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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國師-第三百四十八章 崩塌
更新時間:2024-01-14  作者: 西湖遇雨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歷史頻道 | 兩宋元明 | 西湖遇雨 | 明智屋小說 | 大明國師 | 西湖遇雨 | 大明國師 
正文如下:
第三百四十八章崩塌第三百四十八章崩塌←→:

曹松振臂高呼。

頃刻之間,火光滔天,喊殺聲需耳欲聾。

這些白蓮教眾,原本就互不統屬,而且出身江湖,可謂是三教九流俱全。

這樣一群所謂的“精英”,如今遇到官軍突襲,第一反應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風緊,扯呼!”

一名白蓮教眾拔腿就跑,緊接著,其余的人也都爭相奔逃,而且沒有往一個方向跑,而是試圖用四散突國的方式,爭取到最大的活命幾率。

曹松看著逃竄的威匪,囁角勾勒出一抹獰笑。

“想逃呵追!

他一揮手,身旁的通訊煙花騰空而起,早已埋伏在周國的伏兵,接到訊號剎那間起出現,分別從后面追擊和前面圍殺了過來。

伴隨著長官冰冷刺骨的喝令,土卒紛紛舉起刀槍朝敵人沖了過去。

“噗!”

鋒利的槍尖刺透皮肉的悶響,在這寂靜的深夜里格外清晰鮮血狂飆中,慘叫與哀嚎頓時混雜在起,在漆黑的夜空T顯得有些凄厲滲人。

然而,這只是開始。

“殺!”

黑暗的樹林中,隨著連申沉重腳步踏落地面的聲音,無數身披鎧甲的官兵從這個方向涌現出來,他們一邊揮動著武器砍殺,同時還發出怒吼。

“明軍威武!”

伴隨著一陣陣怒吼聲,這群官兵就像一股洪流般,瞬間將白蓮教眾吞沒。

“啊救我啊一”凄厲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地在堰塞湖的湖堤兩岸傳出。

一道寒芒劃過,徐景昌手持一桿長矛,輕易貫穿了一個白蓮賊的胸膛。

“嘆通!”

那白蓮賊雙目瞪圓,倒在血泊當中,抽搐兩下便失去了氣息。

身旁的土卒越過此地,繼續向前掩殺,但徐景昌卻掛著長矛,難以遍制地干嘔了起來。

一旁的朱勇冷眼旁觀,臉色平淡如水,朱勇年紀量小,卻跟隨父親朱能上過戰場,跟張安世、徐景昌這兩個伙計比,有著更多的戰場所殺經驗,世有著更加冷酷的心腸。

朱勇知道,這群威匪很快就會被居盡,國師的計劃很成功,對于這批賊人來說,死亡反而是種解脫,而尚未死亡的人,絕望和恐懼才剛剛開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看著逃亡的同伴紛紛死去,那些還因為淤泥和堤壩障礙等各種因素留在原地的賊人,則更加慌亂了起來,他們試圖尋找到一條生路,可惜卻根本沒什么效果,解決了外國敵人的明軍很快困殺了上被官軍同樣包圍起來了的葉宗行,此時正在堰塞湖高高的湖堤下面,頭頂就是不知多少萬噸的洪水,若是在遠處仰起頭看,甚至讓人感覺這些洪水隨時會沖垮湖堤,傾斜下來,將一切都碾為面粉。

然而讓此刻的葉宗行更為恐懼的,卻不是什么堰塞湖,而是眼前這個白蓮教徒!

只見此人竟然掏出了火折子,用力地吹了吹,火苗頓時竄得老高,他看著手里燃燒的東西,臉上露出了興奮又激動的笑容:“沒錯,就是這個味!

說罷他就將燃燒著的火折子飄出的煙氣湊到自己的鼻端深深地嗅著,似乎在品嘗著世界上最美妙的味道。

葉宗行看到對方的舉動,再看看眼前放著的幾大包火藥,哪還不清楚對方想干嘛

這個白蓮教徒,眼見突圍無望,竟然想引燃火藥同歸于盡!

葉宗行一介窮酸秀才,手里就一把被人塞的鏟子,理所當然地,第一時間他自然沒有沖上去拼命的勇氣,只是連忙大聲呼喊起來:“快住手!”

“呵呵,怎么害怕了嗎別緊張!馬上就好了,等這玩意炸開之后,我們就能去往真空家鄉了

聽聞葉宗行的話語后,對方非但沒有停止,反而把手中的火折子湊近了火藥包的點一種原始的細麻繩,從宋代就有的技術,火焰舔舐著細麻繩,發出嗶破的聲響,火星四射。

“瘋子!”

葉宗行幾乎被嚇得魂兒都出來了,見口頭阻止不了對方,葉宗行再也顧不得其他,他走上前去,拼命地揮舞起鏟子想要打倒對方,卻聽得風聲呼

葉宗行被這名白蓮教徒掄起一根棍子直接打在了臉上,剎時間頭暈眼花了起來,堆又堆的金星在眼前冒了出來,整個人瞬間失重摔在了泥濘中半助回不過神來

不過即便如此,葉宗行也依舊死死抓住手邊的鏟子,不肯松開。

因為他明白,一旦自己放棄了手中的武器,不僅自己必死無疑,而且有極小,但是絕非不可能發生的事件,那就是堰塞湖,會提前垮塌!

經過連日暴雨,大黃浦堰塞湖的水位已經非常高漲了,沖垮湖堤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此時誰也不

清楚,這幾大包火藥,會不會成為湖堤垮塌的最后臨門一腳。

葉宗行見此情形,急紅了眼睛,他掙扎若想要爬起來,朝對方發起致命一擊,可惜,他還是無法如愿,他的身體根本不斷使晚,只能躺在原地眼睜掙地看著對方繼續在那里享受,以及做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一點火!!!

這名白蓮教徒似乎對于點火這件事情,特別地喜歡,每當火苗升騰起來后,他便會迫不及待地湊上去,并且深深地吸上一口氣,仿佛在陶醉和享受美食般。

兩大包火藥被他點燃,就在他蹲下身子,要點燃第三包的時候,葉宗行用盡全身的力氣,終于爬了起來,晃晃悠悠地走了兩步,掄起手里的鏟子

“砰!

招式樸實無華,宛如老農拍瓜,白蓮教徒的腦門子卻凹陷進去了一塊。

地上的兩大包火藥的引火麻繩,還在快速地燃燒著,葉宗行顧不得許多,最后一點理智和力氣,讓他直接蹬腿,用身體蓋在了上面,隨后便暈了過去。

僅僅過去了半盞茶時間。

整片湖堤上下,再次恢復了寧靜,唯獨有一股淡淡的血屋味彌漫著。

這些白蓮教眾,或者直接被弓考射殺、又或者被大刀砍翻、甚至有被金骨朵碗碎了腦袋,整個堰塞湖左近,都堆積滿了尸體和殘骸。

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交織在一起,讓這里變得猶如修羅煉獄。但凡參與了謀逆作亂的人,皆死。

當曹松下馬走在這里時,一切都已經歸于平靜。

他這等狠辣心腸,自然做得到冷眼旁觀,甚至都沒多看一眼腳下踩到的絆.物體.他很清楚,這種情況之下要做到斬盡殺絕毫無心理負擔,唯有像是一個劊子手般冷血這就是戰場。

這里充斥若血腥與殘酷。

一口油氣吐出,曹松微瞇著眼睛看向堰塞湖的潮堤另一側下面,那里,也有很多被絞殺的白蓮教望著眼前的狼藉景象,他的眉宇間卻有著隱藏不住的驕傲與欣喜。

這場小規模戰斗,勝負已經毫無懸念了曹松心情愉悅,他扭頭看向身旁的錦衣衛。

“你去通知國師大人,就說咱們取得勝仗,調他放心安寢!

“足!

那名屬下轉身離開,而曹松也繼續巡視著戰場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了一陣喧器聲。

“什么情況”

很快,火光閃爍,曹松跟著引路的土卒匆匆趕來到葉宗行所處的位置,曹松見狀,臉上頓時浮現出驚訝之色。

湖堤下這里有幾個被砍殺的白蓮賊,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要的足,最里面有一個白蓮賊被鏟子敲平了腦袋,而另一個民夫打扮的人,則是用身體蓋住了兩個引火繩燒到了一半的火藥包這人衣衫破爛,渾身是傷,腹部被燒傷了,牛張臉也被傷口淌下來的血跡所模糊,連五官都看不清楚。

曹松皺后,他下意識地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兒。

“這人,本官好像在哪里見過弄點水來。”

很快,就有旁邊士卒遞過來了隨身攜帶的水囊曹松酒在這人的臉上,洗去血漬和污垢,方才發見,此人乃是他跟著國師見過好幾面的葉宗行葉秀。

怎么回事

葉宗行為何會出現在這里而且還是如此凄慘的模樣,難道葉索行也是白蓮教的人可這又解釋不通,他明顯用身體阻止了火藥包的引燃。

難道說

他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只聽他猛然喝道:“來人,給本官將這人抬回營地,派最好的醫師為其治療!很快,土兵便將葉秀才送往了河堤東岸的大營在這期問,曹松命令所有參加了今夜行動的白蓮賊,還嘴氣的,全部補上一刀,割首級計算軍功夜深。

營帳內,燈火輝煌。

姜星火正端坐在桌案后面,眼前的書依舊是那本《太湖水文志》。外面人影綽綽,王斌把守著帳門,交談過后,按慣例收繳了武器,放進來了一個人。

“國師大人。”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曹松掀開簾子進入帳篷恭敬地跪倒在姜星火面前。

“事情辦得如何了”

“謹遵國師大人命令,所有混進民夫隊伍試圖在夜間挖塌堰塞湖的白蓮教賊人,已全部斬殺,一個不留。”

姜星火點了點頭,提筆不輟,繼續問道:“那上海縣周圍,乃至整個松江府的白蓮教組織呢

“基本被連根拔起了,白蓮教各個據點普遍反抗激烈,很多都占據著塢堡或是莊子,不過我軍準備齊全,損失并不算慘重,只付出了數十條人的傷曹松又問道:“大人,松江府兩縣的白蓮教堂主均已落網,上海縣分堂堂主王涵已被斬首,松江縣堂主被慧空和尚帶著武僧押著正在送往這里的路上,剩余的白蓮教賊人,該如何處置

“既然已經挽拿住了白蓮教的堂主,其他人自然是要從重從嚴處理。姜星火放下筆,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說道:”傳令下去,明日午時,將所有抓捕的白蓮教賊人,在縣里城頭上斬首祭旗,給炸湖做個預熱,城里的老百姓喜歡看這個。”

“是!“

曹松應諾句旋即便打算退下。

不過猶豫了剎那,曹松還是開口跟姜星火說了葉宗行的事情。

姜星火聞言皺了皺眉,起身道:“帶我去看看。”

軍醫的帳篷里,葉宗行已經被包扎好了傷口,此時正躺在床上疼的齜牙咧嘴。

他腹部被火燒過的地方,剛剛用高度酒精進行了消毒,不至于引發后續.感姜星火當初在宴會上提過的想法,經過在松江府一段時間的實踐,收到了軍中醫師們的廣泛好評。

“國師放心,擦破皮的傷而已,”

眼前的醫宮侗戴著兩枚勛章,枚是參與了白溝河戰役擊敗李景隆大軍所獲得的銅質勛章,另一枚則是靈壁之戰的銀質勛章。

顯然,以前也是上過戰場的,在這種人眼里,只要活著那就是沒大礙,至于什么腦震蕩、腹部血肉模糊,跟手指頭擦破皮確實沒區別。

“你怎么參與到白蓮教的行動里了”姜星火坐在葉宗行的床邊,直接了當地問道。

對于他如今的這種身份地位來說,確實不需要掩飾自己的想法,也不需要旁敲側擊什么了。

葉宗行一五一地交代了今晚他所見到和參與的事情。

“想要什么賞賜說出來,只要不過分的,都可以給,這是你應得的確實我也沒能料到白蓮教潛伏在民夫隊伍里的教徒,竟然能弄到火藥,若是這幾包火藥炸了,或許無事,或許有事,甚至是塌天的大事,誰也說不準。

葉宗行思考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只說道:“我不要賞賜。

“那你要什么”姜星火看著這黑瘦的秀才問道。

葉宗行掙扎若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卻被姜星火按了回去。

“我想要國師傳授我火藥爆破之學”

姜星火微微領首道“可以。

這還沒完,姜星火饒有興趣地看著葉宗行,復又問道:“當時怎么想的”

葉宗行撓了撓沾滿了泥點子的頭發,羞澀地笑了笑,只說道:“當時就想著,要炸這堰塞湖,也得是我親手來炸,哪能輪得到這群壓根不懂水利的白蓮賊若是讓他們炸了堰塞湖,我可是虧大便奮起一股勁兒,撲了過去。”

翌日,上海縣城內。

從碼頭上走下來一對父女,老父已然年邁,拄著拐杖走路都有些頓顏巍巍的,而那女兒卻是個中年美婦人,身穿長裙,烏發披肩,眼眸頗為勾人。

只不過此刻她臉上滿是擔憂之色,緊抿嘴唇,看向身旁老人時,眸子里充斥著濃濃的心疼,眼角微紅,仿佛馬上就要流淚似的。

在這對父女背后,還跟隨著十多個各式打扮的人,雖然他們衣飾各異,但當他們目光投向前方這對父女時,如果仔細觀察的話會發現,瞳孔深處竟有著隱約地敬畏,這些人顯然訓練極為嚴格,扮演著不同的角色自然地組成流動的保護網,跟隨著這對父女的前進。

在路過一個街角的攤販時,美婦人開口道:“爹,您說您身體本就不好,怎能跑出來呢

美婦人聲音溫柔,語速很慢,是標準的吳儂軟語。

讓人清晰地感覺到了其中的關懷與愛意。

“您放心,縣城里良醫很多,等我找到合適的大夫,一定治好您的病。

“傻孩子,我哪能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啊還是省點錢吧,就當來這里湊個熱鬧,散散心。”老人笑呵呵地說道。

“美婦人輕應一聲,沒有繼續勸阻父親。

而街角的攤販,則瞟了他們一眼后,就繼續炸著手法不太熟練得吃食,不再關注。

擺脫了錦衣衛的視野,兩人在城中的小巷里七拐八拐,很快,來到了一個死胡同里,這里污水橫流,時不時有肥碩的老鼠奔跑著躥了過去,“嗖”地一下就沒了蹤影。

而在死胡同的盡頭,赫然是一扇破敗的木門,木門上掛著幾片殘缺不全的布條,布條上用朱筆寫著:求醫問藥者止步!

看到這布條后,老人神色微凝,停下腳步望向前方。

“爹,咱們回去吧。”見到老人駐足不前,美婦人趕忙提醒道。

“算了,回去吧!”聽到女兒催促,老人嘆息聲,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然而就在兩人轉過身準備離開的時候——

吱呀!

破舊木門門忽然被人推開,一名男子探頭探腦地往外張望,在確認四周無人后,便將兩人引了進來門門重新關閉。

“參見教主!參見圣女!”

剛踏入屋子,一道道恭敬的聲音傳來,只見十多名白蓮教徒齊刷刷朝著那對父女行禮。

原來那美婦人正是白蓮教圣女唐音,而老者則是白蓮教教主白天宇。

兩人真可謂是藝高人大膽,明明知道今日整個上海縣的市井百姓,都要登上城頭圍觀國師炸湖,城池里定是兵馬云集,卻偏偏敢在此時來到國師的眼皮子底下。

不過即使心底再怎么擔憂,這位圣女此時也不敢流露分毫情緒,甚至連呼吸都收斂了起來,以免打擾到老人。

白天宇在唐音的攙扶下,緩緩坐到椅子上,然后沖此地殘余的白蓮教秘密組織的香主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近前。

這香主一副游方郎中的打扮,走到白天宇的身旁,低眉順眼的模樣像一只溫馴的小綿羊。

“說說吧。

“啟稟教主國師姜星火已全城張貼告示,今日絕大多數百姓都會登上城頭,目睹炸湖。

“沒讓你說廢話!”

白蓮教教主有些不耐,滿是皺紋的臉上鑲嵌著深深的溝壑。

“水門門的事情,辦得如何了”那香主不敢多言,連忙說道。

“守衛水]的校尉是我們的人,乃是信道多年的教眾,愿意幫我們他的家人已經被提前轉移走了。

白蓮教教主捂著嘴巴咳了半響,方才抬起頭,靜靜地揮了揮手。

眾人知趣的散去。

而白天宇渾濁的眼眸里,劃過了絲得意。

“姜星火,今日本座倒是要看你如何聰明反被聰明誤!”

城頭,人山人海。

今日雨停天氣稍稍放晴,當烏云散去之時,陽光從云層中垂落,灑向這片大地的每個角落。市井小民們擠在一起,看著這難得的熱鬧,婦女牢牢地拽著自家的孩童,免得被人拐了去。有商業嗅覺敏銳的小販,早就占據了城樓邊上的位置,擺攤售賣著自己帶來的新鮮貨物。還有些人為了多掙幾文錢,不顧自身安危,拼命地擠在最前面用自己占據的地方,賣著最佳觀賞位置的“黃牛票”而更多的則是普通的市井老百姓,他們對于江南發生的戰事并不關心,甚至由于他們是早期“市民”階層的萌芽,產業和生計都在城池里,連外面鄉下親戚的土地是否會被淹沒都不關.心還有些幸災樂禍的人。

他們只是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夠平安無恙,順便看一場熱鬧,等看完熱鬧,最好朝廷平定叛亂解除宵禁,回到屬于自己的生活節奏。

有一些士子,還在討論著《易經》里風水格局的事情,也有一些人,則是說起了昨日鬧出浦神信徒鬧出的大亂子。

但無論如何,他們總體還是平靜的。

畢竟嚴格地來說,這不管他們的事。

“哎呀,你們看那邊,那是不”.隨著聲音的指引,眾人紛紛順勢望了過去——只見,幾輛馬車停在街道上,四周還圍攏著黑壓壓的一群侍衛。

緊接著,其中一輛馬車簾子緩緩撩起,顯露出了一個身影。

姜星火今日身穿永樂帝賜給他的紫袍,發髻高束于頂,渾身透著貴氣。

他眉梢微蹙,仿若有幾分愁緒,只是靜默不語而后,在眾人的擁簇下,登上了城頭。

城頭自然有給國師等人預留的位置。

“國師,開始嗎”

作為本地的最高長官,黃子威理所當然地負責起了整個炸湖觀禮的相關事務。

“開始。”姜星火點了點頭道。

第一件事,當然是先殺人祭旗。

城頭下,整齊地跪著一排排被白蓮教堂主王一涵所供出的白蓮教庵堂成員,他們遭遇了姜星火手下軍隊的突然襲擊,幾乎是半天之內,就被抓捕歸案。

拔掉了他們腦袋后插著的標,劊子手搓了搓手心朝刀口噴了一口酒。

“殺!”隨著一聲令下,劊子手揮動起了手中的大刀。

“啊凄厲的慘叫響徹夜空。

血光四濺,顆顆滾燙的頭顱在寒冷的雨后涼風中化作了別樣的飄絮,灑落在了護城河里。

姜星火站立在城樓上,俯瞰下方那些尚未被執行斬首,跪倒在血泊之中,哀嚎著求饒的信徒,神情多了一絲厭煩,右邊眼眶開始止不住的跳。

又過了幾息,所有白蓮教賊人都被處斬,劊子手蹬著吊籃被拽上了城頭,立即受到了百姓們的歡迎。

一聲橫肉的劊子手,把沾了血的刀抹在百姓遞過來的餅上,笑呵呵地揚長而去。

看著氣氛逐漸沸騰的人群,姜星火的眼瞼跳動地愈發厲害。

“之前都算好了,不會出錯的。

身旁的宋禮如是安慰道。

姜星火點了點頭,對慧空說道:“我有些心緒不寧你且去最后檢查一遍城里,如今闔城出動,別出了亂子。慧空領命而去,姜星火親手點燃了放在身前的通訊煙花。

“——嗖——砰!

煙花綻放,在此時中顯得尤為絢麗奪目。

十余里外的堰塞湖湖堤上,工部主事孫坤作為最高負責人,亦是下達了命令。

葉秀才圓夢了,他親手點燃了總的引線。

串著大量等距分布火藥包的引線,開始燃燒了起來。

他們騎上馬,開始玩命地向著兩側預留的通道狂奔。

他們必須在引線燃燒完之前,跑出至少兩里的距離。

“嘩啦啦”.

良久之后,炸裂聲響起,整個堰塞湖湖堤仿佛都震動了。

隨著火藥的劇烈爆炸,堰塞湖的湖堤開始了顫動,無數的石頭被拋入到了灘涂當中,霎那間濺起

泥浪,打翻了岸邊的蘆葦。

湖堤附近幾里的民眾,皆是躲避在家門里,驚慌失措的看向那片根本就是肉眼不可見的地區里的動靜。

“轟隆!”

突如其來的巨大爆炸聲響徹天地。

湖面之上,漣漪泛起陣陣。緊接著,有著一道道白色的氣柱沖天而起,猶如一顆顆小型的蘑菇云。

在這種恐怖威力的破壞下,湖堤瞬間垮塌了下去。

堰塞湖水位猛漲,很快就將周圍淹沒了。

堰塞湖湖堤倒塌之后,那些堆積在河床兩側的石塊全部砸落了下來。剎那間,原本還算平緩的河流頓時洶涌澎湃了起來。

而隨著湖堤炸裂的聲音響起,整座觀禮的城池也同時陷入寂靜當中。

然后,很快便被一陣喧囂所取代。

“那是什么

“來了!

“終于到了!”

“快看!”

隨著人群陣騷動,人們抬首向遠處望去,只見遠處的天際線,突然出現一道滾動的狹長黑線。這道狹長黑線挾著無可匹敵的氣勢,順著兩岸長堤滾滾而來。

剎那間,大黃浦與上海浦被打通了!←→相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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