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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687.蒙天玄面
裴夕禾心中思慮一番,確定無什缺漏。
剛剛同杜夜磬對峙,兩人都施展手段封閉空間,加之她天生靈通,化身先天生靈后更是敏銳,縱使有外者修為能壓過自身,強行窺伺,她也不會一無所覺。
先前應當未出紕漏,如此她便是坦然神色,于云霧中止了腳步,看向來人。
那道氣息由遠及近,露出真貌來。
老翁身著簡陋黑衣,唯有手中竹杖宛如翡翠所鍛,青碧喜人。
好巧不巧,正是先前曾提及的‘朔立’上仙,太學學官之一。
裴夕禾不知其來意,遂拱手行禮道:“見過朔立學官。”
仙傀小人所傳的太學有關訊息中自然有著學宮各位學官的信息,包涵所擅道法,學士中的風評如何,如此講道授課時便可選擇是否前去聆聽。
若裴夕禾裝作不識,那實在不像話。
朔立站立于原地,瞧著倒像是個五六十歲的凡間老翁,白發須,唯精氣神飽滿,如旺盛的爐火。
他聽得裴夕禾的問好,嘴里哼了一聲,微昂著下巴道。
“趙扶曦,你出身哪個小千世界?師承何人?”
裴夕禾大抵心頭有數,含著淡笑道:“回學官,出身萬瀚小千世界,師父名諱不便告知。”
那朔立聽得此言,頓而兩眉一皺,竹杖猛地敲打在虛空,蕩出層層的青光漣漪。
“大膽!你可知道謊報消息,欺瞞學官,可是如何罪責!”
裴夕禾心頭一嗤,面上滿是疑惑,隱隱見幾分驚色。
“不知學官何出此言?”
“我下界飛升而來,身份玉牌已過明路,得了王朝認同,哪有作假呢?”
那身份玉牌上的‘大乾’二字同王朝氣運相連,暗合天地,若是信息有所作假,那二字根本銘刻不上去,玉牌會當場崩解。
‘欺天符’何等珍稀?便是帝歌此等存在都只存上了兩張,便是天尊都難以窺穿,甭提這上仙境的朔立。
裴夕禾面色頓而一變,露出些不忿來。
“不知我是何處得罪了上仙,我自認無任何虛妄作假,為何要憑空污我清白?若是有證據,那大可捉我去同山長對峙。”
太學之主,是為山長,乃學宮中唯一踏入天尊境的大能,常年不理俗事,卻是真正掌握權柄者。
朔立面色一僵,抱拳抵唇,輕咳兩聲。
要是有證據,他哪里會在這里詐她?而且這等小事真要鬧到山長那去,且不說山長如何看他,便是老婆子也得扒掉自己一層皮。
輸人不輸陣,他端著架子,厲聲道。
“你真當本仙瞧不出伱的刀招路數,趙天聆那老匹夫同你是和關系,你們刀法同處一路,他出身上一元刀一脈,你怎么可能是從萬瀚小世界飛升的。”
裴夕禾心頭暗道,看來這所謂的‘趙天聆’便是師祖玄稷刀仙的本名。
她面上更顯惱怒,道:“天下道法同源溯本,一門道術神通,散落百千個小千世界都是尋常,我在此之前都不知這趙天聆是誰。”
“朔立學官好沒道理。”
這自然沒說謊,師傅只同她說過師公道號,而并無真名,當然不知此名之主是誰。
裴夕禾神色真摯,不似作偽,一時間朔立都有些質疑自身猜測是否出錯,不由得麻爪。
正是此刻,有一厲聲呵斥傳來。
“你個遭瘟老頭,來干什么。”
“招風耳朵是吧,老身同你講過什么!”
老嫗來得氣勢洶洶,正是秋雪上仙,沒給朔立留下分毫顏面,一巴掌打在腦袋上,叫其眼冒金星,暈頭轉向。
而后老嫗捏住朔立耳朵,提了起來,原本柔和而帶些慈悲的面容此刻隱含怒氣。
“哎呦呦,疼,疼,輕點兒。”
朔立又急又氣,心知已經在這個小輩眼前面子丟盡,從耳朵到整張面容都漲紅起來。
秋雪這才松開手,看向裴夕禾,怒氣轉為歉意。
“實在抱歉,這老東西實在是混賬,竟越活越回去了。”
仙傀中有記載,這兩位上仙乃是一雙道侶,感情甚篤,裴夕禾心下一思索,便有了決斷,說道。
“見過秋雪學官,我實在是不知為何朔立學官會前來說我身份作假,我所修習的刀招乃是偶然所得,其品階頗高,我自然苦心鉆研,不知為何同那‘趙天聆’扯上了關系來?”
人心難免偏頗,裴夕禾可不賭秋雪會真正棄了朔立偏向自己,故而她并不評述朔立,只言心中不明。
秋雪面色歉然,回道。
“全因你刀招像極了我們二人的一位姓趙的故友,同是飛升修士,但你們出身不同,想來是因緣巧合。”
“這老東西不聽我勸告,想來詐你一詐,實乃過錯。”
“如此,你往后若有需求疑惑,可來向我二人求尋,定盡力而為。”
學官與學士,上仙與天仙,裴夕禾如今自不能苛責朔立,金眸斂去冷芒,拱手道:“學官言重了。”
“既然無事,學生便先離去了。”
秋雪上仙面如老婦,一雙眸子卻清澈純澄,宛如冰融雪水般。
她眼中含笑道:“你且自行離去便是。”
而后似乎突然想起了些什么,她又續了一句。
“近年間王朝與安虛福地這天光天域的兩大勢力將有試煉舉行,你天資斐然,若有意于此,可借仙傀多關注些。”
“那所在的‘千龍飛嶼’傳聞是真龍殞命所在,有大能掐算,其所攜氣運精血,于萬載間逐漸孕育出龍雛,最次也可獲龍血洗禮肉身,對你等天仙有非凡好處。”
裴夕禾頷首應是,拱手告辭道。
“多謝秋雪學官告知,如此我便先行一步了。”
她縱身而去,身化一縷金光,難以捕捉痕跡。
朔立站在秋雪身邊,面色訕訕道:“老婆子。”
秋雪哼了一聲,看向裴夕禾離去的身影,淡聲道:“便是她真為趙天聆的傳人又如何?她既遮掩,便有所顧忌,要你強撕面皮?她不過天仙一境,知道了當年之事又能如何?”
“安虛福地。”
她唇齒間默念這四字,心頭暗道,罷了,這便是他們最多能做的事情。
裴夕禾回了洞府,啟發隔絕陣法,盤膝于玉床上。
六六八先前的記憶都被杜夜磬抹除,那修改法陣的手段隱秘,也不曾影響他此刻的運轉,正安穩地站立在她身側,靜聽吩咐。
裴夕禾從陰殿中取出蒙天玄面,在真火焚鍛下已經徹底脫去杜夜磐曾留下的印記,被她打入了自己的烙印。
她法力醇厚,涌入其中,鋪天蓋地般涌向其中雀鳥狀的器靈,耗費約莫半個時辰,將之降伏,得了更多與之有關的信息。
裴夕禾看向手中,黑白珠子已化作一副面具,籠罩蒙蒙灰光,難以窺清真狀。
她突而心有所感。
戴上面具,其實又何嘗不是摘下面具?釋放出真正的自我來。
前幾天主要是不適應,我比較貪睡,七點起床,上午練完車回來吃了午飯就去睡覺,能睡到晚上吃飯才起,有點久沒早起過了。因為之前一般是下午碼字,所以基本是一更,現在作息基本調整過來了,會正常二更的,放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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