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鎮僅次于參天塔的建筑,維斯特洛大陸最宏偉的七神圣堂。
長久作為七神信仰的根據地存在。
圣堂大門敞開,高高的白石臺階分成數段,每日都有大批信徒往來。
無論貴族、騎士亦或平民、乞討者。
都能平等的進出圣堂,接受傳教士的傳教。
“嘶嘎——”
聲如洪鐘的嘶吼響起,貪食者盤旋舊鎮上空,圍繞繁星圣堂打轉。
“嘶嘎!”
“嘶嘎……”
偷羊賊與陽炎分散兩側,張開雙翼肆意滑翔,宛若拱衛體型最大的黑色巨龍。
這一幕落在舊鎮百姓眼中,不禁喜憂參半。
巨龍到來,象征坦格利安的王室成員。
鐵王座信仰七神,曾連人瑞王的女兒都加入修女行列。
可正值戰爭,巨龍應該都在多恩戰場上。
一連三頭巨龍毫無征兆的闖入舊鎮,先是驚動城區居民受擾,后是圍著繁星圣堂虎視眈眈。
信徒們頗為緊張,自發前往圣堂了解情況。
此時,
繁星圣堂內部高度戒備,數百名傳教士跑出大門,圍堵在長階之前。
“嘶嘎——”
仰望天空,黑色巨龍厲聲咆哮,一雙龍翼遮天蔽日。
漆黑如炭的鱗片搭配一雙綠色豎瞳,陰森而又可怖,就像《七星圣經》里記錄的地獄魔神。
“貪食者,降落!”
雷加表情淡然,駕馭巨龍緩緩下降,不偏不倚落在圣堂的長階上。
鋒利龍爪一落地,踩碎大片石階,猶如一柄重錘敲碎脊骨。
偷羊賊與陽炎盤旋兩圈,降落在長階之下的青石地板。
貪食者體型過于龐大,一頭龍占據大半長階,龍翼將所有道路堵死。
兩頭龍只能落在更遠處。
咕嚕咕嚕……
雕刻海塔爾族徽的馬車飛馳而來,蒙德與奧托強忍著顛簸不適感,扶著侍從下車。
蒙德不來不行。
奧托則是自發前來,想要幫襯兄長。
雷加瞥了一眼,視線放回圣堂門口的傳教士集體,淡淡道:“我是坦格利安的雷加,韋賽里斯一世的長子,鐵王座合法繼承人,肩負攝政之職,叫你們的總主教出面!”
傳教士們面面相覷,疑惑中透露敵意。
好長的介紹前綴,不愧是王室成員。
雷加見他不說話,面色不虞:“一國儲君拜訪,總主教哪去了。”
他都已經縮短前綴了,這幫傳教士還像沒睡醒一樣。
蒙德匆匆爬上長階,氣喘吁吁:“王子,我來溝通吧。”
對于龍,維斯特洛大陸排斥者比崇拜者多。
七神信仰與坦格利安家族磕磕碰碰長達一百余年。
人瑞王執政期間有所好轉,韋賽里斯執政期間秉持合作共惠的策略。
但,直接騎著龍圍著繁星圣堂盤旋,就連人瑞王也不曾如此失禮。
雷加揮揮手,敏銳感知到七神教會的排斥,隨意道:“我只有一個要求,見到總主教。”
此行是來算爛賬,本就沒打算善了。
打壓七神信仰,謀取多娶的特權,這才是真實目的。
不需要國王多娶,王室多娶,起碼他要有多娶權利。
有了第一次,七神教會削弱權威,王權便凌駕神權之上。
蒙德點頭如搗蒜,連忙與傳教士交流。
這()
些傳教士看上去很緊張,一個個拿著桌椅板凳,隨時為七神獻身的架勢。
雷加瞥過圣堂內部,數百名修女跪成一排,沖著七神雕塑禱告。
數量更多的僧侶與靜默姐妹站在角落,窺探著圣堂外面的黑色巨龍。
“人數不小,堪比一個河灣地大貴族的豢養私兵數量。”
雷加暗自打量,不由想到早已解散的戰士之子與窮人。
那可是叛亂起來,能拖垮一整個王國的基層武裝力量。
殘酷的梅葛駕馭黑死神——貝勒里恩,都沒將七神信仰徹底碾死。
不一會,蒙德溝通完畢。
湊近貪食者,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
見他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雷加提高警惕,嘴上不饒人:“怎么,總主教意外去世了?”
“不!”蒙德趕忙搖頭,愁眉不展道:“總主教得知王儲到來,已于一刻鐘前進入密室閉關,不允許任何人打擾。”
“閉關?”
雷加愕然,不禁失笑:“總主教將我視作征服者。”
坦格利安王朝初期,征服者一統除多恩外的六國,打算登臨舊鎮。
時任總主教將自己關在繁星圣堂的內堂七天七夜,期間只吃一些面包和凈水,聆聽七神的指引。
七天后,差點跪死的總主教顫顫巍巍出關。
當征服者騎著貝勒里恩來到舊鎮,海塔爾伯爵打開舊鎮大門,民眾夾道相迎。
原來是總主教的緣故,說了許多閉關所悟。
總結一下就是:
舊鎮擋不住巨龍,跪下活,站著死。
七神信仰與海塔爾家族齊心協力的選擇軟化膝蓋。
蒙德犯難道:“王子,七神信仰遍布維斯特洛大陸,您不妨等一等。”
“你們知道我來的目的?”雷加直白發問。
蒙德一時語塞。
王國上下誰不知道,相比少壯王韋賽里斯,王儲更加抵觸七神信仰。
本身還與谷地的簡妮夫人有染。
正值多恩征服的時機,王儲乘著一統維斯特洛大陸的大勢而來。
少不了打壓七神信仰,謀奪不可言明的利益。
雷加微微一笑,見他這樣就知道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是。
那就對了。
面對七神教會的武裝起義,維桑尼亞王后曾對侄子伊尼斯一世說過。
“我的侄兒,你是個白癡和膽小鬼,試問誰敢這樣冒犯你父親?”
“你胯下有龍,你正該騎它飛往舊鎮,把繁星圣堂變成第二個赫倫堡。”
“若你沒膽,就讓我去替你燒烤那個惺惺作態的小丑。”
恰巧,雷加胯下也有龍,同時具備焚燒一切的氣魄。
此行舊鎮,只有一件事。
我來!我要!
無論海塔爾家族、七神信仰、學城,皆沒有拒絕的權利。
這回不止蒙德說不出話,就連趕來的奧托也啞口無言。
坦格利安的君王,性子大多剛烈霸道。
伊尼斯一世與韋賽里斯的軟弱性格,終究是少數。
雷加拍拍龍背,貪食者緩緩向前爬行,平靜道:“那位總主教閉關七天七夜,我也給這位總主教七個晝夜的時間。”
“在此期間,我會暫住繁星圣堂,靜候佳音。”
貪食者爬到圣堂門口,高聳脊背持平圣堂圓頂,匍匐下身供駕馭者走下。
迎著一群傳教士充斥敵意的目光,雷加絲毫不放在眼里,自顧自下了龍背。
轉身對著伊耿與伊蒙()
德揮揮手,朝著圣堂大廳走去。
傳教士們心頭一緊,試圖用人墻堵門。
“嘶嘎——”
貪食者綠瞳凌厲,沖著繁星圣堂怒聲咆哮,灼熱氣流掀翻所有阻礙者,穿透衣衫燙傷肌膚。
霎時,慘叫此起彼伏。
雷加淡然自若,一頭銀金長發隨風飄舞,負手走入圣堂。
從始至終,懶得多看傳教士們一眼。
宛若當作一群細小爬蟲,吹一口氣胡亂翻飛,摔在地上七零八落。
右腳邁入圣堂門檻的一刻,雷加身形一頓。
蒙德與奧托心頭一跳,以為這位祖宗還要找麻煩。
雷加轉過頭,說道:“清剿多恩入侵者的任務交給伊耿與伊蒙德,待我與總主教見過面,我希望能立馬見到學城樞機會的代表。”
樞機會——由博士組成的學城最高機構,有權任免大學士一職。
隨后進入圣堂,挑了個角落席地而坐。
獨留下一頭黑色巨龍,趴伏在圣堂門口,慘綠色的豎瞳時刻凝望。
蒙德與海塔爾手掌攥緊,驀然發現手心早已滲出汗水。
短短時間接觸,他們已經看出許多潛在問題。
特別是奧托,雙眼深邃中蘊藏驚詫,手腳都在麻木。
王儲進入圣堂的背影,他還以為人瑞王死而復生。
他清楚的明白,那是對方在表態。
滿足他的要求,一切平安。
他們可以選擇拒絕,龍焰難逃。
“吼……”
貪食者氣息悠長的低吼,豎瞳漸漸閉合,仿佛一尊守護神。
“走吧。”
奧托回過神,臉色難看:“回去好好商議,先前的計劃全部推翻。”
蒙德忙不迭點頭,兄弟倆灰溜溜爬回馬車。
入夜。
參天塔,領主臥房。
蒙德洗過牛奶浴,垂頭喪氣的坐在床邊。
七神信仰與舊城是海塔爾家族的盟友,他從前時常引以為傲,突顯舊鎮的繁榮與知識淵博。
現如今,二者都是天煩。
吱嘎——
房門推開,換了身綠色常服的奧托走進。
蒙德斜視一眼,又耷拉下腦袋。
“伊耿他們明天騎龍搜捕多恩入侵者。”
奧托保持風度,打開話題。
蒙德悶悶不樂。
奧托看在眼里,深沉道:“我的兩個外孫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我就知道。”
蒙德病懨懨的。
晚宴結束,他叫奧托嘗試拉攏兩個侄外孫。
顯然,失敗了。
“哥哥,別那么容易灰心喪氣。”
奧托上前挨著蒙德坐下,沉吟道:“王儲打壓七神教會與學城,暫時還影響不到家族。”
刀沒看在自己身上,海塔爾家族老老實實,對方也抓不到把柄。
蒙德擰起眉頭,聽出弦外之音:“暫時?”
奧托輕輕一嘆:“王儲竭盡全力打壓舊鎮的勢力,若陛下有個意外,其登基后難免為難海塔爾家族。”
“陛下只是昏迷。”
蒙德知道內情,沒那么憂慮。
“韋賽里斯向來身體很差,長時間昏迷對任何人都不是一個好兆頭。”奧托回道。
蒙德仔細思索,道理是這么個道理,遲疑道:“你有辦法避免王儲刁難?”
奧托所問非所答:“海盜攔截你的貿易航路,你會如()
何處理?”
“還能咱們辦,該清理就清理……”
蒙德話音一頓,不敢置信。
“不對。”
好在奧托及時否認,加以引導:“面對強大數倍的敵人,又該如何?”
蒙德左思右想,猶豫道:“加強盟友,打壓海盜威望,以求分庭抗禮。”
三女國海盜肆虐時,他便聯合蘭尼斯特、青亭島的艦隊這么干過。
“沒錯。”
奧托流露笑意:“王儲打了勝仗,風頭一時無兩,咱們暫避鋒芒,凝聚手上的權利才是真。”
“阿利森勢單力薄,她的幾個兒女很難起作用。”
蒙德對此不抱希望。
奧托搖頭,肯定道:“我們先前錯了,想讓坦格利安的血脈內部爭斗。”
“真正該做的,是加強幾個孩子對海塔爾的認可,緊緊圍攏在他們的母親身邊,擁簇王后或王太后。”
只要幾個孩子不與母親分心,就會一直保護母親不受傷害。
蒙德大受震撼,驚嘆道:“對啊,世上哪有孩子不心疼母親。”
奧托起身拍拍他的肩頭,說道:“別想那么多,任由王儲拿取想要的東西,真正的戰場從來都在君臨。”
蒙德舉一反三:“王儲想要與七神信仰爭權,咱們可以借助這一點削弱他的威望。”
“呵呵,或許吧。”
奧托眼神深邃,背對著哥哥離開臥房。
繁星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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