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揮舞招牌,趕走了老鼠,探了下伏城的鼻息,還好,有氣。
哎?
他有氣不是很正常嗎?
他可是未來的大反派,原劇情里原主也將他拋下了,他不是活得好好的,區區幾只小老鼠要不了他的命。
沈鹿換了個位置,小心的在伏城腰間摸了摸。
折疊醫藥箱很小,就一個拇指大小的金屬紐扣,據說是伏城送回伏家時,軍方給的。
這玩意在伏家不算稀奇,所以他們就沒拿走,一起送到沈家了。
“找到了。”沈鹿雀躍,沒急著打開藥箱,反而先收進口袋,街邊有人,還是去僻靜的地方安全。
想了想,沈鹿用冰冰杯舀了一杯薄荷水出來。
冰冰杯是半透明的玻璃質地,拿在手里微微發涼,系統提供的薄荷品質相當不錯,做出的薄荷水香味很濃,水還染上了淡淡的綠色,看上一眼都覺得涼爽。
“兄弟,我用薄荷水換你的生理鹽水和一塊紗布,還附送喂水服務,藥箱我拿了東西就給你送回來,絕對不多拿你的一針一線。”
沈鹿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扶起伏城的腦袋。
原本伏城整個頭包的只露出一個眼睛,現在紗布被人扯散,露出下半張疤痕交錯的臉,嘴型倒是很好看,但慘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
杯口壓在伏城的下嘴唇,緩緩抬高杯身,讓薄荷水順著唇縫往里倒。
冰涼清爽的薄荷水好似一劑強心針,刺激的伏城手指抖了抖,眼睫也在微微顫。
好舒服……
備受精神毒素折磨的伏城在心底嘆息。
自從受傷后,他日日夜夜都被精神毒素侵蝕,尤其是被送回帝都后,沒有人好好照顧他,讓他的病情日益加重。
伏家將他送到沈家的第一天,伏城便陷入了深度昏迷,對外界的一切無知無覺。
直到現在,他被一杯薄荷水喚醒,有了些微的意識。
一杯水很快喂完,沈鹿輕手輕腳將人放下,拿上自己的東西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打開藥箱,取出一塊紗布和生理鹽水,仔細清理了自己的臉和手。
回去還折疊醫藥箱的時候,沈鹿發現那幾只吃人肉刺身的老鼠又來了,還帶來了更多的同伴,足足有十來只。
沈鹿連忙把老鼠趕走,免得伏城被老鼠啃沒了。
但老鼠們沒有跑遠,就在兩步遠的洞里躲著,露出一雙雙猩紅的眼,只等沈鹿走開,再撲上去吃伏城的肉。
沈鹿沖老鼠們呲牙,發現它們壓根不怕,還囂張的吱吱叫。
沈鹿犟脾氣上來了,她難道還拿這些老鼠沒辦法了?!
哼,大不了她把伏城帶走,就在旁邊盯著,看你們還敢不敢來啃。
沈鹿巴拉巴拉,找到了一架老式板車,不過上面的木板沒了,只剩一個金屬架,被隨意扔在路邊,看來是沒人要。
沈鹿費老大勁把伏城搬上車架,又把自己的水桶和招牌放下,冰冰杯她很寶貝,直接擱口袋,干凈又衛生。
幸好這里離銷金街只有十幾米,在沈鹿力竭之前到了目的地。
沈鹿擦擦汗,把車架子靠墻停好,忙把水桶招牌取下來擺上。
不知是不是因為擦干凈臉的緣故,很快就有顧客了。
一雙黑色的皮靴在小攤停下,沈鹿原本靠著車架子休息,瞧見皮靴立馬抬頭,露出標準的八顆牙微笑。
“你好,請問需要來一杯冰冰涼涼的薄荷水嗎?很好喝呦,只要20星幣呢!”
薛粲居高臨下睨著她,少女白嫩的小臉和雖然臟污但昂貴的蕾絲裙一看就不是下等公民,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會在街邊賣東西。
她身后躺著一個缺胳膊斷腿的男子,傷口包扎的很潦草,看上去要死了一樣。
薛粲莫名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
也和這個男子一樣渾身是傷,身邊只有妹妹照顧。
為了給他湊藥費,妹妹不得不想辦法賺錢,去垃圾場撿了一些東西在街邊賣。
只不過不是這條街,而是十五街區。
后來他僥幸覺醒火系異能,日子好了起來,但妹妹卻突然生了場大病,死在最美好的年華里。
過世妹妹的臉逐漸和面前的少女重合,薛粲目光變深,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緬懷。
“來一杯。”他冷冷的道。
沈鹿差點激動到跳起來。
太好了,她終于要開張了!
沈鹿用冰冰杯舀出滿滿一杯的薄荷水,雙手遞了過去,“客人請慢用。”
薛粲伸出右手,滿不在乎的接過。
嗯?
竟然有微微的涼意,鼻尖飄來清新的薄荷香,讓他時時刻刻處于暴動的精神海也安靜了幾分。
這個薄荷水好像有點不簡單?
薛粲收起之前的不以為然,嘗了一口。
清涼的薄荷味瞬間在口腔中爆炸,宛如一道海嘯,席卷了整個精神海,帶去了令人愉悅的涼意。
這怎么可能?!
薛粲震驚。
自從他覺醒異能之后,精神海就沒有安寧過,仿佛一座隨時隨地都能迸發的火山,帶來強大異能的同時,也給他帶來了永不安寧的痛苦。
十年了,他的精神海還是第一次這樣舒服。
沈鹿發現薛粲面色有變,心里猛地一咯噔,該不會是薄荷水有問題吧?
正要開口詢問,只見客人一個仰頭,把薄荷水喝了個干凈。
“再來一杯。”
望著伸過來的杯子,沈鹿彎了彎眼眸,很高興的說好。
薛粲不錯眼的盯著沈鹿從那個不起眼的鐵桶里舀出一杯薄荷水,杯子再次回到手上,薛粲沒耐煩再觀察,咕嘟咕嘟一口飲盡。
爽!
太爽了!
不暴躁的精神海實在讓人太舒服了。
薛粲瞅了眼一臉人畜無害的沈鹿,惡意乍起。
光是這點薄荷水遠遠不能滿足他,他需要源源不斷的薄荷水,不僅可以自己喝,還能賣掉換來不少星幣。
他不知道這個少女怎么敢在銷金街擺攤賣如此珍貴的東西,是誰家的千金出來體驗生活,還是說她根本不知道它的價值。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薛粲都不管。
一個刀口舔血的傭兵,只在乎眼前的利益,是不會考慮后續麻煩的。
這個薄荷水,他必須搞到手!
薛粲突然揪住沈鹿的衣領,毫不費力便把她提了起來。
“說,你這個薄荷水從哪兒來的?”
“你最好老實回答,不然我宰了你!”
頸邊忽然一陣刺痛,沈鹿余光一撇,一支冒著火光的尖刺憑空出現,大大咧咧抵在她的頸側,只待它的主人一聲令下,便能要了她的性命。
沈鹿驚恐瞪圓眼,完全不明白薛粲為什么突然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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