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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魔從屬性加點開始-75.第三種精神魔血,入州牧,薦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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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后。

春末深谷。

李玄裹著一襲灰色衣袍,臉頰上爬滿了云霧紋理,背脊微佝,神色平靜地端坐在蔥郁的綠色長草之間。

他將血欄第一格放了“怪猴”,第二格放了“霧豹”,而經過等待,那兩個時辰的“更換時間”已經過了。

換句話說,他可以隨時將“怪猴”和“霧豹”中的某一個替換成“太歲”。

而之所以這么安放,他也是有考慮的。

首先,他需要霧豹的霧,來混淆視線。

其次,當敵人出現后,他可以隨時用“太歲”換“霧豹”,然后施展妖法幻術,制造出銅頭鐵臂的幻術假人。

而若是他將“怪猴”放在第二格,那么增強后的“太歲”養鬼妖法本身并沒有變強,而只是增加了惡鬼的隱蔽性,這對于實戰并無幫助。

故而,如此安排

此刻,李玄所坐之處,乃是今日的上風口,而不遠處的下風口則是那人臉花妖。

從李玄角度,還能隱約看到那矗立在墳堆上的花妖。

花妖所在之處,類似個小墳地,進入的通道并不是容易察覺的山路,而是一條岔道。

這岔道中幾是寸草不生,而兩側黃土微拱,暗藏一具具骷髏,在某些凹陷的地方猶然盤旋著一團團令人不適的綠色氣息,似是瘴氣毒霧之類。

許是天公作美,今日的風還不小,“嗚嗚”刮著,壓得長草起起伏伏,如綠海生濤。

這般天氣,其實霧氣并不容易形成。

不像冬天那時候,稍稍吐霧,便能引發大霧。

這又是春末,又是大風,霧頂多就薄薄一層。

不過,大風天也有大風天的好處。

如果今日,那周鵝梨、王豐揚還有那兩三百人尋到人臉花妖,那他的養鬼妖法將會因為風力和風向,而最大程度的覆籠目標。

李玄現在并沒有考慮這個。畢竟,大戰前戲已經做足,如今就是守株待兔,之后就是隨機應變。

此時的他在想:這場大戰為什么要打?

他到底是怎么和周家,王家結怨的?

怎么就突然要打了?

他回憶著自入青木州后的點滴細節。

良久,他終于得出了個結論:人微言輕。

周王二家自持手握權柄,又有高手,故而目高于頂,根本不將他這地方鄉紳的背景看在眼里,也不把他展露出來的潛力當回事。

就算他是二修秘武武者,對方也只會覺得他走了狗屎運,這一點劉鷹義早對他坦言了。

而若是他敢暴露出更強的力量,那么就又絕對會招來殺身之禍了。

比二修秘武武者強的,只可能是三修秘武武者。

而三修秘武,通常意味著擁有了完整的秘武體系。

一個小小鄉紳家的公子,怎么可能擁有秘武體系?

這除了身懷寶物,或是得了傳承,再也無法解釋,至少會牽引得許多人前來探查,那就典型的屬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了。

為什么他在府城得到重視,到了州城卻不行呢?

這答案卻也簡單。

因為曹書達本身也不是什么大家族的人,好不容易遇到他這么個少年英才,自然是愿意投資的。

可州牧就不同了。

除此之外,國主一派的人倒似乎是頗想他投靠過去,所以才會出現“他剛到青木州綠柳館,就遇到了周王二家紈绔上來找茬,緊接著卻又有梁師古的人出現將他帶走,并幫他解決麻煩”這種細思恐極的巧合。

李玄眸中顯著思索之色,右手捏拳輕輕敲打著頷下,眉宇微皺。

老實說,他對國主一派的人沒什么惡感,無論是柳白卿還是梁師古,明顯都是真正心系大的好官。

可是,他們太守舊了。

在新的力量出現的時候,他們的第一反應并不是去嘗試接受,而是排斥,甚至指責為妖魔,想要予以剿滅。這一點,從之前府城袁將軍的態度便可見一斑。

那袁將軍是根本不和蘇藏愿談,直接就將其指責為妖魔。

當然,蘇藏愿乃是羽教余孽,本身也是藏頭露尾之輩,自然也不敢和袁將軍談。

但兩人為敵的理由卻不同。

蘇藏愿是因為羽教余孽的立場,是因為曹書達國相一派的立場,故而和袁將軍為敵,想把袁將軍殺了,然后掌控其軍隊。

但袁將軍卻就是因為蘇藏愿是秘武武者,所以就覺其為妖魔,從而時刻想要抓其把柄,這未免有些“念頭腐朽”。

‘我該如何做才好?’

‘如果不能解決人微言輕這個問題,之后我怕不是還會遇到無故挑釁。’

‘畢竟挑釁我的人并不覺得有什么大問題,他們不是對我一人如此,而是對人人皆如此。’

今日之戰,對李玄來說固然重要。

可解決這個問題,似乎更重要。

他是個怕麻煩的人。

這一次,既然無端觸發了麻煩,那便不希望因為同樣的原因再觸發類似的麻煩。

有一,不可有二。

該如何才好?

天色漸暮。

李玄忽有察覺,他停下了思索,身形佝僂,伏得更低。

遠方,正有個穿著軟甲的探路武者用刀柄撥開雜草。

撥著撥著,那武者忽地驚喜地呼了一聲:“這兒有岔路!”

這一聲喊才落下,周鵝梨持刀已是翩然而落。

“周大人,這兒有路!”那武者又道一遍。

周鵝梨美目靜靜地看著其間,觀察稍息,喃喃道:“寸草不生,暗藏瘴氣,這般險地王豐揚,你也來看看!”

很快,那身高八尺、肌肉暴突的壯漢也走了過來,他嗅了嗅鼻子,又看了看眼前這條深山岔道,對周鵝梨點點頭。

兩人神色凝重。

王豐揚抬手連指隨行武者,霸氣地喊道:“你,你,你,還有你你們進去探探。”

被點到的幾名武者面露苦色,但卻也無法違背。

周鵝梨淡淡道:“我與王大人在后看著,若出事,自會支援。”

那幾人才紛紛抱拳,道:“有勞周大人,有勞王大人了。”

說罷,被點了當炮灰的武者從懷里掏出粒解毒丸先提前吃了,然后拔刀,側身,從那雜草間躋身而入,繼而排場一隊,謹慎前行。

前行約莫十余米,路道霍然寬敞。

幾人又自然地擺出魚鱗陣的形態,往前緩緩推進。

周鵝梨,王豐揚帶著剩余武者則在后看著。

那幾人遠走越遠。

王豐揚又點了幾人,讓跟過去接應,待到這幾人去遠,他又繼續點人。

如此,武者一隊一隊地進入其間。

隨著深入,陡然之間,最前面的土壤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只灰白手骨從泥土里突兀探出,繼而一撐,塵土飛揚。

那土里的東西從塵埃里逐漸顯出,卻見是個抓著銹劍銹盾的骷髏。

沖在最前的武者雙瞳緊縮,嚇得一個哆嗦,急忙后退。

此處便是有三五十盜匪,他也不會害怕,可骷髏這東西實在是瘆人的慌。

王豐揚見此情景,也是霸氣,一拽大刀,足下騰開白氣,整個人一竄便是跨越了大幾丈的距離,幾個起落就來到了那瑟瑟縮縮的武者面前。

此時,從泥土里鉆出的骷髏越來越多,手里持著各色兵器。

“王大人,妖魔勢大”一個武者顫聲道。

王豐揚冷哼一聲,然后看定個骷髏,猛然沖上。

勁灌手臂而延及長刀,狂暴一揮,在半空斬出道熱氣騰騰的煞白匹練,“當”一下砍在面前骷髏身上。

那骷髏完全就沒反應過來,整個兒就被這一刀斬成了兩半,肋骨什么的如被打散了的火柴,滿天飛著,待到落地,就攤在了地上,再起不來。

王豐揚忍不住哂笑一聲,道:“比江湖三流人物都不如。”

旋即,又朝著那些嚇得面色發白的武者喊道:“伱們怕什么?!這些骷髏還未必如你們!”

說著,他信步而前,將那些骷髏一刀一個,快速斬碎。

武者們見此情況,也有些發懵,畢竟在他們印象里,這種可怕的骷髏充滿了邪氣,那自然也該強大,然而事實卻是,這些骷髏去也很平常。

前面的武者也開始攻擊骷髏。

這一攻擊,那武者的信心頓時就起來了,他忍不住也興奮地喊道:“弱了,太弱了!”

遠處,正冷靜觀察著的周鵝梨暗暗舒了口氣。

也對,之前她其實盤問過金家和曹家那兩小子,也問過在山中別院的妓子,從而評估了白骨妖的水準。

按著相府的歸類,這白骨妖背后的妖魔應該是屬于“普通幼魔”的層次,是屬于完全可以獵殺的范疇。

而若是這妖魔達到“一階”了,那就不是他們能對付的了。

“一階妖魔”,哪怕是最最普通,才剛成長的妖魔,也已是三修秘武武者才能勉強抗衡的存在。

這種抗衡,指的是面對面。

可話說回來,“一階妖魔”本身就有著可怕妖法,哪個會讓你輕易地面對面?

而且,以上說的抗衡,完全是抗衡最普通、才剛成長的一階妖魔。

若真是要對抗成長起來的一階妖魔,那怕不是要達到“魔形境界”才可以了。

她腦海里思緒轉動,而遠處的黃土不停拱起。

一個又一個骷髏,此起彼伏地冒了出來。

眼看著進入的十多名武者有了壓力。

周鵝梨揮揮手,而她身側那些早就躍躍欲試的武者便魚貫而入。

兩三百人宛如流水,緩緩向著人面花妖的小墳地傾注進去。

遠處傳來拼殺聲,喊叫聲。

忽地,王豐揚一聲大吼:“你們后退,這幾具骷髏有毒!”

話音落下,他周身白氣如沸,直接沖向土里爬出的幾個綠色骷髏。

那綠骷髏好似和瘴氣裹在一起,但凡有人靠近,瘴氣就會瞬間撲面而來,讓對方還未出手就直接中招

可是,那淡綠色瘴氣遇到了王豐揚,卻直接被氣血引發的白氣給沖地散開。

王豐揚長刀急揮,把毒骷髏遠遠砸飛。

骷髏散了架,再也無法移動,只是在遠處冒著毒煙。

毒煙糅雜著山中入夜起來的霧氣,形成了一層淡綠的霧域,如同繾綣的海浪。從高處俯瞰,開始形成明顯的邊界,且這邊界還在不停往外擴著。

王豐揚瞅瞅周邊,在這群骷髏里,他又看到了一些體格稍大、迥異于之前的骷髏,但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骷髏的人數眾多,且周邊彌漫著毒素。

他若是維持著這般狀態廝殺,不一會兒功夫就要被耗個干凈。

而在這毒素彌漫的范圍里,普通武者其實已經不適合進入了。

此時,那些兩三百號人的武者確實也在連連后退。

王豐揚心思急轉,猛地回頭喊道:“周鵝梨,出手!那妖魔就在前面!我們聯手殺了它,毒霧自散!”

周鵝梨也一直在觀察形勢,見此情景,心中也早有判斷,于是傲挺身姿,一抽長刀,血氣縱橫,貫于雙足,繼而轟一下竄射出去,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到了那片毒霧的邊界。

她氣血運轉加速,周身騰起白氣,一握刀,沖了進去。

綠霧受激而兩分,卻又旋即合攏。

自此,兩個二修秘武武者就全然進入了妖魔之地了。

高處,目睹這一幕的李玄,抿住嘴唇。

那如蒼白流霜般正在淌處的霧氣消失無蹤。

他面紋上的云霧也消失了。

高瘦軀體縮小,取而代之的是一雙長腿變成了大觸手。

一個銅頭鐵臂的光頭猛漢陡然出現在他身周,抓起李玄提前備好的精鋼刀盾,伏低身子,宛如陰冷的獵豹“嗖嗖”往入口處竄去,以封入口。

原本幻術假人只能出現在百米之內,如今李玄精神力暴漲,其距離也從百米拓展了四五百米。

而月色的慘金薄霧中,李玄雙手微托,一個個小幽靈自他掌心彌漫出去,隨風徑直往腳下的山谷而去。

“虎魔太歲”的養鬼妖術,最是殺人于無形。

在之前,這妖術帶給了整個百花府乃至李玄以強烈的恐懼,但現在這份恐懼屬于李玄了。

曾經他感受到的恐懼,將由他施加到他的敵人身上。

在墳地里和人臉花妖廝殺的兩名二修秘武武者根本無法察覺從天而落的妖魔之力,更遑論那些還在打骷髏的普通武者。

李玄不停施展著妖法。

這頻頻的施展,讓他也開始感到疲憊。

但效果也很顯著。

幾個普通武者忽地毫無預兆地倒地。

剛開始,其他武者還以為是中了毒,還拖著人往后跑。

但沒一會兒功夫,又是十幾個,二十幾個武者開始倒地。

武者們開始察覺不對勁了。

而沖入了毒霧的王豐揚與周鵝梨,卻是尚未察覺。

因為兩人已經看到人臉花妖了。

他們的注意力自然也全集中在了人臉花妖上。

那生在惡臭泥土上,散發著尸臭的人臉花妖正睜著慘白瞳孔,滿臉兇戾地看著靠近的兩人。

只可惜它已黔驢技窮。

它除了骷髏就是毒。

而這兩樣對王豐揚與周鵝梨這樣的秘武武者卻是無用。

它是殺也殺不了,毒也毒不死,除非硬生生地拖到對方沒力氣了,然后才能打贏。

人臉花妖驚惶地指揮著自己的骷髏往前沖去。

王豐揚與周鵝梨對視一眼,一前一后,宛如兇猛沖鋒的重載馬車,轟隆隆地碾了過去。

骷髏潮在兩人的沖撞之下,被刀光砸得到處亂飛。

忽地,周鵝梨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快速道:“好像有些不對勁。”

王豐揚嘿然一笑道:“怕什么?先殺了眼前這妖魔再說!”

周鵝梨點點頭,愈發專注。

人臉花妖仰頭,不停扭著脖子,想尋那位觸手妖魔,可一時半會卻也尋不到。

眼看著,那兩個人類已經靠近了,骷髏潮再也攔不下,人臉妖魔急的發出叫聲:“救命!救我!”

王豐揚與周鵝梨兩人一愣,心頭皆是七上八下地顛著,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兩人還是決定先解決這人臉花妖。

人臉花妖拼盡全力地掙扎,可只是勉強堅持了小半盞茶功夫,就被兩道刀光給分了尸。

花蕊中心那丑陋的人頭落地,斷脖處往外流淌的不是花汁,而是滾燙的宛如巖漿般的火毒血液

而殺完了人臉花妖的王豐揚與周鵝梨,稍稍歇下,卻忽覺頭暈目眩,手腳冰涼。

“很不對勁”周鵝梨俏臉有些扭曲,“這不是力量消耗過度的感覺。”

王豐揚之前的霸氣全沒了,有些驚惶道:“先沖出去”

兩人完全顧不得給這妖魔收尸,而是繼續鼓蕩著血氣往回沖。

待到一口氣沖出了毒霧范圍時,周鵝梨先是撐不住了,直挺挺地往前摔倒,因慣性臉頰又貼在微潮的黃土往前滑了些距離,手腳卻完全使不上勁來,只覺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飛快地侵襲她的身子。

王豐揚勉強往前多走了幾步,卻也如醉酒般“嘭”一下倒地,四肢的感覺在飛快消失,血液也開始飛速變冷。

他貼著地面的眸子看清了遠處情景。

那來時路上,已經倒了一地的武者。

幾乎所有人都倒在了這路道上,或近或遠。

而更遠處的出口,則是站著個手持刀盾的光頭猛漢。

那光頭猛漢將勉強逃回出口處的武者迅速斬殺,手段之凌厲,宛如屠雞一般。

王豐揚眼珠子不甘地翻動著,想要看清更多。

他知道自己栽了。

可他不甘心。

至少,他想看清楚,他想死個瞑目。

而陡然間,那轉著的眼珠子定住了。

在高處,月光流淌,薄薄的慘金霧氣里,一道妖魔輪廓若隱若現,其身似人,其下卻是兩條觸手

‘原來還有妖魔黃雀在后。’

王豐揚死死瞪著,他看到了真相,盡管這真相并不夠真。

下一剎他氣息便斷。

王豐揚,周鵝梨,死!

隨行兩百余武者,滅!

霧氣緩散,裹著灰袍的少年觸手恢復成腿。

那腿邁著,來到了這小墳地的盡頭。

李玄彎腰,手指點在花妖的妖魔之血中。

人與妖魔不兩立。

他不可能和妖魔真的合作,也不可能因為妖魔和他有了點互動,而就心生惻隱和猶豫。若他惻隱了妖魔,誰去惻隱被妖魔殺死的無辜之人?

思索之間,魔血飛速流向他指尖。

而周邊那些死去的尸體則開始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那是正在“復蘇”的聲音。

強烈的頭疼傳遞而來。

李玄知道,這是養鬼的極限。

他掃了一眼更新的信息“妖魔點:17”,取了3點投入到了精神。

頓時,他精神一欄變成了精神:1536/30,同時那股頭疼感也消失不見了。

數息之后。

李玄抬起手指,深吸一口氣。

屬性沒有變化,但“九格血欄”灰暗的第四欄自動出現了一個“有著怪異人臉的花朵圖案”。

其下附著信息:注入完整的幼魔骷髏花之血,可提供14點額外精神,并掌握妖法白骨支配。

‘果然,這是個精神類妖魔。’

‘可這妖魔能夠增加的屬性,還沒之前畸變怪猴的16點精神多。

如今,我消耗了怪猴的一滴魔血作秘武之用,這才堪堪持平。’

‘難怪這么弱了。’

不過,弱歸弱。

“三個精神類的魔血,兩個亮著的血欄”,意味著李玄可以擁有“六種”妖法組合。

此時,看著養鬼還需要時間,李玄便決定試一試。

‘注入!’

念頭落下,骷髏花魔血直接進入了第二格血欄。

李玄的身形也開始發生變化。

這次變化的又是腿。

那雙腿受魔血影響,忽地開始扭曲。

內里骨頭沒了,兩條腿開始分裂,轉瞬間化作了數十道細長的根須。

根須見土便扎,“哧哧”地插入泥土里,落地生根

李玄:

他那褲管兒里塞滿了根須枝干,靴子則被隨意摔到一邊,如今是褲管兒直接貼著地面,內里是兩束根須。

雖然這形象古怪,但對于“技能組合”和“技能測試”的好奇暫時壓過了其他。

李玄掃了一眼浮出的方框藍字。

您注入了兩種同類魔血(精神):“畸變怪猴”、“骷髏花”,觸發增強效果!

處于第一欄魔血為“畸變怪猴”,“畸變怪猴”妖術‘幻術’獲得增強!

撤下魔血不需等待,更換魔血需要一個時辰,現在可更換時間倒計時:119:59

他開始測試起新能力來

小半個時辰后。

李玄完成了初步測試,也知道了這白骨支配的使用方式。

很顯然,這是個消耗相當小的妖術。

李玄就算在精神已經幾乎全部供給給養鬼的情況下,依然能輕輕松松地驅策起一百個白骨妖。

白骨不限于人,動物亦可。

他幾乎看到白骨,就可直接支配,但必須要看到才行。

他可以讓那些白骨妖旋轉,跳舞,隨意做什么。

他能夠通過那些白骨妖去看,去聽,哪怕他自己的視力聽力無法到達。

白骨妖的活動范圍很廣,說說句方圓五十里都不為過。

白骨妖很笨,笨到了極致,它能夠接受來自主人的命令,但卻只會用最笨的方法去完成。

白骨妖很弱,弱的離譜,其不會如惡鬼一般繼承生前的大部分力量和智慧,也不會如幻術假人一般繼承主人的部分屬性,頂多會因為死者骨骼的堅硬而稍稍強一點,可卻也有限。

一百個白骨妖中,沒有產生毒素骷髏,也沒有產生之前能幻化做妓子的骷髏。想來需要某種培育方法,而之前的骷髏花自己也沒琢磨透,就屬于在這兒養骷髏,養著養著,就有骷髏自己變異了。

而他若想掌控這些骷髏,獲得這些骷髏的視聽,他就一動不能動,必須植根在地才行。

如果他拔地而起,所有骷髏都會瞬間失去控制而倒地,直到他再次植根后,過上一小段時間才行。這也是之前骷髏花在面對周鵝梨與王豐揚時,沒有拔根就跑的原因。它一跑,骷髏都失去控制,它也完了。

李玄默默分析著這全新妖法。

顯然,這妖法的用處比較古怪,甚至可以說有點廢

而被增強后的幻術,也是令人無語。

整體而言,幻術假人相較之前沒什么變化,李玄分辨了許久,才辨別到新的幻術假人好像比之前強了那么一丁點兒。

似乎是“從主人處可繼承的屬性”增加了一丁點兒。

這簡直雞肋到了極點

再過半個時辰。

散去的薄霧里開始出現窸窸窣窣的聲音。

一個個死去的人,化作惡鬼重新爬起。

惡鬼周鵝梨勁衣頗臟,但內里胴體卻依然健挺,之前那種死者的灰色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肉色。

惡鬼王豐揚依舊是身高八尺,肌肉暴突,目顯霸氣。

“主人。”

“主人。”

兩人來到李玄身邊,恭敬而拜。

如今,兩人因李玄的意志而誕生。

從今往后,李玄的意志也就自然成了他們的命運。

很快,另一邊兩百三十一名武者也跟著前來拜見

李玄又花費了一整個晚上的時間,繼續研究魔血的技能組合。

然后新的四種組合,總算研究了大概。

第一格:怪猴;第二格:骷髏花;幻術增強:幻術假人繼承屬性小幅度提升。

第一格:太歲;第二格:骷髏花;養鬼增強:惡鬼或許是骨質增強了,而繼承的生前力量比例小幅度提升。

第一格:骷髏花;第二格:怪猴;白骨支配增強:小概率直接產生“幻術白骨妖”,就像之前那去金勁松別院跳舞的絕美妓子一樣。

第一格:骷髏花;第二格:太歲;白骨支配增強:小概率產生“更強的白骨妖”,這種白骨妖,在之前的骷髏花陣營里還沒有,但其實力比起普通白骨妖算是有了個大飛躍。如果說普通白骨妖勉強算是江湖三流高手的水準,那么這種“更強的白骨妖”直接就變成了“江湖一流高手”。

在研究魔血的過程中。

李玄又分別給周鵝梨、王豐揚等人“升了升級”。

在做完這一切后,天早亮了。

李玄精疲力盡。

他想了想,讓周鵝梨等惡鬼繼續維持搜山的模樣,自己則是返回了心慈寺外的禪院,踢了鞋子倒頭就睡。

睡著睡著,他忽地聞到了什么香。

睜眼一看,卻見紫衫小丫鬟躡手躡腳地在燒香。

“你干什么?”李玄問。

薔薇道:“給公子祈福啊”

李玄看了看周圍,問:“你拜空氣祈福?”

薔薇道:“昨天寺中僧人贈香,我想不要白不要,就拿了幾根。”

說罷,她忽地湊到李玄身邊,湊過去親了下,然后輕聲嘀咕道:“少爺,心慈寺應該和羽教有關,里面有人會天眼通,她能看到這兒,但聽不到人說話。”

李玄: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直接拉開了一個“他沒有看到的大幕”。

原來,危險和需要警惕的地方無處不在!

他猛然警覺起來,同時生出一種后怕之感。

幸好,他在這屋里什么都沒做。

而薔薇和他說完,又捏著香去拜空氣了。

李玄神色動了動,也暫時沒再問。

至少他知道,薔薇是他的人,并沒有辜負他

一覺睡到傍晚。

李玄起床,用了些寺里的齋飯,便準備去山中處理周鵝梨等惡鬼。

正推開禪院的籬笆門,忽聽遠處有人喊著“公子,公子”

李玄循聲看去,目光一亮,也喊道:“李樹!”

來人,竟是他之前的車夫。

這和他關系也是相熟了。

那健壯少年跑近了,興奮道:“公子,大夫人和少夫人不放心您,所以寫了家書,讓小的來送給您。少夫人還準備了不少家鄉特產,金銀財物供您打點。

我入了城,本去綠柳館尋您,后知您不在,又問了一圈才知道您上了這光業山心慈寺。

于是,我將所帶之物寄存邸店,便上山來尋您嘞。”

說著,他掃了掃這清幽的禪房,眼睛發紅道:“住在這般地方,真是苦了少爺了。”

李玄笑著拍拍他肩膀,道:“怎么和女人似的?”

李樹尷尬地撓撓頭,不過在他心中,少爺就該穿好的用好的吃好的,這邊差了,他確實看著難受。

“哦。”李樹忽地恍然一聲,從懷里摸出信,遞給李玄。

李玄接過信,直接撕開,抖開信紙,湊著山中暮色看了起來。

信是田媛寫的。

噓寒問暖,又磕叨了些家中雞毛蒜皮的小事。

李玄看著看著,眼前恍然有自家娘子在他面前絮絮叨叨的場景。

他心中驀然生出一種難言的溫馨感。

昨日殺人而產生那種冰冷的妖魔感,好似稍稍淡了些。

于是,他亦提筆,研墨,回了一封家書,將自己在這里的一些所見所聞寫了一遍。

他文筆極好,故而文字栩栩如生。

再反復看了兩遍,他裝入信封,令李樹帶回。

李樹取了信,貼身藏好,又將邸店信物交給李玄,道:“少爺,家中還派了十個武師過來,雖知您是宗師,但總歸還可能用到人不是。”

李玄擺擺手道:“你都帶回去,我不需要用人。”

李樹勸說,但終究無法違抗少爺的命令,只得應是。

臨別之時,他忽地又輕聲道:“老爺有個口信,讓我臨別時帶給您。”

李玄問:“什么?”

李樹聲音越發低:“老爺說,他和鷹先生見過面了。

而鷹先生告訴老爺,說是外面似有異人可辨妖魔,他就差點被看破。

不過不過,他經住了考驗。”

說罷,他撓撓腦袋,道:“我也不知是什么意思。”

李玄卻瞳孔凝了凝,道了句:“知道了。”

旋即又道:“去告訴老爺,讓他下次再見鷹先生,暫且斷了往來。”

李樹應了聲“是”,然后便退下了。

李玄站在小院前看著夕陽。

世間之事,旦有苗頭,必成大樹,未雨綢繆,不可疏忽。

不過,現在是解決他“人微言輕”這個禍根的時候了

次日,午間。

三道身影走在最前,其后隨著兩三百人的武者。

街頭,不少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目光尤其是盯著最前的那三人。

且見那三人,一個白衣公子,一個青衫女俠,一個霸氣刀客,正是李玄,周鵝梨,王豐揚。

此時,那王豐揚目光炯炯,拍著李玄肩膀道:“李公子,實力不錯!”

旁邊周鵝梨也淡淡笑道:“你之前既是曹書達家門生,今日何妨來我周家做客?雖有誤會,但終究只是誤會。你天賦極佳,我與王豐揚正要舉薦你呢。”

王豐揚道:“公子,我家那侄子招惹你的事,若我們成了一家人,便什么事都沒了,哈哈!”

一模一樣的腔調,一模一樣的暗帶威脅。

可這一次李玄的回復卻決然不同。

“好啊。”他笑著一口答應,又道,“不打不相識,今后還請周大人,王大人多多指教了。”

遠處。

人群中有甲士看到了這一幕,匆匆返回,去到梁將軍府將此稟報。

梁師古面色很不好,揮手讓甲士下去,然后沉默良久,對身后屏風中走出的文士道:“老夫若早知他修煉了秘武,也不會花費心思招攬他了。”

文士猶豫了下,嘴唇嚅動,欲要言語。

梁師古厲聲道:“妖魔之法,不過與虎謀皮,害人害己,此是歧途!!守家衛國,只需我大鐵血男兒就足夠了!!”

文士輕嘆一聲,道了句:“將軍有理。”最新網址:xbiquz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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