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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烏勒吉。”烏勒吉年紀不大,手腳卻很麻利,說話的功夫已經將林淳歡的衣服拿到了床邊,“少主擔心您不適應,特意要了我過來跟著您。”
“有什么想做的,閼氏盡管吩咐我去做就是。”
幾句話的功夫,林淳歡已經換好了衣裳,端坐在矮凳上,任由著烏勒吉將她又長又密的頭發,梳理成韃靼女子特有的樣式。
明明是差不多的服飾和發式,可烏勒吉在停下手時,還是被眼前人驚艷得移不開眼,“閼氏長得可真好看!”
“烏勒吉,你不是達爾罕部落的人?”
對此,烏勒吉非常自然的點頭,“我是扎魯特部落,阿斯爾少主身邊的侍女,不過阿日斯蘭少主要了我,那我就是達爾罕的人了。”
整個營地里,林淳歡就只見過烏倫珠日格一個女人,現在連侍女都要管隔壁部落要,要不是昨日的那一翻折騰。
她真的要懷疑阿日斯蘭是不是真的對女人完全不感興趣了!
草原特有的早飯,對于林淳歡來說并不算難接受,可看她只吃了一點點就放下了,烏勒吉還是驚訝得睜大了眼睛,“閼氏,是這些食物您不喜歡嗎?”
“還不錯啊。”
林淳歡抬頭,“怎么這樣問?”
“那……”
烏勒吉手舞足蹈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不過林淳歡卻反應了過來,笑著解釋道:“我已經吃飽了,以后給我準備的食物,量可以減少一半。”
“但是,就吃這么一點點東西,閼氏哪里來的力氣騎馬射箭呀。”烏勒吉很費解。
在草原上,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箭術和騎術都是必學的東西,盡管這會讓她們的皮膚變得粗糙,指節也更加寬大。
可沒有健壯的體魄,他們就沒有辦法抵抗草原上的兇獸,更無法在草地枯萎的時候,獵殺到足夠的食物。
這是環境養成的本能與天性。
上一世雖然也在草原上待了好幾年,但見識到真正的草原,也就只有成為阿斯爾大閼氏的那短短一段時間而已。
阿斯爾讓她吃藥,她就想方設法讓阿斯爾也吃藥!
吃那種讓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再做男人的藥!
她不是沒有能力要了阿斯爾的性命,而是清楚知道,一旦阿斯爾死在她手上,而她又沒有逃離草原的能力。
最后的下場一定會比死還難受。
她沒有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清高,只是想方設法的,想讓自己過得好一些。
隨著時間漫長,藥效越來越重,當阿斯爾除了面對她這個佩戴著解藥的女人外,再也抬不起頭時。
成為阿斯爾的閼氏,為他誕下子嗣也成了必然。
至于藥下在哪里。
林淳歡低下頭,現在她的手臂上,已經看不到那一道道割裂的疤,而阿斯爾也不會想到,她會將毒下到自己的血液中!
只可惜,她好不容易才為自己爭取到的自由,卻因為長期給阿斯爾供血,在第一次有孕生產時氣血不足,早早喪命。
收斂思緒,林淳歡做出為難的模樣,“可……可是。”
“這樣真的可以嗎?”林淳歡抬頭,眼底是茫然和無措,“吃得太多,腰會變粗,練箭也會讓手臂變得粗壯。”
“若我變成那樣的女子,不再輕盈柔軟,會不會被少主厭棄?”
烏勒吉這次更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張了半天的嘴,“你……你們中原的女人,一直都是這樣嗎?”
那雙漂亮眸子里的水光,讓烏勒吉的神情認真起來,“閼氏,雖然你是少主的閼氏,替少主生很多很多孩子是你的本分。”
“但我還是要告訴你。”
被烏勒吉從坐著的虎皮上拽起來,林淳歡一個踉蹌,差點沒能站穩,烏勒吉的手已經捏在了她的腰上,“你的腰這樣細,小肚子上連一點點肉都沒有。”
“你的腿也這樣細,后背這樣薄。”
“就算你真的如愿懷上了少主的孩子,也很有可能死在產床上!”
被烏勒吉拉著直視著她的眼睛,林淳歡有點發懵,“但是,大家都是這樣的,這樣的女人才會招男人喜歡啊。”
“為了招男人喜歡,命都不要了嗎!”
烏勒吉有點恨鐵不成鋼,看林淳歡的眼神都變了,“寬闊的后背和腰身,能讓你騎馬跟穩更快,粗壯的腿能讓你更快的奔跑。”
”這些能讓你遭遇危險時,擁有保護自己的能力!“
“還有肚子上的肉!”烏勒吉深吸了一口氣,“既然逃脫不了生孩子這件事,肚子上的肉至少能讓你遭遇難產的風險小一些,閼氏,你真的該多吃一點兒。”
烏勒吉的認真讓林淳歡在心中輕笑。
她喜歡這樣的姑娘,也無比認同她所說的每一句話。
也不知道上一世,阿日斯蘭有沒有將烏勒吉送到林易歡身邊,若是林易歡肯聽她一句,最后的下場,也不會那么凄慘。
“那,好吧,我會盡力!”林淳歡為難又認真的點頭,又拿起桌上的食物咬了幾口。
在阿日斯蘭看來,她只是一個從沒接觸過韃靼的中原女人,想要做出任何改變,都必須有一個合理的過程和理由。
好在,烏勒吉的存在幫她省去了很多麻煩。
不過改變也不可能一蹴而就,才又吃了兩口,林淳歡就覺得肚子要撐開了一樣,一口也吃不下去了。
“烏勒吉,我實在吃不下了。”林淳歡伸出手,輕輕晃動著烏勒吉的衣袖,“不過我覺得你說得很對,我的確應該學著保護自己。”
“不如……你教我騎馬吧!”
烏勒吉是從扎魯特過來的,又是阿斯爾身邊的侍女,來之前自然也見過林易歡。
原本她還以為中原女人都是一副樣子,那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樣,讓以強壯威猛為尊的韃靼女人看不過眼。
倒是那些兵將們喜歡得很,一個個看得眼睛都直了!
沒想到面前的這一位,雖然看著嬌嬌弱弱,骨子里的性子卻不軟,當下心生幾分高興,重重的拍著胸口保證,“沒問題!”
“有我在,一定……”
“你要學騎馬?”
還沒等烏勒吉的保證說出口,低沉中帶著些沙啞的男聲響起,看到阿日斯蘭掀開簾子走進營帳,烏勒吉立馬閉上嘴。
行了禮,安安靜靜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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