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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托萬腦子里,這時候,只感覺荒唐的厲害,玩了一輩子鷹,最后被鷹給啄了眼睛。
這家不知道從哪個旮瘩冒出來的打火機,技術上、產能、成本控制,竟然完全超越了比克,這怎么能不讓安托萬感覺荒唐。
“把這支打火機,送到實驗室,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它的詳細數據!”
“另外,給我查今年,有哪些公司,在老歐洲注冊了新的安全鎖、恒流閥專利!”
雖然處于憤怒,甚至是驚慌狀態下,但安托萬還是做出了安排,公司牌子可以是糊弄人,打火機品牌也可以瞎折騰了,但專利跟技術,特么騙不了噴。
“那東歐經銷商那邊,我們怎么回復,是否對比克打火機供貨價進行調整?”
聽到眼前主管的話,讓安托萬更加憤怒,“調整什么,生產成本擺那里,比克現在生產一支打火機,成本就在三四美元,怎么調整,虧的錢你補?!”
看到安托萬又化身河馬,眼前的幾名主管,不敢再說話,只得愁眉苦臉的走出了辦公室。
安托萬不給降低打火機供貨價,由得要銷量,世界上哪有這么好的事,信不信,他們這樣回復東歐那些比克經銷商,明天一早它們就反水了。
一夜未眠,頂著黑眼圈的安托萬,在第二天天亮前,終于看到技術部拿過來的實驗數據。
“黑標打火機,是一款技術上相當成熟的打火機,不管是外觀設計還是火機技術,都做了創新!”
聽著自家技術負責人,對著黑標發出贊嘆,安托萬不耐煩的說道,“我不需要聽這些,安全鎖還有恒流閥技術、材料方面,黑標有沒有盜用……”
“沒有!”
知道安托萬想問什么的比克技術部門負責人,直接便說道,“黑標打火機,采用的安全鎖,是斜式打機帶結構的安全鎖。
跟比克使用的安全鎖技術,完全不同,甚至于對方的安全鎖技術,可能更先進,設計更合理。
另外恒流閥技術,實驗室那邊還在測試中,對方使用了大量新材料、新工藝,氣體跟材料配比,跟比克的恒流閥技術,也完全不同!”
聽到這里時,安托萬懸著的心,終于是……死了。
沒心思再聽下去,讓技術部的負責人離開之后,安托萬癱坐在了椅子上,想起要向布倫諾·比克匯報這些,安托萬只感覺生不如死。
“你的意思是,比克丟掉了東歐市場?”
剛坐到總裁辦公室的布倫諾·比克,就收到了安托萬帶來的“驚喜”,只是這驚喜來的太突然了,讓他有種,拿起辦公室的高爾夫球桿,把安托萬腦門當高爾夫球打的沖動。
安托萬也注意到了布倫諾·比克的動作,不自覺的向后退了兩步,似乎生怕,處于憤怒中的小比克,給他腦門來一桿子。
“只是丟了一部分,這些只是暫時的,目前比克在東歐打火機市場,價格方面,是暫時處于劣勢,對比黑標打火機來說。”
安托萬硬著頭皮說道,然后看了一眼小比克,還是說道,“現在最關鍵的問題,黑標的出現,會不會影響到比克在西歐的市場!”
布倫諾·比克銳利目光,死死盯著安托萬,“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黑標的供貨價,跟比克相比,相差實在是太多了,一支打火機相差將近兩美元。
那些該死的黃牛、走私水貨的,甚至處于老歐洲聯盟地區的打火機經銷商,很難保證不會動心!
畢竟老歐洲聯盟,一年的打火機消耗量在八億支以上!”
布倫諾·比克也吸了一口涼氣,打火機相比汽車、電視等大件產品來,并不怎么起眼,它之前的利潤,也并不高。
可現在,因為大陸那邊,供貨減少的緣故,讓老歐洲的打火機價格猛漲,黑標的供貨價,放在法蘭西、德國、意大利等市場賣,就顯得猶為吸引眼球了。
一支黑標打火機的打火機,從東歐賣到西歐,利差在兩美元,如果是幾億支呢,那利潤能有多少?
上億美元的利潤,足夠黃牛、打火機經銷商,甚至一些幫派,為之心動了。
別當老歐洲的幫派們,玩的多高大上,整天玩違禁品、槍支什么的,是有幫派玩那些,但不是所有幫派都往那些行業擠。
就像外界眼中的意大利黑手黨,受好萊塢電影影響,以為是從事“高大上”的業務,實際上,幫派是什么玩意,綁架、勒索、收保護費等才是它們最常干的。
老歐洲的農產品、肉類供應,許多都被以黑手黨為首的幫派,給把持了,用各種手段,低價從農戶那里明搶暗奪收購來肉類蔬菜,然后供應給老歐洲的漢堡、快餐店、商場預制牛排等。
這其中,有的幫派還嫌賺的少,把病死的牛、過期冷凍牛肉,甚至是指馬為牛,把馬肉冒充牛排賣到老歐洲的快餐店,利潤是正常牛肉的四倍。
如果發現打火機有利可圖,那些子老歐洲的幫派,會不會心動,他們行動力可是爆表,把東歐的黑標打火機,賣到西歐,根本不是什么難事,而且那些商超、煙草店、酒吧之類的,恐怕根本不敢拒收。
布倫諾·比克突然感覺腦殼疼的厲害,“那個黑標打火機跟環球貿易公司,到底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我還在讓人查,不過查到黑標打火機用的技術跟專利,是哪家公司供應的,我們就知道對手是誰,但這需要一定時間!”安托萬說道。
布倫諾·比克瞪了一眼安托萬,強壓著怒火說道,“把這一切該死的都查清楚,我會去見盧卡斯議員!”
比克集團也是有權勢人物支持的,甚至于布倫諾·比克自己,就是老歐洲打火機協會的副會長,不然怎么能推動老歐洲貿易委員會,向內陸發起反傾銷調查。
正當安托萬焦頭爛額,比克集團,傳出不會降低供貨價的時候,從老毛子到波蘭,從匈牙利到羅馬尼亞等一眾東歐城市的大商場、便利店、煙草店等售賣打火機的場所,就開始紛紛“改弦易幟”,貨架上擺上了黑標打火機。
這些打火機經銷商,才懶得共情比克日子難不難過的,比克耽誤它們賺錢,那它們就會毫不留情的甩開比克集團。
意大利那不勒斯城,在當地最出名的夜店嗨皮了一晚上的羅西,摟著一名穿著清涼,身材火辣的金發碧眼的女人,走出了夜店。
羅西是那不勒斯一名家族幫派的成員,算是一名小頭目,對于他們這種人來說,過的日子基本上就是朝不保夕,所以也不會為明天考慮什么的,有錢就花出去了,夜店、女人、違禁品之類的,就是每天司空見慣的事。
在夜店里喝了不少酒的羅西,摟著女人,腳步有些虛浮,拿出一根煙放在嘴上,摸了摸口袋,卻沒有打火機。
抬頭看到不遠處的一家便利店,便搖搖晃晃的走了過去。
“要一支打火機!”羅西進去后,便向著售貨員喊道。
“7500里拉!”售貨員拿出一支比克打火機。
現在老歐洲聯盟,還沒有推行歐元,意大利依舊用的是自己的里拉,一美元能兌換1500里拉左右。
“什么?”
羅西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向著售貨員問道,“你說多少錢?”
打火機這玩意,羅西以前是買煙草的時候,都隨手買一支,公寓抽屜里都攢了一大堆了,平日里并沒有太過在意。
但他也是知道大概價格的,一般都是在三四美元,也就是四千五里拉到六千里拉之間晃動,價格不會太離譜。
但現在陡然聽到,一支破打火機,要收自己7500里拉,羅西頓時間有種被宰了的感覺。
這價格是不貴,但對于一個刀尖舔血,游離于主流社會之外的人來說,以前都是他宰別人刀子,陡然被人宰,羅西感覺受到了冒犯,到底誰特么是幫派啊!
看著目露兇光,手臂甚至脖子處,都有紋身的羅西,售貨員一陣緊張。
“這……這是公司的規定,不是我規定的價格,聽說整個老歐洲打火機都在短缺,價格漲的厲害,在商場,這卷打火機,價格都快飆升到九千里拉了!
這款打火機,我買單,送給您……”售貨員結結巴巴的說道。
看著售貨員,羅西一陣恍然,他仿佛看到了當年,他還在上學時,假期在商超打雜時的場景。
但什么時候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羅西已經不記得了,也不愿意回想,他只知道,自己沒有回頭路了,如果爬不到幫派高層,還在為幫派干臟活累活,那他能不能活到三十歲,他也不清楚,說不得,一場火并,他就躺下了。
從錢包里,隨意抽出好幾張里拉,羅西也懶得數,扔在了收銀臺上,羅西拿起打火機,摟著女人向著公寓趕過去。
第二天,羅西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身旁的女人早就不知所蹤,羅西也懶得理會,反正這種場景每天都會發生,女人即便告訴他名字,他也記不住。
但電話鈴聲,卻讓羅西陡然變得清醒,這電話只有幫派能打的進來。
接起電話后,羅西從床上爬起來,胡亂穿起衣服,就向幫派老巢趕過去。
騎著一輛哈雷,到了半路,羅西習慣性的拿起一根煙,但昨天買的打火機,又落在了公寓,讓羅西忍不住暗罵一聲。
羅西看到街頭,有一個掛著T標志的煙草門店,準備過去買支打火機時,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來到了羅西身旁。
“要香煙,還是火機,我這里都有!”
羅西看一眼,就知道這種是街頭黃牛販子,意大利也是煙草專賣的,價格相當貴,自然有一批賣走私香煙的,像眼前這種,就是最底層散貨的小黃牛,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上家是誰,就靠一條爛命,賺個差價。
“火機多少錢?”看了眼時間,羅西皺著眉頭隨口問了一句。
“七千里拉!”
手都捏在了油門上的羅西,猛然想起昨天自己在便利店里買的火機,忍不住問道,“你說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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