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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斬妖除魔開始長生不死-第四百五十六章 風頭只屬于沈宗主(5K)
正文如下:
第三萬四千年,眾多妖魔怨念近乎潰散,只余寥寥幾位神情呆滯,與你一樣,皆是像木頭人般枯坐不動

很顯然,時間還不夠多。

沈儀雙手撐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露出了罕見的狼狽姿態。

在失去了李玄慶的感悟支撐后,強行推演這門天衍四九,竟是讓他的神魂受到了難以想象的摧殘。

而且不止是沈儀自己。

包括這一路上陪他走來的眾多妖魂們,全都差點消失潰散,就連那位返虛六層的蛟首大將,也是迷失在了天衍四九之中。

不夠。

沈儀擦了擦唇角,抬起眼眸。

必須要再請一尊真正的天驕妖魔進來。

否則功法還沒小成,自己恐怕已經神智崩潰了。

剩余妖魔壽元:十一萬五千年

沈儀坐起身來,打算稍微休息一下,順便感受一下剛剛入門的新功法。

在返虛這個層次,移山填海都只不過小道爾。

卻還有人在鉆研所謂的拳掌之道。

其中必有玄奧。

他這一個枯坐,就是三個日夜。

萎靡的神魂終于重新振作了一些。

他站起身子,取出道牌,里面傳來柳倩云的消息。

“沈宗主,準備的怎么樣了?我們在天劍宗等你,來了多少人,需要去接一下嗎?”

“嗯?”

沈儀收起道牌。

什么來了多少人,自己現在哪有助力可言。

念及此處,他搖搖頭,打開大陣,抽身掠了出去。

天劍宗之外的浮雕上。

來往人群絡繹不絕,身上的劍袍相較于其他盟宗的服飾,顯得銳氣逼人。

葉文萱站在清月宗寶船上面,有些失魂落魄的盯著那天劍浮雕:“……”

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身居此地了。

她抬起頭朝著旁邊的三道身影看去,雖然修為皆是勝過自己許多,但除了先前見到的那位鄭芊前輩以外,剩下的一男一女,似乎都沒有跨過分水嶺。

這樣的陣仗放到哪里都不算弱。

但在玉簡內記錄的差事面前,便顯得有些不夠看了。

“我們真的要去嗎?”

葉文萱沉默良久,終于還是搖頭道:“感謝鄭前輩好意,但離了天劍宗,我未必會死,如果真參與進此事內……”

“你急什么?”

鄭芊打斷了她的話語,朝著遠處看去:“大部隊還沒到呢。”

以沈儀的縝密的心思,既然敢答應下來,必定是有他的考慮。

上次金火雀的事情,就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柳倩云沒有搭話,和旁邊的顏文成對視了一眼。

即便有某位白玉京長老的意思在里面,清月宗也不方便出面,真的和天劍宗做出一些不和的舉動。

就這三人能來,還是借著和沈儀有私交的借口。

不知過了多久。

天際終于出現了一道熟悉的紫白長虹。

三人正好奇的朝后面看去,卻沒注意到葉文萱的臉色竟是瞬間大變。

“參見沈宗主。”

鄭芊三人拱手行禮,隨即挑了挑眉:“沒了?就你一個?”

“不然呢。”

沈儀輕點下頜,邁步踏上寶船。

鄭芊念及自己先前說的“大部隊”,頓時有些尷尬起來,回眸瞥一眼葉文萱,又看見了對方臉上的異樣,不由出言介紹道:“愣著做甚,還不見禮,這位便是南陽宗主。”

葉文萱咽了咽喉嚨,怔怔注視著沈儀的俊秀面容。

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差距。

自己執事的身份,乃是長老金口玉令承認的,而對方的所謂宗主身份,卻是自封的。

結果根本沒人拿她葉某當執事看待。

反而這些返虛境的強大的修士,居然能當著這么多人,心悅誠服的喚他一句沈宗主。

若當初開啟大陣的是自己……

那現在受人尊敬的,會不會是葉宗主。

“瞧你那模樣,叫人啊。”

鄭芊翻個白眼,用指尖戳了戳她的眉心。

沈儀側眸瞥了過去,搖搖頭:“此乃舊識,別搞那些虛招子。”

說罷,他朝著葉文萱點點頭:“坐吧,說說情況。”

雖然對方當初剛剛離開南陽宗時的舉動,確實讓人喜歡不起來,但無論如何,她曾給了南陽寶地一段極其珍惜的發育時間。

對于能存活至今的生靈,包括他沈儀在內,這都是無法抹去的恩情。

“我……”

葉文萱退后兩步,心緒不寧的坐下。

其實她真的沒想到。

這群盟宗前輩所等的助力,竟然會是沈儀。

更讓她沒想到的是,對方的態度居然還算溫和,并沒有因為先前的事情,借故遷怒自己。

“我也不太清楚……我一直在執事堂做些雜事……給你。”

葉文萱原本還想著,若有一天地位上去了,必定要讓南陽宗那些人對自己刮目相看,讓其知道,到底什么選擇才是正確的。

故此先前才會因為窘迫而發呆。

但她突然發現,老老實實承認自己變成了一個打雜的,好像也沒有那么難以出口。

說著,葉文萱將玉簡遞了過去。

“為什么叫做平叛?”

沈儀接過玉簡掃了一眼,發現里面的內容有些過于簡單了,隨即將玉簡遞給了其余幾人。

“其實很正常,這事情本就不是執事該做的,通常都是外門長老在負責。”

鄭芊繼續道:“天劍宗把這事情交給她,其實就是擺明了讓她滾蛋的意思。”

也就是沈儀的一句舊識,讓她反應過來葉文萱居然是南陽土著的事情。

既然如此,倒是可以多說兩句。

“你剛出來不太明白,其實南洪七子的管轄范疇,并不止七個盟宗,究其原因還是合道寶地。”

“坐吃山空絕非正道,七個合道寶地,萬一出現什么意外,少一個的話就相當于少了一位合道境巨擘……比如南陽宗。”

“所以我們也一直在致力培養別的勢力,并不將他們收入寶地內,而是任由他們在外面開拓領地。似南陽宗曾經的擁躉,如今有不少都成了擁有白玉京修士坐鎮的大勢力。”

“當然……”

鄭芊尷尬笑了笑:“他們現在不一定還聽你的話。”

那群擁躉名義上屬于南陽宗,實際在這十萬年內,早就被其他盟宗接手。

更何況,沈儀的“宗主”位置,目前好像只有幾個人承認。

“還是說回來吧,這些南洪七子附庸,很少會出什么問題,其中稍微有了雛形的,都是由長老們直接管理,譬如這個陳家,家主乃是返虛五層的強者,只不過最近好像隕落了。”

“今年的孝敬直到現在還沒交上來,也沒句話,這就算是叛了。”

在說起孝敬二字的時候,鄭芊并沒有絲毫不好意思。

在南洪,有多少勢力想交還沒資格。

七宗幾乎只會庇佑那些一手培養起來的勢力,避免被妖魔渾水摸魚插進手來。

“具體的情況,還得過去看了才知道。”

“不過我得提醒伱一句,這事情代表著七宗的臉面,如果情況不對,我們盡量還是不要插手,不做都比做錯要好。”

“明白了。”

沈儀頗有種夢回柏云縣的感覺。

怎么兜兜轉轉一大圈,最后又開始收起了份子錢,算是老本行了。

南洪,陳家。

雄偉的正殿內,擺放著一尊空蕩蕩的棺槨。

周遭站滿了族人,皆是披麻戴孝。

他們簇擁著一個面容枯槁的青年,沉默朝大門外看去。

只見殿外。

一道筆挺的身影負手而立,面容與那枯槁青年有七分相似,卻眉眼皆是精光陣陣,玉樹臨風,端的是瀟灑倜儻。

“爹的棺槨還未入土,你就這么急嗎?”

枯槁青年正是陳家嫡長子,他眼中掠過狠厲,手掌微微開合,周遭的天地氣息都是隱約暴動起來。

族長隕落,待到辦完葬禮,才到上位之時。

然而這尊空棺,已經被他的胞弟,堵在了大殿整整一個月。

損失慘重,光是返虛四層的族老,就被重創了七位,其中更有兩個,因為對方出手狠辣,已經藥石無用而亡。

“我看上去很急嗎?”

外面那人終于回過身來,颯然一笑。

他從儲物寶具中取出一個酒壇,攥著壇口,朝著眾人舉起示意:“這一壇,敬我陳子器,當年被兄長趕出陳家,竟然還能活到今日。”

說罷,青年一飲而盡。

將酒壇往地上摔去,隨即踏步邁入殿中。

伴隨著喀嚓脆響。

披麻戴孝的眾人竟是齊齊往后退了一步,眼底涌現出幾分復雜。

生子如龍,本當是家族振興的好事。

但壞就壞在,生了兩條龍,其中那頭病龍,挑了一個最不合適的時機,重新登門而來。

只留下陳子龍獨自站在棺槨之前,枯槁臉上盡是殺機。

“這一壇,敬我陳子器,在這般情況下,還替我陳家開疆拓土,打下偌大的地盤,當居首功。”

陳子器又飲下一壇酒。

用袖口擦了擦唇角。

他不緊不慢的走至陳子龍的身前,取出最后一壇酒遞了過去:“這一壇,你敬我,承認我比你更適合做這個族長。”

“否則。”

陳子器嗓音溫和,吐出最后一個字來:“死。”

說罷,他緩緩松手。

眼睜睜看著酒壇落下,仿佛催命的喪鐘。

想要活命,陳子龍只能在這酒壇落地之前,將其接起來。

對于返虛境修士而言,這算不得什么難事。

披麻戴孝的眾多族人,也仿佛看見了接下來的一幕,皆是嘆口氣,做出了拱手的動作。

若是族長還在世,或許仍有轉機。

但對方隕落的不明不白,那這兩位就只能各憑手段了。

很顯然,能憑借一己之力將眾多族人堵在大殿內一個月之久,陳子器已經展現了他的實力。

但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

大殿第三次響起了酒壇碎裂的聲音。

陳子龍漠然看著滿地酒漿濺灑,隨即將目光落在了胞弟身上,閉上眼,藏住了眼底的殺機,輕聲道:“你打下來的地方,陳家不要,你有多少實力,陳家不管。”

“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陳家的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請。”

陳子龍說著,緩緩抬起了手掌,做出逐客的動作。

看著這般回應,陳子器沉默了一瞬,隨即唇角終于揚起了笑意:“你自己挑的,別怪我。”

話音間,他身上的長衫無風而動。

“今日這口棺槨,正好用來葬你。”

剎那間,碧波蕩漾的道宮從他眉心祭出,遮蔽了大殿外的視野,高四層,其中洋溢著兩抹靈氣。

兩層靈宮,即便放到南洪七子當中,也接近了成為親傳的門檻。

“我只懊悔,當初沒有親手殺了你。”

陳子龍自嘲一笑,猛然攥緊雙掌,只不過在胞弟面前,他那枯槁的臉上無論布滿多少兇狠,都顯得毫無說服力。

“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陳子器倏然掐動法訣,然而剛掐到一半,他卻是蹙眉回眸,朝著大殿外看去。

在細微的腳步聲中。

面容俊秀的墨衫青年緩步而來,身后則是跟著四個氣質不俗的修士。

他閑庭信步的跨入大殿,無視了所有人。

走至兄弟倆的身旁。

陳子器本能般的讓出一條路來,然后眼睜睜看著那青年越過自己,走上主位,在那方兄弟倆爭搶多年的椅子上坐下。

沈儀輕輕拍了下衣擺,靠在椅背上,單手支著下頜,目光平靜的掃過下方。

隨即,他淡然的嗓音在大殿內蕩開:“什么事情,說來聽聽。”

既然是收份子錢,那沈儀的經驗還是蠻豐富的。

其余四人立在下方,悄然對視了一眼。

鄭芊收回目光,挑了挑眉,傳音道:“他真是剛出南陽宗的?這架子比你爹還端的穩些。”

柳倩云同樣眼中布滿狐疑。

她曾見過沈儀溫和的一面,也見過對方殺伐的一面,但卻仍舊沒想到,居然還有自己猜不到的氣質。

“他以前當過柏云縣捕頭……青州總兵……大乾巡查使……千妖窟的妖皇……”

葉文萱在心里嘆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像在報菜名。

包括顏文成在內,剩下三人同時陷入沉默。

雖然沒聽過這些勢力,但這經驗聽上去真的好豐富,特別是最后一個,直接讓人有些發懵。

這些名頭的下面,真的是一個人嗎?

陳子器死死盯著上方那人。

自己是回來找回尊嚴的,不是來跟青天大老爺告狀的。

更讓他不滿的是。

自己剛才竟然在這返虛三層的修士,本能般做出了退步。

大概是因為剩下那幾人,身著清月宗法袍的原因。

時間拖的太久,太過得意忘形,還是把南洪七子的人給等來了。

若是等自己上位以后。

倒是不介意和這群“上仙”寒暄客套一下。

但今日不行。

這殿中的風頭,只能屬于他一個人。

“清月宗上仙,此乃我陳家的家務事,待子器處理完畢以后,今年的孝敬必定翻倍奉上,幾位舟車勞頓,還請先行歇息。”

陳子器拱起雙手。

即便面對南洪七子修士,話語間也是不卑不亢。

以他這副姿態,和道宮所展露出的天資,即便是外門長老,也不免會對其高看幾分。

譬如鄭芊,便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然而沈儀只是隨意瞥了他一眼:“我沒問這個,我讓你說事。”

嗓音中并無什么諷刺的味道。

卻讓陳子器倏然臉色漲紅起來,一介小修,憑借身份仗勢欺人。

若非仙宗弟子,就這個修為,也配對自己指指點點?!

“上仙!子器先處理完家事,再來與你分說。”

陳子器倏然撤回雙掌,目光再次落到面前的兄長,渾身氣息倏然暴動起來!

碧海滔天的道宮,幾乎同時溢散出可怖的壓迫感。

就連鄭芊也是微微色變。

這般偏居一隅的小勢力,拿著微不足道的資源,竟然能出現一個與她不分上下的修士。

這般天資,足矣自傲。

念及此處,她朝沈儀看去,想要看下對方是什么意思。

在這大殿之中,能攔得住這位陳子器的,估計也就只剩下她和沈儀了,那條老狗石傀都不行。

不過沈宗主架子端的太高,現在出手倒是有些不妥,若是陷入力戰,那就有些丟人了。

然而沈儀好像并沒有看見她的眼神詢問。

仍舊靠在椅背之上。

忽然,場間竟然寂靜了一瞬,好似所有的事物都陷入了凝滯。

待到重新恢復正常的剎那。

近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椅子上的墨衫還在微微拂動,那俊秀青年連眼神都未變化。

場間唯一與先前不同的。

只有半跪在地上的陳子器,整個胸膛都是塌陷了下去。

口中充斥著暗紅血漿,雙目圓瞪,難以置信的盯著高處:“你……你……”

“現在可以說了么?”沈儀挑了挑眉尖,朝著下方俯瞰而去。

“上仙為什么要替他出頭……我不明白……”陳子器滿臉痛苦與怨憤,還攜著一絲絲恐懼,他含著血漿,言辭不清道:“當初我被趕出家門,誰來替我出頭,誰管過我……”

“唉。”

沈儀眼底終于涌現幾分波瀾,按了按手掌,淡淡道:“我沒讓你說這個,我是讓你說一下,你身上的水族氣息的事情。”

“現在,可以開始說了嗎?”

他的嗓音在眾人耳畔回蕩,卻是讓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陳子器停止了憤怒的泣訴,神情微滯,然后忌憚的盯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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