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者藏匿在人群中,其抓住機會,悍然出手。
這是個經驗豐富的刺客,懂得利用熙攘嘈雜的環境場合,人多了,更能掩蓋住身上的惡念和殺氣。
正如把一滴水藏在河流里,就不會被發現了。
這么近的距離,短劍如同出洞的毒蛇,那劍刃上有藍汪汪的寒芒閃露,顯然淬了毒。
“啊!”
“小心……”
毒劍見血,轉瞬激發,他身子不斷地顫抖,隨即滋滋作響,全身的皮肉遭受到可怖的毒素腐蝕,片片腐爛剝落下來。
“怎么可能?”
“不用,照常進行。”
諸人沒有在三江樓逗留多久,隨即散去,各回各家。
話題一轉:“我卻懷疑,今天的事,多半是蘇照那邊搞的鬼。”
剛才陳留白憑空消失那一下,著實玄妙,眼力獨特的人才能看出,那并非武道身法,也不是一般的術法,類似于隱身法。
眾目睽睽之下,毫無征兆地消失不見。
劉家勝淡然道:“那可未必,這些年來,仗著有人包庇,它們行事倒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然而受驚的少年們已然退開,讓出一圈空地來。
驟然失去了攻擊目標,使得那身材精瘦的刺客為之愕然,行為動作下意識地停緩下來。
他坐不住了,立刻出門,來到三江樓。
顧老三連忙開口勸道:“二位稍安勿躁,咱們到此,是要解決問題的,可不是內訌。”
回來稟告的眼線一五一十地說了整件事發生的過程。
見狀,眾皆驚駭,膽小的,都不敢看,直接轉過頭去。
何不非立刻附和道:“很有可能,畢竟其與陳教諭有過節,上次還故意放出假消息,挑撥我們出手。”
劉家勝眉頭緊鎖,嘴里喃喃道:“那些家伙失心瘋了嗎?做出這樣的事來。可不對……不應該呀……”
以道庭的宗旨,卻是越多人來學,越多人修行,就越好。
何不非一擺手:“它們沒這個膽子……再說了,如果是它們的話,咱們事先怎會收不到消息?”
陳留白的追擊更快,一只手抓住了刺客的右邊肩膀,要將其活捉。
自從被陳留白分別談話后,疑心的種子便在他們的心里埋下,并生根發芽起來。
練得此法,能隱身遁形,多好的事?
其應用場景更是廣泛,堪稱隨時隨地。
以諸人身份,自然沒辦法前往聽課,不過都有了安排,反正今天的課,陳留白所講的任何一個字節,都會被完完整整地記載下來,然后送回到各家里頭,交給他們來參詳學習。
這才是真正的法術啊!
面對陳留白的掃視,眾多的人赫然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下意識地低頭下去,倒不是心虛,而是萌生出一種莫名的羞恥感,想要躲藏起來。
兩人撞上,對視一眼,內心不約而同腹誹一句:不當人子……
動手的話,等于白白送死。
“你!”
一會兒工夫,那刺客已化作一攤腥臭的血水。
何不非沉聲道:“這明顯是一次栽贓嫁禍,要教諭大人來對付我們。”
陳留白抬起頭,目光掃視著黑壓壓的人群,他感覺到,這里面應該還有別的刺客藏著,只是一擊不中,其余的人都不敢再動手了。
想到這,心里不禁大罵:
成片的驚呼聲響起。
果不其然,一會之后,何不非等幾個都行色匆匆地趕到,一個個臉色陰沉。
劉家勝并不怕他,一聳肩:“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大家都沒有落座,而是相互打量著,目光中隱藏著某些猜疑。
那么,會是哪一方的人?
顧原來不及多想,低聲問:“大人,出了這事,那今天的課要不要取消掉?”
此地儼然已經成為四大家的一個聯絡地點,只要城中出了難以解決的事,各家的人便會心照不宣地跑來,碰頭商議。
更別說,蘇照本身的確有很大的嫌疑。
真是個狠人!
陳留白收回了自己的手,他服食蟠桃伐毛洗髓過,具備著強大的抗毒性,但并沒有以身試毒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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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反應極快,身子一竄,想要重新潛藏進人群中。
劉家勝哼一聲:“能怎么辦?大家趕緊派人出去查,看到底是哪個在城中搞事。如果能查到些蛛絲馬跡,在教渝大人面前,也能有個交代。”
陳留白目光一轉,牽著胭脂馬進入道院。
修行嘛,不寒磣。
遠稱不上真正的“隱形”。
陳留白干脆利索,安置好胭脂馬,已然坐到過去兩天的那個位置上。
劉家大宅。 劉家勝拍案而起,失聲驚呼:“快說,到底怎么回事?”
見他處事不驚的氣度,顧原不由欽佩起來,趕緊帶著人維持秩序,讓課堂有序地開展。
下一刻,馬背上的陳留白竟是消失了。
那些修行的內容,都是開放式的,不怕被人來學。
顧老三干咳一聲:“大家不要自亂陣腳,我可以肯定,此事與我們無關。”
“什么?有人行刺教諭大人?”
彭婆子咧嘴一笑:“那就破案了。”
廂房內的氣氛立刻變得劍拔弩張。
然而同類型的法門,法訣卻相差巨大,大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秘籍,練下來,只相當于某種障眼法罷了。
對于隱身法門,旁門中人并不陌生,市面上流傳的相關法訣為數不少,修習的人更是數不勝數。
何不非目光瞪過來:“你說這話,話中有話,是個什么意思?”
劉家勝聽著,自然明白諸人的心思:不管那刺客是不是蘇照派來的人,如今的情形之下,也必須是了。
刺客的同伙們深諳斂氣藏身的本領,一時間,難以把他們揪出。
但劉家勝沒有回家,在外面虛晃一槍,然后找地方躲了起來,等差不多時辰,鬼鬼祟祟地冒頭出來,直奔教諭署。
干瘦的彭婆子聲音如夜梟:“我們肯定有什么用?人家信嗎?”
大庭廣眾之下,竟有人行刺新任教諭,此事的性質惡劣至極,要如何收場?
況且陳留白選擇了打開門戶來講課,自然早有預料這樣的結果。
既然蘇照能禍水東流,他們旁門四家也不是干吃素的,同樣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而就在剛才,當著那么多雙眼睛,陳留白剎那間的隱形,貨真價實,沒有半點虛假。
轉瞬間,陳留白出現在他頭頂上。
“那些家伙,難道都是豬腦子嗎?”
顧原守在門口處,臉色不安,不知該說什么好。
大家統一了口徑,氣氛頓時輕松下來,開始說起閑話,說起今天陳留白在道院講授的課程:幻術。
轉念一想,覺得不對勁:如此粗糙的行徑,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城中那幾家所能干得出來的。
顧老三疑問:“會不會是城外的那些家伙聽到了風聲,知道新任教諭不好對付,所以先下手為強?”
當到了街頭處,迎面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形,很快認了出來,又是顧老三。
刺客猛地揮起手中短劍,不是攻向陳留白,而是刺入己身。
都是老江湖,對過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思:正是等陳留白講完課,返回教諭署了,于是主動登門表態,當著陳留白的面,以撇清自家的嫌疑,這才顯得誠懇坦蕩。
既然又碰頭了,那就一起進門表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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