見眼的，背一背簍，拖兩麻袋，走得虎虎生風。

崽子們今天也玩瘋了，下山的時候有點焉吧。

團子更是在姚素素背上睡得打小呼嚕。

等他們到山下，漢子們已經回來了。

他們今天的收獲也很大。

榮鵬剛一個人就獵到一頭野豬，三百多斤，重溫了當初身為獵戶的風采，過足了狩獵的癮。

葉舟山榮永泰帶著其他人又獵到三只野羊，加上其他的野雞野兔，收獲大豐。

漢子們已經在收拾野豬野羊了，趙前進說晚上吃殺豬宴。

藍清霜一行的三家男人見家里人還沒回去，正要結伴來找。

在半道上遇到，雙方都驚訝了一瞬。

崽子們一聽吃殺豬宴，疲憊一掃而空，嗷嗚一聲，朝著大壩跑。

團子被崽子們的喊聲嚇得一哆嗦，姚素素忙拍著哄。

葉舟山要去抱，被親爹搶了先。

“福滿累壞了吧？”

小小一團，在榮鵬剛高大的懷抱里，顯得格外嬌小。

睜開眼睛，迷茫的看了眼她爺，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姚素素笑著點點小家伙的臉蛋，與有榮焉說團子今天的豐功偉績。

老兩口，一個說得起勁，一個聽得認真。

葉舟山癟癟嘴，接媳婦去了。

紀孝廉早早的就從榮永悅肩上接下了背簍。

兩隊小夫妻親親熱熱的說著今天的事，相攜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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