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陸鳴淵，也不由十分意外。

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鎮定，質問道：“飛升臺就在我手中，何須由你來施舍？”

面對天下第一大妖。

他也沒有絲毫膽怯。

如果是一般修士，見到白澤，恐怕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

白澤作為第一王座，身上的威勢，不亞于玉清祖師，都是一只腳邁入十五境的可怕存在。

聽到陸鳴淵的回答，白澤那張俊朗的人臉上浮現出淡淡笑容：“你覺得，飛升臺當真能落在你的手中？”

“若是無法掌握煉化飛升臺的辦法，那終究是死物，將不會真正屬于你，最后只會落入道門手里。”

陸鳴淵微微皺眉：“煉化飛升臺？”

“不錯，飛升臺乃是上古神器，自然也是可以煉化的。”

“只不過煉化的辦法，伴隨歲月流轉，知道的人，寥寥無幾，而我，恰好知道這個秘密。”白澤目光深邃，嘴角含笑道。

“你先告訴我如何煉化，我再考慮你的交易可不可行。”陸鳴淵沉聲道。

他覺得對方的狐貍尾巴已經露了出來。

雨師乃是一位五官極美的女子，滿足了陸鳴淵對于丁香姑娘的一切幻想。

她手握油紙傘，眼眸沉靜道：“我們是誠心與你做交易，希望你也能拿出誠意。”

陸鳴淵卻覺得他們有所圖謀，冷哼道：“開什么玩笑，人妖兩族，自古以來，就是宿敵，妖族殺了我人族多少英才俊杰，豈能因為一個交易，將伱們視為大善人。”

這番話下來，白澤聽完沒有動怒，情緒前所未有的平靜，淡淡道：“你之所以會這樣認為，還是活的不夠久。”

“所謂的仇恨，其實都是利益分配不均等。”

“十萬年前的登神之戰，是如此。”

“三萬年前的人妖大戰，亦是如此。”

“這座龍頂山洞天的由來，更是如此。”

白澤眼眸里有一股滄海桑田的疲憊感：“若是愿意割讓足夠的利益，仇恨也就不復存在。”

“陸鳴淵，你是個聰明人，做到了歷代帝王都無法做到的事情，我也很佩服你。”

“你難道想看到神明重臨人間嗎？”

面對質問，以及感受到白澤身上的從容，陸鳴淵難免有些動搖。

他在想的是，白澤明明可以憑借實力將他直接拿下。

可對方為何沒有這樣做？

他的真實目的到底是什么？

陸鳴淵決定，再套出一些消息，再做決定。

“你口中的神明重臨人間，是什么意思？”陸鳴淵沉聲問道。

白澤娓娓道來：“飛升臺是上古神明之物，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它真正的作用，其實就是打開天門，聯通上界。”

“只要天門被打開，那你們人族所排斥的神明，就會卷土重來。”

陸鳴淵沉寂了一會兒，道：“你的意思是，道門想用飛升臺，打開天門，聯通上界？”

白澤點頭：“你們人族，有多少人，終其一生，卡在一個境界，其實并非他們自己的錯，而是沒有氣運的加持，這方天地的氣運，始終匯聚在那一幫人的頭上。”

“這天下，就是一個圓。”

“現在，即使是你們所有人的氣運加起來，也無法達成那個圓，只有借用天門之外的力量，才是破局之法。”

這龐大的信息量，讓陸鳴淵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想起了，師尊趙宣武，也想起了隋玉清。

他們的天賦都是舉世頂尖的水平，可始終無法達到上三品，難道真的是他們的錯嗎？

“難道妖族就沒有這樣的情況嗎？”

陸鳴淵問道。

白澤微笑道：“否則，為何千百年來，都是十二王座？因為只有舊的王座死去，才有新的王座后來居上。”

“除了打開天門，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不知不覺，陸鳴淵感覺自己已經進入到白澤的話語節奏中。

可事實就是，白澤說的很多都是事實。

拿他自己舉例，若是沒有汲取其他皇子的氣運，他未必能達到如今的境界。

白澤望向昏暗的天空，道：“我認為，你可以成為那個‘一’，結束這個亂局。”

陸鳴淵皺眉：“你是白澤，妖族第一王座，難道連你都做不到？”

“不，我不夠純粹。”

白澤搖搖頭。

雨師解釋道：“我與白澤，其實都不真正屬于這個時代，是沒有辦法得到天道認可的。”

“而你不一樣。”

“嘭！”

說話間，此間空間傳來巨響。

只見天穹之上，有一口巨大的玉如意，鎮壓此地，空間為之炸裂，化作無數碎片。

玉清祖師一頭銀發灑虛空，操控盤武幡，打開了此地的封鎖。

“白澤，你可記得上萬年前的約定？”

虛無縹緲的聲音自天地響起，在萬丈虛空之中，身后顯露三萬米高的巨大道袍老者法相。

一股超乎圣人的威壓席卷天地。

“自然記得。”

白澤虛空而立，雙手負后，漫天威壓化作清風，擦過他的發梢，沒有掀起一點波瀾，反而讓他露出了一抹笑容。

“既然如此，那你為何從永霧山中走出？”

玉清祖師一掌傾軋而來。

這一掌可謂毀天滅地。

方圓千里的所有修士，只能感受到一股可怕的罡風撲面而來，祖師法相頂天立地。

輕輕一下，就夷平了方圓千里的地面。

大量妖族，躲閃不及，被一巴掌拍死。

一掌之下。

整個大地為之崩塌，大片大片的地脈露出。

腳下的地面，猛烈顫動。

露出了一座古樸破舊的地下世界，殘垣斷壁，到處都是。

深邃的地底，一片廢墟靜默無聲，斑駁的石壁上，歲月的痕跡如同細密的蛛網，蔓延著歷史的滄桑。

遺跡的中央，一座巍峨的石臺殘缺不全，卻依然威嚴地屹立著，昭示著它曾經的輝煌與尊貴。

“是古朝遺跡！”

不少修士看到地底出現的地下世界，不由震驚萬分。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在飛升臺之下，居然還藏著一座帝國的遺址，而且看起來，這座帝國的級別，還很高很高，絕對是中古時代的一座宏偉王朝。

陸鳴淵見此一幕，不由猜測道：“難道是長明仙朝的遺址。”：mht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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