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等一會兒，就讓他等到了兩個人一起從水里冒頭。

經過上午忙活的兩輪，船上的這些船工們都有經驗了，他們利索的將人拉上來后，輪到的人就立即接班，而其他人也收著繩索，將還沉在海底的網兜收上來。

葉父一直伸著脖子瞧著，想看一下他們一趟能收多少貨，就看到滿滿當當的網兜被他們拉出水面，砸到甲板上。

「這么多…比早上你們收上來的多了不少……」

「熟能生巧，上上下下來去熟練了，速度也能快不少。」

「那個海溝沒什么好怕的，底下發光的一堆帶魚還能照明，就是突然間冒一個海蜇出來會有一個黑洞，看著有點嚇人，只要不低頭往底下看就還好。」

「我們都有經驗了……」

葉父看了大家將那些海膽倒到筐里后，臉上的笑容都止不住，然后悄悄的湊到葉耀東身旁小聲的說：「是不是還給他們加工資啊？」

「嗯，肯定得加的平白無故比別人多干，還是下到海底這種地方，不多給一點怎么行？」

「那也太好賺了…本來也沒活干，被請出來了，空閑的時間叫干什么也是應該的，下個水而已，還得再給他們加錢……」

「也不能這么說，確實也比別人多干了，不多加點錢，誰幫你拼命的賺錢？別人都不用干也是同樣的工資，他們下到水里還是一樣的價錢，他們不會叫著自己也怕？那還誰幫我下水打撈？」

「好吧。」

「眼光看長遠一點爹，不要舍不得，你想想，他們現在下水熟練了后，兩個人一趟上來就是將近200斤，早上已經收了2000來斤，下午再收個2000斤也不是什么大問題。而且這海溝底下，個個個頭都大，就沒有小的，就4000斤來算，一天都能掙個800塊，付出的那一點工資又算得了什么。」

「行，你說的都對，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是吧！正好這兩天海蜇還沒到旺汛，飄上來的數量還少，就趁著這個空檔期間趕緊打撈海膽帶魚，不然等海蜇汛期來了，飄上來的速度太快，那些帶魚群都得遷徙走了。」

「那汛期還是來慢一點好，先把這些撈了。」

「看情況吧。」

旺汛什么時候來也不是他說了算。

葉父聽著撲通兩聲，又有兩個人跳下去了，他也有些心癢難耐。

「東子？要不我再試一下？」

「你別瞎湊熱鬧，我人手已經夠了，不需要，就給他們干就好了，我都沒下去，你一把年紀了下去干嘛？別那么好奇。」

聞言葉父也只好作罷，免得幫不上忙，反而還拖后腿。

葉耀東也趕他爹走了，「船上的那些海蜇已經分割好了，你趕緊送回去，能賣多少錢賣多少錢賣掉，我這里也有半桶的海蜇頭，跟半桶的海蜇皮，意外飄到船邊，順便打撈上來的，一起給你帶回去賣錢。」

葉父有些舍不得斷斷續續飄上來的海蜇，擔心他們沒有去打撈，等會被拖網回來的漁船撿便宜。

「剛剛應該留一條小船放這里給你的。」

「不用，又沒多少數量，等會離得近夠的著撈一下，夠不著了就先放著。」

現在大頭在海膽跟帶魚上面。

「那我就先開船回去了，把船上的貨賣了，順便幫著一起做延繩釣，早點完成。」

葉耀東揮揮手，讓他爹趕緊回去，然后自個繼續翹著腳吹海風。

船上的船工們一直輪流下水，沒輪到的就閑著也坐在那里吹海風休息

對他們來說，說累，也一點都不累，畢竟下水20分鐘，上來可以歇一個多小時，而且下到水里打海膽的體驗也足夠新奇，回去又有資本吹牛了，另外還有高額的報酬補貼，頂好的一件事了。

而甲板上的籃筐也不斷增多，全部都是漆黑的帶刺圓球，跟炸彈一樣的海膽堆了滿甲板，也影響了大家的正常活動。

葉耀東就讓人先搬到魚倉里去，這樣比較不占空間。

他們就一直停留在原地收海膽，從早上到日頭西斜，這才有漁船陸陸續續的回來海溝。

看著有漁船回來了，葉耀東也讓人暫停了一下打撈，先挪動漁船，把海面上的海蜇都先撈上來，免得他們在這里停留了那么久，浮上來的海蜇還要便宜了別人。

大錢要賺，小錢也不能嫌棄。

打撈完后才又繼續讓他們下水，而漁船也到了近前。

他一看才知道是裴父第一個先回來了，幫忙解釋一下阿光回去的原因。

裴父眼睛都亮了，「底下有帶魚群！」

「對。」

葉耀東沒想著保密的也沒辦法保密，那么多船工，好幾十號人都知道，而且家里都還在那里做延繩釣，肯定得連夜做一批出來，其他人好奇的隨便問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瞞不住的。

裴父興奮完后又滿臉遺憾，「可惜了，我們沒有門路弄來你這套下水的裝備……」

葉耀東知道，裴父又有想法了。

「阿光明天可以開一條船一塊在這里，到時候要放延繩釣下去的話，讓他一塊下去，把鉤子集中放到海溝里。」

「好好好，到時候讓他也順便幫你打撈海膽，反正都下去一趟了，也不能空著手上來。」

葉耀東點點頭。

后頭的漁船也沒耽擱多久，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大家看不到他船上的收貨情況，海膽都被他搬到魚倉里了，大家只能看到甲板上的水桶，也不清楚里面有多少海蜇，只不過海溝周圍肯定是沒有。

葉耀東又再次跟其他人解釋了一下，其他的小船一塊被阿光帶回去的事。

「不是說你留在這里打撈海膽嗎？打撈了多少了？」

「不少了吧？你那能下到水里的叫什么東西啊？咱們能不能買得到？」

「想得美，人家那個聽說是有關系才能搞得到，哪里是我們普通人能弄來的？」

「哎，阿東可真厲害，什么東西都能搞得來，什么錢都能掙得到，還能下水憋氣那么久的撈海膽，活該他賺錢。」

回來的漁船全部都靠在一塊兒，緊挨著一起聊天，他只是笑笑沒有回應，其他人自動幫他回答擋回去了，人家大概也只是發牢騷，沒指望他說什么。

不過也沒有立即就返回去。

「他們在水下能待多久，還要多久才上來啊，我們等在這里瞧一瞧看看，看一眼再回去。」

葉耀東看了一下手表，「快了。」

后頭也還有漁船沒有回來，大家就先耐心的等在那里。

剛等了10分鐘，就看到水面嘩啦一聲，有人冒出了水，臉上都戴著奇怪的面罩，不過看著兩人爬上去后，大家發現他們手上都空蕩蕩的，什么東西也沒有，一下子又七嘴八舌起來了。

也不需要他回答，其他船工就幫忙解釋了一下，而大家也看到了他們正在收繩子，將網兜拉上來。

「這么多？」

「這得有一兩百斤了吧？」

「肯定有……」

「這個一斤能賣多少錢啊

？不少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全部都在那里好奇的看著，他們倒到竹筐里后沒一會兒就被抬到了魚倉，大家看都沒得看了。

「阿東，你們今天到現在撈了多少斤了？」

「沒過秤，還不知道，等會兒靠岸稱了才知道。」

「多少筐心里總有個數吧？應該也能估個大概。」

葉耀東看著天空想了一下，「4000斤吧？」

「啥？」

「啊？4000斤？」

「我的乖乖，那底下海膽那么多的嗎？」

「4000斤，那得賣多少錢？好幾百塊錢了？我的天，你剛來第一天就掙那么多？」

「4000斤啊，這也太多了吧？你是搗了海膽的窩啊？那底下還多不多啊？明天還能撈？」

「應該沒那么多吧？要是每天都能撈這么多，那還得了？總會有撈完的時候啊，4000斤也太多了，我還以為頂多一兩千斤，底下應該沒那么多了吧？」

「發財了……剛出來就掙那么多，還撈什么海蜇？撈海膽就好了。」

葉耀東覺得自己只是保守說而已，實際里頭應該是不止的，現在還有時間，還可以再撈個兩趟，他覺得今天很可能撈上5000斤，效率真不是蓋的。

「等海蜇的汛期到了，這邊密密麻麻的，還怎么下去撈海膽？肯定也就只能撈個幾天。」

「對，等海蜇多了后就不方便下水了，不然被海蜇蟄的能要人命。」

「底下的海膽肯定也不多了……哪里都撈不完的……」

大家都在那里嘰里咕嚕的說著海膽，葉耀東跟裴父也心照不宣的都沒有提帶魚這事。

并且葉父還喊大家要不要一塊回去，反正其他船都回去了，現在開回去正好到飯點，貨賣了回家吃飯剛好。

「阿東要回去嗎？不然等等一起？」

「我等會兒5點左右收工吧，回去賣完貨剛好6點多吃飯。」

「咱們先回去吧，他請了廚娘專門做飯，咱們可沒有，回去了還得自己做飯……」

「那倒是，還是他們舒服，有人做飯省事很多……」

「走了，那咱們就先回去吧，后面沒回來的漁船，反正等會過來這里也有阿東在，再晚一點沒看到船，自然也會回去。」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葉耀東也沖大家伙擺擺手，他們照舊繼續打撈。

大夏天的，太陽落山的晚，將近5點了太陽依舊強烈，只是西斜到了山的另外一端，離落山估計還有一個小時。

他也是見好就收，到點了，等人上來后就直接喊大家收工，順便也將周圍海面又清掃了一遍，殘存的海蜇都一網打盡后，立即打道回府。

期間漁船也都回來了，直到其他人都回去了，也都先一步返程，他們算是落在最后面的。

所有船工都渾身濕漉漉的坐在甲板上，臉上洋溢著豐收的喜悅，有的分割海蜇，有的七嘴八舌的討論著今天的收獲，也有的詢問明天是不是又要釣帶魚了。

葉耀東滿臉笑容，「等回去看一下延繩釣做的怎么樣，明天怎么都得雙管齊下。」

「今天的海膽能有多少斤啊？」

「回去稱一下才能知道具體的。」

「明天得挪個位置，周圍那一片都光了，后面一趟我們都收的少，還要挪到邊上去找。」

「嗯，明天挪個窩，正好帶著延繩釣下水的時候，順便找一找哪一片數量多。」

「發財了，底下的海膽是真的多，密密麻麻成片……」

「真的發財了……」

葉耀東笑道：「大家努努力，我發財了也不小氣，你們工資也漲。要想想，只要有下水，那一天就有6塊5，合起來一個月就是200塊，多逗留兩月，這一趟不得比得上你們以往大半年掙的了？一般工人的工資一個月才多少錢？你們一個月就能賺人家四五個月的。」

「哈哈，是啊，好多……」

所有人面上都喜笑顏開。

葉耀東也去開船。

打撈的都是海膽，也不需要分揀什么，格外的省事，所有人都坐在甲板上聊天。

等漁船離岸邊越來越近后，西斜的太陽也漸漸開始落山了。

他們趕在太陽下山前靠岸。

葉耀東去問了一下，去年收他海膽的那一家收購點，人家老板也認識他，知道他又過來打撈海膽了，也驚喜。

一般這種水底下的東西也不容易得，有的話數量也少，葉耀東去年穩定輸出的那幾天，也讓他印象深刻，今年照舊給了去年的價格。

原本是2毛2的，后面他數量多了就變成兩毛了。現在也直接給他兩毛。

不過他不太滿意，今年到處東西漲價，連工資都上漲，沒道理魚貨不漲。

但是關鍵魚貨就是不漲，前半年在海上收鮮船沒漲，岸邊的也沒怎么漲，人家漲的是零售價，收購價照樣沒啥區別。

而且更因為他數量太多，收購點咬死了就是不漲，涉及到利益方面，人家也沒有一開始那么驚喜好說話。

葉耀東也沒轍，誰讓他數量大。

一般量多，意味著價格就要跟著下跌，他還沒說他的量，所以他也沒有多說。

等他將魚倉里的海膽一筐筐抬出去時，差點沒驚呆人家的狗眼，不過這時候人家想要壓下價也沒辦法，話都說出去了，而且葉耀東說他明天還能弄來幾千斤。

等所有的海膽都過完秤后，算總數的時候，葉耀東也驚喜到了，給他估得準準的，4822斤，賣了964塊4毛。

還有掃貨的那些海蜇，也賣了16塊3，總共賣了980塊7毛，雖然沒破千，但是已經出乎意料了。

所有漁船今天都沒收獲多少，他第1天就掙了將近1000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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