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畫圣圣家下了一盤大棋。
一劍雙殺!
其一是借魔道月影,殺掉畫圣圣家圣主。
其二是借圣殿之手除魔道月影。
站在一般人的角度上,林蘇此計必成,因為畫圣圣主,幾乎是畫圣的親兒子,是畫宮擺在世俗間的一根臺柱子。
畫圣圣家興旺,圣殿畫宮臉上有光。
圣主被一個魔人干了,那是一耳光橫掠千萬里虛空,直接扇到了三重天。
畫宮能忍?
畫圣能忍?
所以,上頭必須強勢反應,否則,你畫道一脈,將成文道笑談。
這是一般人的邏輯,林蘇有沒有這個判斷呢?
當然有!
他也希望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他希望圣人出手,斬斷這條禍根,畢竟這個隱藏的魔人著實太危險,連畫圣圣主都殺得毫無懸念,如果魔引在他身上,他同樣必死無疑。
這隱藏的月影,或許不是他對手中實力最強悍的,但無疑是最兇險的——因為他根本不跟林蘇講道理,講道理,講規則,林大攪屎棍可以攪得別人暈頭轉向,但不講道理,林某人再能攪也白搭。
但是,林蘇卻也知道,世間事并不盡如自己所料。
圣殿里的情況他到目前為止的了解依然粗淺。
但他透過現象看本質,捕捉到了一些驚心動魄的事情。
他信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他知道圣殿并不象世人眼中那樣干凈通透。
如果圣殿之中,有魔道奸細,所有的事情一定會面目全非!
現在瑤姑告訴他……
圣殿面對畫家圣主被殺的大事,反應并不激烈!
這就是一個印證的信號!
按道理講,這件事情絕對超出云淡風輕的范疇,畫宮也好,甚至圣人也罷,都必須第一時間作出反應,然而,反應是作出了,烈度卻下降了萬千倍,根本沒有鏟除月影的打算!
林蘇眉頭微皺:“擺在臺面上的理由,是找不到魔道月影,是嗎?”
“是!”
“是這個理由就好!”林蘇道:“這就是我們此番遠赴葬州的終極目標。”
瑤姑道:“找到兵家后裔,找到周天鏡,準確鎖定月影,將此鎖定直達三重天,破除他們所有借口,逼得他們必須面對面,是這樣嗎?”
“是!”林蘇道。
圣殿不找魔道月影報復,擺在臺面上的原因是找不著,那好,我來找!我找到這個魔頭,你們總沒理由不干他吧?
還不干?那不僅僅是圣殿過不去,三重天都過不去!
瑤姑輕輕嘆息:“你這一局,謀算之大,著實觸目驚心……兵家的情況,我近來全面了解,現在我全盤告訴你……”
世間十八圣家,每一個圣家都在世間風生水起,惟有一家,在世人的眼中不存在,那就是兵家。
兵家不存在,是因為兵家所在地兵谷已經淪陷了。
兵家原本就在葬州。
千年前勢力達到鼎盛,協助九國十三州的勇士們開疆拓土,打下了葬州八萬里山河,是的,你沒有聽錯,八萬里山河!
單以面積而論,當時的葬州,比目前的大蒼國還大五倍!
所以,它當時不叫葬州,而叫西列州。
何為列州?西邊一系列的州!
那個時候的西列州,與九國十二州劃江而治,獨成一片大陸,那個時代的兵家,鋒芒畢露,一家壓過十七圣家,那個時候的圣殿兵宮,傲立圣殿,幾乎憑一宮之力,與十七宮抗衡,那個時候的兵圣,一人傲立三重天,幾乎與其余所有圣人并列。
這就是兵道之威。
然而,世間事,盛極而衰。
就在兵家勢力達到頂峰之際,西列州先出了問題。
西列州原本已經成了人類的國度,原本已經將魔族、異族壓縮到了無心海與域外森林的邊界,象征人族治理的文廟一座接一座地建立,每一座文廟的建立,代表著方圓千里的疆域拓展,但是,魔族反撲,似乎一夜之間,一萬八千座文廟被毀,人族大潰敗,億萬人族被屠殺,甚至兵圣圣家所在地,兵谷,也被魔軍攻破,已經點亮一萬九千座文廟的西列州,被魔軍以摧枯拉朽之勢席卷萬里開外,整個西列州幾乎全部葬送。
戰場上的進退、得失,兵家常事也。
但是,這次的失,卻大得異乎尋常,人族數千年的拓土,一代又一代人族勇士打下的八萬里江山,一次失個干凈。
更關鍵的是,圣殿也如此時發生了內訌,圣殿兵宮就此除名。
最最恐怖的是,三重天之上,發生大道之爭,兵圣從此下落不知。
兵家失去了圣地,失去了圣殿的根基,也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這就是兵家的沒落。
目前的葬州,是千年來人族一點點打下來的,雖然付出了千年的時間,雖然付出了無數人性命作為代價,但打下的疆域相比較當初的八萬里江山,不過是彈丸之地,目前也已經點亮了八十一座文廟,但相比較當年一萬九千座文廟覆蓋八萬里江山的盛況,不過是微火之芒。
一段波瀾壯闊的人族抗爭史。
一段風波詭譎的兵家沒落史。
一段塵封于歷史深處,不為外人所知的歷史,從瑤姑口中說出,林蘇心潮澎湃,有些事情他知道,有些事情他不知道,他知道兵家的沒落,他知道圣殿兵宮的除名,他知道三重天上曾經發生過改天換地的道爭,但他卻并不知道,葬州,這個即便排名,也只排在九國十三州末尾的州,曾經也有過如此輝煌的時刻,和如此匪夷所思的轉換。
西列州的葬送……
兵家的沒落……
一萬九千座文廟的覆滅……
億萬人族英豪的命喪黃泉……
真的只是魔族反撲?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兵家的驚艷,兵家的強勢,兵家的輝煌,想摧它的真的就只有魔人?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歷史,總是在不經意間,一次次輪回……
瑤姑輕輕托起茶杯:“兵家經此一劫,直接從高峰打入谷底,千年時間,世間幾乎已無人自認兵家,但是,兵者,謀略之道也,我們絕對不要小瞧他,我們堅定地相信,他還存在!”
“當然會存在!”林蘇輕輕吐口氣:“我所思者,他會以何種形式存在?”
“有一山莊,兵家滅族之后快速崛起,如今它已是葬州最負盛名的山莊。”
“什么山莊?”
“渭湖之畔,牧野山莊,姜氏!”
渭湖、牧野、姜氏……
六個字從林蘇大腦中快速流過,他慢慢抬頭:“三重天那位,牧野之人,起于渭湖,亦是姜姓!”
“正是!”瑤姑眼中光芒微閃。
牧野之人,起于渭湖,姜姓,這就是兵圣的根腳。
“他們只是主動抹掉了頭頂的光環,沒打算深度隱藏。”林蘇道:“否則,他們沒有必要羅列出如此多的顯著特征。”
瑤姑點頭:“祖宗之姓,他們不敢換,祖宗的風骨,也讓他們不屑于隱姓埋名,他們只是抹掉頭頂的光環,給上面一個臺階可下。”
“所以,我們可以直接進牧野山莊,以正規文道之禮拜見之!”
“此去十萬里之途,如果以這種方式慢慢趕路,大概要半月開外,你大蒼的行程耽不耽誤得起?”瑤姑道。
林蘇沉吟半響:“能不能加點速?”
瑤姑輕輕一笑:“當然可以,我還有一把破剪刀……”
她的手輕輕一伸,銅剪在手!
輕輕一剪,前面光線流轉,宛若一剪剪開了時空通道。
這一剪,八萬里路程一剪而過,但是,瑤姑真界中的草木瞬間盡枯。
菜園,成了荒園。
林蘇看著這一切,心頭微微一震:“你沒說這一剪下去,會傷及你的本源。”
瑤姑輕輕一笑:“算不得傷,只是抽空我的文氣,到得金沙江畔,文氣自然恢復。好了,現在只剩下兩萬里路程,我們可以在兩天內到達,我去做晚餐。”
月起,云層之上的月亮通透無邊。
星河,極其遙遠。
小花園里,枯黃的菜葉,慢慢恢復。
清風吹過,似天邊的風,又似乎是從茅屋里面傳來。
瑤姑在茅屋中忙活,身段輕盈,動作熟練。
林蘇躺在往常躺的躺椅上,靜靜地看著天空流光飛渡,跟人同行辦事,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時刻,他只需要在椅子上躺下,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別人。
而且可以交得如此的不操心。
她的文道真界,自行萬里虛渡。
你嫌慢了,她拿把剪刀對著天空那么一剪,憑空就是八萬里。
這一剪,隨便什么敵人跟蹤,都被剪沒。
此行是一路西行,他們剛才這么一剪,其實將他橫渡大青國、西天仙國的行程全給剪了。
西行路……
是很多人的路!
當日他摘狀元郎之后,暗夜告訴他,為了在紅塵中多陪你折騰些不成名堂的,我得踏上西行路,她去了,也回了,她踏的這條路,是不是就是自己所走的這條路?
當日巫雪也曾說過,踏上西行路,看極西億萬年冰川,感悟水之法則,是不是這條路?
當日洗心寺的老和尚指點言九鼎,踏上西行路,言九鼎也來了,在雁蕩山碰到他,讓他感覺這老和尚著實有幾分神奇,但現在……更神奇了,言九鼎跟著君天下不是去了葬州嗎?
葬州才是真正的極西之地。
難道那個老和尚亦妖大師指點的西行路,指的就是言九鼎目前踏上的這條路?
還有,自己府上的那個桃妖,在撩他的時候說了這么一句話:我在離開林家踏上西行路之前,一定要跟你摩擦一把,試試那個滋味。
這句話色者見色,智者見智。
林蘇透過滿樹桃花捕捉到的玄機是:她將來也是要踏上西行路的!
所以,他才給她唱了那首《何必西天萬里遙》。
為什么這么多人都想著踏上西行路?
現在結果似乎出來了,西行路上,有人族與異族的數千年爭斗,西行路上,有無心海,西行路上,有極致的修行,還有橫穿世間最大的矛盾糾結,甚至還有隱藏千年,不能一窺其貌的謎局……
“這是真實的小菜,不能算是文氣化成,所以,你可以吃得毫無障礙。”瑤姑端上幾盤小菜,香氣撲鼻。
綠的青菜,白的米飯,有綠有白的是豆芽……
林蘇輕輕一笑:“這終歸也是從你菜園里長出來的,說是你文氣所化也說得過去吧?”
瑤姑揉揉額頭有點懵:“其實這就是我很大的困惑,按說這文界里長出來的東西,本質上是我的文氣,但我不騙你,這青菜真是種子長出來的,豆芽和米飯也是,這到底算什么,我都有點迷糊……”
“迷糊就對了!真界嘛,我聽說過,先是虛,后是分不清實還是虛,再到后來,管他是實是虛,你目前走到了第二步,分不清是實還是虛,離終極目標又近了一步,恭喜恭喜……”
瑤姑噗哧一笑:“你的論道,說粗淺吧淺到極致,但就是這俗到極致的論道,總能給人一種一說就明的感覺,還真是奇事。”
“僅僅是奇事嗎?這是本事!”
“行行行,你有本事行了吧?吃你的飯!”瑤姑白他一眼。
氣氛一下子緩和下來……
吃過飯,兩人都在躺椅上躺下了……
“你菜園里的菜還半枯,要不要我用回春苗給你滋潤滋潤?”
“真不用,它能自己恢復。”瑤姑道。
“真的很少有這樣的時刻……”林蘇感嘆道。
“什么樣的時刻?”
“坐在你家小菜園,吹著我分不清是來自哪里的風,吃著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的菜,看著不知道哪一片天空,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原本應該讓我糾結,可我偏偏就不糾結,心頭平靜得象是被這如水的月光洗了八個來回……”
“我受不了你這么平靜,我得給你整點事……”瑤姑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整吧!”
“我看得出來,你未來的行程還是頗為急迫的,大蒼那邊,你還有哪些未了之事?”
林蘇笑了:“在你看來,我是不是不該有事?”
“不是在我看來,你不該有事,而是在大蒼人看來,你不該有事……”
林蘇已經幫助陳王取了天下,他的名聲地位已經直達頂峰,他所有的行程看起來都已結束,他其實不該有急迫之事……
這是一般人的看法。
瑤姑不是一般人,她知道一些或許不該知道的事情……
比如說他與圣殿的矛盾糾葛……
為什么說這事情她不該知道呢?
因為她是圣家圣女!
她不該在林某人展露對圣殿敵意的情況下,來到他身邊。
尤其不應該卷入兵家這淌渾水中。
兵家之事,全天下所有人都該回避,尤其是圣家中人。
因為當日兵家凌蓋天下的那個輝煌時刻,對兵家不滿的人中,其實包含她的農家在內!
可她,還是指點他踏上西行路,用她的圣器助他尋找兵家后裔。
這一步踏出,沒有人知道會有何種后果。
她,甚至沒有跟自己本家溝通。
哪怕她此刻的農圣圣家,對他絕對心懷善意,也絕對不會允許她踏出這一步……
“大蒼之事,還缺一個掃尾,這個尾,并不容易,我無法預知那些人的反撲,會突破哪些底線,所以,在大幕拉開的那一刻,我必須身在大蒼!”林蘇道:“此外,還有一件小事,一件世人看來小得不能再小的小事,但我卻不想錯過……”
“大事我反而不太關注,我就想問問你這件小事是什么。”
“我曾經跟一個人有過約定,每年的九月十九跟她見一面,去年的九月十九,我錯過了,今年,我不想錯過,我怕她哭……”
瑤姑側過半個身子:“是一個女人,是嗎?”
“是!”
“以你的手段,世間當沒有人能夠阻擋你的拜訪,為什么必須是九月十九?”
“因為她不是世間人,她在無道深淵!”
“九月十九道門開,一年一次待君來……”瑤姑眼中光芒浮動。
“是的,雖然我即便失約,她失望的眼神也沒有世人能看到,她即便流淚也無人能夠知道,但我還是不想失約。”
“你不會失約的!我既然知道了,到時候我也會提醒你赴約……”瑤姑喃喃道。
林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此刻的瑤姑,一層淡淡的月光覆蓋了她的面龐,掩蓋了她臉上所有的不完美,她,淡如月!
真界化舟,穿行十萬里,一路飛越大青國、西天仙國、一路飛越東勝州、蠻州、荒州,順便說一句,東勝州真不在東方,它只是相對而言,在十二州中,它是最東邊的,靠近西天仙國,九國十三州中的十三州,統統都在西邊,西天仙國之外。
他們其實都是人族從蠻荒之中開荒拓野而來。
十二州已經完整地歸并入了人族版圖。
獨有葬州處于兩族爭鋒的前沿,如果葬州人族占優,人族版圖可以擴展到九國三十州,四十州,或者一百州……
如果人族失去了這前沿,那么人族版圖就會縮減到九國十二州。
林蘇到達了金沙江。
金沙江,在陽光下真如金。
有人說,金沙江內盡是金沙,所以才叫金沙江。
也有人說,這金色其實不是江中沙的顏色,這是文道偉力,兵圣昔日一筆劃下,化為大江,任何異族不可越界,所以,這江,也是人海分割線的翻版。
江中的每一滴水,都是文道偉力,但有妖人、魔人飛越,必死無疑。
九國十二州,才能成為人族的一方凈土。
而葬州,在金沙江的另一側。
瑤姑收了真界,兩人來到江側,踏上了一條金橋。
橋通兩岸,東岸是荒州地界,西岸就是葬州。
雖然看起來差別不大,但是,兩人都知道,天差地別!
東岸是“分割線”內,是人族的平安之所,西岸是分割線外,是人族與異族尚在糾結紛爭的區域。
葬州之地,雖然總體還是人族的地盤,但是,因為沒有分割線嚴格區分,所以,說它是人魔混雜也不為過,魔族越過邊城潛入葬州,在人族世界里掀起血雨腥風,不說司空見慣,但也是每年都會發生的事情。
所以,葬州之地,人人自危,民風極其彪悍,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情況司空見慣,能在千年時光里大浪滔沙留下來的勢力,沒有幾個是軟杮子,所以,進入葬州,且忌盲目出頭,因為誰也不知道你會惹上什么大禍。
這是瑤姑囑咐林蘇的原話。
林蘇輕輕點頭,示意收到。
瑤姑還有囑咐:你是上了魔族絕命榜的人,你在分割線另一側,魔族想動你也只能出動月影這種層級的手段,而你一入葬州,只要風聲傳出,興許片刻間就有大批高端魔人越界,對你實施無所不用其極的暗殺手段。
林蘇再次點頭:“與魔族大戰于分割線外,固然我之所喜也,但是事有輕重緩急,我知道分寸,此番出行,我名‘蘇三’,乃是大蒼國一名落魄之大儒。”
瑤姑輕輕一笑:“我名瑤姑,乃是蘇三先生座下侍女。”
“侍女?合適么?”
瑤姑嫣然一笑:“也只有你這樣的落魄大儒,才能用我這種長得丑的侍女,不是嗎?”
林蘇輕輕搖頭:“有沒有聽過一句詩?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瑤姑喃喃念誦:“粗繒大布裹生涯,腹有詩書氣自華……”
“天上的月亮,不屑于與人間之花比顏色,天際彩虹,不屑于與假山奇石定規制!”林蘇看著她的眼睛:“走吧,牧野山莊!”
兩人踏空而起,以大儒之態橫渡萬里虛空……
前方就是渭湖,渭湖橫跨千里開外,四周亭閣樓臺,標準的人族繁華地。
其中最大的一家莊園,就是牧野山莊,四個大字刻于山石之上,古樸蒼勁,下方還有一枚皇印作題跋,皇印上的名字是諸葛青龍,這是葬州首任國君。
先有山莊后有君,英名賢名盡是名。
這是世人對于牧野山莊的定論。
先有山莊后有君王。
是的,牧野山莊建莊千年,而葬州真正建立人類國度不過八百年,牧野山莊是看著葬州皇朝興起的,它也是伴隨著皇朝一路更迭的。
皇朝如水輪流坐,山莊一鎮已千年。
林蘇和瑤姑來到山莊之前,吃了一個閉門羹……
山莊的看門人告訴他們:“抱歉先生,本莊有大事要辦,除了特邀嘉賓之外,其余賓客概不接待,原諒則個!”
“不知是辦何種大事?”林蘇道。
“先生想必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那山莊大事與先生無關,先生也不必費心!”關上了小門,堵截了林蘇的入府之路。
林蘇和瑤姑面面相覷。
瑤姑道:“那邊有一酒樓,不如入酒樓探些消息?”
林蘇點頭:“我看今日這‘聚賢居’,人頭躥動,想必也是為山莊之大事而來,走吧,先來品上一頓葬州美食再說……”(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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