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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她來自1938-第208章 噩耗
更新時間:2024-05-17  作者: 賣烏賊的報哥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現代言情 | 都市生活 | 賣烏賊的報哥 | 明智屋小說 | 夫人她來自1938 | 賣烏賊的報哥 | 夫人她來自1938 
正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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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噩耗

大年初七的晚上。

沈佳音洗完澡正要上床睡覺時,突然接到了安臻的電話。

為了一家團圓,安臻從鄉下回到錦城過春節了,這事兒沈佳音是知道的。

對此,沈佳音是有所擔憂的,但她也不能過分干預,只是跟安臻強調了幾句。

“如果在這期間有什么事情讓你特別不舒服,多一秒都不想停留,那就果斷地離開這里。安臻,你要時刻記著,人要先顧好自己,然后再去考慮他人。還有,如果需要我的幫忙,就給我打電話。”

為此,沈佳音夜里睡覺都不關機了,就怕安臻夜里打電話,自己沒接到。

安臻認認真真地應了,還問了一句:“姐姐,你對所有人都這么好的嗎?”

“怎么可能?看到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我沒沖上去補兩腳就不錯了。”

對著鬼子,就是寢皮食肉她都不解恨。

安臻輕聲笑了,說:“那我也會!”

“這就對了。善良要給對的人,否則就是助紂為虐。”

除夕夜,沈佳音還收到了安臻送來的祝福,是她自己畫的自畫像,畫里的她手捧著一個大大的“福”字,可愛又喜慶。

沈佳音還夸了她的畫工,說她將來可以考慮做一個漫畫家。

安臻就說那她一定要創作世界上最溫暖的童話,讓孩子們在她的故事里快樂地成長。

“喂,安臻?”

“姐姐,是我。”

“這么晚了還不睡,是想叫我請你喝奶茶嗎?”

“對啊,跟你一起吃飯喝茶最開心了。”

“那行啊。要不,我現在開車去接你?”

安臻輕笑兩聲。

“姐姐,我跟你開玩笑的。我就是剛剛看了一本小說,覺得里面有個角色特別像你,所以才給你打個電話。”

“可是我想喝啊。等我換件衣服就出發去接你。你家在藍月灣小區,我沒記錯吧?”

從聲音里聽不出什么問題,但沈佳音還是有些擔心。抑郁癥患者本身就有自殺傾向,若是受到外界刺激,就更容易出事了。

“沒記錯。但現在真的太晚了,還是明天吧。明天我舍命陪君子,不對,是舍命陪女子。姐姐,我知道你擔心什么,但我真的沒事。你說的話,我都記著呢。”

“那好吧。”

“姐姐,晚安。”

“晚安。”

沈佳音帶著擔憂入睡,直到第二天的鬧鈴響起,她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可等到她鍛煉完拿起手機,卻收到了一條來自于安臻的短信。

“姐姐,再見了。”

沈佳音嚇了一跳,趕緊撥通安臻的號碼。

“嘟——嘟——”

電話響到了結束,也沒有人接聽。

沈佳音連忙又改撥李思韻的號碼。這次同樣響了很久,還是無人接聽。

沈佳音直接撥打了110,用最簡潔的語言把情況說清楚了。

掛斷之后,她立馬又撥了安臻號碼,結果依然無人接聽。

李思韻的號碼也是一樣。

沒辦法,沈佳音只得又給邢瑀川打了個電話,完了趕緊回房間換衣服,打算親自跑一趟安臻家所在的小區。

但還沒出門,邢瑀川那邊就給了回復,確認安臻在昨天夜里就已經自殺身亡了。

而且根據時間推算,應該是跟她通完電話不久的事情。哪怕她掛斷電話就第一時間沖過去,也是來不及的。

至于剛剛收到的這條信息,應該是安臻設了定時發送。也是安臻留給她的另一個善意的謊言。

“她現在在醫院還是殯儀館?”

“殯儀館。”

“我知道了,謝謝。”

“驕陽,我們努力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就好。其他的,交給天意吧。”

沈佳音明白他的意思。

很顯然,邢瑀川是怕她難過自責。

“我知道。邢瑀川,放心吧,我承認我覺得難過和遺憾,但我不會傻得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她從來沒有自大到把自己放在救世主的位置,自然也清楚,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她能夠改變的。

或者說,這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改變的。

在安臻這件事上,她能做的都已經盡全力去做了,最后仍是悲劇收場,遺憾自然是有的,卻也問心無愧。

“那就好。如果你想去看看她,我陪你走一趟吧?”

殯儀館那種地方,一般人都不愿意去,或者說是害怕。雖然沈佳音功夫很好,但畢竟是女孩子,邢瑀川覺得還是要有人陪著的。

“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上班,但是今天應該沒什么事,陪你跑一趟沒問題。”

沈佳音剛要接話,就聽到他說:“驕陽,我先接個電話。”

幾分鐘之后,沈佳音就收到了他的道歉。臨時來了任務,他得趕緊干活去。

“沒關系,我一個人可以的,你專心出任務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掛斷電話,沈佳音打開微博,果然在網上看到了相關的內容。

視頻里,安臻的母親正在撕心裂肺地嚎啕。

沈佳音沒看完視頻就退出了頁面,也沒有去看下面的評論。有了這些日子的經歷,她很肯定,那一定不是她想看到的。

好在他們把話說得再難聽,小姑娘也聽不到,更不會難過了。

緩緩地呵出一口氣,沈佳音又緩步來到窗邊,望著在寒風里瑟瑟發抖的草木,還有不時飄落的葉子,心底一片涼意。

沈佳音不知道小姑娘在這短短的幾天里到底經歷了什么,以至于她如此堅定地放棄生命。但如果這個世界真的讓她如此痛苦,那么離開也算是一種幸福吧。

晚上,沈佳音給肖長卿打了電話。“今晚有沒有安排?”

“只要你開口,我就什么安排都沒有。”

“那陪我喝酒吧?”

“好。你在家等著,我帶著酒過去找你。”

“好。”

嚴錚拿著一份文件正要過去敲門,門突然從里面開了。

肖總手臂上搭著大衣,顯然是要出去。

“肖總,你這是要出去?”

“下班。”

嚴錚看了看時間,連五點都還沒到,這就下班了?

以前的肖總恨不得吃住都在辦公室,24小時不停歇奮戰。

自打幾個月前從昏迷中醒來,他就很少加班了。

現在倒好,干脆直接遲到早退了!

“不急的我明天再處理。”

“好的,肖總。”

看著老板匆匆離去的背影,嚴錚輕輕嘆了一口氣。老板翹班了,做助理的就只能苦逼加班了。

前后不過半個小時,肖長卿就出現在楓林江畔了。

張姨貼心地給他們準備了幾個下酒小菜,然后就出門散步去了。

肖長卿猜到沈佳音心情不好,但不清楚原因。他也不追問,只默默地陪她喝酒。

“我上次救下來那個跳樓的小姑娘,昨天夜里自殺了。”

肖長卿放下手里的酒杯,朝她張開雙臂。“要不要抱一個?”

沈佳音打了一下他的手,算是回答了。

“她在跳下去前,給我打了電話。我們還約了今天一起喝茶,誰知道……”

肖長卿終是不顧她的拒絕,一條手臂略顯強勢地環上她的肩頭,掌心貼上她的臉,稍稍用力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肩上。

“嬌嬌,這不是你的責任。就算你當時立馬趕過去,結果也不會有所改變。”

“我知道。我只是想不明白,這抑郁癥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現在這么多人得這個抑郁癥?難道真的是因為生活條件太好了嗎?”

“這個東西很復雜,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但毋庸置疑,它跟物質生活水平的提升確實有很大的關系。生活富裕了,代表著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關注自我。在條件艱苦的年代,人們的壓力更多是身體上的吃苦受累,身體疲憊到一定程度就只想倒頭就睡,壓根顧不上胡思亂想。可到了今天,大多數人都可以吃飽穿暖,生活的壓力更多是精神上的緊繃,是一種找尋不到出路的迷茫。”

“對于孩子來說,更多源于過于繁重且枯燥的學習任務和認知之間的沖突。他們每天不停地學習,可為什么要學?很多孩子根本就不明白。大人們說的那些讀書的意義,或者說是好處,對他們來說很遙遠,甚至很虛幻。道理他們知道,卻很難切身去體會。大人們一味責怪他們沒有上進心他們脆弱,其實跟晉惠帝問‘何不食肉糜‘是一樣的。”

沈佳音想起易風,他的人生目標就很明確,所以不用父母監督,他自己就會拼盡全力。

學習對他來說是實現心中目標的途徑,而不是來自于外界,尤其是父母的一項不得不完成的繁重任務。

“當然,這只是原因之一,還有很多別的因素。”

“所以,這是另一場意義上的革命?”

“可以這么說。”

沈佳音點點頭,又默默地喝了一會兒,突然說:“肖長卿,我們打一架吧?”

“好。”

于是兩個人換了一身衣服,轉頭就蹭蹭蹭跑到別墅門口打架去了。

打累了就直接往地上一躺,一邊平復氣息,一邊看著漆黑的夜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張姨從外面回來,看到兩個人都在地上躺著,嚇得差點尖叫出聲,還以為出什么大事了。

“張姨,就算有壞人闖進來,誰把誰打趴下還不知道呢。”

更何況,這里的安保可是極好的。

三天后,沈佳音帶著小姑娘最喜歡的太陽花去送別她。

在靈堂上,沈佳音見到了安臻的父母。他們的狀態看起來很糟糕,安臻的離開給了他們重重一擊,讓他們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第二天,李思韻給沈佳音打來電話。

“我現在在第一人民醫院,能不能麻煩你過來一趟?安臻留了一樣重要東西,說是要我一定親手交給你。”

她哽咽著說完,話音未落,就逸出了一聲抽泣。

沈佳音能感受到她的傷心和悔恨,可這世界上沒有后悔藥,只有余生日日夜夜的內心煎熬。

沈佳音放下手上的事情,第一時間去了醫院。她也想知道,小姑娘到底經歷了什么。

她到的時候,李思韻正靠在床頭默默地落淚。沒有哭聲,只有兩眼發直望著天花板,眼淚無聲流淌。

沈佳音將手里的水果放在床頭柜子那,發出的聲音驚醒了她。

她連忙擦去眼淚,沙啞著聲音說了一句:“你來了。”

“嗯。”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是不是覺得我活該?”沈佳音還沒有接話,她又自殘似的說,“我確實面目可憎!我確實活該!”

沈佳音沒吱聲,她大概也不需要自己的回應。

“……我怎么就放不下哪點面子?我為什么要逼她?可我真的不知道她會……我以為她已經好了,至少沒那么嚴重了……”

安臻去了鄉下以后,狀態確實好了很多,但不代表痊愈了。

“我錯了,我再也不逼她了,哪怕她就這么輟學去種一輩子田也沒關系,只要她好好的就行,只要還讓我每天都能看到她就行,我什么都不求了……”

李思韻反反復復地說著這些話,一邊說一邊眼淚如雨,情緒幾近崩潰。

護士來了,以為是沈佳音刺激到她,還把沈佳音說了一頓。

“對不起。”

“沒事。”

因為護士來這一趟,李思韻終于冷靜了許多。

她從枕頭下拿出一個本子,但沒有馬上遞給沈佳音,而是用手反復撫摸著它的封面,仿佛在撫摸女兒的臉。剛剛止住的眼淚,又一滴一滴落下來……

沈佳音猜測,這大概是安臻的日記本。只是不知道,小姑娘為什么選擇把如此私密的東西交給她。

“這是她的日記本,記錄了她得病以后所有的心情。她說你辦了一家青少年救助中心,里面有心理專家坐鎮。這個交給你們,或許對研究抑郁癥有幫助,或許能幫到別人。”

說完,李思韻又翻開本子,從里面拿出一個信封。

“這是她寫給你的信。”

沈佳音雙手接過,垂眸看到本子的封面就是一簇向陽而生的花兒,開得正燦爛。

而安臻的人生,尚未來得及盛放便嘎然結束了。

李思韻又哭訴了很久,以至于最后精疲力竭睡著了。

沈佳音這才起身離開,在門外,她又碰到了安臻的父親安睿宸。

兩個人同時停下腳步,看著彼此,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們之間唯一的話題,或者說是聯系,就是安臻。而現在,這份聯系已經斷了。

最后,還是安睿宸先開口。“我們應該聽你的。如果……”

他自己說不下去了。

人都不在了,還有什么如果呢?

“逝者已矣,請你多加珍重。”

沈佳音點點頭,邁開步子,與他擦身而過。

坐進車子里,沈佳音沒有馬上發動車子,而是打開了安臻寫給她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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