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暖,陽光明媚。
江念念一邊感慨年輕真好,一邊思考著賺錢的事情。
上一世她擺過攤,做過餐飲,跑過物流,也開過服裝店,可以說各行各業都創了個遍。
最后也是靠著服裝,開了個不大不小的廠,才安定了下來。
這一世難道重操舊業,繼續曾經的老本行?
江念念搖搖頭,放棄了這個念頭。
做服裝需要不少的資金,她手里雖然有些錢,但她要帶母親治病,還要重新入學,這些資金是完全不夠的。
江念念看著一路上街邊的小販,推著車討生活的老人,要不就是中年人推著車才小巷串訪,鮮少有年輕的面孔。
當下大家還守著舊思想,覺得買賣是投機倒把,丟人的事情,要不是沒辦法,沒人會放下身段做買賣。
畢竟鐵飯碗一代傳一代,有房子住,有工資發,誰犯得著在外拋頭露面賺那幾兩碎銀。
但誰能想到,有些東西早在不知不覺的改變,新的時代就要來了。
有人從高處跌落,一夜變得一貧如洗,也有人翻了身,一夜暴富。
多少了不起的人,都造就于這個時代。
這是時代的困境,也會迎來時代的紅利。
江念念想,她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
想著想著,車已經騎到她上班的地方了。
江南紡織廠。
不過江念念不是紡織工,而是宣傳科的一員,通俗點講,就是宣傳廠里積極精神,負責各項節假日黑板報。
這份工作,還是母親求了好久,拖了父親的人情辦下來的,雖然工資沒紡織工多,但勝在輕松。
別看錢不多,那時候可把不少人羨慕壞了。
但就在前不久,她聽了趙俊的話,準備把這工作讓出來,給他弟弟呢。
“念念你怎么來了?你不是準備把工作讓給家里人了嗎?”
宣傳部陳大覺驚訝地看著她。
江念念也認出了她,多年不見,模糊的記憶也漸漸清晰起來。這位看起來一板一眼,嚴肅的女人,其實是個熱心腸的陳大姐。
陳大姐雖然也是宣傳科的,來的比江念念還早些年頭,但卻是臨時工,還有趙大姐和一個姓王的小姑娘,都是臨時工。
因為江念念的到來不算透明,再加上她時不時提前開溜趕回家,大家對她也有些不太喜歡。
以前江念念也有些氣性,也不愛與人打交道,但好歹活了幾十歲的人,知道人情往來的重要性了,便搭話道:“是準備讓給我愛人弟弟,但我沒同意,便來上班了。”
宣傳科的工作不算復雜,除了一些節日忙一些,宣傳板報,活動組織,其余時間倒是清閑。
陳大姐有些意外,沒想到她會搭話,覺得這人像變了樣。
她記得江念念剛來那會兒,人也不錯,見誰都是一副笑臉,也不會看不起人,但自從結了婚,就像變了人一樣,看不起臨時工,就算見著了,也都低頭繞著走。
王艷聽她那么說,便道:“你愛人還有個弟弟嗎?我以為你是把工作給你弟弟呢,不過你家也不在意這些了。”
“就算,你男人不是高級工,又不差你那幾個錢,你就算回家當太太,他也養得起。”一旁胖胖的趙大姐也搭話。
這些人之所以這么說,也是江念念自己吹的,她知道趙俊自尊心強,就總替他在外面挽回面子,說他多好多好,多能掙錢。
現在越回味著,越覺得自己傻,便直接說道:“他就是剛畢業,哪有那么大本事,這工資還沒我多呢,還有他娘,他弟弟一大家子呢,再說了,我也不能指望別人不是,難道你們不覺得,這手心向上找別人要錢,哪有自己省錢花舒坦?”
大家伙點點頭,原本還想調侃她幾句,但見她說話這么實在,也頓時沒了興致。
不過話說回來,這江念念這人不那么飄,也讓人覺得沒那么討厭了。
陳大姐道:“好了,不早了,趕緊干活吧。”
江念念趕緊換了身衣服,拿著顏料畫筆跟上去。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但又有些陌生。
江念念很久沒畫過畫了,更別提設計板報,再加上這行業很快被淘汰,幾乎是沒了這行業。
她只能一筆一畫的,小心的嘗試,找回曾經的筆觸。
雖然這工作干不了多久,但能干一天,就要拿出一天的態度。
一晃就要到了吃飯的時間,其他人也都準備休息,但江念念還在認真地畫著畫。
陳嬸問:“你們覺沒覺得這沈念念今天不太一樣?”
王艷酸溜溜道:“陳姐,你不會因為她今天說了幾句好話,就覺得她好了吧?”
趙大姐附和:“就是,你忘了她仗著自己是正式工,嫁了個大學生,那洋洋得意的樣子了?”
“有啥得意的,就是面上光,你沒聽她說,還有個婆婆,有個小叔子,有啥得意的?她這工作,要不是她家里人求著廠里,就她這三腳貓功夫,能輪得到她?”王艷不服氣道。
“就是。”
趙大姐附和,她倒不是真的對江念念有啥意見,畢竟這廠里的正式工看不起他們臨時工,也不是一個兩個。
只是想著轉正的事情,心里就不得勁。
之前她好不容易聽到風聲,這批她們部門會有人轉正,她估摸著無論工齡,還是資歷,也該輪到她了。
誰曾想,名單下來了,卻沒有她。
再后來,江念念也來了。
她便覺得,是江念念占了她的名額,這才讓她轉不了正。
現在想起來,心里還憋著一股氣。
她一個高中沒讀完,還沒經驗的丫頭片子,憑什么?!
張艷就不用說了,就是看不慣她一副歲月靜安的樣子。
不就是仗著家里有點關系,嫁了個男人就洋洋得意。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