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邑宮的大殿之上,一片死寂。
劉協端坐其上,一言不發。
老和尚盤腿坐在下面的一張蒲團上,笑而不語。
劉協之所以不說話,是因為轉世之說是真有啊!
他自己就是一個擁有“宿慧”,也就是前世記憶的轉世之人!轉世之說對于他而言,已經是接受過實踐檢驗了。
另外,在劉協看來,那個搞出一大堆超越歷史階段的荒唐事的王莽,很可能也是有“宿慧”的!只是他的“宿慧”比較少,只記得一部分事情,而不是全部。而且他多半是個嚴重偏文科的文科生,搞不了什么“仙法”。
既然轉世和宿慧之說,已經被實踐檢驗了,那劉協就不僅不應該否認這兩種“超自然現象”的存在,還應該將之加入“仙儒”的信仰體系。
這樣一來,“仙儒”就能圓滿地回答“我(死后)到哪里去”這個終極問題了。
實際上,在原來的歷史上,道教和儒家實際上也接受了轉世投胎說,陰間從人死后的歸宿,變成了一個排隊等待投胎的中轉站——人死后一直在陰間呆著也太無聊了,而且“視死如生”的祭祀和厚葬習俗也太浪費了。雖然大家紀念祖先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對于生產力不足的時代來說,這樣的浪費實在是沒有必要。所以人死后在陰間排上一段時間的隊,就投胎再去當人也挺好,這樣就不用太過厚葬和進行奢侈的祭祀了。
另外,“仙儒”一旦掌握了投胎轉世的解釋權,那佛教、天方教、景教這些外來宗教,就很難在大漢的土地上發展壯大了。
最后,不得不承認,對來世的寄托,的確可以撫慰無數受傷的心靈。
也許還可以以這次“斗法”為契機,將太平道、五斗米道這樣的“道”也逐步收編進這個信仰體系。最終形成以“天”為至高存在,以下以仙、儒、道三圣各管一攤的體系。
對了,還可以安排天姓劉,劉邦大仙為天之子,仙為仙儒道之首
想到這些,劉協嘴角邊就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老和尚安世高看著劉協的表情變化,也笑了起來:“天家,以老僧觀之,你很有可能是喬達摩尊者在世間的分身啊!”
開始忽悠了?
劉協心說:我怎么是“達摩”的分身呢?是不是太小了?
想到這里,他就大笑起來:“你個浮屠僧不要想著哄騙吾,吾可不是誰的分身,便是如來佛祖釋迦牟尼,也比不了吾祖赤帝子!”
安世高聽見劉協的話就是一愣:“天家聽過釋迦牟尼之名?”
“聽過啊!”劉協道,“他不就是你們浮屠僧的祖師爺嗎?”
安世高笑道:“那一定是天家前世聽說的吧?”
“這如何說來?”
安世高回答道:“因為釋迦牟尼之名還尚未在東土大漢流傳,喬達摩尊者才是如今在東土傳教的西來浮屠僧對他的稱呼。尊者姓喬達摩,名悉達多,釋迦牟尼乃是他的尊號,在如今的東土大漢卻沒有什么人知曉。”說著話,他又笑了起來,“天家既然能說出釋迦牟尼之名,那就說明天家前世所處之世,乃是佛法大興之世天家,既然浮屠之道注定在東土興旺,那老朽和天下間諸多浮屠僧,能否為天家和朝廷所用?”
這個老和尚很不簡單啊!
不過劉協還是完全清楚這老和尚想要干什么他正在干的事情正是后世無數大德高僧們都在干的——佛渡有“元”(元寶的元)人啊!
現在流行于東土大漢的佛教應該還不是“大眾部”的佛教,而是“上座部”的佛教,“上座部”的主要傳教對象,就是君王富豪這樣的“有元人”。
安世高想要抱劉協的大腿,那也是理所當然的和劉協斗法,那才不是一個“上座部”大和尚該干的事情呢!
上座部的大和尚理論上是“不要錢”的,他們應該被“有元人”包養,過著一無所有,但卻可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生活。花錢多俗氣?哪能是高僧該干的?
不過劉協也知道這些“傳教士”的危險,他們被“有元人”包養的時候,“有元人”未必是信徒,只是想利用他們去忽悠別人。
但久而久之,大部分“有元人”都變成了浮屠弟子浮屠之教或是其他的教派,就這么傳播開來了!
而“仙儒道”,也應該借鑒一下浮屠教的辦法和理論,但同時也要限制這幫浮屠僧借機傳教。
想到這里,劉協就笑著對安世高道:“老先生,你年紀大了,又知道許多巴拉特之事,不如就在河南這邊養老吧。吾在嵩山之中為你和你的弟子修建一寺,日常供養,也由吾負責如何?”
“老朽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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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和尚大喜——這下養老不愁了!弟子們也能有口好飯,至于傳教的問題“有元人”都找到了,還愁這個?
向“無元人”傳教可不是上座部的路子!
“對了,”劉協突然放沉了語氣,“釋迦牟尼之名的確是來自吾之宿慧,不過吾之前世并不是浮屠大興之世,而是浮屠式微之世。浮屠之教在巴拉特本地,都為婆羅門所滅。而老先生的家鄉安息國東部的高原(阿富汗),浮屠之教也早就被西方基督耶穌之教的一個強大異端滅亡了!”
“這”安世高嘆了口氣,“這是末法之世啊!”
劉協則對這老和尚說:“末法之世,未必不能改變吾之前世在未來,而非過去!”
安世高點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未來,現在,過去都是可以改變的!”
劉協點點頭:“對!只要天想要變,那就必須要變這就是天意!老先生,天比喬達摩尊者如何?”
安世高搖搖頭:“尊者只是圣人,如孔子,如赤帝子,如老子,而天則是萬物之源不過天的盡頭,也終究是一個空!四大皆空,萬物終成空!”
唔,已經有點論道的意思了!
劉協笑了笑,中止了這場論道,對老和尚笑道:“三日后就是六月十六了,咱們一起去看看仙法如何拯救世人吧!
萬物是否終成空,吾人只能透過追尋萬物之本源,掌握萬物之究竟而得知圣人之言未必全對,喬達摩尊者之言亦然,吾輩當上下而求索之,而非迷信先圣傳下的只言片語。一切真理,最終都需要歷經實證,否則便只是假想!”
劉協這是“實證主義修仙”啊,加上“數理化”三大法則,倒是漸漸形成一個體系了!
其實“修仙”和“研究科學”,只是名稱上有所不同,如果“科學”代之以“仙法”,科學家稱之為“仙人”。理科稱為“仙學”,久而久之,也就是理所當然了。
老和尚眉頭微皺,若有所思,過了半晌,才微微點頭道:“后人的智慧果然勝過今人,老朽受教了!”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建安二年六月十六,今兒就是萬仙大會斗法的日子了不過不僅有萬仙斗法,還有一位“強行認天為爹”的仲家天子袁術要在淮南壽春登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強認天爹”惹得老天不高興了——誰平白無故多一兒子,還要來分親兒子的家產,肯定不會高興的——反正,六月十六這個“吉日”是個雨天,壽春宮的大殿外頭從一大清早開始,就落下了滴滴答答的細雨細雨綿綿,下得袁術很是心煩。
隱隱約約之間,他還感到了一絲不祥之兆。
這個天子會不會干砸了?
那個昏君可已經說了,他只有兩三年可以樂呵這兩三年的皇帝是不是短了一點?
想到這里,袁術就扭頭看著底下一幫面色凝重的大臣——這個登基大典的氣氛不對啊!怎么搞得跟發喪差不多?
這皇帝還能干嗎?
想到這里,袁術也有點要打退堂鼓了,嗯咳一聲道:“雒陽那個昏君給朕下了咒,說朕只能當兩三年天子本初派人去雒陽城內的袁氏宅邸挖地三尺,也沒找到巫蠱人偶。諸位以為如何?”
以為如何?
事到如今,還能如何?
袁術都已經昭告天下,要在今兒,也就是六月十六登基開國了這事兒能打退堂鼓?這事兒要打了退堂鼓,底下的人心就真的散了!
“陛下,雒陽天子未必是在咒伱,他很可能只是算準了你只能當兩三年的天子!”
袁術一聽這話,臉色刷一下就沉下來了,然后他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發現說話的人居然是張繡派來的使臣賈詡——賈詡因為“毒名遠揚”,所以就被袁術留在身邊出謀劃策了。
“文和,你什么意思?”袁術道,“你也不給朕想想辦法!”
“想什么辦法?”賈詡道,“雒陽天子算準了你只能當兩三年天子,那你就當兩年吧!”
“就兩年?”袁術都急了,“兩年以后呢?”
“兩年后,你禪位給太子啊!”賈詡笑道。
“對啊,”袁術大喜,“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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