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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高考開始的激情歲月-第185章,報告會中
正文如下:
一九六零年九月二號,港島,華潤公司總部。

羅科索夫等人抵達港島之后,很快就打聽到了消息。

所有抵達港島的數學家們,都必須前往上環華潤公司總部進行簽到,然后由華潤公司的職員統一安排前往白云城。

因此,羅科索夫他們一群人便喬裝打扮一番,偽裝得跟數學家們一樣,變得十分文質彬彬了起來。

畢竟他們是很專業的人士,在莫斯科的時候,也沒少跟科學家們打交道。

所以喬裝打扮起來的時候,那是要多像就有多像。

然而,工作人員在獲知他們的信息之后,不動聲色地讓他們在會議室里面等一等。

接著工作人員就直接找到了柳冠中。

后者得知有人是冒牌貨之后,心里頓時就拉響了警報。

要知道,這一次報告會的安全工作,第一道防線就是由他們華潤公司建立起來的。

如果有人從他們這里前往白云城,導致白云城那邊出了什么事兒。

好家伙,那白云城絕對是出名了。

眾所周知的一句話: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更何況,此次前往白云城的數學家們,簡直不要太多。

截至目前,不算蓋爾范德他們這群從莫斯科那邊過來的兩百三十二位數學家團隊,僅僅只是華潤公司這邊送往白云城那邊的數學家們就已經超過了六百人。

等明天三號,再把最后一批次全部送往白云城之后,那么從華潤公司這邊送過去的科學家們,就超過了九百號人了。

所以,超過一千多外國數學家齊聚白云城。

只要稍微發生點什么事兒,絕對會引爆整個世界的輿論。

沒人能夠擔待得起,即便是柳冠中,也是無法承擔這個后果的。

“這樣,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來執行,安排他們前往我們安排的住所下榻再說”

想了想,柳冠中如是說道:

“記住,千萬不要露出破綻,否則的話,扣你工資!”

工資人員聞言,忙不迭地點頭。

他之所以被派去執行這樣的任務,肯定就是因為他機靈。

所以,剛才他的這表現,肯定是還不錯的。

否則的話,羅科索夫他們早該懷疑了。

不多時,把羅科索夫等人安排好之后,柳冠中這邊也聯系到了白云城這邊。

通過一個晚上的溝通交流,柳冠中頓時也知道了羅科索夫他們的身份。

雖說華潤公司的安保力量不是很強大,但對付已經被騙到房間里的羅科索夫等人,簡直不要太容易。

只需要在食物里面,給他們加點佐料,就可以送他們去見上帝了。

畢竟現在莫斯科那邊跟京城這邊的關系不太好,而羅科索夫他們又是一群劊子手。

所以把他們送去見上帝,真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陳國華可不知道華潤公司等單位在背后所做的工作,更不知道他已經輕松躲開了好幾次即將到來的襲擊。

只能說他是幸運的,身后有這些團結一致的兄弟單位,這才能讓他更好地干自己的工作,不受外界的打擾。

蓋爾范德他們這兩百三十二位數學家們已經抵達了中大校園,目前正在餐廳里面就餐。

他們這群人并沒有跟維布倫、羅素、埃爾德什等其他數學家們接觸。

估計明后天才會有接觸。

陳國華、華羅庚、段學復等人都出現在了這個餐廳里面,熱情微笑地跟他們打招呼。

在這一波人里面,陳國華唯一的老熟人便是米哈伊爾教授了。

后者看到他的時候,整個人的表情十分驚訝,動作也是很夸張的:

“我的老朋友,好久不見,我沒想到你在數學純理論研究層面,會有這么好的天賦,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當初肯定跟你一起合作了,順便也沾沾伱的光.”

米哈伊爾是當初在陳國華研制出農用地膜之后沒多久,前來參觀蔬菜大棚技術的一位教授。

只是那會兒,陳國華也不知道對方在數學領域也是大拿的存在啊。

“我那個時候還是無名小卒呢,現在也只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虛名罷了”

陳國華謙虛著說道,米哈伊爾卻道:

“不不不,這可不是虛名,你的那些論文我都看到過了,你知道我看見這些論文的時候,是什么想法嗎?”

不等陳國華回答,他自己便馬上說道:

“我當時就在想:這是我認識的那個只有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寫的論文嗎?真的有這樣的超級天才么?為什么能夠有人可以寫出這么多并且質量極高的論文?”

在米哈伊爾教授極度夸張的話語和動作之后,不遠處的華羅庚、蓋爾范德、彼得羅夫斯基、亞歷山德羅夫等人也都漸漸圍了過來。

大家都是微笑地看著米哈伊爾的表演,并沒有插嘴。

該說不說,對于莫斯科數學家團隊來說,米哈伊爾跟陳國華的舊相識,這就是一個很重要的突破口。

所有前來參加這一次報告會的人,都有自己的訴求。

不管是維布倫也好,還是極度崇尚自由的羅素老頭,亦或者是浪跡全球的埃爾德什,他們來到白云城參加報告會,都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

對于蓋爾范德他們來說,最大的目標還是勸說陳國華前往莫斯科。

赫魯這個人還是非常強勢的,即便是丟了面子,也得找什么遮羞布給遮擋一下。

作為一個極度看重國家利益的人,赫魯當然不是傻瓜蛋,輕輕松松地就讓蓋爾范德他們前往白云城。

所以,答應讓蓋爾范德他們前來參加報告會的另一個臺階,那就是讓他們把陳國華給帶回莫斯科。

這就是赫魯的雙手準備。

一邊是讓羅科索夫他們前往白云城,執行刺殺任務;另一邊又讓蓋爾范德他們擔負起勸說陳國華的重任。

盡管這兩個任務,自相矛盾,但赫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從蓋爾范德他們口中,赫魯知道陳國華在數學純理論研究層面有很大的天賦,甚至比肩一些歷史上的頂級數學家們。

要知道此時的陳國華也才十九歲罷了,不僅僅在應用科研領域有著極高的天賦,在純理論研究層面也同樣是超級天才。

這樣的一個人,如果任由對方成長下去,卻不能夠為他赫魯所用。

因此,這樣的人,要么毀掉,要么帶回莫斯科。

赫魯絕對不能夠允許有第三種情況出現。

米哈伊爾教授的夸贊,讓陳國華哭笑不得。

但四周圍過來的數學家們,卻十分贊同地附和,甚至還有人鼓掌。

“陳先生,能不能跟我們講一講,你當時是怎么想到要證明龐加萊猜想的?”

蓋爾范德笑呵呵地看著陳國華,順嘴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

畢竟大家也都知道,陳國華幾乎是把龐加萊猜想的主體全都給搭建了起來。

而且從他開始寫論文到完成主體的搭建工作,前后也不到一年的時間啊。

所以大家都十分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陳國華友好地跟他們簡單聊了一下,并沒有展開來說。

再說了,這都是私人小事兒,就不太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拿出來說了。

好在大家也能夠理解,旋即便轉移了話題。

一場歡迎宴,當然是在友好和諧的氛圍下,圓滿結束了。

反正從目前來看,絕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轉眼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三天。

三號這一天的到來,從港島那邊過來的最后一批次數學家們也都全部到場了。

迎來送往的陳國華,笑容都快僵硬了。

一直要保持職業假笑的動作,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搞了這一次的報告會之后,以后想讓他再來搞這樣的報告會,他只會懟一句:誰喜歡搞就讓誰搞去,別來找他了!

如果不需要做這些迎來送往的工作的話,那么陳國華還是很樂意跟這些數學家們交流的。

時間飛逝,轉眼又是第四天,也就是四號這一天。

伴隨著這一天時間的到來,幾乎所有人都激動不已。

中大的不少學生們,都對這一次的報告會感到由衷的好奇。

有不少剛步入校園的大一新生,都很奇怪:咱們學校什么時候有這么多老外了?

直到他們看見門口貼著的紅色橫幅的標語,這才懂了。

熱烈歡迎全世界數學家們前來陳國華學術報告會,預祝報告會順利舉辦。

在一棟民國時代就建立起來的建筑,是目前中大最大的一處禮堂了。

可以容納一千五百人的大禮堂,此時已經座無虛席。

甚至不少其他大學過來參加本次報告會的博士生、碩士生,他們都只能夠拿著小馬扎坐在后排的過道上面了。

因為光是從外國過來的數學家們就已經超過了一千兩百人,加上內地本身的眾多數學教授、講師等等。

所以,位置不夠,是很正常的事兒。

隨著會場的人員全都到齊了,接下來自然是主持人先簡單開幾句開場白和介紹語,然后就是領導講話了。

不過,領導也只是簡單說了一下,并沒有發表長篇大論。

很快就到了陳國華上臺,給大家作報告了。

“很高興大家能夠撥冗前來白云城,參加我的報告會,我很感激,也很激動.”

說的是普通話,翻譯則是華羅庚和段學復兩人。

沒錯,陳國華沒有用英文來作報告,即便現場有一千兩百人都是外國人,但他也依然堅持使用普通話。

從他使用的語言,就可以很清晰地告知那些打著小九九的人,哪兒涼快哪呆著去。

“過去三天的時間里,我見到了我這輩子見到過最多的數學家們,以前我只是在書本上閱讀過你們的文章,沒想到有一天還能夠跟你們面對面地交流,我深感榮幸.”

都說轎子人人抬,陳國華自然是懂這個道理的。

所以,此話一出,那些能夠聽懂中文的數學家們,全都笑了出來。

比如伯特蘭羅素這位老頭,人家當年可是在內地講學一年的,腦子又非常聰明,自然是早就學會了中文。

對于很多頂級數學家們來說,他們想要學會一門語言,其實并不需要費幾年,甚至是十幾年的時間。

如果只是簡單地交流溝通,一兩個月突擊一下就夠了。

不過,精通一門語言的話,肯定是需要一定時間來學習的。

比如尤金尼奧卡拉比這位普林斯頓大學博士,他在兩個多月前,知道了陳國華證明了卡拉比猜想之后,他就開始了中文的學習。

所以現在他也能夠聽得懂陳國華的一些話。

雖然有些深奧的詞匯,他一時間還是沒有反應過來,但完整地連接起來之后,通過連蒙帶猜,加上華羅庚他們的翻譯,也能很快地聽明白了。

“今天上午的報告會,我會利用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完成,剩余的半小時是提問時間。”

“接下來,我們開始進入今天的主題,關于五維空間及其以上的證明論文,我相信大家都已經看過了”

陳國華說了一句,然后拿起粉筆,就在身后的黑板上面,開始板書了。

“詳細論文,我就不展開來說了,今天在這里,我就簡單過一遍論文的重要知識點和數學工具,特別是這個數學工具,我會詳細展開來說一說.”

聽到這里,蓋爾范德、埃爾德什、羅素、陳省身等人全都認認真真地聽了起來。

或許,普通話他們不是能夠完全聽得懂。

但沒關系,陳國華在黑板上寫的數學符號,他們都可以聽得懂。

再說了,這可是拓撲學,跟幾何結構、非線性微分方程等有很大關聯,或者說陳國華就是利用這些方法來證明的。

因此,大家都可以看得懂。

現場也就是羅素這個老頭的思維漸漸跟不上陳國華的思維,還有就是后排坐著的那些碩士博士們。

只因為陳國華一開始講述之后,他們很快就聽不懂了。

這些論文的證明過程,對他們來說,都太過深奧且晦澀難懂。

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精力跟不上的教授們也都頹然放棄了。

只有少部分精力充沛且思維運轉速度極快的數學家們,才能夠順利地跟上。

斯梅爾就是其中一位,而且他估計是全場聽得最認真的人。

只因為他想要揭穿陳國華的真實面目,證明,他才是五維空間證明論文的第一人,而不是陳國華。

隨著一個個數學符號、幾何結構在黑板上面顯露出來,大家的表情更加精彩了。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原來他說的數學工具就是這樣啊,難怪我之前沒有弄明白呢”

“嘶,他這個點,為什么沒有在論文上面體現出來呢?害得我鉆研了許久,居然都沒有聯想到這一點?”

“恐怖如斯!他是怎么想到這么多知識點的啊?他的大腦好厲害啊,很多知識點我都只記得一點點”

“這個數學工具很不錯,完全可以應用在拓撲學、幾何學等基本意義領域上面.”

聽著陳國華的報告會,不同層次的人,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有些人聽不懂,有些一知半解,有些人完全聽明白了。

不管是競爭對手,還是朋友,亦或者是此前陌生的關系。

在這一刻,大家都被陳國華的才華橫溢折服了。

斯梅爾依然死死盯著陳國華,眼睛跟牛眼一樣,滿臉的不敢置信。

關于陳國華的這篇論文,他已經看到過很多次了,可他一直都不認為,這是陳國華能夠寫出來的論文。

特別是前天,他見到陳國華的那一刻,更加不敢相信了。

因為陳國華如此年輕,怎么可能寫得出來這樣具有創造力、想象力的數學論文呢?

而且還創造了如此不可思議的數學工具,對于他這個博士生而言,也是產生了極大的觸動。

或許在未來,他還能夠憑借陳國華提出來的這個數學工具,在拓撲學層面,走得更遠一些。

來自歐洲的霍曼德爾,此時也是凝神盯著黑板,上面已經全都是陳國華寫出來的數學符號了。

密密麻麻,遍布整個黑板。

如果是有密集恐懼癥的患者,此時早已經產生不適了。

而霍曼德爾卻是不同,他本身就對拓撲學極為感興趣。

特別是現在陳國華拿出來的這個數學工具,盡管還是有一種隔靴搔癢的感覺,但霍曼德爾卻已經收獲良多。

“如果明天,他能夠深入展開地說一說卡拉比陳國華定理的非線性微分方程這個工具,只怕我也能夠有所突破吧?”

跟霍曼德爾有類似想法的有不少人。

因為大家來到白云城,除了各自帶著的小九九之外,也同樣想要搞清楚陳國華的那些論文。

畢竟陳國華寫出來的論文有很多,從他安排三天報告會時間,就可以看出來了。

要知道,一般來說,國際數學家大會也就是八九天左右,而實際上的報告會時間也就是一小時。

大概會有二十位數學家會在報告會上面作報告,還有就是獲得菲爾茲獎的人也同樣會作報告。

正常的學術報告會的話,一般都是一個人寫了一篇比較高質量的論文之后,由其所在的大學牽頭,邀請整個科學界相關的數學家們參加報告會。

但,即便是這樣,那也是一小時報告會,不會持續很長時間。

只有陳國華這一次是最特殊的,只因為論文都過于集中了。

“以上,便是我的論文證明全部過程了,關于數學工具,我剛才也已經詳細展開解釋了.”

陳國華轉過身來,語氣平靜地看著臺下烏泱泱的一群人,接著說道:

“接下來是提問時間。”

從報告會開始,他的心情就沒有很激動,現在更加平靜了。

目光掃過后排的那些博士、碩士生們,陳國華心中頓時樂了。

瞪這么大的眼睛,卻是如此的清澈透明,明晃晃地告訴陳國華:他們聽不懂!

盡管他們對知識充滿了渴望,但內地根本沒有這樣的條件,培養他們這些學生。

如果單純地靠學生們自己努力刻苦,就能夠學出來的話,那確實是人均天才了。

過去幾十年,內地也就出來了陳省身、華羅庚、周煒良、秦元勛等幾位頂級數學家。

至于段學復、吳文俊等人,他們就屬于次一等的數學家了。

不是說他們的貢獻不行,而是拿出來的數學成果都在那擺著,大家都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確實是差了點意思。

頂級數學家,很難單純靠學生自己,或者靠老師培養出來。

二者其實是缺一不可的。

就好像華羅庚一樣,他自己本身的努力和自律是很重要的,但也不能夠否認他在北美留學這段時間,所受到的影響,對他自己的觸動絕對是非常大的。

所以,一個人能否成功,不能簡單歸結為運氣或者是個人努力。

有句話叫站在風口上,豬都可以飛起來。

但,很多人就是連風口在哪里,什么是風口都不懂,又怎么可以起飛?

而,能夠站在風口上的人,怎么可能是一頭豬?

聽到陳國華的話,臺下不少人都紛紛舉手了。

便是伯特蘭羅素老頭也舉手了,陳國華看到對方舉手,不由心中一樂。

當即便點了對方,想看看對方要提問什么。

明明頭發都已經全白了,年齡也已經八十八歲,卻還要來參加這樣的報告會。

說真的,陳國華都擔心對方,會不會就因為這一次之后,回去就去見上帝了呢。

畢竟這個時代的交通工具,真的很折騰人。

更別說,對方還是飛躍一個太平洋,不遠萬里前來白云城,中間很快需要轉機很多次。

當然了,伯特蘭羅素此人本身就是大不列顛人,常年都到處跑的人,身體素質應該是不差的。

羅素老頭利索地站了起來。

拿著陳國華的那篇論文,點了出來。

“陳先生,我想詢問一下,您在論文第十二頁的這個一個非空集合,x的冪集的子集能否麻煩您解釋一下呢?”

老頭說的是中文,讓邱宗岳他們都忍不住眼前一亮。

這個老頭不錯!

可惜太老了,否則的話,就邀請對方留下來了。

最近這些天的邱宗岳,看到誰都想要把對方留下來。

如果這次前來的數學家們,全都留下來的話,對內地的幫助,肯定是非常大的。

但這種想法,他自己簡單想一想就可以了,真要是這么干的話,國際輿論絕對爆炸。

聽到羅素老頭的話,陳國華笑了笑,轉身來到黑板這邊,一邊擦黑板,一邊說道:

“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我們都知道拓撲學只是幾何學的一個分支,它跟研究對象的長短、大小、面積、體積等度量性質和數量關系都無關”

“而關于這個非空集合.”

從羅素老爺子提出了問題的時候,很多人也都翻到了第十二頁的位置,仔細閱讀了起來。

即便是后排的碩士、博士們,他們也都是同樣的舉動。

如此近距離地聽大佬講課,對他們來說,機會十分難得。

而且就針對羅素提出來的這個問題,或許陳國華會更加深入地展開來解釋。

說不定他們這些博士生也能夠聽得懂呢。

時間過去了十多分鐘,陳國華終于解釋完了。

由于華羅庚他們需要翻譯,因此,時間肯定是需要耽擱一會的。

即便如此,陳國華還是講得很快。

伯特蘭羅素老爺子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接下來,他就把提問的機會讓給了其他人。

即便他還有其他問題,可他不可能一直霸占著陳國華的時間。

于是,接下來一個小時的時間,好幾人都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從報告會開始到現在,整個會場的秩序都還算好,直到斯梅爾被喊了起來。

“陳先生,我很佩服你寫的論文,我也承認你的報告會講得十分精彩,但你是一個可恥的小偷!”

剛站起來的斯梅爾,一開始的語氣還算正常,但后面不對勁了。

小偷這個單詞說出來之后,全場頓時一陣騷動。

能夠坐在會場的眾人,有很多人都能夠聽得懂英文。

即便是蓋爾范德他們這兩百多位莫斯科數學家們,也幾乎都會英文。

不會英文的,大概就是邱宗岳他們這些維護秩序的大老粗們了。

只見斯梅爾拿起一疊書稿,聲音激昂憤慨:

“這是我的數學手稿,是我在前年就已經開始編寫的證明論文”

“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研究五維龐加萊猜想的證明論文了,也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提出了相關的研究.”

“是你,你偷走了我的論文,你偷走了我的創意.”

現場的騷動更加大了,蓋爾范德、伯特蘭羅素、埃爾德什、陳省身等人全都表情嚴肅了起來。

特別是中間派的霍曼德爾、達文波特、克勞斯費里德里希、勒內托姆等歐洲數學家們,神情更加嚴肅。

他們這幾人都是往前幾屆獲得過菲爾茲獎的數學家們,他們深知論文剽竊的危害。

不管是在科學界,還是在數學界,向來都有不少類似的事件發生。

因為不管是在什么地方,都會有一些跳梁小丑,主動跳出來,看見人就瘋狂地撕咬。

只因為名利二字,從來都是激發人類貪欲的最好養分。

龐加萊猜想這個世紀數學問題,其實它只不過是拓撲學中帶有基本意義的頂級命題罷了。

而拓撲學當中也還有很多猜想,比如一九五零年提出來的霍奇猜想,也同樣是一個非常難以理解的世界級數學難題。

其次,拓撲學也僅僅只是幾何學層面的一個分支罷了。

所以說,龐加萊猜想是一個非常高深的頂級數學難題,加上是由龐加萊提出來的,本身就自帶熱點。

只要是證明了其中部分的階段性論文,都足以揚名立萬。

否則的話,也不會有諸如帕帕、卡拉比、斯梅爾等這樣的人,為了證明龐加萊猜想,前仆后繼,即便是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了。

既然龐加萊猜想代表著巨大的名利,那么斯梅爾此時的行為,也就不難理解了。

可現場的很多人都十分清楚,陳國華絕無可能是論文抄襲者或者偷竊者。

畢竟陳國華應該是沒有去過北美,之前肯定是不認識斯梅爾這個人的。

但,問題是,在此之前,不管是霍曼德爾,還是勒內托姆,亦或者是對陳國華頗有好感的埃爾德什,他們都沒有見過陳國華,也不認識他。

對于自己不知道的事兒,他們不會輕易下結論,何況還是先看看陳國華自己如何應對吧。

華羅庚、段學復、吳文俊等人全都臉色大變了起來。

他們最擔心的事兒,還是發生了。

所以,他們都翻譯都忘記了。

邱宗岳聽不懂英文,但卻發現了現場的不對勁,因為大家都騷動了起來。

只是看著一個北美撒克遜人,拿著一疊草稿紙,在慷慨激昂,表情十分憤怒的樣子。

前面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畫風大變了呢?

此時的邱宗岳,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講臺上的陳國華,無比平靜地看著斯梅爾,絲毫不見慌亂。

如此淡定的樣子,頓時讓邱宗岳松了一口氣,還是看看這臭小子如何應對吧。

可陳國華這副樣子,反倒是更加激怒了斯梅爾。

另一邊的維布倫,此時正跟陳省身低頭小聲交流,因為后者懷疑這是維布倫搞的鬼。

對此,維布倫直接就否定了,他怎么可能會有這樣的安排呢?簡直就是在侮辱他這位數學家的腦子嘛。

能夠作出如此極端無腦舉動的人,只有那些被憤怒、名利蒙蔽了雙眼和腦子的人,才能夠干得出來。

等斯梅爾說完之后,陳國華這才輕聲說道:

“我想我們在這次報告會之前,應該是不認識的吧?”

“我的論文最初是發表在內地數學期刊上面的,發表論文的時間是一九五九年十二月,也就是說,我需要在這個時間之前,去到北美那邊偷盜你的論文,然后拿回來內地來發表”

大禮堂內,頓時一陣哄堂大笑。

傻子都知道這不可能的事兒,就連維布倫也是臉上一陣尷尬。

如果真的有人偷盜了斯梅爾的論文,為什么不直接在北美那邊發表了呢?

反而跑回內地之后,翻譯成中文再發表?

這得多么愚蠢,才能夠干得出來這樣的事兒啊!

而且,陳國華能夠寫出來那么多篇論文,把龐加萊猜想的主體結構全部證明出來,就足以證明他的實力了。

至于說有沒有可能陳國華只是內地推出來的門面,這些論文實際上是其他人寫出來的。

呵,只要腦子稍微正常的人,都不會這么想。

能夠寫出來這樣論文的人,腦子絕對是正常的,那么他就不可能把論文讓給陳國華來發表。

何況,此時的大禮堂內,坐著一千五百多人,有很多都是當今世界上的頂級數學家。

他們又怎么能夠分辨不出來,陳國華的數學能力到底有多強呢?

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他們都很確定一點,論文就是陳國華自己寫出來的。

既然是他自己寫出來的,又何來的抄襲、偷竊呢?

如果斯梅爾的詭計得逞,這不是把大家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嘛。

因此,陳國華這么幾句話,直接就破解掉了斯梅爾的污蔑。

講臺上,陳國華依然在侃侃而談。

“斯梅爾,你剛才說,我偷了你的論文,那么你能夠上來講一講這個數學工具,它應該如何應用呢?”

此話一出,大家全都看向斯梅爾,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北美這邊的不少數學家們,都知道斯梅爾。

作為一個博士生,斯梅爾在北美這邊的名氣幾乎是沒有的。

或許是有人知道他曾經說過要證明龐加萊猜想,但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做了那些工作。

斯梅爾此人跟帕帕這個人也是臭味相投的,很喜歡獨自研究。

所以,這個時候,幾乎沒人幫他說話。

只因為他的那些朋友,都沒有來參加報告會,否則的話,倒是可以聲援一二。

看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斯梅爾,陳國華繼續說道:

“怎么了?你是不敢上來嗎?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會?”

被步步緊逼的斯梅爾,這才說道:

“你就是小偷,你論文的前面部分,跟我之前寫的論點、論據,完全就是一樣的”

陳國華打斷道:

“既然這樣,那么為何你從前年到現在,都沒能夠證明出來呢?為什么是我在去年已經發表的論文,到現在也已經過去大半年的時間了,你依然沒有研究透我的論文,呵呵”

后面的話,陳國華沒有再說了。

對方只是一個跳梁小丑罷了,他沒必要繼續跟對方掰扯。

都不需要陳國華說什么重的話,現場的很多數學家們,都會教他做人的。

以后想要在數學界混?

呵呵,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了。

等此次的事兒傳回北美之后,只怕他們大學都要跟斯梅爾解除合同關系了。

華羅庚此時直接站了起來重述了一遍大會紀律,然后吩咐工作人員,把斯梅爾給‘請’了出去。

擾亂報告會紀律,對于這樣的人,華羅庚這么做已經算是很寬容了。

而斯梅爾自己顯然也是沒臉繼續待下去了,所以很配合地離開了。

等斯梅爾出去之后,報告會依然繼續。

但很明顯,大家都變得更加謹慎了。

隨著午飯時間的臨近,即便還有人舉手想要提問,陳國華還是放下粉筆,結束了今天上午的報告會。

再說下去的話,只會耽誤吃飯時間。

何況,論文他也已經講得差不多了,實在搞不懂的話,那就自己再琢磨琢磨唄。

他可沒義務把論文完完全全地掰開搗碎了講給他們聽,如果是這樣的話,只怕用半年時間都未必能夠講得完。

只因為這里面涉及到了太過高深的理論知識,必須地從系統全面的基礎知識,慢慢地來講述從,才有可能讓所有人都弄懂。

午飯,中大食堂這邊,陳國華找位置坐了下來,維布倫又帶著陳省身和周煒良過來了。

他們過來這邊,就只是給陳國華解釋一下,那個斯梅爾并不是他們派來的人。

北美就是一個聯邦,都是來自全球各地移民過來組成的大團體國家,有斯梅爾這樣的人,并不出奇。

陳國華只是笑著點點頭,表示自己相信了對方的話。

具體是不是相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等他們走后,邱宗岳這才擔憂地說道:“國華,沒有影響到你吧?”

要知道,陳國華下午還有一場報告會,講的四維空間龐加萊的證明論文。

同樣不簡單。

而明天才是重頭戲,也是龐加萊猜想當中最為出彩的部分。

因此,明天需要費一天的時間來講解。

這個時候,陳國華要是受到影響,那對于這次的報告會,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邱宗岳當然是希望報告會能夠圓滿順利地舉辦完,而不是出現這樣或那樣的事兒。

“領導,我沒事兒,就是,唉.”

陳國華搖搖頭,低頭繼續扒飯。

名利二字,自古以來,就是世人一輩子的追求。

便是圣人,也未能免俗。

可能就真的只有類似陶淵明這樣不為五斗米折腰的灑脫隱士,才能夠不為名利所累吧。

即便是性情淡泊的周煒良,不也來到了白云城么?

若說這里面沒有名利的誘惑,陳國華打死都不信。

周煒良是性情淡泊,但還不至于不為五斗米折腰。

習慣了養尊處優,又怎么可能還能夠適應糟糠粗糧呢?

畢竟,當初周煒良、陳省身他們這類人,之所以舉家遷移北美,肯定是跟富裕生活的憧憬與向往有很大關系。

“不是,國華你嘆氣什么呢?你不能夠說話說一半啊,這也太招人恨了”

邱宗岳聞言,頓時急眼了。

說話說一半,可真是讓人難受之極。

如果現在不是報告會期間,邱宗岳表示,肯定會讓陳國華體驗了一下社會的險惡。

只是現在還得依賴陳國華,他也只能忍著了。

陳國華聞言,頓時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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