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署名_深淵歸途悠久
盡在悠久!
139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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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見寸芒
短暫的交流,并不能讓雙方和解。徐福不會讓一個能夠抗衡萬物的人離開的,而姜瑤也清楚這一點。
“來!”
徐福雙手一掐,死于此地的妖魔們立刻從土壤之中重新現身,泥土填補了血肉的缺陷,更令姜瑤感到意外的是,這些妖魔居然都還有靈智。
“是萬物……”
“不,這是我的本領。仙丹未成,但妖丹卻還是不少的。”徐福令石頭升起,踏足而上。在剛剛一瞬間,他再次擁有了四十四枚棋子,這個數量足以逆轉棋盤上的局勢,也足以讓他的視野延展到天元的位置了。
妖魔們已形成包圍之勢,姜瑤周圍的“山”子已經沒有幾個了。她也知道這場景內制作的法器終究是不如集散地的東西穩定,可集散地的負面效果她也不想承擔了。
腳下的土壤開始松動,徐福的力量終于到了她腳下。
姜瑤將玉劍刺入了自己的胸口,沒有鮮血流出,只有正在迅速變紅的玉質。徐福還沒來得及看到她這個動作,一個準備在自己身上的末祭就從姜瑤體內爆發了出來,血光由天元處向四周擴散,徐福面色一變,伸手堆迭起了高山,將那四十四個妖魔全部護住,可仍然有幾座山結構不夠結實,被血光形成的利刃霎時間切開,跟著被切開的還有那妖魔身上附屬的“萬物”之力。
“化血陣?”
這個疑問已經沒有人會回答他了。七個妖魔,對于妖軍來說微不足道,但姜瑤這最后的一擊直接打穿了龐大牲祭的七個節點,令這個牲祭的漏洞又多了幾分。
“唉,人這個族群……”徐福看了一眼天元位上那從體內泛出玉色的遺體,手指一動,泥土涌動,將那遺體卷入了地下,隨后歸為平整。
“走吧。”
寧恪正在從城外返回,關元之外遍布著“萬物”的陣旗,一個個摧毀過去也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妖魔的軍隊無窮無盡,她必須找到每一個陣旗守衛疏忽的時候,然后快速破壞,迅速撤離。
一部分鎮妖官都受不了這樣的急行軍狀態,而且孤軍深入的危險是必然的,一旦被發現了,遭遇戰中自然不免產生折損。雖然能跟著出來的鎮妖官也都是早知道如此,并不會對此產生什么抱怨,可寧恪本人卻在得不到補充兵員的情況下壓力越來越大了。
快到城門的時候,她照例安排了一下這次出城下屬的半天假期,讓他們能稍微放松一些。
就在這時,一匹馬從遠處跑了過來,寧恪愣了一下,關元現在這情況哪來的城外馬匹?
她立即注意到了馬背上的行囊,隨即打了個手勢,讓下屬圍住四周,隨后便親自上前抓住了那匹馬。
是被訓練過的馬匹,被她抓住也沒有太多掙扎,應該沒有固定的主人,看起來像是關元內統一訓練的。
寧恪從掏出了里面的東西,很快就發現了一本手冊。看到這個她就知道這屬于誰了,心里微微喟嘆了一句,畢竟姜瑤激活的“墜入深黯”的效果是跟她和黎端雨說過的,畢竟這東西一開就連游客也擺脫不開影響,黎端雨本就是古井不波的心態,而寧恪也是個心理波動沒那么強的人,根據她最近對自己的精神檢測,她已經是完全受到影響的人之一了。
因此姜瑤必然會離開,只是妖魔的截擊速度也超乎想象……
“有能夠識別出她使用的能力的妖族……哦?”
手冊里并不是關于能力的后續處理,而是姜瑤通過有限的條件進行的各種調查,她并沒能走到專心研究的那一步,手冊里面的內容也多是推測和疑問,看得出來姜瑤靠著大內的情報能力搜集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只可惜這些都沒機會驗證。
而如今,就算知道這些也已經晚了。而如果姜瑤會那么快被妖族襲擊,就說明她早就被盯上了,從使用“墜入深黯”開始。
“回去見太師。”
如果還有誰有能力發揮這里記錄的東西,那就得是秦太師這種人了。游客終歸要離開場景,但之后的發展,還得這里的人自己努力才行。
太師府,寧恪已經不知道來過多少回了,以至于守衛個個都認得她。
“鈞天最近頗為勞累,也要注意休息。”一個守衛放她進去的時候善意提醒道。
“哦?多謝。”
守衛點了點頭,在寧恪走遠之后,才對同伴說道:“鈞天此前一直處理城內的返元情況,現在有了人之律,又天天出城,這份忙碌我可吃不消。”
“嘿,要不人家當了鈞天,我們在這里當親兵呢。”同伴笑道,能做到太師府親兵的位置在這里守門,他們同樣也是出類拔萃的士兵,但寧恪這些日子的高強度工作就算他們看了也有些發怵。
殊不知,對于寧恪來說,誅殺邪物乃是裁首圣殿所教導的天職,由此不僅能獲得精神上的滿足感,同樣也可以恢復一定的體力。更何況,這幾日的工作相較于此前她三四階時候的高強度場景歷練來說根本就不是什么問題。
“寧恪,注意點,那馬上帶著的味道頗為強大,是個非常強大的妖族。哼,這堆家伙把身體都變成了人樣,氣息卻毫不收斂,那變了有什么意義?披上一層皮而已。”面具提醒道。
“放心,我還沒想著要去解決那個妖族。”
事分輕重緩急,在寧恪看來殺什么妖族都是一樣的,重點在于對“萬物”的破壞。這個祭儀的設計并不算先進,相比于人族對于祭儀的研究來說稱得上一句簡陋。但有時候簡單就是最難辦的,這個祭儀單純就是用大量法器之類的東西堆砌出了一個強大的效果,也沒有任何取巧的破解方法,只能一個個拆除它們設置的那些陣法節點。
這還得考慮妖魔繼續向其中加碼的情況。塞北人以及妖魔們多少年來搜羅的東西都被用在這里了,可關元這里背后可沒有大魏國庫頂著,打起來不免吃虧。
在考慮接下來要拆哪些陣旗的時候,寧恪得到了秦太師的宣召。
因為要交付姜瑤的手冊,她才特意請求拜見。不過這一見面,卻是吃了一驚。
秦太師老當益壯,雖然年紀不小了,卻也只是頭發胡子花白,面上有些皺紋而已,無論是魁梧的身材還是有神的目光都能顯現出這位太師身體恐怕比一些年輕的將領還強。然而今日寧恪見到秦太師,卻發現他已經須發全白,面色上也顯出了更加明顯的老態。
“太師,您……”
“一時殫精竭慮,不礙事。”秦鐘在上首坐下,“寧鈞天平日交付文書,并不來見我,今日既然特意來了,是有要事相商?”
寧恪點點頭,取出懷中的書冊。
“若我所料不差,姜瑤姜密探已經于今日出城了?”
“是,我已允她離城,以消除抵擋萬物留下的隱患。但你既然提及此事,容我做好最壞的打算。”
“是的,我今早回城之時,看到了一匹無人駕馭的馬匹,馬匹背囊中,放有姜密探隨身物什,若非遭遇不測,她必不會讓馬匹回返。”寧恪將手中的手冊遞上,“姜密探一直在研究一些舊日之事,想來她認為一些問題的解法也在此之中。我并無探究這些事情的意圖,思前想后,此物還是交于太師手中,最為穩妥。”
秦太師接過手冊,略翻了翻,長嘆一聲。
“我與姜密探并無幾次交談,但在少數交談中,也聽得出她所思所想并非大內之中監管皇宮內外事務,而在于古往今來之緣由。只因形勢所迫,家國之重,按下了她個人的意圖,此物終是未能成書。”
“太師,它非常重要。”寧恪認真地說,“我雖不懂研究,卻知道此物的實用性。若上古時期的問題皆有答案,在人之律已經初步鋪開的今朝,這或許是我們人族能更進一步的契機。”
“自是如此。寧鈞天,老夫還沒老眼昏花到看低了它的價值。會有人繼續做下去的,哪怕……大魏有朝一日都不復存在,也會有人繼續研究這里面的東西,直到我們重新認識到這天下與以往有何不同,又有何相同。”
“……好。若有朝一日,真有人據此找到人族新的出路,還望能將姜瑤之名注于書后,也好教人知道,最開始是誰做了此事。”
“不敢保證,但我若有余力,當成就此事。”
勾陳。
昔時邪物的影響隨著它完成筑巢,而逐漸開始衰弱。按照陸凝從萬妖山內得到的情報,對于這些打不了也殺不死的東西,最好的辦法就是根據它們的生存本能,進行一定的誘導和監視,這只能算是一個妥協的辦法,畢竟陸凝這邊的三個游客還沒想到能殺它們的辦法。
不過這些邪物出來,意識到它們的不同之后,樓靈珠便又開了一個新篇來特別記述這些東西。“昔時邪物”這個集散地的命名沒有被現在的人使用,而是專門用“異”這個字來特指這些飄忽不定的東西。
無形的筑巢者被命名為了無間行者,這個名字陸凝感覺很難跟其本質聯系太多,但也沒太在意。現在人們更擔心的,是更多的“異”出現,徹底擾亂現在的生活。
“萬幸的是,因為異的出現,勾陳之外的妖軍退兵了。他們能打過來耗費不少,如今這一退,再想回來,可就不那么容易了。這異的出現……也未必是件壞事。”
樓靈珠在研墨,此刻勾陳外的妖軍退去后,城內普通人至少是少了一樁需要擔心的事情。而在陸凝成功讓無間行者筑巢之后,被逆轉的很多東西也開始恢復原狀,城外的迷陣也恢復了正常,只是三位將軍的病情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雖然絕陣之力恢復了,可被逆轉的能量傷害的身體卻也需要恢復。
趙漁樵現在常駐在那里,一時半會估計是離不開了,而陸凝……其實也得準備動身。
菱江的圍城尚未解除,陸凝身為寒冰陣的第一掌令使,既然勾陳已經解圍,就需要去支援。
“明日出發?”樓靈珠問。
“兵貴神速。”
“啊,可惜。我還想多問問你的見聞呢。萬妖山的事情雖因未能全部證實,不能留在正式官方文書中,但我這記的野史可就沒那么多講究了。”
說著,樓靈珠就把樹底下乘涼的陸凝拉了過來,到了她的書桌旁邊。
“干什么?”
“我可不貪別人的東西,這些既然是你提供的,那就你來留個落款,到時候我這大荒列異經·異經篇里面,你就是最初的著書人。”
“別,我從小喜歡練武,讀數寫字就學了個大概,你讓我著書立說不如讓我上陣殺敵。”
“就寫個名字就行,大部分東西你都口述給我了。對了,之后等趙先生忙完了,也得找他署名。將來我要專門做一套名錄,畢竟這書肯定不是我一人能寫成的,將來也會有知行谷的弟子,甚至只要是有記錄的志向,就可以……”
“停停停,我給你署名就是了,寫書這事我不懂,我見過的只能口述,你喜歡怎么寫,便寫上就好了。”
陸凝接過樓靈珠手里的筆,頗有些感慨,她本人倒是不像這個場景里的人設一樣,若有機會,也想多看些歷史掌故,充實一下自己的見聞。只可惜如今并沒有那么多時間。
她提筆在樓靈珠留好的位置上,端端正正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如此一來,若你這書流傳后世,我也算青史留名了。”陸凝打趣道。
“那得是記錄在正史里才行,我這野史,多半是會被后人當成傳奇傳記來看了,不過也無所謂,我所欲者,唯有記錄這一過程。”樓靈珠看了一眼陸凝的字,算不上特別好的書法,但行文板正,字跡清晰,力透紙背,倒是頗有武人風貌。
“我記得的東西,今天再與你講講。明日啟程之后,再要見面敘說,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陸凝將筆遞還,看了眼眼前的書籍,忽然心頭升起一股別樣的情緒來。
在此前諸般場景之內,她其實沒有留下什么東西過,就算有過一些痕跡,也無足輕重。而如今落下自己的名字之后,她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名字或許會被記錄到這世界后世的很多書籍之上,甚至有可能擁有某些舉足輕重的地位。
——難怪五階,總不免有人最終留在場景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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