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長得有點跋扈,看著好像是個“社會人”。
實際上他早年真的“混過社會”,他出身“貧寒”就是那種衣食無憂,還有余財可以讓他讀書習武,結交同郡不良少年,一起橫行鄉里的“貧寒”。大約和那位“織席販履”的劉備差不多吧?
后來這位徐福因為殺人被捕,差一點就沒命了,幸而被同伙所救,才逃了一死,之后他就改名徐庶——就是那個曾經在新野輔佐了劉備好幾年,還向劉備推薦了諸葛亮的徐庶徐元直!
這一回,徐庶是沒有機會向劉備舉薦諸葛亮了,不過諸葛亮卻向漢仙帝舉薦了徐庶。還稱徐庶“見識甚多,交際廣泛,上可與公卿共飲,下可與庶民同樂”,屬于那種上上下下都吃得開的人物。
還別說,這個徐庶和劉備倒是挺搭的!
因為徐庶和劉備的“緣分”,再加上劉協身邊的“軍師聯盟”都快人滿為患了,所以劉協一開始就打算把他派去輔佐劉備。
而為了確保徐福可以以朝廷下放官員的身份在徐州牧劉備那里得到重用,劉協就破格任命徐福為六百石的黃門侍郎——在過去太平盛世的時候,州郡縣道主官全都是朝廷下放的,六百石的黃門侍郎放下去當個縣長、縣令,那不過就是三公府一道命令的事兒。
但如今時代不是變了嗎?劉協這個小天子眼下能實控的地盤,就只有河南尹西部的九個縣,河內郡東部的八個縣——就是袁紹吐出來的十個縣中的八個,劉協又還了兩個給張楊,以及弘農郡的新安、宜陽、澠池、陜縣、陸渾等五縣,還有河東郡的東垣縣和大陽縣,總共只有二十四個縣。
就這二十四個縣,都不能說完全在劉協掌握當中除了雒陽一縣之外,其他的二十三個縣的地盤上到底有多少人口、耕地、荒地,有多少土地可以劃入護田校尉部,有多少土地可以立即提供稅賦,以及建安二年的春耕情況等等的,都還是一筆糊涂賬。
在北芒山萬仙大會后,劉協就借著自己剛剛樹立起來的神威,派出了大量“喪家”的司隸士族官員帶上信了仙帝的天子親軍官員,下到各縣各鄉各亭去查人查田樂觀估計,在建安三年的春耕開始前,應該可以把這二十三個縣的情況摸個七七八八。
而在這二十三縣之外,河東郡、弘農郡、河內郡所屬的其他各縣,劉協這個天子發出的人事任免也許也能起作用。但是在河南尹西部以及河內、河東、弘農三郡之外,天子劉協事關人事任免的詔書,那可就是個“錦上添花”的東西了——先得有“錦”,也就是土地、軍隊,然后才用得上“花”,也就是詔書。
而將朝廷的黃門侍郎徐福派去徐州輔佐徐州牧劉備,則可以看成是朝廷部分收回外州人事權的開端!
也可以視作將徐州當成朝廷直屬地,或半直屬地的一個小小的標志——這劉備的徐州牧畢竟不是他憑本事搶來的,而是劉協讓他當他才能當上的!而且劉備在徐州的地盤,也就是彭城八縣,也是劉協做主,叫呂布讓出來給他的。
作為一個只掌握一個郡國的弱勢州牧,通過重用朝廷派出的黃門侍郎徐福,向劉協表忠心應該也是理所當然的!
不過派出徐福也需要一個契機得讓徐州那邊的人都覺得徐福是來幫忙的,不是來奪權的。
而這個契機,看來已經到了!
“元直,進來說話!”
劉協沖著門外徐福招了招手,讓他趕緊入殿。
徐福趕忙脫了鞋子,解下佩劍,然后邁著小碎步,一溜煙就到了天子身前五步,才下拜行禮,并且奉上了手中所持的一卷竹簡。
諸葛亮連忙起身拿過竹簡,又轉身遞給了劉協。劉協拿起竹簡展開一看,發現是荊州牧劉表從襄陽發來的奏章。
奏章上的內容是關于袁術企圖從汝南進犯南陽,再從南陽北上進攻雒陽的!
“呵呵,”劉協一點都不驚訝,反而輕笑了兩聲,“袁術揚言要打南陽、打雒陽他這是要自投羅網嗎?”
“什么?”一旁的周瑜聞言一怔,“不至于吧?天家會不會有詐?”
劉協笑而不語,然后又看了看徐福:“元直,你怎么看?”
徐福沒想到天子會問自己的看法,他先是一愣,然后才斟酌著道:“天家,臣也覺得袁術進犯南陽,再犯雒陽的可能性不大。”
“何以見得?”劉協問。
“回稟陛下,”徐福回答,“雖然南陽和袁術控制的汝南接壤,但是由汝南東進南陽的道路并不容易走,沿途要穿越大片的山區林地,而且那一帶的黃巾賊非常活躍,世家豪強的力量也不弱,袁術的大軍還容易過,要維持糧道恐怕不容易。這還是其一”
劉協贊同地點點頭:“元直,看來你是了解豫州情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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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臣就是豫州人啊!”徐庶笑道。
劉協又點點頭,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其二,是因為曹大將軍必然會很快反攻陳國!在奪取陳國的同時,大將軍多半還會分兵攻打汝南郡和沛國。如果袁術大軍攻入南陽,那他們的后路就會被曹大將軍切斷!
袁術如果不懼曹大將軍,也不必繞道南陽攻雒,直接由陳國沿浪蕩渠、陰溝,向雒陽進軍豈不更加方便?他如果懼怕大將軍,又怎會把側后暴露給大將軍?”
“那元直,你的意思是袁術出兵南陽只是個佯動?”劉協追問了一句。
徐福點頭道:“天家圣明,臣以為袁術揚言用兵南陽只是為了吸引朝廷和大將軍的注意。臣猜他真正的目標應該是徐州!”
徐福雖然沒有什么實戰經驗,但他的分析還是頭頭是道,而且還猜中了袁術真正的用兵方向也難怪歷史上的劉備會重用他了。
劉協又扭頭看著諸葛亮:“阿亮,你怎么看?”
“天家,”諸葛亮道,“臣的看法和元直一樣,袁術在使聲西擊東之計,他的目標一定是劉徐州的徐州!”
劉備現在不是劉豫州了,而是劉徐州他的徐州牧可是正牌的!
“公瑾,你怎么看?”劉協又把問題拋給了周瑜。
周瑜正色道:“天家,就袁術那點能耐,也就能欺負一下劉玄德,他要不打徐州,就只能坐等天譴了!”
劉協的容色突然也變得無比嚴肅,他點點頭道:“徐州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亦是我漢家龍興之地!如今更是劉、袁之爭的關鍵所在!徐州南接江淮,北連青冀,若為術所有,則南北二袁連成一片其勢難以遏制!若袁術敗于徐州,則其頹勢已成,不出二年,必為所平。南袁既滅,北袁亦難有太大作為,漢家復興之勢,就不可遏制了!”
他頓了頓,又道:“所以吾打算派一良將一謀臣,率數百騎兵,往徐州協助劉玄德討袁!”
說著他就看著徐福道:“元直,吾看爾頗通軍略,又與劉玄德有些緣分不如就往徐州一趟,給劉玄德當一個出謀劃策的謀臣吧!”
什么?緣分?徐庶一怔,這和給誰當謀臣有關?而且我也不懂多少軍略啊!
徐庶是寒門出身,雖然在軍略上很有天賦,但他可以接觸到的兵書實在太少,所以懂得并不多。
他剛剛想要推辭,劉協又來了一句:“公瑾、阿亮,你們帶元直去雒陽理工學堂抄幾卷兵書讓他在路上好好看看,這樣就能打敗袁術了!”
啊,還可以這樣?徐福心說:這是要現學現賣啊!能行嗎?
諸葛亮這時對徐庶說:“元直,放心吧,天家讓伱去徐州,那一準壞不了事的你要相信天子!”
周瑜也道:“元直,天家還要派個良將呢現在雒陽這邊可是良將如云,隨便一個都可以斬了袁術的大將紀靈,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徐福一想也對,于是就問劉協道:“天家,臣愿意往徐州一行,但不知天家想派誰和臣一起去徐州幫劉玄德?”
劉協道:“張文遠,他本是呂奉先麾下的大將,在徐州一帶打過仗,派他去準沒錯!另外,吾還命阿亮督造一批絞盤強弩,你帶上一批去徐州。”
徐州一戰,畢竟關系漢室興亡,劉協當然不會掉以輕心。他不僅為劉備準備了徐庶這個大參謀,還準備了助拳的張文遠——那是用來防孫策的!萬一孫策吃錯藥,一定站在袁術那邊,那張遼這個“孫家克星”就能派上大用了。
另外,劉協還準備拿出他和諸葛亮聯合開發的秘密武器——絞盤強弩!
這種絞盤強弩,顧名思義,就是用手搖的絞盤來拉動弩弦,為強弩上弦,這可比硬拉可省力多了,而且也能拉動更“硬”的弩,相應的穿透力和射程也更遠!
有了這種絞盤強弩,有了孫家克星張遼,劉備總該能守住彭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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