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沼澤府一直在下雨。趙曜沒法出去做事，只好回漢王府。

說實話，趙曜不太愿意回王府，因為他一回去，就有一堆的事情等著他處理。這不，他剛回來，就被溫道濟他們幾個“架”著去上朝。

這些時日，趙曜一直在外忙碌，忙的朝都沒有上，積累了不少事情。平日里一般的事情，溫道濟他們能處理，但是事關重要的大事情，溫道濟他們是無法做主的，還得趙曜處理。

早朝上，大臣們有一堆事情稟告，下了朝后還有不少事情等著趙曜，這讓他非常頭大。好在內閣已經初步處理好事情，最后等著趙曜批準就行。即使是這樣，趙曜這個漢王也得看內閣初步批閱好的奏折，然后再做出最后的決定。

聽內閣匯報完這段時日的事情后，已經是午時了。趙曜急忙跑去找賀蓮芳一起用午膳。

今天中午吃菌子火鍋。菌子在嶺南非常常見，不過吃菌子的人并不多。在嶺南，只有窮苦人家才吃菌子，有錢人不吃。

菌子明明十分美味，但是卻只有窮苦人家才吃，這有些奇怪。有錢人家不吃菌子，主要是怕死。雖然菌子美味，但是卻有毒，很多人吃菌子吃死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嶺南的百姓是不會輕易吃菌子的。

趙曜有夢中趙耀的記憶，他知道哪些菌子無毒能吃，哪些菌子有毒不能吃。他還知道怎么吃菌子，所以不用擔心吃菌子吃中毒。

“無毒的菌子看看能不能人工栽種，到時候賣到內陸和西域那邊，一定能大賺一筆。”趙曜嘴里吃著菌子，腦子里想著菌子的生意，“這菌子還能風干，做菌干，味道也會不錯。”

賀蓮芳見趙曜吃飯還不忘他的生意經，無奈地搖了搖頭：“這沼澤府滿山都是菌子，沒有幾個人吃，你居然還想種菌子。”

“二叔，等貿易大會結束后，菌子就會變成香餑餑，到時候山上的菌子怕是不夠吃，所以得種。”趙曜之所以現在沒有公布菌子的吃法，就是想著在貿易大會上精彩亮相。等那些外邦人吃了菌子，一定會被菌子的鮮美俘獲，屆時順勢推銷菌子，一定能大賣。

“你準備在貿易大會上賣菌子？”

“這可是好東西，必須賣啊。”趙曜嘴角揚起一抹狡猾的笑，“我會把菌子打造成嶺南有名的美食，讓它成為嶺南的土特產。”

說到土特產，趙曜之前把嶺南特有的水果也變成了土特產，比如說龍眼、荔枝、芒果等。不過，由于嶺南太過偏僻，交通不方便，所以這些水果沒法送出嶺南。即使送了出去，這些水果也會爛在途中，于是趙曜想到了果干。把嶺南特有的水果做成果干，然后送到內陸和西域各國售賣。

嶺南獨有的水果，是別處沒有的，所以前幾年梁潤只是賣嶺南的果干就賺了不少錢。

趙曜用硝石制成冰后，就想著可以用冰保鮮水果，到時候就能把嶺南的水果送到各個地方。

除了把水果做成果干，還能把水果做成罐頭和果醬。現在有了玻璃，可以把水果做成罐頭和果醬。

賀蓮芳有時候真的佩服趙曜的腦子，像菌子這種隨處可見的東西，他居然能想出一百種吃法，而且每種吃法都非常好吃。除了吃，他竟然還能把菌子變成“搖錢樹”。

“我打算在沼澤府打造一條美食街，專門賣沼澤府的各種美食，讓外地人好好地品嘗下沼澤府的美食。”除了美食街，趙曜還打算建一條商業街，參考夢中趙耀那個世界里古鎮的商業街。“對了，等貿易大會結束后，我準備在沼澤府開一個特大超市，超市里賣來自各地的東西。”

“超市？”賀蓮芳第一次聽說這個詞，不明白是什么意思，“超市是何物？”

“就是商鋪，不過要比一般的商鋪大，而且要比一般商鋪賣的東西多。”趙曜閣下筷子，詳細地給賀蓮芳說了說超市，“超市里可以賣任何東西，只要你能想到的東西，都能在超市里買到。”

賀蓮芳聽完，一臉吃驚道：“你這個超市是要收羅天下之物啊。”

“也可以這么說。”趙曜笑瞇瞇地說道，“先在沼澤府開超市，然后再把超市開到京城和江南，日后還會把超市開到大周每個州府，甚至開到西域各國和安南等海外外邦國家。”

賀蓮芳道：“你這野心不小啊。”

“沒有野心怎么賺錢。”一說到賺錢的事情，趙曜整張臉都在放光，“先在大周開全國連鎖超市，然后再把超市開到其他國家，到時候就成為國際連鎖超市。”

“國際？”賀蓮芳面露疑惑地問道。

“就是國與國之間的交際來往。”趙曜說畢，忽然想到什么，又開口道，“等高叔帶回金子和銀子后，我打算把銀子作為錢幣使用。”

“你以前說過這事。”賀蓮芳有印象，“你之前不是還說弄什么銀票。”

“對，先把銀子作為錢幣使用，等銀子流通后，再弄出銀票。”趙曜心里還有一個打算，那就是開設銀行。

沼澤府有地下錢莊，是以前的官員和土司勾結弄出來的黑錢莊。不過，趙曜來了后，就把這個地下的黑錢莊抄了。目前，沼澤府沒有錢莊。

等貿易大會結束后，會有很多的外邦人來沼澤府做生意，沒有銀行會很不方便。再說，有了銀行，可以吸引外邦人把錢存到沼澤府。

“算算時日，還有一個月就到了。”

一想到一個月后，他就擁有幾頓的金子和銀子，趙曜的心情變得非常激蕩，嘴里抑制不住地發出奸笑：“嘿嘿嘿，我馬上就是有錢人了。”

賀蓮芳見趙曜笑的這么猥瑣，有些嫌棄地說道：“你現在的錢也不少。”

“不一樣的，那可是金子和銀子啊。”趙曜表情非常浮夸地說道，“金燦燦的金子，白花花的銀子，可不是小小的銅錢。”

看著趙曜這副沒見過金子和銀子的模樣，賀蓮芳打趣道：“等金子和銀子到了，你要不要去上面滾一滾，感受下有錢的滋味？”

趙曜覺得賀蓮芳這個提議非常好，打了個響指說道：“到時候我一定在金山和銀山上滾幾圈。”

見趙曜把他的玩笑話當真，賀蓮芳有些哭笑不得：“瞧你這副沒出息的樣子。”

趙曜突然加快速度吃飯，“我得趕快吃完飯，然后去做事。”一想到馬上就要金山和銀山，趙曜渾身充滿干勁兒，一掃這兩日上朝上的頹廢。

賀蓮芳問：“做什么事？”

“貿易大會快要開始了，我打算建立一個四方館。”趙曜神色嚴肅道，“沒有四方館不行，不然那些外邦人來到沼澤府，官員們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我記得你之前在京城的時候，不是經常跑去四方館，跟四方館里那些人學了不少異族的語言。”賀蓮芳記得趙曜會匈奴語、烏孫語、大宛語等好幾個西域國家的語言。

“是啊，我在四方館的確學了不少外語。”趙曜咧嘴笑的非常得意，“我在來嶺南之前，還特意去四方館學了安南語、暹羅語、柔佛語等好幾個對面國家的語言。”既然要和安南和柔佛等國做生意，那肯定要學他們的語言，不然聽不懂他們說什么，怎么和他們做生意。

“是有必要成立四方館。”

“我已經讓人從安南和柔佛那邊找會大周話的人，等他們到了后，讓他們教官員安南話和柔佛話。”

“你當初怎么不從京城帶一些會安南話的人來沼澤府？”

“我想帶啊，但是人家不愿意啊。”趙曜滿是無奈地說道，“人家在京城待的好好的，誰愿意跑流放之地的嶺南來吃苦。”

這倒是。

提到四方館，賀蓮芳想起趙曜曾經說過建設免費學堂一事。

“你之前不是說今年要建免費學堂嗎，準備建了？”

“現在沒空建免費學堂，等到下半年再建。”趙曜剛說畢，驀地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抬手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一臉懊悔地說道，“臥槽，我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什么事情？”

趙曜提高聲音對外面叫道：“同喜！同喜！同喜！”

同喜聽到趙曜這么大聲地叫他，急急忙忙地走了過來：“殿下，怎么了？”

“你去把佟大夫叫來。”

“殿下，佟大夫現在估計也在用午膳。”

“讓他吃了午飯來找我。”

“是。”

“你找佟大夫做什么？”賀蓮芳關心地問道，“你不舒服？”

“不是，我沒事，我找佟大夫是為了商議建立醫院，也就是藥堂一事。”趙曜看著眼前的菌子火鍋，對賀蓮芳說道，“我怕貿易大會的時候，有些人吃菌子沒吃好，吃中毒了，得提前安排好大夫。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我要在嶺南建大型的藥堂和醫學院，讓嶺南的百姓都能看得起病，吃得起藥。也讓嶺南的百姓能正兒八經地學習醫術。”

賀蓮芳點點頭說：“就你說的醫院。”

“對，這段時間太忙，我把建立醫院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幸好現在想起來了，還來得及建。”

“你怕客人吃菌子中毒，那最好不要請人吃菌子。”

“菌子只要徹底煮熟就不會中毒，就怕有些人心急，沒有等菌子徹底煮熟就吃，所以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提前做好準備。”趙曜又道，“再說，很多人第一次來嶺南會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當初跟著趙曜一起來的人，有不少出現水土不服的情況，上吐下瀉還是輕的，有不少人直接病倒，養了好久才養好。

“你不是說安南那些國家的氣候跟嶺南差不多么，他們來嶺南應該不會水土不服吧。”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提前備著比較好。”建醫院的事情很重要，趙曜不敢再耽擱了，匆匆忙忙吃完午飯，就去議事廳了。

佟大夫很快就過來了，聽趙曜提起建立醫院一事，他非常驚訝。其實，趙曜很早之前就跟佟大夫說過建立醫院和醫學院一事，只是來到沼澤府后，趙曜忙的不見身影，也再也沒有提這事，佟大夫還以為他忘了。

“醫院一時半會兒是建不好的，而且得好好建，所以你們暫時就把仁和堂當醫院。”仁和堂是沼澤府最大的藥堂，之前是沼澤府某個官員家里親戚開的。趙曜鏟除官員的時候，仁和堂也受到了牽連，不過趙曜并沒有下令關閉它。

“是，殿下。”

接下來，趙曜詳細地跟佟大夫商議怎么建設醫院。

趙曜重視醫術，看重大夫，這讓佟大夫心里充滿感動和感激。

在京城，達官貴人們看不起大夫，就連宮里的太醫也沒有幾個人瞧得上。佟大夫以前是京城安和堂最有名的大夫，醫術精湛，但是因為說了句實話，得罪了某個權貴，被狠狠地打了一頓，之后又被逼得不得不離開京城。就在這個時候，他被漢王殿下的人找到，然后又被安排去嶺南行醫。

雖然嶺南偏遠，但是這里有很多疑難雜癥，佟大夫喜歡研究各種稀奇古怪的病。他來到嶺南后，發現這里有很多病是他以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些年，他和其他大夫一直在研究怎么醫治嶺南特有的病。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這幾年治好了嶺南不少古怪的病。

趙曜說完建立醫院一事后，隨即想起馬上就要迎來暖和的春天，神色不覺變得凝重：“春天最容易生病，嶺南每年春天都會有不少人生病，而且生的病都很奇怪，最重要的是有些病還容易傳染，你們得提前做好預防。”

“殿下說的是，臣原本打算等過些時日就開始做預防工作。”關于提前做好預防這件事情，佟大夫是從趙曜這里學到的。

“過兩日，你們在仁和堂義診，順便告訴百姓們怎么預防疾病。”趙曜想起眼鏡一事，又說道，“還有免費幫百姓們測試視力。”

“是，殿下。”佟大夫剛說畢，想起嶺南每年春天有不少人得天花，急忙地向趙曜稟告這件事情。每年，嶺南有不少人死于天花。當然，除了嶺南，內陸其他地方也有很多人死于天花。

佟大夫不提天花，趙曜還想不起來。

“可以種牛痘預防天花。”

“種牛痘預防天花？”佟大夫聽得是一臉茫然，“殿下，臣不明白您的意思。”種牛痘是什么？它為何能預防天花？天花自古以來是絕癥，從未聽說能預防它。

趙曜詳細地跟佟大夫說了說怎么種牛痘。佟大夫聽完后，神色變得非常激動：“殿下，這……這……”因為太過激動，佟大夫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等你忙好仁和堂的事情后，我安排你去南山做種牛痘的實驗。”趙曜語氣篤定地說道，“種牛痘一定能預防天花，所以你得把牛痘弄出來。”

佟大夫雖然不懂趙曜為何說的如此斬釘截鐵，但是他相信漢王殿下的話。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殿下絕不會說出這種話來。

“殿下放心，哪怕拼了我這條命，我也會把牛痘弄出來。”如果種牛痘真的能預防天花，這會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他要是成功地把牛痘弄出來，日后他一定能名留千史。

“我相信你能成功！”種牛痘這么重大的事情，他竟然忘了，真是該死。幸好今天佟大夫提起，不然他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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