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魄刀作為被注入了死神魂之精髓的器具,其存在的意義不僅僅是戰斗的工具那么簡單。
也正因為如此,無論是始解還是卍解,其修煉的過程都極為繁瑣。
作為一位合格的死神,首先要做的便是通過內心世界認識自己的斬魄刀,于交流中獲知真名,緊接著對調同步,習得始解。
相應的,卍解則需要斬魄刀的具象化和屈服。
具象化是指在與斬魄刀對話時,將其召喚到現實世界來,通常完成這一過程需要十年以上的修煉。
轉神體被研發的意義,便是縮短這一過程。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步,擊敗具象化的斬魄刀,使其呈現出屈服之態。
浦原喜助和涅繭利俱是瞪大眼睛盯著面前的一幕,不肯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尸魂界具備卍解潛力的死神太少,任何一位掌握卍解的存在都足以載入史冊,記錄在靈術院的歷史課本上。
也正因為如此,每個能使用轉神體的個體,都是彌足珍貴的實驗數據。
當斬魄刀破碎的剎那,轉神體也隨之化作碎片。
但詭異的是,其碎片并未向四方迸射,而是懸停在原地,深邃黑暗于碎片之間緩緩浮現,好似一道強行撕開的裂隙。
仔細觀察的話,竟和黑腔的表現形態有幾分相似。
細碎粘稠的黑影從裂隙中彌漫流淌而出,宛如心臟破裂后溢出的血漿,逐漸將地面浸染。
沉重、驚懼、苦痛、漆黑的墨色不斷地勾勒、渲染,直至黑暗深覆蓋了整個鬼道結界。
浦原喜助和涅繭利見勢不妙,果斷腳底抹油開溜,直接將如月明一個人扔在了其中。
修煉卍解的過程可不能有其他人幫助。
他們除了看戲外,什么都做不了。
一旦被波及的話,可能還會影響到這一過程,發生不必要的意外。
絕不是因為想看如月明出糗才逃走的。
浦原喜助可以拿自家宮司大人的小命作擔保。
沉重的威壓降臨其中,宛若汪洋傾覆,地面劇烈震顫,一道道裂縫崩塌,好似地龍翻身。
前所未有的沖擊從轉神體和斬魄刀形成的裂隙之中爆發,肆意宣泄無窮盡的熾熱,竟直接將如月明沖飛數米之遠。
見到這一幕,浦原喜助眼底閃過一絲訝然。
這還沒徹底具象化呢,就已經這么兇猛了,完全體又該多狠?
但愿這具象化的斬魄刀能將某人暴打一頓,為他出出氣。
似乎是察覺到了某人的愿望,粘稠的黑影停止流淌,于地面上緩緩升起,形成一道人形生物。
和浦原喜助的紅姬不同。
如月明的無界具象化后,其長相上并無出奇的地方,甚至分辨不出性別,毫無魅力可言。
“無界?”
如月明微傾上身,試圖用言語拉近一人一刀的關系。
可在聽到他聲音的剎那,黑影人仿佛被激活了某種程序一樣,猛然抬起頭路,面孔中央撕開一道裂隙,赤紅如巖漿一般的景象于其中顯現。
下一刻。
他消失在了原地。
在場的三人甚至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的時候,黑影已然糊在如月明的胸腔上。
肘擊!
力量如火山噴發般洶涌爆發,當即便是讓如月明眼前一黑。
就好像被一把大錘狠命地敲了一下,臟腑瘋狂地震顫,整個人瞬間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了遠處的山體上。
“喂喂,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浦原喜助臉上滿是驚駭,因為經常受到如月明死亡威脅的緣故,并且不乏有雙方交戰的豐富經驗,他深知如月明的實力。
哪怕放眼整個十三隊,自家的宮司大人都能算得上一等一的強者了。
像三番隊就任時間僅比如月明久上一點的鳳橋樓十郎,估計都扛不住更木劍八的一頓劈砍。
而更木劍八在十一番隊中,經常遭到如月明的花樣蹂躪。
可就是這樣的強者,硬是被他具象化的斬魄刀,一發肘擊直接沖飛,甚至毫無還手之力。
這表現未免也太夸張了。
別說是反應了,就連時刻關注著無界一舉一動的浦原喜助,都沒能察覺到其移動的軌跡。
無界伸手,從地面上的陰影中伸出刀刃。
通體漆黑,比之尋常斬魄刀更為修長的同時,也多了幾分凌厲。
沒有任何廢話,抬手便是一道漆黑劍壓斬出。
空氣被瞬間撕裂,于滾滾的塵埃中發出金鐵碰撞的高亢聲響。
煙塵中,朦朧身影緩慢走出。
如月明單手捏合著劍壓,五指發力,瞬間將其捏爆,無數靈子碎片散落一地,融入至無盡的陰影中。
具象化后的無界,比如月明預料中要更強。
無論是靈壓還是戰斗經驗,都要超出他不少。
如果不是自己有詞條加持的話,方才那一擊少說也是個胸腔塌陷的重傷。
一黑一白于陰影之海中對峙著,戰意在不斷地攀升,宛如肆意奔流的熔巖,散發著難以抵抗的熾熱。
刀刃劈砍,一發傳承至山本的兩斷斬術,徑直朝著如月明襲來。
刀刃在空中碰撞,迸濺出無數火花。
如月明抽身回旋,反手一發死劍流·撥云斬下,刀刃于漆黑刀身之上游走,硬是在無界的手肘上留下一道猙獰的裂口。
沒有鮮血流出,也沒有黑影淌落。
當刀刃離開的剎那,其傷勢瞬間愈合,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情況有些不妙啊。”
浦原喜助擔憂道,“這把具象化的斬魄刀,貌似有些強的離譜了。”
“照這個形勢下去,很有可能會出現意外。”
一旁的涅繭利不屑地撇了撇嘴,譏諷道:
“雖然我知道你很擔心他,但在說這話的時候,能不能先把臉上的笑容收一收。”
“有嗎?”
浦原喜助伸手摸了摸嘴角。
確實,嘴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無他,本能反應罷了。
因為常年遭受壓榨的緣故,一看到如月明倒霉,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都快形成條件反射了。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來看,確實挺兇險的。
無法擊敗具象化的斬魄刀還是小事,一旦被對方殺死的話,那就真的要去地獄報道了。
很快,雙方打出了真火。
絢爛繁復的劍道招式如洶涌海潮一般,將彼此淹沒。
因為是如月明斬魄刀的緣故,他所擅長的劍道斬術,無界同樣擅長,而且似乎更為精湛。
往往如月明剛抬手的剎那,對方就已經揮砍過來。
撥云、逆波、朧、兩斷……
劍壓和黑暗交織,赤裸裸的殺意在肆意宣泄著,刃光揮灑,迸發出璀璨的光芒。
噗嗤——
又一聲血肉撕裂的聲音,在陰影之上響起,滾燙的鮮血噴灑而出,瞬間將潔白的羽織浸染。
如月明感覺到手腕震顫,在無界強有力劍招的侵略下,他手中的斬魄刀竟然崩開了數個裂口,看上去極為猙獰。
反觀對方手中由黑影凝成的刀刃,依舊光滑鋒利如初。
“你小子居然還藏了一手?”
如月明大怒,為斬魄刀對自己隱藏而不滿。
盡管他平常很少用斬魄刀戰斗,但身為交心的一人一刀,難道不應該坦誠相向嗎?
人和刀難道就不能多一點信任嗎?
這個世界還能不能好了?!
怒火中燒,如月明當即把手中的斬魄刀扔了出去,然后隨手一脫,將殘破的羽織扔至遠處。
兩手一扯,死霸裝從中間裂開,顯露出精壯的肉身。
腹腔處的血痕,更為其增添了幾分兇殘的意味。
望著在空中打轉,朝著自己飛來的刀刃,無界的豎瞳中流淌的赤紅更為明顯了一些。
就好像,怒火燃燒一樣。
如月明舒展四肢,吐出了胸臆間的灼熱氣息,下一刻深紫色的烈焰在其身軀之上迸發開來。
恐怖的高溫彌漫,當即便是驅散了腳底下的陰影。
狂暴的火柱隨之席卷而起,裹挾在他的身軀四周,扭曲著周圍的空氣。
宛如烈日映照。
浦原喜助望著這一幕,只感覺牙花酸疼。
縱觀尸魂界百萬年歷史,也很少有像如月明這樣純度極高的死神了。
斬魄刀就好像是他的限制器一樣。
一旦沒有了刀刃的束縛,展現在敵人面前的,便是火力全開的元流傳人,戰斗番隊隊長——
如月明。
他身體兩側的肩胛骨上爆發白色氣流。
那是實質化的鬼道之力,來自于四楓院夜一開發的戰斗靈術,瞬哄。
地面塌陷出巨大深坑,如月明爆發出超過之前幾倍的速度,瞬間臨近無界黑影之前,拳頭抬起的剎那。
死亡隨之降臨!
在如此狂暴的攻擊面前,無界只來得及抬起手中的漆黑長刀,抵在了那來襲的拳骨之上。
令人頭皮發麻的金屬撞擊聲回蕩在結界之中。
可怕的沖擊力瞬間將其掀飛出去,人形黑影在天空中打轉,最后激蕩起漫天的塵埃,將天際遮掩。
“我收回之前的話。”
浦原喜助滿臉苦澀,“真正的怪物是那家伙才對。”
無界無力躺倒,身軀分崩離析,仿佛浸泡在泥沼中一般。
倒是如月明并未放松警惕,而是緊皺眉頭地盯著不斷咕嚕冒泡的黑色陰影。
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要出來一樣。
就在這一想法生出的剎那,金屬摩擦的聲音從其中迸發,精巧的環扣于黑影中緩緩浮現。
如湖泊般的黑影中,爆射出無數條鎖鏈,頃刻間將整個鬼道結界裝滿。
意料之中的攻擊并未到來。
鎖鏈彼此交織纏繞,好似千手丸手中的縫針織布一般,快速編織出一具身軀。
無界,滿血復活。
宛如神明般的身影,懸停在天空之上,漠然的獨眸注視著下方燃燒的身影,仿佛要將其形象深深地刻在自己靈魂中一樣。
對視過后,便是雷霆霹靂般的爆裂攻擊。
傳承于如月明魂魄深處的技巧,在無界身上悉數展現。
一骨!雙骨!
龍卷風摧毀停車場,烏鴉坐飛機,火焰沖拳,殺鯨霸拳,暗黑地獄極樂落……
裹挾著鎖鏈的拳骨轟落,空氣崩塌,筆直的風于后山之中留下深邃的印記。
前所未有的壓力,于此刻呈現。
如月明喘著粗氣,死死地盯著面前這幅和自己相似的身軀,嘴角浮現出一絲獰笑。
無論是戰斗方式還是招式技巧,都好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盡管無界沒有詞條的加持,但龐大的靈壓以及堅固的鎖鏈身軀,成了它對抗如月明最堅定的后盾。
一人一刀的戰斗,就好像是兩頭爭奪食物的饑餓兇獸。
所過之處,遍地狼藉。
溝壑、焦痕、印記、峽谷……
眨眼間,數十公里的后山已然成了廢墟,偌大的山頭被直接轟塌。
如果不是浦原喜助及時加固結界的話,戰斗的波動或許已經傳到了外界。
電弧激蕩,驅動著如月明的身軀,使其爆發出閃電般的極速。
拳影呼嘯,吞沒了前方的一切。
聲勢浩蕩,肉眼可見的氣浪于破空聲中向著無界碾壓落下。
轟鳴爆發!
熾熱的火光于鎖鏈纏繞之處浮現,浩蕩席卷,仿佛洪流奔涌向前,徹底地吞沒了最后的黑暗。
真正意義上的火力全開!
比和拜勒崗戰斗時爆發力量還要超出許多,畢竟如月明此刻的靈壓已經達到了二等。
毫無疑問,攻擊是有效的。
如果這樣還無法對無界奏效的話,如月明會果斷放棄修煉卍解的想法,轉而想辦法去抱自己斬魄刀的大腿。
就算是由黑色鎖鏈構成的身軀,依舊是在瞬間被全部打爆。
環扣四散迸發,于空中發出叮咚脆響,好似一首雜亂無序的樂章。
可隨之呈現的,便是一抹柔和的白色。
下一刻,沖擊來襲。
恐怖的震蕩爆發,大地化作暴虐的汪洋,目光所及之處的一切,掀起了一層層波動的漣漪。
巖層激蕩、翻涌,鬼道結界在余波的沖擊下,瞬間粉碎!
望著瞬間臨近的漣漪波紋,浦原喜助甚至來不及罵上一句,便被直接吞沒,五臟六腑仿佛被掄圓的重錘猛擊,劇痛瞬間傳遍全身。
那可怕的沖擊就好像是,結結實實地挨了如月明一拳一樣。
巨大的蘑菇云在十一番隊的上空升起,引來了無數道驚駭至極的目光,新建的隊舍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金屬外墻瞬間扭曲,焚風呼嘯而至,就好像世界末日的降臨。
等到浦原喜助灰頭土臉地從塵埃中爬起來的時候,探出頭望向爆炸掀起的中心,終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嘶……”
前方,十一番隊的后山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深邃龐大的天坑,從天空上看,就好像一口鍋沉在了瀞靈廷中一樣。
地形已經被永久性地改變了。
最引人注目的,還是鍋中央的那道焦黑的身軀,仿佛石碑一般屹立不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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