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了這幾年,總算是如愿了,想必會很高興吧。”
送走了曾太醫后,方玧像說閑話似的,同兩個丫鬟道。
青容抿唇一笑,“可不是嘛,如今怕是正藏著掖著,好等坐穩了胎,才對外說呢。”
“皇后娘娘的胎已經足三個月了,華國公夫人也已經出宮回府了,估么再過幾日,又該恢復早請安了,屆時看她要怎么藏。”雁微哼了一聲。
方玧勾了勾唇角,垂眸淡淡的。
“不管她要如何做,你們切記不可露了馬腳,只當她這一胎就是安安穩穩,能生下的,外頭和誰也不可透露一個字,記住了嗎?”
“奴婢遵命。”
青容和雁微正色。
心里也都曉得,要是叫人發現了,便只有一個死字。
而彼時的鐘粹宮里,楊妃正喝著安胎藥呢。
“娘娘,三皇子來了。”門口的小宮女稟報道。
楊妃蹙了蹙眉,“他來做什么,太醫說本宮如今要多修養,小孩子毛手毛腳的,別沖撞搗亂,讓乳母帶他去御花園玩兒吧。”
懷上這一胎后,楊妃格外的小心注意,生怕舊事重演。
小宮女點頭,默默退了出去。
門口等著的三皇子見她出來了,原本還是滿臉的期待呢,聽說母妃在休息,不能見他后,小臉迅速的灰暗下去。
探頭往屋里望了望,什么也沒看見,只得收回目光,安安靜靜的由乳母牽走了。
司琪將喝空的藥碗接過,“娘娘,太醫說您的胎相不是很穩,頭三個月必須靜養,奴婢覺得,您還是早日將這消息宣布出去,以免發生什么意外呀。”
皇后就是個例子。
有孕之后,立即就宣布了消息,而后將母親接進宮里,貼身陪伴照料,安安穩穩的渡過了前三個月。
楊妃雖說不能同皇后一樣,接家中女眷進宮陪伴,但有孕的消息的放出去了,自然也能省掉許多麻煩。
至少有些人有了顧忌,不敢隨便再招惹了。
楊妃斂眸,“本宮心里有數,等尋了合適的機會,就告訴皇上。”
喜上加喜是最好的,她想等哥哥楊承喻再立功的時候,一并告知。
聞言,司琪也就沒有再勸。
不過楊妃最終還是沒等那么久,因為鳳玄宮椒房殿那邊,先傳出了,皇后胎相已穩,明日起,后宮嬪妃恢復請安的消息。
當然了,為著能休息好,請安的時辰比往日晚了半個時辰。
皇后不是那種為了所謂的中宮威嚴,要自己不舒服硬撐的人。
只是楊妃就沒那么高興了。
肚子里揣著個金疙瘩,她一點兒也不想出門去晃蕩。
思來想去的,便決定在明日的早請安上,宣布自己也有孕的消息,可沒想到這第二天的早請安上,她還沒說話呢,皇后先宣布了另一件事。
“本宮有孕以來,精神就不大好,嗜睡又容易疲累,想來懷著孩子還要操持宮中庶務,總是力不從心的,思來想去,本宮覺得這六宮事務還得有人替本宮一起分擔分擔。”
說到這里,皇后的目光在楊妃和方玧二人身上掃過,隨后道。
“本宮與皇上商議了,上回中秋宴,楊妃和昭妃協助本宮一起操辦,做的極好,就由你們二人一起,替本宮協理六宮吧。”
打理宮務,便是握權柄的機會,更是安插自己人手和眼線的好機會。
聽到這個消息,楊妃的眼底滑過了一絲猶豫,目光微動,落在了皇后的肚子上。
方玧坐在她身旁,一直默默的用余光關注著她的動靜,這會子便將她的神色盡收眼底。
心中不由好笑。
不愧是楊家的女兒,當真是一脈的野心勃勃呢,這種時候還舍不得權柄。
旋即,方玧率先站起了身,“能為皇后娘娘分憂,是臣妾的福氣。”
見她站起來了,楊妃抬眸看了她一眼,隨后便跟著站了起來。
“臣妾也但聽皇后娘娘吩咐。”
見狀,皇后便點了頭,也很利落的給二人分了工。
方玧這邊負責各宮份利用度發放,以及針線局和浣衣局,分給楊妃的則是花草綠植打理,還有庫房打理。
除開這些大的,又各自按她們所在宮苑,劃分了管理范圍,這一片兒的人手調度,也分別歸她們管。
一番分下來,皇后手里捏著的是最重要的膳食和醫藥,且鳳玄宮這一片的事情依舊在皇后管轄之內,旁人插不進手。
所以差不多就是把不重要的閑事都分出去了。
當然,相比之下,方玧手里分到的事情,還是比楊妃分到的,更重要些。
交代完這些事,皇后就屏退了眾人,休息養胎去了。
而另一邊,出了鳳玄宮,謹嬪就笑著來同方玧說話。
“昭妃娘娘果然得皇后娘娘信賴,這份利用度的事情管起來,可不能馬虎呢,可見娘娘心細能干,才會被皇后娘娘委以重任,不像旁人,只能管個花兒啊草啊的,這如今都十月底了,花草凋謝,還需得管什么呀。”
大皇子現如今和二公主玩的很好,四皇子大了點兒,也同他們一起,兄弟姐妹三個,很親近,加上之前方玧的示好,所以謹嬪如今很巴結方玧。
可聽著她的話,楊妃自然是不悅,冷哼一聲,便甩來個眼刀子。
“謹嬪可知道自己的封號是為何意,謹言慎行,皇上如此明白的提醒,你都聽不出,看樣子還是小門小戶的出身,書讀的太少了,滿腦子只有巴結奉承幾個字。”
“臣妾是讀書少,可也知道良禽擇木而棲。”謹嬪瞪她。
心里覺得自己有方玧撐腰,這會子也不怕。
楊妃看著她,心里只覺得謹嬪蠢笨,懶得再理會,便嗤笑一聲道。
“別是將來樹倒猢猻散,哭都沒地方哭。”
拋下這么一句話,轉身便離開了。
如今她有孕,也不想在外頭多待。
而她一走,謹嬪就跳腳氣憤起來。
“昭妃娘娘,您瞧她如今猖狂的樣子,家里父兄立了幾回功,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臣妾當真是看不慣她那個輕狂的樣子!”
“罷了,她如今正得意呢,在宮里連嬪妃都是說打就打的,恐怕皇后娘娘都不被她放在眼里了,咱們又算得了什么。”
方玧故意輕嘆了口氣,做無奈模樣。
見狀,謹嬪抿了抿嘴唇,也只好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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