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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旬很快知道時落要去l市。
l市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城市,許多人都不曾聽說過。
離上京足有上千公里。
這回去見張嘉的戰友,無需帶旁的東西,明旬直接給時落訂的機票。
只是等張嘉告訴戰友,他們要去時,戰友卻說他已經出院了。
沒有合適的骨髓,又沒有住院費,戰友知道自己沒幾天好活了,在醫院多住一天就多花一天的錢,反正都是個死,回家也算是落葉歸根。
聽到戰友的話,張嘉當時就哭了。
他怎么勸說,戰友都不同意再去醫院。
因上京沒有直達l市的航班,明旬便沒改航班,他通知了當地酒店經理,讓人送輛車過去。
一切準備妥當,明旬又給時落準備了一包吃的,多帶了兩間衣服,這才將人送去機場。
還不知道幾天見不著面,一路上,明旬都舍不得放開時落,他不厭其煩地說:“落落,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若無能為力,也不要強求。”
“你跟著張嘉薛城走,需要動手的就讓他們做。”時落沒做過飛機,明旬還是不放心。
時落一一應了。
“飛機上若是有不適,不能忍著。”明旬想想還是掏出口袋里的藥,“落落,這暈機藥你先吃?”
“不吃。”時落還是接過了藥,她踮著腳尖,待明旬低了頭,時落說:“明旬,我會想你的。”
而后明旬不再開口,看著時落身影消失。
飛機果然是快得多,不到三個小時,便到了m市。
m市是張嘉戰友住院的城市。
這里不算多繁華,不過卻是高鐵交通樞紐城市,機場有些偏。
下了飛機,張嘉剛開機,一通電話便打了過來,是當地酒店經理的電話,經理親自送了輛車子過來。
與車子一起送來的還有兩個三層食盒。
一個是時落的,一個是張嘉跟薛城的。
“明總說你們不會在這里吃飯,讓我給三位送點吃的,讓你們路上吃。”
時落也打開手機,給明旬發了條信息。
用了心之后,時落才意識到明旬對她真的是處處周到。
她魂魄不穩,卻不是鐵石心腸。
這回明旬卻只發來兩句話,讓她不要委屈自己,事情處理完了給他打了電話。
從機場到張嘉戰友家,開車也要將近四個小時。
等三人到時,已是傍晚。
戰友沒想到張嘉這么快就到了。
大冷的臉,戰友額頭正覆著冷毛巾,他臉通紅,因燒的太厲害,身體不停抽搐。
“任奎,你都燒這么嚴重了,怎么就不去醫院?”張嘉試了試他的脖子,燙的厲害,他又氣又急。
身體太過疼痛,縱使一直閉著眼,也是睡不著的。
能在臨死前見到曾經的戰友,也是最好的朋友,任奎已經死而無憾了,他艱難地扯著嘴角,卻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別說話了,我送你去醫院。”張嘉更咽著,他伸出胳膊,想將人抱起來。
任奎卻搖頭,拒絕折騰。
“我不想死在冷冰冰的醫院里。”不過一句話,卻已耗費了他所有力氣。
張奎的養父就坐在門邊,他吸著旱煙,一句話不說。
白發人送黑發人是讓人無法承受的悲痛,況且他幾個月前才送走老伴。
“大伯,你說句話,任奎最聽你的話了。”張嘉紅著眼睛跟張父說,“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家里。”
張奎父親也不過六十來歲,可連著兩個親人病重去世,短短幾個月,他似是老了十幾歲。
“小奎想在家就在家吧。”張父又吸了口旱煙,“我親自送他走。”
張父說的平靜,手卻抖的厲害。
一個父親說親自送走兒子,該是何種心如刀絞的痛。
張嘉死死捏著拳頭,他抹去眼淚,看向時落,“時小姐,你看任奎還有救嗎?”
時落上前,打量床上的人。
原本高高壯壯的男人已經變成了如今的形銷骨立,他面色灰敗,已是將死之兆。
時落從包袱里找出丹藥,遞給張嘉,“喂他一粒。”
任奎已經已經不能進食,不過這丹藥是老頭昨天連夜煉制的,入口即化。
“服下這第一粒丹藥可保他七日壽命。”時落看了眼張嘉手里的小瓷瓶,“第二粒便只能增加三日壽命,第三粒增加一日。”
瓶子里一共三粒。
“可是時小姐,十天都不一定能找到他親生父母。”
“別無他法。”
薛城想的多點,“時小姐,要是找到他父母,但是他的身體已經是這樣了,恐怕也不能做手術。”
“不會。”這丹藥是老頭的得意之作,時落解釋,“服下丹藥后,他身體雖不至于回到身體無恙的時候,卻也是能動能走的。”
正如時落所言,不出半個小時,任奎燒便退了,臉色有些蒼白,卻有了說話的力氣,他甚至能靠坐在床頭,還揉著肚子喊餓。
張父原本是不信時落的,他沒阻止張嘉給兒子喂藥,也是死馬當活馬醫。
沒想到兒子真的還能多活幾天,而且精神頭比之前好許多。
他手中的旱煙掉在地上都不自知。
聽到兒子喊餓,老人連聲說:“我這就給你做,兒子,你想吃什么?”
張奎笑了笑,“我想吃爸你做的疙瘩湯,要細一點的疙瘩,放點蔥花。”
“好,好,家里正好有白菜,我給你做白菜疙瘩湯,你小時候最喜歡吃,每次都能吃三碗。”張父激動的團團轉。
不過他也沒忘記感謝時落。
“我多做點,你們別嫌棄,都在家里吃。”張父已經不祈求兒子能活多久,時落能讓他兒子減少點痛苦,他都感激不盡。
“大伯,聽任奎說你腌的咸菜味道好,以前他探親回部隊時,都帶上幾罐,我們分著吃,我都搶不到幾口。”張嘉故意大聲說。
老人笑的臉上褶皺更深了,他腳步飛快,“小伙子,你要是喜歡吃,走的時候我給你裝幾罐,家里多著。”
“你這下該信時小姐了吧?”張嘉替任奎掖了掖被角,他故作不悅地說。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靈丹妙藥。
任奎信了。
他是個正直也憨厚的人。
他也是個盼望活著的人。
“時小姐,其實我也沒奢望活多久,我就是不想留下我爸一個人,哪怕我前一天送走我爸,后一天讓我去死,我就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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