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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凝勉強關上門之后也是一陣后怕。
盡管能利用方釜的規則將宇文家宅院封鎖起來,但她也沒法預估在這里面產生的怪物是什么。
按照所有的規則都在還原來說,宇文家的人正在變回人類原本應該會變成的樣貌,只是這個“原本”也只是死板的規則按照原有的仙規推測出來的,并不會將人類的變化考慮進去——或者說仙規默認所有的變化都由仙規產生。
“解決了?”賈先生以一個趴在地上的姿勢問道,陸凝都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出門之后就趴下的。
“你實力不差吧?為什么怕成這樣?”
“那可是仙器!你年紀輕輕的,不知道仙器的厲害,我可是見識過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你真把方釜解決了?”
“我哪有那個本事,你都知道是仙器了。我只是利用仙器正在扭轉的規則,在里面摻雜了更多變量,將這個宅院封鎖起來。接下來還需要通知官府和這里剩下四個家族這項變故,至于怎么收尾,就讓他們考慮吧。”
“啊?皇帝不管?”賈充愣了一下。
“你也知道滎陰城出了什么事,這些世家大族內部出的問題,京城一時半會怕是都不會管了。鐵面樓也一樣,你們的仙器沒有變化到方釜這個程度,恐怕只是因為沒有宇文家如此濫用過,所以反噬還沒到來。但也不可輕慢,若是陰陽鏡真的想解決它,最好聯絡幾個妖星一并處理掉——或許九黎能幫你們。”
“九黎?”賈充被這個名字又嚇了一跳,“我會轉達,我會的……您要離開了的話,這位姑娘……”
“帶去哪個世家吧,她帶有一點方釜的殘留,但不多,還能壓制得住。怎么處理,就看世家怎么決定了。我只辦事,不評價。”陸凝又扭頭看了一眼方釜,留在里面的菌落已經逐步切斷了與她的聯系,而最后傳入她感知的,是強烈的食欲、廝殺和成長的欲望。
“菌群”竟然開始產生欲望了。
“順便,別忘了告訴他們,我用來封鎖宇文府的手段稱得上是飲鴆止渴,他們將來要處理這里的問題時,得用火燒。”
“好,好。”賈充忙不迭地連連點頭,然后扛起宇文箐,逃命一樣飛快跑了。
陸凝也感覺頗為勞累,妖血咒縛沒有其他負面效果,就是會消耗使用者的血,而她剛才爆發的時候,是一瞬間的全面激活,消耗量可不算小,現在已經產生了一些貧血癥狀。所幸習武之人的體質擺在這里,只要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了。
她也不打算在這詭異的城里多浪費時間,直接來到了知府衙門,用令牌叫開了門,給知府說清楚了宇文府的變故,命令他與四個世家一起處理之后,也不再繼續停留,趕緊打馬上路了。
無怪人在身體素質和天生的能力上不如妖魔,卻可以壓制妖魔,凡走到高位的人,基本都有些手段,這些世家和陸氏那種新興的普通世家可完全不能比。這樣導致陸凝之后除了路上的補給以外,一路都是繞著世家盤踞的府城走的,再處理一次宇文家那樣的情況,她怕是要把自己的命也填進去。
她此番北上之路,不過永州,直接由奎州入菱州參與塞北之戰。到天氣已有暖意之時,便進入了奎州地界。
人們皆言,奎州出勇壯之士,豪杰并起,在這個場景的歷史中,也有很多猛將出身于此。陸凝經歷過之前的事情之后,總有些擔心自己再碰上什么事故——倒不是她運氣的問題,單純是這種瀕臨亂世的時候,怪事越發頻繁了。
于是,進入奎州界后,她也依然按照之前的行事方法,不多接觸。但很快,陸凝就發現奎州的情況了——她一路走過了十幾個村鎮,每個村鎮上都是縞素。
這些可不是因為董載的死,而是這里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人死了。
然而,縞素連城,不見哀慟,偶見征兵鼓角,家家戶戶,總有人出門,頭系白巾,將名姓寫入那軍書卷錄。
這里的民風有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血性,哪怕打死了再多的人,只要有人拿出秦鐘的旗號,來到此地鋪開征兵令,絕對不會沒有人來。哪怕六七十的老人,都會拎著鐮刀出頭來這里問詢。
“老丈,你們家不用出人了,您家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已經去塞北了,沒了您,孩子怎么辦?”
“孩子十二歲,扛得動鋤頭了,要不是還拿不起刀,他也能來。”那老頭叼著旱煙,黝黑的臉上帶著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自豪,“老漢我剛過六十,年輕的時候也參過軍打過仗,怎么就不能了?我的幾個兒女個個都是好樣,難不成我這個當爹的就因為年紀大了點,就得被人看遍了?”
“不,實在是太師有令,一家一戶,至少要留一個勞力……戰場無情,若是戰死,總要給家里留個后路。”征兵的士兵忙說,“老丈,回去吧,前線戰事真沒到您都要去的地步,萬一一定要了,那也會有命令的。軍令如山,老丈既然當過兵,也應該知道。”
那老漢還想說點什么,卻立刻被后面更年輕健壯的人給拉開了。
“老頭兒,這里還輪不到你來。我哥被塞北那群胡人弄死了,我可得殺回來,不然我哥晚上可是要到我夢里抽我的。”
“哈哈哈!一把老骨頭就回家養老去吧,咱們又不是沒人了,讓你去還丟了面子。”
幾個看上去只是剛剛成年的小伙子拽開老人之后,毫不猶豫地在征兵處登記了名字。
陸凝見過這一幕后,也只是默默從旁邊路過。
然后,她路過一個村子的時候,看到一個也就是十二三歲的孩子坐在井邊哭泣。
一位頭發花白,但容貌看起來也就是四十多歲的女人走了過來,看了看哭泣的孩子,沒有說話,只是伸手籠住了孩子的肩膀。
這里人家稀疏,附近只有這一家的屋子,陸凝看了看門口,那已經連綴成片的白幡在春季的暖風中緩緩飄蕩著,帶著一股肅殺的氣息。她感覺陽光和風卻沒有那么溫暖了,只有一片死亡的陰霾,籠罩在所有人的頭頂。
那一刻,陸凝忽然知道自己開始接近戰場,接近這個場景最后的危局了,也同時意識到,自己與這些人其實沒有太多不同,無論是自愿被征兆,還是在集散地的任務要求下前往,共同的目的地也只有一處。
孩子的哭泣聲逐漸停止了,而后,陸凝聽到了那個女人的聲音。
“后天……媽媽就要離開了,你還想吃什么,明天媽媽給你做。”
陸凝猛然回頭,看到母子兩個互相攙扶著回到屋門口。一個拄著一條拐杖,一條褲管空蕩蕩的老者站在門口,面容沉穩而堅毅,迎接兩人回到屋中。
她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該加快腳程了。
奔馬掠過官道,帶動一串浮沉。二十幾騎的馬隊還是頗為顯眼的,引得行人側目。
大內密探姜瑤,以及同行侍衛,需將此番朝廷變動的一切,照實稟報至塞北秦鐘太師。而姜瑤這些人,其實也是因護駕不利,在傳達消息后,也要留在塞北協助太師御敵。至于太師有什么意見,自有他人能夠送回。
而于姜瑤而言,這大約是一場有去無回的遠行了。
奔馬飛掠而過的道路側邊,酒旗揚起,略顯破敗的酒館之中,黎端雨飲下杯中殘酒,提起已經重新灌滿的葫蘆,站起身來,將幾枚大錢放在了桌上。
“客人這是要走了?”酒館的老板將手巾往肩上一甩,走過來開始收拾桌子,黎端雨點點頭,問道:“店家,往塞北去,應是走這條路?”
“客人是要往塞北去投軍的?那我也少收你些個。此去塞北,也多的是用錢的地方。”
“不妨事,店家盡管收下便是。”黎端雨朗笑一聲,撥開門簾便走出去,老板跑出門來,卻已經找不到人影了。
“哎……”
老板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菱州與奎州交界之地的荒野上,一蓬火焰在此點燃,在十幾個人的簇擁下,秋肅英來到了篝火前,將一個小型煉器爐架到了篝火上方。
“今天,是最后一課。今日之后,我自入菱州地界,而爾等便應散去,將此法授予所見的每個有緣之人。”秋肅英抬頭,看向追隨自己而來的三百多位新的“教眾”,“若你們要藏私,也盡由得你們,我不會在此之后有更多過問,只是,你們之間如何,便要看誰的火能真正燒過這荒原了。”
“皆遵圣主教誨!”那眾人皆俯首。
“本教崇火,一路走來,我已授火煉之法,此法已經改良,就算不成大器,也不會反噬己身。而尋常人家,撮土編草,便可為胚,以成微末之藝。我不授法器之煉,并非藏私,而是若得法者實力幽微,反受其害。”
說到這里,秋肅英反而笑了起來。
魔教之名,卻并不怕有誰做了錯事,污了名聲。
“而今日最后一課,我便將冶重器之法,在此授出,你們今后是什么成就,只看今朝此日,能學多少了。”
眾人躊躇滿志,能夠追隨秋肅英到這里,他們并非一般出身,但皆想要在這煉器一途中有所建樹。
同樣懷揣志向的人,正在從京城出發。鎮妖官之中的新銳,因出色的表現被擢升為鈞天的寧恪,此時已經點起了一隊鎮妖官,準備往塞北鎮妖。妖星亂世,鎮妖司責任在身,而如今欽辰皆因京城之中權力交替無法抽身,寧恪便主動應下了這個差事。林夕音自然也加入了這個隊列之中,滎陰一戰之后,她變得沉穩了許多。
而長亭相送者,也多有同僚。當初一戰活下來的鎮妖官們互相之間有著更加深厚的情誼,被寧恪救下的那些尤甚。而她擊殺叛逆的行為,后來更是被眾人所欽佩,甚至有人以為能夠殺死欽辰,也應將寧恪升為欽辰。
可誰讓皇位更迭之時,官場動蕩,哪怕鎮妖司,也無法避免內部的勢力暗斗,終究是不可能將寧恪如此年輕的人直接推上欽辰之位。
“如此,各位,送別十里,心意已至。我等往北去,自當為秦太師盡一份力氣。若是得見勝利,屆時再與諸公會飲。”寧恪拱手,對那些送自己的同僚說道。
“鈞天此去,也是以身犯險。塞北妖星,來勢洶洶,便祝鈞天此去,武運昌隆。”
“多謝,那切勿遠送!”
寧恪等人乘上馬匹,啟程往北方去了。林夕音落后半個身位,在寧恪側方,走遠之后,才說:“寧恪,我們此去……便要面對軍陣了。”
“正是如此。”
“鎮妖司并不長于軍陣,鎮殺妖魔是一回事,但若要與凡人軍隊對壘……”
“夕音,事到如今,你不應將其再視為凡人軍隊看待。”寧恪嚴肅地說,“若是塞北已將人與妖魔的力量混合而成了新的軍隊陣列,并將各類特殊能力也應用于軍陣之中,我等也不該再以過去的眼光來看了。何況……將來或許更無分別。”
華州一座府城之中,當尉遲隆帶隊沖入城內時,城內的瘟疫已經被控制住。
“公孫家族已經不存在了……看,我就說這種一家把持全城的模式不靠譜,出了事情連個擦屁股的人都沒有。”
趙漁樵沿著中央大道走過來,手里還提著一個正在不斷扭動的竹簍。而街道周圍,則是岐黃宗的弟子們正在架起大鍋,熬制湯藥,一些用于潑灑街道,一些則給滿城百姓除疫。
“趙先生……”
“行了,你小子也別打著把這些地方的問題都給解決的想法,這個藥簍還是我專業對口才能控制得了,換一個的話我也治不住。華州這地方還是不要多待了,幫我把瘟疫撲滅之后,你我就一起北上。”
趙漁樵快人快語,尉遲隆也只得拱手同意。
越過關山,便是菱州,關山腳下,山民散聚,溫容這次扮成了個賣藝的,給幾個孩子變出些糖后,很容易就打聽出了菱州戰事的情況。
由于塞北突襲,菱州中失陷的府城縣城也不少,現在戰局完全就是多點開花,秦鐘坐鎮主戰場,而其余幾路也都沒閑著,哪怕這消息閉塞的山村,也知道至少分了五六處軍馬。
溫容聽了這消息有些傻眼。
“那我該投哪一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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