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與少女兩人心知對于煉氣期的修士來說,那些毒霧支撐不了多少時間,兩人拔足狂奔才一里些許。背后就傳來狂嘯,老者小腹一個大洞,正汩汩流著鮮血,少女卻一無所知。
漸漸老者已經落后一丈多遠了,林中小路崎嶇,兩人步伐也慢了起來。少女往后望去,遠遠看見路云飛在路上飛縱,離他們越來越近,再看見老者小腹鮮紅一片。才知道老者剛剛被金絲軟索洞穿了身體,心中一痛,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爺爺!少女呼喚了一聲,連忙向后飛奔,攙扶著作勢就要背起他逃跑。老者一臉蒼白,一把推開她。眼看后面白色人影越來越近,他雙眼透出決然之色。
“你快走!不然我們兩個誰都走不了,不到煉氣十層,永遠不要出來報仇!”
老者說完從懷中摸出一個藥丸吞下,又從懷中掏出一個拳頭大,黑色的圓球。在小路上盤膝坐下,全身毛發瞬間狂張,像一只垂死的雄獅,兩眼露出濃濃的戰意。
少女一看老者吞下了激發精血的藥丸,又拿出那顆想與敵同歸于盡的神機丹,就知道爺爺已經是做了犧牲的準備了。
心中萬般不舍和悲傷也來不及涌出,只得悲戚一聲,轉身狂奔起來。眼角的淚水被風吹起,心中的仇恨卻在快速的發芽。
路云飛剛剛感到老者面前,少女的身影一轉彎就不見了。那老者盤坐在路上,藥杵和小鏟也未見得蹤影,但是手中卻托住一顆圓球,臉色蒼白卻有一絲笑意掛在嘴角。
老者已是強弩之末,路云飛一點都不放在眼里。但是他手中那顆圓球,卻讓他有些忌憚了。剛剛吃了一個小虧,現在再看見老者此般態勢,也不敢大意。一揮金色軟索向老者激射而去,紅色兜風更是光華大放,把自己籠罩在內。
那金絲軟索去勢甚威,帶出嘶鳴閃電一樣飛出,剎那間就到了老者胸前。老者雙目精光乍現。雙手狠狠的往圓球上一拍。
轟…………
圓球一下爆炸開來,一片白光閃過,老者身體瞬間就蕩然無存,那金絲軟索也被震飛了幾十丈遠。圓球爆炸的聲勢,遠比少女五顆圓珠炸裂的威力,盛大十倍有余。把遠遠在兜風光罩保護里的路云飛,震的雙耳發聵,暗暗震驚不已。
路云飛剛剛還在慶幸自己小心,立馬就傻眼了。圓球爆炸過后,形成方圓百十丈的黃色煙霧,把這片山林遮掩的嚴嚴實實。黃霧邊緣的一些大樹草叢,肉眼可見的迅速枯萎變黃,可見毒性之強烈。
他不敢以身冒險,也不甘心就此放過那令他生恨的少女。往后退開十多丈,遠遠的離了黃霧,再單手一招收了金絲軟索,又向頭頂一抓,把那紅色兜風往黃霧一投。
紅色兜風也迎風便漲了三丈,化作一只紅色游龍,在黃霧中不停的翻滾,把濃濃黃霧驅散開來。不一會兒,黃霧慢慢淡了起來。他又雙手狂舞,那條紅色兜風又化作一根長槍,帶起風聲旋轉出一個紅色漩渦,把黃霧攪出一個洞來。
路云飛靈力向兜風狂注,等它將黃霧洞穿出一個可過人的大小,毫不遲疑的飛身穿過。把兩個法器一收,朝著去少女方向疾馳而去。
這一耽誤,也去了半柱香的時光,少女腳下生風也跑了二三里地。但她知道,連爺爺都不惜犧牲性命來對付的人,怎么能輕易放自己生路。
知道光憑這樣逃跑,是決計不會逃出生天的。此時是在林間小路,等到了平坦之地,那人如果能御器飛行,哪有自己的生路可言!
在聽到爆炸聲起后,少女就在思考逃生的辦法。看到小路兩邊濃密的樹林,耳邊又傳來江水拍岸的聲音。靈光一閃,雙眼往四周地勢打量一番,尋了一處險要山溝飛縱而去。
她這主意一變,可把路云飛騙的暈頭轉向。急急的追了十里地,都要到曲天江邊了,也沒發現人影。又原路返回尋找了半天,甚至不顧靈力耗費巨大,御劍在山頭飛了幾個來回。最后罵罵咧咧的回到江邊,往方金城去了。
雖然自己家族也有些后臺,但自己被貶過來后,又跟實力遠在自己之下的馬堂主不合。守在玲瓏門,本來就是自己想安靜的修煉進階,現在出了事,也只有灰頭土臉的去向姓馬的稟告一二了。如此一來,更是把那個胡安罵了幾十遍。
汛期剛剛結束的曲天江,談不上波瀾壯闊,卻也是水波激蕩聲勢浩大。
一艘大船被幾十個纖夫艱難的拉扯著,緩慢的在江邊向上游駛來。左岸的懸崖峭壁筆挺肅穆,右邊卻是一馬平川的田野。
船頭上一位白衣青年昂首挺胸,站在船頭。長發往頭頂一束,露出一張英氣逼人的面龐。一條鑲著九顆光華流動的玉珠的銀色腰帶,把挺拔的腰身一圍,一個做工考究的儲物袋掛在上面。周身都隱隱透出些浩然正氣。
他望著激蕩的江水,心中若有所思,一雙劍眉微微皺出一絲愁緒。江風吹過耳旁的長發,一張俊秀的面龐如果讓懷春的少女看到,定然會癡迷的七暈八倒。
正當他心中思緒萬千的時候,一抹黃色的事物,在江水中浮浮沉沉。定睛一看,卻是一個長發黃衫的少女,在江水掙扎。
當即他一個蜻蜓點水,雙足在浪尖輕踏,白影閃閃幾下就是一個來回。眨眼間就將那黃衣少女拎著,回到了大船上。
輕輕將她放在甲板上,只見少女胸脯微微起伏,已經昏迷了。立即叫來同伴,抬到船艙醫治。
剛剛到方金城碼頭時,少女悠悠醒來。恍惚間,看見一道白色人影在面前晃蕩。口中一聲悲呼,手中數點銀光就向白影射去!
“你這姑娘好生無理!在下救了你不說,你還不分青紅皂白向我偷襲!”白衣青年大袖一揮,只聽見“奪奪奪”幾聲,一排銀針射進窗欞上。一股勁風激蕩,把少女又震倒在床上。
“你是誰?是和那路云飛賊人是一伙的吧!”
少女方才看清面前白衣青年卻不是哪路云飛,心下稍安。卻又因為不明白此時身在何處,對方是什么來路,警惕心不敢放下。對方揮揮衣袖就化解了她的攻擊,顯然實力更在路云飛之上。小手不由得悄悄摸出一把銀針扣在手心,萬一對方是個更壞的人,自己便一把銀針扎進胸口,去陪爺爺算了。
白衣青年把這一切看在眼里,也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笑了笑,一彎腰就走出了船艙,只剩下少女一頭霧水。
船還沒進碼頭,幾只角船卻迅速包抄過來。每只船頭上插著一只紅色火焰的黑旗,幾個漢子手拿繩鉤慢慢向大船靠過來。
“所有船只停靠碼頭,開艙檢查不得有誤!”一只角船船頭上一個黑衣大漢,粗聲向白衣青年叫到。
聽得聲音,十多個青衣男子從大船之中魚貫而出。貼身站立在白衣青年身旁,個個都是手拿兵刃訓練有素。
剛剛出聲喊話的黑衣漢子一見此等架勢,拿出一枚黑色長笛一吹。原本在碼頭檢查其他船只的十來艘角船,幾個呼吸間就把大船團團圍住。
“哼!爾等是想搶船嗎?當真以為這方金城就是你們的天下!還是覺得陰陽門已經可以只手遮天了!”
白衣青年一聲輕哼,聲音未落下,身形一展。沒等黑衣男子看清,臉上就傳來啪啪啪幾聲響。還沒覺得疼時,那條白影又回到大船上。
黑衣男子背上冷汗凜冽,剛剛感覺到冷,臉上又傳來疼痛。一時呲牙咧嘴好生狼狽。心知遇見了硬茬,不敢貿然搭話,雙眼滴溜溜一轉。看見白衣青年腰間一條白色九星玉帶,嚇得趕緊低頭哈腰賠禮。
“不知是殿下到來,是小人眼拙該死。我等也是奉命追查一名細作,望殿下恕罪!”
黑衣男子說完,頭也不敢抬,匆忙揮手讓手下讓開水路。眼睜睜看著大船離去,大氣都不敢出!
少女躲在窗戶邊,一幕盡收眼底,心想這白衣青年定是皇族,皇甫一脈的了。能稱呼為殿下的,肯定也是位皇子了。
想到此處,心中微微安定了一些,但又一想到為了讓自己逃跑,爺爺不惜犧牲性命的場景,淚水又嘩嘩的流淌而出。直到過了方金城好久,白衣青年進了船艙,她都沒有發覺。
“姑娘衣衫已經濕透,可惜船上都是像我一樣的粗漢子。不嫌棄的話,在下還有些干凈衣衫,姑娘可以自行在艙中更換。等到了下一處巴州城,你就可以離去了!”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