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雪慧小姐已經這樣了，我們才有話要說，該說。”

焦先生緊抿著唇，臉色并不好看，“林小姐，我對你們家的事深表同情，但很抱歉，我是個商人，幫你，需要付出的代價我焦家承擔不起，所以并不想介入你和楚家的糾葛中。”

“你找上我，恐怕是找錯人了。”

對于焦先生直截了當的拒絕，林淳歡并不覺得意外，只是眸光微沉，“所以雪慧小姐的事，焦先生也準備就這樣算了嗎？”

“您是一個商人沒錯，但您也是一位父親。”

“當然，或許您會說我并不了解您，但是焦先生，我也有一位父親。”

林淳歡的語氣平靜，即便她心里并不好受，看到焦先生猛然握緊的雙拳，就像自己的心臟也被攥緊了一樣。

兩人間的氛圍沉默了下來，過了好半晌，焦先生握緊的雙拳逐漸放松，“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雪慧的事情和楚家有關。”

“我不會將林小姐的身份說出去，如果你愿意，可以繼續在雪慧身邊當家庭教師，但是，也就僅此而已了。”

看到焦先生準備離開，林淳歡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二姐是怎么死的，焦先生不會不知道吧。”

“二姐是我親手下葬，雪慧遭遇到的一切，我二姐都曾經歷過！”林淳歡咬著唇，幾步走到焦先生身邊，“這件事究竟和楚曦有沒有關系，你我心知肚明，您可以自欺欺人。”

“可如果您堅持要將雪慧嫁到楚家……焦先生，你只有雪慧這一個女兒，你真的不要她了嗎？”

感覺到焦先生的呼吸逐漸紊亂，林淳歡停了下來，過猶不及，逼得太緊未必有更好的效果。

“我別無選擇。”

焦先生的語氣中盡是無奈與痛苦，“林小姐，你看到那些曾經在林家手下工作的人了嗎？”

“兩千多人，一夜之間失去工作，流離失所，你親眼看過，也很清楚那意味著什么！我焦氏員工近萬人！”

“如果焦家沒了，你讓那些人怎么活？！”

“我是心疼自己的女兒，可這并不是個對或者錯的選擇題，怎么選都是錯，雪慧沒了我可以陪她去死，可讓上萬人斷了生計，我……”焦先生語氣哽咽，眼眶通紅。

林淳歡微微垂下眼臉。

她又何嘗不明白焦先生的無可奈何。

有的時候能力越大責任越重，外人只能看到他們的光鮮，卻無法看到那光鮮背后所要承擔的壓力與責任。

“您可能誤會了。”

“我的意思是，如果您同意的話，我愿意代替雪慧，嫁到楚家，當然這件事一旦被楚家發現，焦家的確面臨著很大的風險。”

“索性現在離婚期還有一段時間。”

林淳歡轉過身，站在了焦先生一開始站的那個位置，抬起頭看向雪慧的房門，“這段時間里，我還會以朱莉亞的身份留在雪慧身邊。”

“您要是什么時候有了答案，可以……”林淳歡的話說了一半，她沒有注意到焦先生眼里的不解，忽然皺起了眉頭。

低聲呢喃了一聲，“雪慧？”

“什么？”

“啊！”

沒等焦先生反映過來，一聲刺耳的尖叫，打破了整個焦家的平靜，林淳歡眼睜睜看著，卻根本來不及阻止，臉色一片煞白。

焦先生更是直接，一個踉蹌，跌坐在地。

雪慧自殺了。

她走出房門，轉頭朝著自己父親的方向露出最后一個溫和的笑，然后毫不猶豫的翻過圍欄跳下去。

整個過程行云流水，快得沒有一絲猶豫。

一夜之間，焦先生一個能言善辯的商人，變得沉默不語，雍容華貴的焦太太仿佛瞬間老了十幾歲。

焦家的下人訓練有素，發生這么大的事，竟然連一點風聲都沒有透露出去，外人從外頭看著。

整個焦家和從前沒有一點兒差別。

「歡姐，你……你也別太自責，那姑娘存了死志，你就是給她一萬個平安符也沒有用的，天大的本事也攔不住想死的人。」

”我知道。“

林淳歡語氣有些嘶啞。

叫走焦先生之前，她在焦雪慧的枕頭低下塞了一枚平安符，那個姑娘在她的眼中一直樂觀向上，干凈又純粹。

她沒想到，焦雪慧會尋死。

”我不自責，這事兒跟我沒關系。“林淳歡語氣平靜，只是那張平安符，已經在她的掌心中被揉成了一團廢紙。

焦先生答應了林淳歡的提議。

不僅答應了，而且這一次是他主動提起。

“兩個要求。”

焦先生雙眸赤紅，來找林淳歡，是他在雪慧死后第一次開口，“第一，不管你做什么，可以借焦家的勢，但不能真正連累到焦家。”

“可以。”林淳歡點頭。

她只是需要這個身份而已，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想過要拖焦家下水，別說什么用了焦家大小姐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不連累。

她既然敢這么想，那就有本事做得到。

要是連這點能力都沒有，那她也別混什么快穿局了，早點找塊豆腐撞死還能痛快些。

“第二，我要楚曦死！”

這句話，焦先生說得咬牙切齒，渾身顫抖，“雪慧受過的罪，她要千百倍償還！”

沉默了一下，林淳歡深吸了一口氣，“出于某些原因，我不能對楚曦出手。”

這是在任務開始之前就定下的規則，林淳歡也不能明目張膽的違反，只能跟焦先生實話實說，“但我可以答應你，只要楚曦落在我手上，我會將她交給你。”

“夠了。”

焦先生點頭，神情有些恍惚。

感同身受這種事情，否則自己親身經歷一遍，否則就是個笑話，林淳歡雖然惋惜，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清楚。

“焦先生，接下來我得離開一段時間，短則一周，長則半月，但在婚期之前我一定會回來，至于雪慧……您能讓她以朱莉亞的身份發喪嗎？”

能將生意做到現在的程度，焦先生本就是個聰明人，點了頭兀自離開。

天一亮，焦家的家庭教師，在替焦家大小姐去診所拿藥時被強暴，后不堪受辱跳樓自殺的消息，在整個魔都傳得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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