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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
似是被這里的聲響所吸引,門外的走廊上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方青鸞微微抬眸看了一眼柳七,旋即默默地從跪在門口的男人身側繞開,走出了房間。
“站住!”片刻后外面傳來了方青鸞的聲音,腳步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柳七緩步走至門口,俯視著雙臂盡斷的男人,男人早已在柳七邁步之時便趕緊深埋著頭,此時更是緊咬著牙關一言不發。
柳七的目光在男人短暫的停留片刻,雙目在一閉一合間微微抬起,隨即一道冰涼的氣息瞬間從男人身上收斂。
“嘶——”
埋著頭的男人突然雙目圓瞪,猛地倒吸了一口氣。
雙臂斷裂處鉆心的劇痛令他忍不住顫抖起來,豆大的汗珠已然掛在了鬢角。
“啊啊啊啊……”
站在一旁的李簡之全程眼觀鼻鼻觀心,直到男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傳入耳中,他眉眼齊齊一跳,隨后將頭埋得愈發低了!
“我柳七手中人命無數,但其中不會武功的普通人可以說寥寥無幾。”柳七站在原地語氣平靜地說道,“所以你還有活命的機會。”
“殺……了……我!”蜷縮成一團的男人掙扎著翻過身來,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柳七。
柳七眸光微垂,對上了男人血紅的雙目,看見了對方因為憤怒和痛苦而劇烈顫抖的眼瞳。
柳七輕輕搖了搖頭。
嗤——
隨著她的手輕輕抬起,一道肉眼難以察覺的微光從男人身上掠過。
原本還在微微抽搐的男人突然身體一僵,飽含怒意的雙瞳也迅速擴散,原本充沛的生機幾乎是眨眼間便從男人散的干干凈凈。
所以當方青鸞回來時,便看見了李簡之手里抱著一床被子,正臉色蒼白地往地上的男人身上蓋去。
方青鸞掃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發現其已經斷了氣,便迅速收回目光而后輕踮著腳從尸體旁繞開,來到了屋內正中央的桌子旁。
柳七坐在桌邊,手里端著一杯茶慢悠悠地品著。
方青鸞站定之后,看向柳七的眼神之中眼神平添了幾分深邃。
“外面是什么情況?”柳七放下茶杯,隨口問道。
方青鸞如實回道:“掌柜的聽到了上面的動靜,帶著兩個店小二想要上來看看發生了什么,已經被我給攔下了,樓上的房間也都被包下,今日之內不會有上來了。”
方青鸞眸光微斂,但并未遲疑,徑直走到了凳子前坐下,隨后開口問道:“此人什么來路,我瞧著他似乎不會武功。”
柳七繼續頷首:“一個棋子罷了,誰在乎呢。”
方青鸞有一點說得沒錯,此人的確沒有武功在身,若非對方在門口時露出了濃烈的殺心,柳七也不會作此反應。
不過現在看來,對方顯然是沖著她來的。
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卻能一眼認出柳七,很顯然對方已經做足了準備,擺明了是要對柳七下手。
柳七為自己再斟了一杯茶,隨后端起茶杯,在送至嘴邊時突然停住,繼而輕聲說道:“那個小白臉……”
李簡之將斜躺在門口的尸體用被子蓋好,站起身來的同時不禁舒了一口氣,正在此時他聽到了柳七的聲音。
“小白臉?”
李簡之心中還遲疑了一下,但他還是很快反應過來,繼而轉過身,一臉無奈地對著柳七拱手道:“學生李簡之……”
不等李簡之說完,柳七蠻橫地打斷道:“看看他帶來的茶壺。”
李簡之聞言瞬間臉色一肅,剛剛柳七和方青鸞說的話他都聽的清清楚楚,而且通過男人剛剛的舉動,李簡之也猜出了他就是沖著柳七來的。
而且此人不會武功之事自然是瞞不過李簡之的眼睛。
既然不會武功,又想對威名赫赫的霸王柳七下手,那只有一種解釋了……
剛剛男人的雙臂在開門的瞬間被柳七以刀氣瞬間斬斷,所以其捧著的茶壺和茶杯都掉在了地上,其中茶壺掉在了房間內,茶水流了一地。
李簡之看見地上的茶壺眉頭輕皺,旋即左右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什么趁手的物件,于是將袖口撕下一小塊,隨后捏在手里朝著茶壺探去。
此時的李簡之注意到了地上除了灑落的茶水外,竟然連一點血漬都沒有,而且剛剛男人的雙臂斷口處也是同樣沒有血漬溢出,切口整整齊齊能夠看見骨骼血肉的紋路……
想到這里的李簡之不禁打了寒顫,此時他的手已經隔著碎布觸碰到了茶壺。
片刻后,李簡之將茶壺拿起,又放到嘴邊聞了聞,隨后對著柳七說道:“柳姑娘,茶水里面好像沒有毒!”
柳七聞言只是微微側眸看了他一眼,隨后突然抬手,一道勁風自指間激射而出,命中了李簡之手里的茶壺。
李簡之嚇得原地愣住,但隨后他雙目猛地一沉,看見了眼前的那團齏粉不但沒有順勢散落,反而是開始翻滾盤旋,直至從中溢散出一股可怕的能量,并且這團齏粉也頃刻間化作了一團粉色的霧氣!
而這一幕落在了方青鸞的眼中,她眼神微動,隨即嘴唇微微張合,通過其唇形勉強可以看出,口中呢喃之語似乎有“游龍”二字。
柳七的視線則是死死盯住了那團粉色的霧氣。
她的一雙秀目不禁微微一瞇。
這東西,好似在哪里見過啊!
無需過多細想,柳七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張傾國傾城的面容來。
周宓!
這玩意兒不是和周宓身上的奇毒一模一樣嗎?
看來當年以此對付周宓的人,也想通過同樣的方式來對付自己。
柳七低眸掃了一眼左手手腕內側已經淡得快看不出的月牙標記,思忖片刻之后,她突然從凳子上閃身而出,眨眼的功夫便已站在了那團逐漸壯大的粉色霧氣。
柳七仿佛聽到了月牙大快朵頤的聲音,隨后眼睜睜地看著那團霧氣由之前的不斷膨脹迅速演變為急速收縮的狀態,僅僅不到兩個呼吸的時間,霧氣便徹底消散。
而房間內的另外兩人看得是一愣一愣的。
“她……到底在干什么?”
已經吸收完霧氣的柳七突然微微昂首,將修長白皙的天鵝頸呈現在兩人視線之中,隨即探出的右手五指微微彎曲,整條手臂上的肌肉瞬間凸起但又迅速歸于平靜,而李簡之和方青鸞都沒有留意到,柳七手臂青筋暴起的瞬間,一道紅光沿著經絡流竄而上……
柳七緩緩垂首,眼中精芒一閃而過,她舌頭抵住了牙根,似是在回味著什么。
這奇毒……和空桑的星衍之氣一樣,似乎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不對!
在柳七踏入空桑口中的知微之境后,月牙似乎也有了變化。
過去的月牙會在吸收完能量達到一定的程度后對自身進行反哺,但剛剛月牙將那團粉色霧氣吸收完之后竟是直接反哺了柳七。
看起來反哺的更加直接了,無需時間去等待,但柳七隱約覺得可能沒有那么簡單。
不過現在倒也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
柳七收斂了思緒,隨后目光一掃屋內瞠目結舌的兩人,她先是看了一眼方青鸞,隨后目光才緩緩挪至李簡之的身上,并且就這樣一直盯在他的身上。
被柳七盯的有些發毛的李簡之當即收斂心神,默默咽了口唾沫,隨后小心翼翼地恭聲問道:“柳姑娘可有什么囑咐?”
“你說祝為同失蹤了!”
見柳七主動提及祝為同之事,李簡之有些激動的點了點頭:“沒錯,山長他已經半月沒有露面,我覺得他一定出事了!”
“你覺得?”柳七毫不客氣地質問道,“據我所知祝為同門下并無弟子,而且他妻子尚在人世,倘若他真的出了事,輪得到你區區一個書院的學生出面?”
還有一點柳七沒有說。
那就是祝為同出了事,他李簡之來找自己干什么。
而且看起來,李簡之似乎早就知道了柳七會在今日抵達四海縣。
面對柳七的質問,李簡之苦著臉陷入了掙扎。
“哎!”
片刻之后他長嘆一聲,隨后哭喪著臉說道:“實不相瞞,本來半月前本是學生與山長相約見面的日子,但學生在相約之地苦等兩日卻一直沒有等到山長出現,于是便想去四海山莊打聽山長的情況,沒想到四海山莊突然戒嚴,就連山莊的學子也不能自由出入,所以學生猜測山長一定出了事,否則他不可能爽約!”
“你知道今日我會抵達四海縣?”柳七繼續問道,“誰告訴你的。”
李簡之伸手從懷中摸出了一封信,走上前來雙手恭敬地呈至柳七的面前:“這是學生昨日早上醒來時在床頭發現的一封信,信中說若想知曉祝為同生死,需借助外力闖入山莊,而信中特別說明了今日柳姑娘您會抵達四海縣。”
李簡之越說聲音越小。
柳七接過信打開了看了一眼,信上內容和他所說并無二致。
柳七回想一路上的情形,雖然她并沒有特意隱匿蹤跡,但以她今時今日的修為,絕不可能發現不了跟蹤自己的人。
柳七思及至此,凝眸看向了一側的方青鸞。
本來正在沉思的方青鸞突覺背后一涼,隨即抬眸對上了柳七漠然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凜,趕緊解釋道:“這一路上青鸞與柳姑娘同吃同住,并未離開過分毫,而且以柳姑娘的修為,若青鸞有什么小動作,必然逃不過你的眼睛!”
方青鸞聽到齊瀚文的名字后頓時陷入了沉思。
齊瀚文知道方青鸞身上發生了什么,并且也是他建議方青鸞暫時放下恩怨來尋柳七查清尊上之事。
如果是齊瀚文,他知道柳七和方青鸞同行之后,不難猜出兩人的目的,自然也就可以推算出二人抵達四海縣的時間。
可他為何要多此一舉呢?
直接留在與方青鸞相約的破廟,等著與方青鸞一道不好嗎?
所以思量再三之后,方青鸞還是搖了搖頭,眼神堅定地說道:“不是他,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聽到方青鸞所言,柳七臉色平靜如常,反倒是李簡之有些心有余悸地環顧四周。
“想這么多干什么。”柳七稍加思索,隨即打定了主意,“明日闖一闖四海山莊就是了,我倒要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陰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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