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楊云他就是這個指引者……”

面對鄭吒的話語，啪的一聲，張杰又點燃了一根香煙，他繼續道：“是，也不是，當然，這只是我的一種猜想。雖說指引者是被主神所創造，并非真實存在的生命，但他們也有自己的意識，自己的思維……但若有一天，他們也萌生出了自己的欲望呢？”

欲望？

鄭吒很難想象指引者究竟是一種什么樣的存在，但聽張杰的意思，指引者似乎是某種AI，某種被主神創造出的人工生命。扮演成人類的唯一作用，就是在主神的指引下對輪回小隊隊員進行考驗，然后化作通過考驗者的力量，為他們解開下一階的基因鎖……僅此而已。

見鄭吒還是沒有聽懂，張杰只得把話說得更明白一些，他道：“鄭吒，自從進入這主神空間里，你內心深處最深的欲望是什么？”

“如果是我的話，當然是活下去……”

鄭吒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張杰所要說些什么，他恍然大悟道：“是了，求生欲是人類最根本的幾種欲望之一，所以楊云如果真是指引者，萌生了自己的欲望，那他心中最優先誕生的欲望也肯定和我們一樣，那便是活下去！”

“沒錯，活下去，我們都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張杰邊抽著香煙邊呵呵笑了起來，那笑容中頗有幾分凄苦，只是沉浸于思考中的鄭吒并未注意到：“回到一開始的話題吧，那種無孔不入的監視感覺，很有可能就是楊云的精神力波動，他是個精神力控制者。所以我才會在這個時間點，拉著你到如此之遠的地方，來說這些事情，這全部都是為了避免我們的話語被第三者所竊聽啊。”

“原來如此，若是楊云的精神力強度還在詹嵐之上的話，那我們的確需要注意。”鄭吒點頭道。

張杰道：“沒錯，就是如此……那么鄭吒，我要說的都已經說完了，所知曉的情報，也都全部告訴你了。”

“如果楊云真的是指引者，那他在一日，我們隊伍中就一日沒有隊長，也就不知道下場恐怖片究竟是什么。照這樣下去，隨著主神任務的難度越來越高，遲早會遇到猛鬼街那樣的團滅恐怖片，若是真的遇到了那個惡魔，我們都會在不知不覺中被殺掉，整支隊伍團滅在那里……所以鄭吒，伱打算怎么做？”

“我……”

鄭吒剛說了一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

鄭吒本打算等回到主神空間后，在所有人面前直接揭露出楊云的真實身份，質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隱瞞如此重要的信息，要求他做出一個解釋。但鄭吒又想到第一次回歸主神空間后，楊云那劫后余生的眼神是如此的真實；還有在異形中，他拼盡全力用強融槍幫自己在皇后的身上打出缺口，創造了最后一擊的機會……

無數畫面猶如電影一般，在鄭吒眼前不斷閃過，他相信楊云是有苦衷的，這個一直以來隱藏著自己，卻為了團戰拿出了一個B級支線劇情為詹嵐兌換心靈鏈接的男人，所求的也僅僅只是想要活下去罷了……但這個理由可以說服鄭吒自己，卻無法說服眼前的張杰啊！楊云是伙伴，張杰難道就不是了嗎？

張杰今天晚上的話語顯然是醞釀了許久，他冒著風險拉自己出來聊了這么多，如果自己真的只是最后說一句輕飄飄的“我理解楊云，所以不要追究了”，那又該把張杰置于何地？

但反過來說，若真像張杰說的那樣，楊云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那么即使去質問楊云也未必能夠得到真相……反正鄭吒覺得真要是兩人單獨相處，他很可能會被楊云用一些話術蒙騙過去。唯有撕破臉皮，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楊云揭露出來，讓大家共同決斷這一條道路可行。

鄭吒忽然覺得自己處在了一個兩難的天平上，一頭放著楊云，一頭則放著張杰。兩種想法在腦海里不斷碰撞，想的鄭吒腦袋都痛了起來，他也知道，自己的智力也僅僅只是平常人水準，不是一個善于思考的人。而每每到了選擇的時候，鄭吒不由得又懷念起了楚軒來……如果是那個智力超群的冰冷男人，他又會怎么做？

“……鄭吒，你并不是救世主，你并不是為了拯救他們而活，而是為了活下去才需要他們的力量，千萬不要把這順序給搞顛倒了。”

“如果還能見面的話，我希望你能成為一個真正的隊長，記得吧，這個世界沒有什么是真的對，也沒有什么是真的錯……遵從你的本心，做出選擇吧。”

楚軒死亡前的那最后一段通訊，仿佛再次在鄭吒的耳邊播放了起來，這一連串的回憶涌上心頭，擾得他更是難以平靜。

——如果我是楚軒的話……

艸，不行，想不出來。

鄭吒越是思考，他的大腦就越痛，好像里面長了個瘤子似的，心煩意亂之下，他大吼道：“不管了，我不是什么聰明人，也懶得去想這些彎彎繞的！等下我就去問個清楚明白，楊云到底是不是指引者，如果他真是指引者又有什么苦衷！”

“我向張杰你保證，若是楊云想用話術糊弄我，我就直接給他一拳，直到打的他說出真相為止……但無論如何，楊云是我的伙伴，張杰你也是我的伙伴。對于你們，我的心與感情都沒有任何虛假，我不會拋棄掉任何一方！”

說著，鄭吒便猛地站起身來，當即就想大踏步向著酒店跑去，和楊云當面對質。

但還沒等鄭吒跑出幾步，胳膊上就被重重一扯，這力量是如此之大，竟然硬生生讓他整個人停在了原地，甚至連手臂上都傳來微微痛感。而吃痛之下，鄭吒也是回頭看向了拉住他手臂的張杰：“怎么了，還有什么話沒說完嗎？還是說張杰你想和我一起去？”

此時的張杰不同于剛才，極為鄭重地道：“鄭吒，你剛才的話是認真的嗎？不拋棄掉任何一方？不放棄一個伙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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