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亭交大微電子學院的機房里，辛開元望著屏幕里論壇里出現的一個熱帖，一個‘我頂’后，便拿起桌上的一包煙，起身要給兄弟們散著。

但是讓他詫異的是，此時仿佛是不約而同一般，機房里站起來了不少的人，貌似都在散著煙。

“老辛，來一根！”

好笑的接過羅開順遞過來的阿詩瑪，辛開元和幾個好友往機房門口走去。

往外走的人還有很多。

而后互相看了看，臉上都浮現起會心的笑容。

程進接過書來看了看，無奈的搖搖頭，“國內的教材……唉……”

頂天了，讓他做總經理負責經營，但另外一幫子國企經理人，特別是財務總監肯定是國企派遣，自己那點把戲最終是瞞不住的。

直到夜幕降臨，程進都一直枯坐在位置上，桌上的煙灰缸里滿是煙蒂。

他都想好了，先冷處理幾天，等個十天半個月的，當輿論的風頭過去后，然后再找卿云說這事。

再說了，有了錢有了人，展開真正的逆向還原工程又不是做不到。

其中他出資45萬，華亭地方持股平臺華亭紫竹創業投資有限公司出資64.3萬，華亭交大持股平臺華亭紫晨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出資255萬。

所以當時他就想找那個便宜學生，希望打消他的念頭。

相比起自己，程進覺得自己兒子更是一個天才，才四歲，一元二次方程便解得有模有樣了。

不過他還是沒有抽，右手拇指和食指夾著自己的眉間區不停的揉捏著。

不過……

所以，在股東會時，他的意見根本無足輕重的。

麻煩大了。

此刻的程進，心里慌得一匹。

“老師，什么是隨機過程，為什么要引入隨機過程？”

什么都不想，又什么念頭都在往腦子里灌的。

你既可以理解為隨機過程是所有樣本函數的集合，也可以理解為隨機過程是在時間進程中處于不同時刻的隨機變量的集合。

卿云固然是有天賦的，但卿云不過是寒窗十載，缺少了積累。

程進細細的講著，而卿云飛快的記錄著。

麻木。

一邊說著，程進一邊翻著卿云帶來的教材，從書的折痕上看，這小子進度確實很快。

沒了訂單，就沒有經濟收益，自己完全有理由提出不養閑人，推遲國資那邊的派人。

什么發熱量過高，什么不穩定，隨便亂編就是了。

他找的那家裝修公司，整個公司才只有一位師傅能有這技術。

“分我一包，我正好沒有了。”

但是走出炎黃集團的時候，他忽地反應了過來。

掐滅了煙后，程進收拾好公文包便往家里趕去。

卿云的操作，根本不是他之前設想的那般，是學術人對學術人的討論、商量，而是直接把訂單砸了過來。

只要搞定了卿云，讓他取消訂單，那么危局便自己解開了。

程進笑了笑。

根據卿云的學習進度，程進又接連問了幾個基礎知識，見他對答如流，心里也是挺滿意的。

“那個ID叫做‘卿·云淡風輕’，小卿總的幾個馬甲，都很好認的。”

由于通信中信源、噪聲以及信號傳輸特性都是隨機變化的，所以他們均可以用隨機過程來描述。

“emmm……你們說，是不是就是小卿總和哪個女朋友在一起時，就用對應的用那幾個ID，而他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用‘云淡風輕’。”

這個學生和其他學生不一樣，學習對他來說只是生活的很小一部分，可基礎概念掌握的這么牢，說明是真抽出時間下了一番功夫的。

程進聞言笑了，“因為在通信系統中所遇到的信號以及噪聲，絕大多數可視為平穩的隨機過程，所以研究平穩隨機過程對你們本科生而言具有實際意義。”

卿云聞言，也不客氣，翻開帶來的教材，指著一段話問道，

在炎黃記者招待會時，程進確實慌了手腳，他哪里有那么多芯片來交付？

手搓芯片，考驗的是泥瓦工老師傅的手藝。

畢竟是照貓畫虎的，這么幾年，自己其實也快把技術吃透了。

“半導體材料頻率特性好、體積小、功耗小，便于電路的集成化產品的袖珍化，此外在堅固抗震可靠等方面也特別突出。

是如何實體化運營漢芯公司，變中試為投產，并且快速上產能，以順利承接炎黃集團發過來的100萬枚DSP芯片訂單。

“如果是公司相關的事情，小卿總的ID就是‘卿·云耀炎黃’。

坐在會議室時，程進才意識到，自己這次真的要完蛋了。

“信源、發送設備、信道、噪聲源、接收設備、信宿。

這次會議只有一個主題。

“老師，為什么我們一般研究的都是廣義平穩的隨機過程？”

開著車的程進嘴角也有些苦澀，自己那便宜弟子哪里只是學習上有天賦……

至于后面會不會穿幫，他就懶得考慮了。

在這個股權架構里，他這個個人股東只占12.35的股權，而國資占比高達87.65。

而一個芯片，手搓需要大半天的。

“信源就是把傳輸的消息轉換成原始電信號，信源輸出的信號成為基帶信號，基帶信號可分為數字基帶信號和模擬基帶信號，相應的信源也分為數字信源和模擬信源。”

“有可能！但關我們屁事！不要多想，這種日子，我們羨慕不來的。”

只要自己明天把話術調整調整，讓卿云認為是因為缺錢才導致產品存在瑕疵無法商業化就好。

卿云的回答讓程進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重點說說什么是信源。”

不過通信這塊，公司的專家在錦城，不是那么方便。”

手里只抽了一口的煙燒到了煙蒂，程進嘆了一口氣，又點燃了一根。

而且概念上、定義上非常的不友好，需要教授從書里面歸納，這個時候必須得結合教授的課件。

“那段話是哪個哥們寫的？太有才了！”

至于能不能開發出來……科研嘛，總有失敗的。

“你怎么知道？”

又回答了幾個問題后，卿云合上了書本，笑了

“老師，我的問題問完了，您還有什么問題要問我嗎？”

對電通信來說，首先要把消息轉變成電信號，然后通過發送設備，將信號送入信道，在接收端利用接收設備，對接收信號做放大和反變換等相應處理后，送到信宿在轉換為原本的信息。”

真正讓他陷入絕望的是，他忘記了，卿云不是科研人員，不是搞學術的，而是一個企業家。

“通信系統的一般模型是什么？”

這算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甚至有的時候，程進自己都在想，特么的要是真有漢芯該多好！

也是，這小子在學習這些東西的時候，相對于其他學生而言有著無與倫比的的優勢。

開的是股東會。

國資方面一致同意，這是天降餡餅，得接住。

股東會責成他立刻啟動產業化運作，并且國資方面也表態，將派遣專業化的經營團隊幫助他順利完成漢芯半導體的商業化落地。

原本，他并沒有意識到這點。

“不過話說回來了，不得不說，狀元就是狀元，這小作文沒誰了，看得我恨不得此刻跑出再買兩包煙的。”

“這小作文老子一定要背下來！以后女朋友再說我抽煙，我就義正嚴詞的背給她聽！”

而后……

一陣鍵盤敲擊后，程進望著電腦上炎黃集團首頁的青花瓷圖片，默不作聲著。

法定代表人是華亭交大軟件學院的院長付玉溪。

而100萬的量級，手搓，搓到他這輩子老死都搓不出來。

“半導體材料制作的電子器件與傳統的真空電子器件相比有什么特點？”

程進的疑問，讓卿云嘿嘿笑著，“老師，你是不是忘了，我還是炎黃集團的董事長。這個身份，讓我可以在公司里找到對應的人員來為我解答問題。

而他卻是幾代書香門第的，娃娃從三歲開始發蒙，天賦差不多的情況下，絕對是碾壓的存在。

危機，危機，危中有機。

但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但是在失真度和穩定性等方面不及真空器件。”

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隨機過程就是一類隨時間作隨機變化的過程，記住，它不能用確切的時間函數來描述。

總不能自己開一個裝修公司吧？

想岔了。

“小卿，學習的過程中有沒有不懂的？”

他才從漢芯公司開完會回來。

而且，讓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是，掛科率最高的模電，卿云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相反，問題最多的是相對簡單的通信。

他甚至覺得，只要好好培養，兒子至少學業上超越自己那個便宜弟子是完全沒問題的。

程進認為，解鈴還須系鈴人。

“小卿，明天上午帶上你最近看的書到閔行校區我辦公室來一趟，我檢查檢查伱的進度。”

那一張又一張的海報，直接讓輿論的熱度更高了。

到時候無非就是勸卿云先用國外的，比如摩托騾拉的芯片先頂著，自己這邊加快漢芯二號的研發，到時候炎黃集團使用成熟的芯片就完事了。

聽著走廊里這群學生的對話聲，路過的程進緊皺著眉頭，沉著臉上樓回到了自己辦公室里。

如果是八卦泡論壇的時候，他就會用‘卿·云淡風輕’，有的時候還會用什么‘卿·云乣縵縵’、‘卿·云戲采薇’‘卿·云弄芊影’、‘卿·云鑒沉月’，都是官方認證過的。”

這下好了，本是空殼公司的漢芯半導體，立馬就要實體化運作……

但如果只是這些預熱海報，他并不會像現在一般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為此，他也想好了說辭，就是向卿云坦陳芯片還不完善。

自己兒子正是三四歲狗都嫌的年紀，妻子是管不住的，而且也管不好的。

面對程進的問題，云帝聞言眨巴眨巴眼睛，快速回答著，

華國大學教材的一大特點就是，絕大部分教材本身，它特么的不說人話。

那個便宜學生竟然特么的玩得這么花！

這個答案，讓程進啞然失笑。

“是小卿總。”

畢竟只是漢芯一號，初代芯片有點瑕疵，這也是很正常的事。

這套說法，進可攻退可守的，讓程進很是滿意自己的機智。

華亭漢芯半導體，由三個股東籌建而成。

別說問問題了，就算卿云想要做實驗，甚至遇見課本上的難題，他可以直接進行實踐操作來得到答案，根本無需模擬這一步。

或者說，在這個便宜學生每年至少一個億的科研經費支持下，自己真正逆向還原漢芯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

良久，他嘆了口氣，還是拿出了手機，給那個便宜學生撥了過去，

他的電腦，自然開機時間不長，一陣熟悉的開機音樂傳來，讓他嘆了口氣，捏著煙坐回到了位置上。

這個單子，他徹底不接招不就行了嗎？

船到橋頭自然直。

那么它們的數字特征描述有均值、方差、相關函數，均值描述了樣本函數的擺動中心……”

程進也忘記了，他不僅僅是華亭交通大學微電子學院院長、國家微電子實驗室主任，還是漢芯商業化運作平臺的華亭漢芯半導體公司的個人股東。

趁著電腦開機的功夫，他點燃一根煙，走到窗戶邊，抽了一口，煙霧里望著此時的校園，怔怔的發著呆。

說到這里，卿云坐在那里定定的望著程進，“或者說，老師您有沒有什么話對我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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