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的欲望是無底線的，就像是黑洞，可以吞噬萬物……”秦越看著車窗外，再次開口。“有人說，人類不是地球的原生生物，而是被困在地球的罪人，生命周而復始，生老病死。”

“秦醫生也相信這些謬論？”我冷笑。

“謬論？科學的盡頭是神學，因為一切無法用科學解釋的事情都可以用神學來解釋。”秦越冷笑。“比如……永生，在概念上似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真的如此嗎？”

“三千年前的人類可有想過，有一天，人類的平均壽命能延長到如今的73歲？醫學技術的發展，讓人類的壽命得到了接近一倍的延長，整個社會的老齡化，負擔也在逐漸加重。”

我蹙眉，聽著秦越的話。

“醫學發展所對應的結果就是老齡化的加重，新生兒出生率的降低，更多的上層人士注重后代的質量，高智商，優于常人的體力，出生就天生免疫各種疾病的特殊能力，凌駕于普通人之上的人為‘進化’優勢……”秦越笑了。

因為這些，都是現在科技和醫療可以達到的水準。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那些有錢人都可以活那么久？九十歲，一百歲，依舊看起來活力四射，你真以為是他們基因里自帶的長壽基因嗎？那是因為他們所接觸的東西，是普通人一輩子聽都無法聽說的東西……不管是藥物，還是其他特殊治療方式。”

有太多的黑暗無法想象。

這些，都建立在金錢和權力之上。

“而你，程西，你的存在，關系著很多人的利益與命運……你就像是楚門世界里的男主角，你的生老病死，你的轉變，你的進化，都有背后的無數雙眼睛盯著……包括，你死后，在林夕身上‘重生’，雖然這是很可笑的一個假設，但已經……被人盯上了。”

“而且，背后的資本能將你身上的利益價值無限放大……”秦越笑著再次開口。“程西，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值錢吧？”

我的后背瞬間發涼，明白秦越的意思。

一旦‘重生’這件事被證實，那未來會有更多的富豪將賭注壓在這上面，基因組織背后的人就可以通過‘我’這個實驗體來拉攏資本注入。繼續研究克隆人，研究靈魂與記憶‘轉生’的方法，從而對抗自然衰老與死亡，長久不斷的存活下去。

最終實現所謂的‘永生’。

到那時候，就會有更多的罪惡與違反自然與人倫的事情出現。

“這個世界從出生開始就是有三六九等的，公平？只是一個詞語而已。”秦越笑了，笑的有些瘋癲。“不管你是不是程西……我都希望你不是……”

秦越的話透著深意，他要我隱藏自己，不要被發現。

“我已經很努力的想要證明你不是程西……我在保你的命。”秦越再次開口。“到了，下車吧。”

我蹙眉，下了車。

秦越帶我們來的，是那家精神病院。

是他岳父的精神病院。

“這里，是隱藏著罪惡的地方。”秦越看著精神病院的住院部大樓，再次開口。“厲司琛，你真的很聰明，你裝瘋賣傻的進來，是想挖出這里的秘密，你已經查到這里了，真了不起……”

秦越聲音低沉，像是真的在佩服阿星。“可惜……那些人永遠比你想的更加警惕。”

“你們跟我過來。”秦越想要帶我們進去。

“秦醫生，醫院有規定不能帶外人……”門口，門衛警覺的攔住我們。

“他是病人，這是病人家屬。”秦越指了指阿星。

門衛對照平板看了一眼，查閱資料，見阿星確實曾經是這里治療的病人才松了口氣。“好的秦醫生，您這邊……”

門衛的話還沒說完，一輛貨車突然往這邊撞了過來。

“嘭！”一聲。

阿星下意識伸手抱住我，把我緊緊護在懷里，躲過了撞擊。

可秦越……卻被車撞了出去。

“逃……逃出去……”秦越的聲音很沙啞，幾乎是用盡一切力氣說出那句話。

逃出去。

他說的逃出去，不是逃離這里，而是……像楚門的世界男主一樣，逃離那個被監視的世界。

“秦醫生！”醫院安保沖了出來，護著秦越，打了120急救電話。

我站在原地手指發麻。

秦越也是被鏟除的對象……

而我，連秦越的高度都未曾觸及……

那背后的人，到底是怎樣的可怕？

第一次，我感受到深深可怕與恐懼，從頭到腳。

對于上層人來說，我們好比螻蟻，想要被他們捏死，輕而易舉。

“這個世界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蟻穴，層層分工，且等級明確……上層社會的利益動不得，除非有本事打進去，否則……觸及了他們的利益，下場就是必死無疑。”

車上，秦越的話仿佛還在耳畔回蕩。

上到資本與陰謀，國家與戰爭，下到鄰里鄉親，職場同行……

人類的野心與黑暗，也會隨著自己位置的改變而被放大與位移。

“阿星，你說我和林夕身邊，什么是真的……是什么是假的？”我小聲問著，握緊他的手。

“我們每個人都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除此以外，所有人都是NPC。”阿星反手握住我的手指。“你在我這里，永遠都是主角，但我不想當一個NPC。”

“如果……我不是程西呢？”我看著阿星的眼睛。

如果真的有一天，被數據證明我不是程西，只是類似于記憶植入之類的實驗，阿星要怎么辦？

他該怎么辦……

鼻頭有些發酸，嗓子也有些灼熱。

我抬手捧住阿星的臉，抵住他的額頭，我只是覺得他受了太多苦了，他為了程西付出了那么多，一旦真相與他所想的不一樣，他該怎么辦啊。

只要一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我心口就疼的仿佛要碎了。

我不知道是因為記憶還是因為我真的重生了……我現在也不敢那么肯定我就是程西了。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像是別人為我編織的假象，是一場實驗。

“你是……”阿星依舊很肯定。

我不知道是因為他知道些什么真相，還是他太過自欺欺人。

“從科學角度來講，靈魂重生和平行時空，都是有可能存在的，我們不能否認未知但不能被科學否認的一切事件……”阿星將我拉到角落里，捧著我的臉。“西西，不要想那么多，我會保護我，我從沒有停止努力……”

從過去到現在，甚至是將來。

他一直都在為了保護我而付出努力。

救護車來了，帶走了秦越。

醫院那邊傳出消息，說秦越沒死，但醒來的概率很低了。

怎么說秦越也為背后的組織付出了那么多，最終卻落得被人清算的下場。

狡兔死，走狗烹，白媛感染了艾滋這并不是結束，這對她來說只是噩夢的開始。

秦越一死，白媛每天都要活在對死亡的恐懼里，她就會更加拼命的扒住傅銘煜這棵大樹，讓傅銘煜保她一條命。

“哥，嫂子，想要通過其他方式來知道真相對抗資本……天方夜譚，唯有我們合作。”

醫院門口，我和阿星再次見到了厲君屹。

秦越才剛進醫院，他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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