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梁州的兩王府的書房里。

楚王坐在書桌前，正埋頭地處理公務。

“叩叩叩叩……”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接著，就聽到衛勉的聲音：“殿下。”

楚王頭也不抬地說道：“進來。”

衛勉動作很輕地推開門，接著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他先向楚王行了個禮，旋即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遞到楚王的面前。

“殿下，十殿下的信。”

聽到是趙曜的信，楚王立馬放下手中的筆，從衛勉手中接過信。他把信接過來的時候，面上露出一抹訝異的神色，旋即笑著說：“這次的信怎么這么薄？”怎么感覺沒有幾張紙。

平時，趙曜寫給楚王的信都是厚厚一疊，里面最起碼裝二三十張信紙。有時候一個信封裝不下去，用兩三個信封裝。像這次這樣薄薄一封信，還是第一次收到。

“奴婢也納悶著。”衛勉拿到信的時候，見是十殿下寫來的信，發現信封沒有鼓起來，他還意外了下，以為不是十殿下寫的信，他還特意確認了下，發現的確是十殿下的信。不過，這次十殿下寫的信比以往少了不少，這可不像十殿下的風格。

楚王笑著拆開信，發現里面只有五張信紙。他心頭微微一沉，十弟怎么才寫五張？難道十弟發生了什么事情？

他心里懷著擔心，急忙低頭看信。第一張信紙上就寫了幾句話，總結下就是“四哥，你竟然不答應我去梁州看你，我生氣了！”、“四哥，我們才分開幾年，你就不愛我這個弟弟了么，我再也不是你的寶貝弟弟了嗎？”、“四哥，你太傷我的心了。”

看完第一張信紙，楚王的面上不覺露出一抹無奈又寵溺的笑容。

“這十弟……”他還以為十弟出了什么事情，沒想到是十弟生氣了。

第二張信紙上反復只有一句話“四哥，我生氣了！”

楚王在心里笑道：我看出來了。

第三張信紙上，用碩大的字寫了一句話；“四哥，你不愛我了！”，這句話后面還畫了一個在地上打滾哭泣的表情。

楚王在心里說道：畫的挺像的。

第四張信紙上，還是用碩大的字寫了一句話：“四哥，你始亂終棄！”

楚王伸手扶額，在心里非常無奈地說道：十弟，始亂終棄可不是這么用的。

第五張信紙上，非常用力地寫了一句話：“四哥，我要和你絕交一個月！”。在這句話的下面，還有一行用正常字寫的一句話，“四哥，就算你求我去梁州看你，我也不會去看你了。哼，你好自為之！”

看完趙曜寫的信，楚王忍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哈……”

站在一旁的衛勉見楚王笑了出來，忙問道：“殿下，十殿下寫了什么？”

“十弟生氣了，要和我絕交。”楚王說著，便把手中的信遞給衛勉看。

衛勉看完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殿下，十殿下真的太可愛，太好玩了。”

楚王好笑又寵溺地說道：“看得出十弟是真的很生氣。”

“殿下，十殿下都要和您絕交一個月，可見真的非常生氣。”衛勉在心里感嘆道，十殿下真的是太有趣了。不過，多虧了十殿下的這封信，讓王爺笑了出來。這段時日，發生了些事情，王爺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整天繃著一張臉，把大家嚇得不輕。

王妃和小殿下都沒法讓王爺喜笑顏開，也只有十殿下有本事讓王爺笑出來。王爺剛才那一笑，像是把這段時日的陰霾都一掃而空。

“十殿下可從來沒有跟您說過絕交的話，這可是十殿下第一次說跟您絕交，可見十殿下是真的很生您的氣。”衛勉說著，舉起最后一張信紙，“您看十殿下寫這句話時多用力。”用力到墨水都滲透到背后了。

楚王自然是看出來了。他能想象到十弟生氣時氣鼓鼓的模樣。他眼里滿是笑意：“他還讓我好自為之。”十弟啊，我怎么好自為之。

“殿下，您和十殿下有好幾年沒見了，十殿下很是想念您，您也很想十殿下，為何不同意十殿下來看您。”衛勉也不解，“您跟皇上說，皇上一定會同意十殿下來梁州看您。您要是擔心十殿下的安危，可以派人去京城接十殿下，不然奴婢去接也行。”

楚王對趙曜的想念并不少。他來到梁州后，心里一直放心不下的就是趙曜這個弟弟。雖然從竇樂那里知道，十弟這幾年過得很好，沒有出什么事情，但是他心里還是有些擔心。

“我何嘗不想讓十弟來梁州看我，只是……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他來了，我并不能好好地照顧他。還有，太子和代王對我很是忌憚，如果讓他們知道十弟來梁州看我，我擔心他們會傷害十弟。”十弟要是在來梁州的途中出事，他會后悔一輩子的。

“殿下，太子和代王絕不敢傷害十殿下的。”衛勉道，“雖然十殿下不受皇上寵愛，但是十殿下終究是皇上的親兒子，皇上絕不允許太子和代王傷害十殿下的。再說，十殿下只是一個孩子，對太子和代王他們并沒有任何威脅，他們沒必要因為您對付十殿下。”

“是嗎？”楚王覺得太子和代王會對十殿下出手。

“殿下，您是擔心過度了，太子跟代王要是真的傷害了十殿下，皇上肯定不會輕饒他們的。再說，他們也不敢背負傷害幼弟的名聲吧。”衛勉這話說的斬釘截鐵，“您就放心吧。”

楚王想了想說：“那過段時間請十弟來梁州玩。”

“到時候奴婢回京城去接十殿下。”衛勉笑著說，“奴婢幾年沒有見到十殿下了，很是想念十殿下。這幾年沒見，不知道十殿下長大了多少，有沒有長高。”

“他之前來信不是說自己長高了很多，還說再過一兩年就要和我一樣高了。”楚王嘴上這么說，其實心里和衛勉一樣想念趙曜。“他還臭屁地說他現在長得可好看了。”

“十殿下從小就長得好看，還非常可愛，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衛勉笑道，“這幾年也不知道十殿下有沒有把右邊的酒窩戳出來。”

聽到衛勉說戳酒窩這件事情，楚王忍不住又笑了：“這個倒是忘了問他。”

“有十殿下在，心情就會不由自主的變好。”衛勉越說越想趙曜，“十殿下總是能哄人開心。”

“他之前一直說他是我的開心果。”提到開心果這件事情，楚王又是滿臉笑容，“他說這幾年沒有他在我身邊，我肯定很少笑，而且老了好幾歲。”

“十殿下常說笑一笑十年少。”

“是啊，所以沒他在我的身邊，我老了十歲。”楚王說，“他之前寫信說如果他再不來梁州見我，我就要變成小老頭了。”

“殿下，您還是趕快寫信給十殿下，求得十殿下原諒吧。”衛勉幫楚王出主意道，“奴婢覺得十殿下這次非常生氣，只怕您還得送一些東西給十殿下，不然十殿下很難消氣。”

楚王剛準備開口說什么，門外又想起一陣敲門聲，接著就聽到王妃和小殿下的聲音。

“進來吧。”

楚王妃大著肚子，一手牽著兒子，一手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

衛勉見狀，忙向楚王妃和小殿下行禮，旋即從楚王妃手里接過食盒。

楚王站起身，扶著楚王妃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接著一把抱起兒子。

“你們怎么來了？”

小包子軟糯糯的說道：“娘親說爹爹餓了，讓我送吃食給爹爹。”他說著，指了指衛勉手中的食盒，“爹爹，你趕快吃東西。”

“好，爹爹吃。”楚王神色柔和，語氣充滿寵愛，“謝謝小包子特意給爹爹送吃食。”

“爹爹不客氣。”

衛勉打開食盒，取出里面一碗湯和兩盤點心。

楚王抱著小包子坐了下來，他一邊喝湯，一邊為兒子喝。

楚王妃一進來就發現楚王眉宇舒展了不少，臉色也變好看了不少，心情看起來似乎很好，便問道：“你們剛才在說什么，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楚王笑著說：“我們剛才在說十弟。”

一旁的衛勉補充道：“王妃，十殿下來信了。”

楚王妃知道楚王跟趙曜的感情很好，也知道他們兄弟倆經常寫信來信。

她好奇地問道：“十弟寫了什么？”

楚王朝衛勉使了個眼神，衛勉會意，隨即就把趙曜寫的信拿給了楚王妃。

“王妃，您看了就知道了。”

楚王妃看完趙曜寫的信，沒忍住笑了出來。

“王爺，您做了什么事情惹得十弟生大發雷霆，氣到要和你絕交？”

坐在楚王懷里的小包子，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望著他爹爹，問道：“爹爹，你怎么惹小叔叔生氣了啊？”雖然小包子沒有見過趙曜這個小叔叔，但是他一直都知道并記得趙曜這個經常送他好玩東西的小叔叔。

“之前十弟寫信給我說想來梁州看望我們，讓我跟父皇說，我沒同意，他便生氣了。”楚王滿臉無奈地說道，“我也沒想到十弟會這么生氣。”

“爹爹，你為什么不同意小叔叔來看我們啊？”小包子雙眼譴責地望著楚王，“我想見小叔叔。”

“王爺，你為什么不同意十殿下來梁州？”

“這段時間發生了不少事情，再者我擔心有人會對十弟不利。”

楚王妃明白楚王的意思，微微皺眉說道：“王爺擔心的也對。”

“等過段時間忙好了，我派衛勉回京城接十弟來玩。”楚王一想到趙曜氣憤的小模樣，便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得去求十弟來梁州，不然十弟恐怕要和我絕交一輩子。”別看十弟在信里說就算他求他，他也不會來梁州，其實，十弟是想讓他求他來梁州。

“我派人跟衛勉一起回京接十弟吧。”楚王妃說道，“正好送一些東西給母妃和我爹娘他們。”

“也好。”楚王又說道，“十弟生氣了，我在想送一些東西給他，哄他高興，王妃你有沒有什么建議？”

“可以送給十弟一些好吃的和好玩的。”楚王妃說道，“王爺，我幫你準備吧。”

“好。”之前送給趙曜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楚王妃準備的。

“對了，前段時日不是送來一些好的料子么，也一并送給十弟和梁嬪娘娘吧。”楚王妃又道，“要不讓府里的繡娘給十弟做幾身衣服？”

“還是送料子吧。”楚王道，“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十弟有沒有長高。”

“十弟正是長個子的時候，說不定這段時間又長高了。”楚王妃想到趙曜的面貌，輕笑一聲道，“這幾年沒見，十弟肯定長得越來越好看了。”

“等他來了，你夸他長得好看，他會非常高興的，并且會非常喜歡你這個嫂子，還會說你很有眼光。”

“那等十弟來了，我可要好好地夸一夸十弟。”楚王妃是跟楚王成親后才見到趙曜的。在他們離開京城之前，趙曜經常去楚王府，楚王妃這才跟趙曜熟悉起來。她很喜歡趙曜這個弟弟，活潑可愛又好玩。“王爺，十弟這段時間還好吧？”

“很好，沒出什么事情。”

楚王妃知道楚王一直記掛遠在京城的趙曜，“那就好。”

楚王邊吃宵夜，邊跟楚王妃和小包子說趙曜的事情。

小包子聽得非常認真，聽得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他最像見到的人就是小叔叔，他也一直在等小叔叔來找他玩。現在好了，小叔叔真的要來找他玩了。

“爹爹，等小叔叔來了，我可以把我的房間讓給小叔叔，我還可以跟小叔叔一起睡。”

“好，等小叔叔來了，讓他和你一起睡。”楚王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說，“你小叔叔一定會非常高興。”

“爹爹，那小叔叔什么時候來？”

“再過幾個月。”

“還要這么久啊，小叔叔能不能明天來啊，我明天就想見到小叔叔。”小包子鼓著臉說道。

“小叔叔在京城，離我們這很遠的，明天到不了……”楚王很有耐心地跟兒子為什么小叔叔要幾個月后才來。

小包子聽后，雖然有些失落，但是更多的是期待。

楚王見時候不早了，讓楚王妃先帶著小包子回房休息，他還得繼續處理公務。

楚王妃知道楚王這段時間事情多，沒有久待打擾他。臨走前，叮囑楚王早點休息。

等楚王妃帶著兒子離開后，楚王的臉色立馬變得嚴肅，詢問起衛勉其他的事情。

此時，遠在京城的趙曜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殿下，您不會受涼了吧？”同喜一臉緊張地說道，“奴婢這就讓小廚房給您燉姜湯。”

“別，我沒事，沒受涼。”趙曜噘著嘴說道，“一定是四哥在說我，不知道四哥有沒有意識到他的錯誤。”

“殿下，您都寫信要跟楚王殿下絕交了，楚王殿下肯定意識到自己錯了。”同喜心想楚王殿下收到殿下的信一定會覺得好笑，“楚王殿下接下來一定會寫信向您賠禮道歉，說不定還送東西哄您開心。”

趙曜傲嬌地哼道：“別以為寫道歉信給我，我就原諒他！也別以為送我東西，我就不生氣了！我這次很生氣，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哄好的。”

“殿下，如果楚王殿下真的求您去梁州，您真的不去啊？”

“不去，我說了四哥求我，我也是不去的。”當然，如果四嫂和小包子邀請他去梁州，他肯定是會去的。他很快想到皇帝之前說的那番話，小臉立馬垮了下來，“父皇不同意我去梁州。”臭父皇不讓他離開京城去外地。

“楚王殿下求皇上，皇上也不同意嗎？”

“不同意，父皇說我太小了，不讓我出遠門。”一提起這件事情，趙曜就滿肚子火，“我都十一歲了，哪里是小孩子呢。再說，父皇他在十一歲的時候，就跟著皇爺爺他們上戰場殺敵了，憑什么說我十一歲是小孩子。”

“殿下，皇上不同意的話，那您是真的去不了梁州了。”

“臭父皇不讓我去，我就偷偷去。”趙曜很是反骨地說道，“我已經想好了，等孟老先生離開后，我就讓二叔幫我甩掉父皇派來跟著我的暗衛，然后我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京城。”

同喜驚了：“殿下您要偷跑啊？”

趙曜點點頭說：“我是這么打算的。”

“殿下，不是奴婢打擊您啊，您恐怕偷跑不成。”

“為何？”趙曜面露不解地說道，“有二叔幫我，我肯定能成功的。”

“殿下，二叔是能幫您算甩掉暗衛，但是您要是好幾天不回宮，皇上肯定會發現您偷跑了，到時候皇上一定會派人抓您。”同喜分析道，“以暗衛的手段和能力，應該很快就會找到您，然后抓您回來，屆時皇上肯定會氣的打您板子。”

他沒有想到這點。

趙曜垂頭喪氣地趴在桌子上，有些生無可戀地說道：“這么說，我偷跑不成了？”

“是的，您還是不要想了。”同喜說道，“時候不早了，殿下您還是洗洗睡睡吧。”

“父皇的暗衛真討厭。”趙曜知道只要他出宮，暗衛就會跟著他。雖然自那次在道觀被英貴妃連累遇刺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那四個暗衛，但是他知道那四個暗衛這幾年肯定一直跟在他身邊。

“殿下，皇上派暗衛跟著您，是為了保護您。”

“可是有他們在，我就逃跑不成了啊。”趙曜不高興地撇了撇嘴說，“我還想著跑出京城，然后去好多地方玩玩。”

同喜很貼心地沒有戳穿趙曜想去梁州的小心思，“殿下，您要是真的想出去玩，還是乖乖地求皇上答應吧，不然您哪里都去不成。”

“求父皇，呵呵……”趙曜冷笑道，“還不如求老天爺。”

“殿下，明日要去聽孟老先生的講學，您還是趕快洗洗睡吧。”

趙曜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

“是得早點睡，不然明天起早了，聽學的時候肯定會犯困。”

“殿下，奴婢明天早上給您準備一壺濃茶吧，您困的時候多喝幾口濃茶。”

“行，你給我準備。”趙曜又說道，“你待會去找余海，讓他明天早上多給我準備一些吃的，我要多吃一點，省得聽學的時候餓肚子。”大多數的時候，趙曜每天的早膳和晚膳都是跟八皇子一起吃的。

“奴婢馬上就去。”

趙曜沒有再說什么，轉身去了耳房沐浴。

等他沐浴完出來，就爬進被窩里睡覺。睡得正香的時候，他感覺有東西在叨他的臉，并且在他耳邊叫他名字。

趙曜迷迷糊糊睜開眼，就見一只海東青趴在他的胸前，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正盯著他。

他愣了下，旋即才反應過來，抬手摸了摸海東青的腦袋。

“小青，你怎么來了？”小青是他送給八皇子的海東青。“是不是八哥出了什么事情？”

小青說道：有人寫信給八皇子，名字叫季伯常。

趙曜爬起身，靠坐在床頭，面露疑惑地問道：“季伯常寫了什么內容？”

小青并不識字，只能把它聽到的話告訴趙曜。

八皇子說事情辦成功了。

“事情辦成功了，什么事情？”

八皇子和余海沒說。小青歪了歪腦袋，繼續說：八皇子和余海很高興。

“還有嗎？”趙曜問道，“八哥有沒有提南魏的事情？”

小青說：沒有。

“八哥讓烏維做了什么事情？”趙曜嘀咕著，“八哥交代烏維做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小事。”

沒說，不知道。小青很聰明的，只要是八皇子跟余海說的話，它大概都能記得，然后轉告趙曜。

趙曜親了親小青的腦袋，笑著說：“不知道沒事，后面八哥他們肯定還會提到，到時候你聽到了再告訴我。”

小青點點頭，說道：好。

趙曜打了個哈欠：“我好困，我要繼續睡覺，你自己去找小金玩吧。”小金是梁潤送給趙曜的金雕。

小青用它的小腦袋蹭了蹭趙曜的小臉，旋即飛走去找小金玩。它和小金喜歡在晚上捉東西玩。

趙曜重新躺回被窩里，張嘴又打了一個哈欠，嘟嚷著：“八哥又在搞什么事情？”

新的一個月，還是得靠老鐵們的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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