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然——”章志瞳孔緊縮，看著眼前血腥殘暴的情景聲嘶力竭的喊著唐然的名字，突然整個人騰空而起，竟是被唐小君叼著向遠方跑去。

達克看著逃跑的一人一虎，站在原地沒有移動腳步，而是蹲下身仔細嗅了嗅唐然的血。

他抓住了最美味的，蘇蘇一定會開心的吧。

“啪。”纖細的手指突然掐在達克臉上，達克做不出多少表情的臉上都不由得流露出一絲疑惑，明明已經沒有氣息了為什么還能動？

實質性的黑氣溢出包裹著唐然全身，遠遠看去就是一團黑氣，只有那雙紅色的血眸仿佛燃燒著躍動的火焰。

達克猛的一腳將唐然踹飛，三兩下向后躍去，沒有瞳仁的眼睛微微瞇起，緊緊盯著唐然的方向。

唐然胸口急促起伏著，大口大口的喘息，嘴里不時發出痛苦的嘶吼聲，面目猙獰，眼里充滿著殺戮的欲望。

達克有些忌憚的盯著唐然，卻發現那抹身影忽的消失了，再出現時竟已經到了自己的上方。

一個被死氣殺戮所吞噬的人，一個靠著吃掉同類獲得力量的怪物，均不知恐懼為何物，拳拳到肉，一道道猛烈的能量沖擊波不斷擴散開來，將周圍的樹木都掀得七零八落。

血液在空中綻放出美麗的花，達克被一拳打飛在地又猛的欺身而上，唐然仿佛毫無痛感，硬生生將折在外的手骨掰了回去，然后緩緩被黑氣包裹。

兩人從烈陽高照打到黃昏日落都沒有分出勝負，四面的樹木山石都已經被推平，地面亦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唐然？”醒來的龍清思緊趕慢趕，映入眼簾的便是這幅場景。

達克嘶吼著，手臂胸前的紅甲在鮮血的灌溉下顯得越發奪目，不避不躲的抗下唐然的攻擊，一拳轟在唐然頭上，竟將黑氣都打散了幾分。

胸前的鱗甲早已破爛不堪，這次的攻擊幾乎要貫穿達克的胸口，體內晶石震動，隨著唐然臉上黑氣的消散，達克看到了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

“蘇……”達克張了張唇，干澀嘶啞的音色如同枯木上的刮痕，下一瞬卻猛然感到力量的流失。

達克手腳發軟，看著唐然手中那枚深藍色的晶石依舊面無表情。

“撲通。”終于，達克雙膝跪地，手臂和腦袋都無力的耷拉著，再沒有一絲動靜。

唐然整個左臉都爛了，腦袋沒了小半邊，卻依舊穩穩站在原地。

看著手中深藍色的晶石，唐然直接一張口整個吃了下去，嘴里咯嘣做響，隨著黑氣再度包裹整個腦袋，唐然嘶吼著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抬頭看向了周邊的感染者。

龍清思就這樣站在原地，腳下仿佛生了根讓她移不開半步，待夜色漆黑的看不見一點光亮，地上的血匯成小溪緩緩流淌，龍清思才向前走了一小步。

龍清思不愿意相信章志的話，她只是想來確定一下具體情況，可這幅場景對她的沖擊實在太大了，大到腦袋停止了思考。

理智告訴她智者死了，現在應該帶著隊伍撤退了，可不知道為什么硬是走不動半分。

離得太遠了根本看不清，那團黑氣是唐然嗎？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龍清思突然想到祁少衍的話，沒有理智的殺戮機器會將所有人都殺掉吧？

這樣想著，龍清思突然向前走了一步，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細微的動靜還是吸引了唐然，看著眼前的人，唐然只想把她殺掉，割開喉嚨剝開胸膛，讓血一寸一寸流干，這樣心里才會好受一點，這樣她會感覺到無與倫比的快樂。

唐然的突然出手是龍清思沒預料到的，那張熟悉的臉可以哭可以笑可以生氣可以憤怒，但卻不能有這副嗜血的猙獰模樣。

龍清思狼狽的躲避著唐然的攻擊，印記冰花上的裂痕被綠色的能量縫補，龍清思已然恢復到全盛狀態，可看著那抹綠色心里卻說不出的難過。

“唐然！唐然你清醒一點！”龍清思再度被打飛出去，嘴角溢出一絲猩紅，卻依舊大聲呼喚著唐然的名字。

父母親人朋友，龍清思不斷的說著，可回應她的只有無止盡的攻擊。

冰刺一次次被打碎，整個凍住還能強勢破冰而出，唐然強到令龍清思絕望。

“吼——”一聲充滿悲戚的虎吟響徹整片山林，此起彼伏的是多種動物的叫聲。

唐小君忽的從林中躍出替龍清思擋下一擊，齜牙看著面前的唐然，“唐然，清醒過來。”

“砰。”語言沒能帶來絲毫改變，唐小君直接被一腳踹飛，四爪狠狠在地上摩擦了半晌才得以停下。

唐然的意識蜷縮著坐在一望無際的黑暗里，耳邊傳來許多滋滋啦啦的雜音讓她覺得十分厭煩，忽的傳來水滴滴落的聲音，唐然伸手撫上自己的臉龐，入手就是一片濕膩的觸感。

“為什么會哭。”唐然腦子一片空白十分不解，想起身向前走去卻突然發現自己身上纏滿了無盡的黑色藤蔓，不得動彈。

龍清思看著眼前明顯變得狂躁的唐然，狼狽躲避著攻擊，臉上浮現出喜悅的神色。

可天色將明，龍清思體內能量都即將枯竭，卻依舊沒等來唐然的清醒，甚至越攻越猛絲毫不見疲憊。

“你究竟是為了什么而戰斗呢？”龍清思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吐出一口夾雜著內臟碎片的黑血，眼眶濕潤，“我是為了希望哦。”

“小然一直都很勉強自己吧，所有事都扛在自己身上，應該很累吧。”龍清思環抱住唐然，將頭輕輕放在唐然肩上，“你的力量應該是用來保護大家的，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才對。”

龍清思語態鄭重又柔和，天邊灑下一層暖洋洋的光，鍍在兩人身上。

一朵朵妖冶的血花在地上綻放，唐然的淚水不斷從眼眶內流出，身上的黑氣一點點消散，直至露出原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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