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追殺第29章追殺←→最新網址:sjwx
目光鎖定對方的瞬間,柳七縱身躍去,身邊帶起的勁風令剛剛走出的楚星白一行紛紛側目,卻只看見了柳七轉瞬已沒入了夜色之中。
楚星白眸光微動,沒好氣地說道:“速度倒是不慢,就是這動靜也太大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柳七來了。”
“閉上你的嘴!”身旁的桑曼曼當即白了他一眼,“沒有柳姑娘,我看你今天怎么全身而退!”
說罷,桑曼曼回頭看著已經化作火海的宅子,頓覺有些后怕,手不禁撫了撫挺起的小腹。
楚星白本有些不服氣,但嘴巴微微張合了一下,話到嘴邊還是收了回去,最后老老實實地聽話閉上了嘴。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桑曼曼確實說得有道理,就剛剛那火器的火力,他楚星白自保綽綽有余,甚至還能護住媳婦兒,但是其他人就……
楚星白回頭看了一眼身后走出來的曹成,周宓以及有些嚇到了的沈盈,目光將三人打量了一番,隨后開口問道:“有沒有傷著?”
屋檐上空無一人。
絲毫沒有留意到,一道人影已經閃身進入地牢的大門。
當,當,當,當……
他時不時回首看去,除了一片朦朧的夜色之外再無任何動靜,但孫鳴潮卻絲毫不敢怠慢,繼續用馬鞭抽著坐下的快馬。
柳七見狀,眼底瞬間明亮了幾分。
他欲要抬頭循著腳步聲看去,卻看見眼前黑影一晃,隨后感覺到自己左肩一沉,他側目看去,雙目緩緩瞪圓。
柳七已經點住了孫鳴潮的穴位,且以掌力將他的形象摧殘地如現在的鐵磊一般,待到后日上了行刑場……
柳七提拎著他,直接飛身掠去。
方以安見狀更加氣不打不出來,自他踏入頂尖以來,還從未有人敢如此羞辱于他,二人已經過了二十余招,對方竟然連刀都不出鞘!
方以安握劍的右手瞬間一垂,長劍劍尖點在地上,發出了一聲脆響。
驚寂刀在柳七掌心轉了一圈,隨后便被柳七翻手一掌拍出。
柳七話未落地,耳邊瞬間傳入劍吟之音,隨后眼前劍光如熾,方以安已然抬劍刺來,劍鋒直指柳七的心口要害。
正對著刀芒的方以安,剛從半空落地還未站穩,氣浪瞬間涌來,他倉促之間只能橫劍于身前,隨后身前撐起了罡氣。
方以安眸光一顫,但卻緊緊抿著雙唇不開口。
“你還有五個呼吸的時間。”柳七提醒道。
沉寂片刻之后,柳七輕啟雙唇:“方以安,你可以出劍了。”
于是她抬手又是一指勁氣射出,將鐵磊直接點住,隨后看了一眼縮在角落里的孫鳴潮,柳七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曹成微微頷首,算是承認了楚星白的猜測。
柳七看著身軀已經開始微微顫栗起來的方以安,隨即一臉漠然地頷首道:“沒錯,玉菩提換你一家兩口,很劃算!”
方以安只覺得胸腔傳出一聲悶響,隨后身形猛地一顫,雙目瞬間瞪圓,瞳孔在眼眶中不斷地顫抖起來。
方以安話說一半戛然而止,隨后身軀一僵,“嘭”的一聲,仰面倒地。
柳七站在方以安身后數步,驚寂刀已然懸在了腰間,她的雙手自然地垂于身側,而后緩緩扭頭問道:“聽說你女兒和女婿也在瀝安府?”
叮——
呼呼——
方以安也騎著一匹馬,落后孫鳴潮大約三四個身位。
方以安一只手撫摸著馬的鬃毛安慰著它,另一只手則是摸向了馬鞍上掛著的長劍。
方以安突然感覺到坐下的馬變得焦躁不安起來,不斷在原地徘徊著,鼻腔里發出了粗重的喘氣聲。
楚星白垂眸看了一眼桑曼曼隆起的小腹,不由得寵溺一笑:“好,不去就不去,不過抓不到人回去,到時若是被你爹爹怪罪,伱可要幫我求情!”
柳七舞動著尚未出鞘的驚寂刀,淡定自若地擋著方以安的每一劍。
桑曼曼松了口氣,隨后微笑著點了點頭,但在笑容之下卻隱藏著深深的擔憂。
噠,噠,噠……
身為本地知府的孫步韜,恐怕做夢也不會想到他親自監斬的人會是自己的兒子。
比起緊張到額頭冒汗的孫鳴潮,方以安則顯得淡定許多。
和剛剛如出一轍,柳七還是以刀鞘擋下了方以安的這一劍。
嗡——
周宓剛剛和沈盈尚在睡夢之中,被一陣巨響驚醒之后,才發現周遭的一切已經被火海吞噬,而她們之所以安然無恙,當然是因為柳七及時出手以罡氣護住了她們,并且用刀氣隔絕了火海。
楚星白聞言晃著腦袋往柳七離去的方向點了點,撇撇嘴道:“喏,去報仇了!”
柳七毫不遲疑,將腰間懸掛的驚寂刀,連同刀鞘在內一并握在了手中,隨后在身前猛地劃過。
方以安眼神涌出了幾分自嘲:“竟然只是……為了玉菩提,本……不該如此的。”
不過……可不能這般輕易饒了孫鳴潮這個罪魁禍首。
“咳咳咳……”
正在巡邏的衙役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冷風襲過,頓時搓了搓胳膊,疑惑道:“哪來的風啊!”
柳七看了一眼方以安的尸體,隨后默然地搖了搖頭,直接朝著地上已經痛暈過去的孫鳴潮走去。
眼看著波紋狀的劍氣挾裹著雨水擴散而來,柳七右臂突然一沉,驚寂刀在瞬間貼著她的胳膊旋轉起來。
柳七想了想,突然抬手指間數道勁氣齊發,打在了男人身上。
不多不少,正好五息。
呼——
看來是真的確有其事。
“方以安,還有什么劍招不妨施展出來吧。”
果然在盡頭一間單獨的牢房里,發現了一個氣若游絲的男人。
紫色刀芒斬斷劍氣之后,依舊凝練如實質一般,狠狠地斬向了地面,就在刀芒與路面接觸的瞬間,一股巨大的氣浪翻涌而出。
待到劍氣襲至身前,柳七眸光驟然一斂,隨后右臂突然一彎,握住了驚寂刀的刀柄,伴隨著“蒼”的一聲刀吟,柳七身前紫色刀芒倏地乍現!
到了行刑之日,沒有人會來驗明正身。
就在柳七收手的瞬間,男人竟然清醒了過來。
蒼——
方以安感受到了劍身上傳來的巨大力道,遂一時之間握劍的右手也不禁開始微微顫栗起來。
柳七按著刀的手微微用力,一股磅礴的真氣瞬間順著刀鞘與劍鋒相觸的地方渡去。
方以安聞言不由得目光一沉,他剛剛收斂了心神,將周身氣血以及真氣皆平緩下來,狀態已然調整到了最佳,但卻被柳七一語道破!
方以安心中頓時有些紛亂,原本周身沉穩的氣息也隨之動蕩了一下。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方以安低聲笑道,“恐怕沒有人想到,一個這么重要的人會被……”
曹成昂首看去,除了黑蒙蒙的一片以外,什么都沒有看見,他臉色漸漸陰沉,冷冷道:“瀟湘劍客,還真是所圖甚大,他當真以為我與楊俊死了,漕運商會就會落到他那個傻女婿手里!”
“駕!”
柳七話音剛落,便聽見方以安“呀”的一聲持劍攻來,這一次方以安含怒出手,劍法威力更甚從前,且招招直奔要害而去。
被叫出名字的鐵磊瞬間一驚:“你到底是誰?”
“你想要玉菩提?”方以安的聲音有些沙啞,似乎在極力壓抑著什么。
“去!”
說罷,柳七將握刀的右手垂至身側,與此同時抬起來左臂朝著方以安的方向伸出,隨后平攤的手掌微微招了招。
瞧著鐵磊的反應,柳七眸光驟然一凝。
身前紫芒瞬間暴漲化作一柄刀芒凌空斬下。
孫鳴潮初時還不覺得有什么,只覺得一股冰涼的氣息順著柳七的手鉆入肩頭,但隨著這股氣息抵達丹田之后,徹骨的寒意和鉆心的劇痛瞬間涌來,孫鳴潮這才知道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啊——”
柳七見狀搖了搖頭,隨后嘆道:“不用再等了,出手吧。”
所以即便孫鳴潮已經開始用拳頭猛捶著胸口,但卻依然無法緩解體內被殺意入侵帶來的痛楚。
這間牢房本來住著一個即將被行刑的死刑犯,孫鳴潮偷梁換柱直接將鐵磊藏在了這里,自然不會有人去關心一個后天就要處斬的人。
隨著孫鳴潮緩緩倒地,凌亂的發梢將他的臉遮蓋地嚴嚴實實。
方以安又被柳七逼退之后,他雙臂展開如翼,腳下猶如踏云一般停頓在了半空之中,隨后持劍右手在身前猛地一劃,只見一道波紋瞬間蕩漾而來,將連綿不斷地雨也生生截去了大半。
一只手赫然搭在了他的左肩之上。
錚鳴聲瞬間響起。
柳七豈會聽不出方以安語氣中蘊含的怒意,但她卻淡淡地回道:“你的劍法不錯,我不想這么快結束這場比試。”
“你將鐵磊交給我,我可以承諾不去找你女兒女婿的麻煩。”
脆響聲不絕于耳,方以安的每一劍都不偏不倚地點在了刀鞘之上。
這就是孫鳴潮原本的計劃,在曹成和楊俊都死后,鐵磊自然也要被處理掉。
柳七不疾不徐地說道:“不如我們做個交易。”
突然他眼前黑影閃過,隨后耳邊傳來了一聲“哐當”,似乎是收刀入鞘的聲音。
柳七的目光越過了這些人,眺望向了大街的盡頭。
就在二人轉過街角,進入到另一條大街的時候,孫鳴潮坐下的馬突然停了下來,伴隨著一聲嘶鳴,馬仿佛受到了驚嚇,原地抬起了前腿,隨后倉促之間后腳一個立足不穩,直接連人帶馬一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好。”方以安聲音突然變得洪亮,“鐵磊不在我的船上,他被關在了府衙的大牢之中。”
“吁——”
孫鳴潮拼命地揮舞著馬鞭,風馳電掣地前進著。
能與高手過招,剛剛被炮轟的火氣也跟著消散了不少。
柳七五指微顫,一道真氣順著肩頭打入了孫鳴潮的體內。
周宓和曹成對視了一眼,隨后淺笑著搖了搖頭,嘆道:“若無柳七,今日只怕真的兇多吉少了!”
噠噠噠……
兩匹快馬一前一后地疾馳著。
這里的牢頭包括后日要行刑的人都已被孫鳴潮提前打點好了。
咚,咚,咚!
雙足落地之后又是連退三步,方以安才止住了退勢,站穩之后他昂首朝柳七看去,目光觸及柳七手中尚在鞘中的短刀之后,方以安的眉頭當即皺起。
“為何不拔刀,難不成大名鼎鼎的柳霸王,看不上方某這個對手?”
府衙,大牢。
自從隨楚星白踏足中原之后,桑曼曼無時無刻不在后悔著,尤其今日差點葬身火海之后,想要盡快回南疆的念頭更是如潮水一般不斷沖擊著她的心頭。
柳七淡淡地問道:“鐵磊,你真的得到了玉菩提?”
話說另一邊,柳七已經抵達了剛剛她鎖定的屋頂。
楚星白對于漕運商會的事不感興趣,但提到楚星白,他不由得沉聲問道:“現在看來,那日躲在暗中的第七人就是方以安了?”
柳七站在了屋檐一端,放眼望去,只見大街上一隊上百人的隊伍正在匆匆撤離。
柳七目光如炬,右手緊握刀柄,刀身豎在身前,她凝視著薄如蟬翼的刀身,隨后手中發力朝下一壓。
楚星白下意識地就沿著柳七離去的方向追身出去,但就在他心思剛起的時候,胳膊已經被人挽住。
看著前方突然出現的異動,方以安及時勒住了馬,隨后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眸光驟然一凝,一臉凝重地看向了一旁。
“就在……那里。”孫鳴潮有氣無力地抬起手臂,指向了地牢的深處。
桑曼曼凝眸直視著楚星白,隨后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過去。
孫鳴潮被馬摔在地上的瞬間翻滾而出,在地上連滾帶爬了兩圈之后,方才穩住了身形,正欲起身之際,突然耳邊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你是……什么人?”男人醒來便發現在了站在一旁的柳七,只是牢房陰暗,他看不清柳七的面容。
她先是抬掌一道勁風呼嘯而出,將孫鳴潮的衣裳和發髻打得殘破凌亂,隨后又是一指勁氣激射而出,點在了孫鳴潮的身上。
“柳姑娘呢?”曹成沒有看見柳七的身影,遂開口問道,“剛剛她不是第一個走出來的嗎?”
柳七滿意地點了點頭。
但身為一個劍客,方以安自然不會輕易放棄手中寶劍,但劍身不斷涌來的勁力已經讓他有些握不穩劍了,所以方以安選擇撤劍,借著劍身上的力道朝后掠去。
方以安心下微沉,原地騰空而起,身形在半空中迅速旋轉起來,手中長劍也化作一道螺旋狀的劍影,直奔柳七而來。
無論是方以安,亦或是柳七本人,都無視了已經痛到地上翻滾的孫鳴潮,兩人這般靜靜地互視著,周遭除了雨聲之外就只剩下了孫鳴潮時不時地一聲嘶吼。
方以安只覺得心頭猛地一顫,隨后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劍氣被刀芒斬斷。
柳七就這樣一只手搭在孫鳴潮的肩頭,目光幽幽地看向了馬背之上的方以安。
孫鳴潮一邊發出凄厲地慘叫一邊拼命地撕扯著自己的衣裳,奈何柳七灌入他體內的真氣之中蘊含著一絲極為精純的殺意。
現在……該輪到孫鳴潮了。
柳七伸手一抹牢門上的鐵鏈,鐵鏈應聲而斷,她進入牢房之后將孫鳴潮隨手扔到了牢房的一角,隨后皺著眉看了一眼躺在雜草堆上的男人。
柳七眼中閃過了一抹嗤笑,隨后帶著鐵磊直接離開了地牢。
臨走之時還沒忘了將牢門的鐵鏈重新捏合在了一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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