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凝視著對面的孟極，翠翁當然知道自己剛剛故意忽略了一些關鍵的信息。

那并非是翠翁不想說，而是它在思考到底該如何說服孟極。

因為在這些問題上不能夠成功說服孟極，就意味著雙方之間原本有所緩和的關系將徹底走向決裂。

“實際上，就和拉斐爾與‘蒼白之主’一樣……”

“偉大的‘翠綠之主’并沒有徹底死亡。”

當初的那場大戰波及了整個世界，“翠綠之主”同樣在那場大戰之后消失無蹤。

然而作為“翠綠之主”的眷屬——翠翁比任何人都清楚，“翠綠之主”只是變成了以另一種方式存在的神明。

“祂的神格破碎，被我們這些原初半神繼承了下來。”

“祂的意志則融入了這個世界，成為了維系這個破碎世界繼續運行下去的規則秩序。”

聞弦音而知雅意，從來都不是什么笨蛋的孟極一下子就聽出了對方的潛臺詞。

“是自然之靈？”

“‘翠綠之主’變成了自然之靈？！”

肯定的點了下頭，翠翁毫不掩飾的繼續說道。

“當惡龍·奧沃吞下了生命之果后，自然之靈的意志便出現了。”

“祂告訴我們，你是從域外來的‘救世主’，也告訴了我們該如何去矯正‘預言’……”

“最重要的是，自然之靈告訴我們，還有一位神明正在試圖拯救這個世界。”

此話一出，孟極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低頭看向了自己腳下的小黑。

孟極的直覺告訴她，翠翁口中的神明與黑暗生命有關。

甚至于對方這次主動現身，有相當一部分原因就是為了小黑而來的。

“除了拉斐爾、蒼白之主和自然之靈外，這個世界還存在著第四位神明？”

再次點了點頭，翠翁的目光同樣停留在了孟極腳下的小黑身上。

“或者更準確來說，那是一位還未誕生的真神——虛空之主。”

虛空之主？

冥冥之中的李昊重復著這個名字，目光逐漸變得深邃了起來。

借助著孟極信仰之線的定位，天道系統收集到的情報與真相比翠翁描述的更多、也更加準確。

這個世界原本是什么樣的，李昊并不清楚。

但是在拉斐爾以生命之樹重組了這個破碎的世界后，這個世界就變成了一個由靈性、自然和虛空三個維度構成的世界。

其中的靈性，自然是拉斐爾本身力量顯化的維度。

作為圣靈座下最強大的七尊天使之一，號稱“文明之神”的拉斐爾本身就是靈性的象征。

正是憑借著拉斐爾自身超凡的靈性，祂才能夠在脫離伊甸園的情況下，培養出支撐整個世界的生命之樹。

是的，李昊到現在基本上已然明了，拉斐爾的自我犧牲其實是為了培養出一株完整的生命之樹。

不然的話，僅憑“蒼白之主”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重創拉斐爾。

至于拉斐爾為什么培養生命之樹？

祂到底是為了拯救這個破碎世界？

還是想借助生命之果的能力完成自身的蛻變？

那估計就只有祂自己心里清楚了。

李昊當前唯一清楚的是，生命之樹誕生之后，便衍生出了自然維度的概念。

翠綠之主正是借助了自然維度的概念，才在死后化作了自然之靈，一直維系和保護著生命之樹的成長。

那么問題就來了，虛空維度是怎么誕生的呢？

看著那個寄生在破碎世界之外，仿佛時空漩渦般扭曲一切物質和能量的虛空實體，李昊的眼中閃過了一縷好奇。

那個虛空維度怎么看都不像是這個世界自然孕育的產物。

可偏偏就是這個虛空實體，在不斷干涉著世界內部的運轉，進而導致了黑暗生命的誕生。

就仿佛是在專門針對“蒼白之主”的詛咒一般。

黑暗生命本能的清掃著世界內部的扭曲生命，而虛空實體則悄然改變著世界內部的規則。

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便形成了破碎世界如今的局面。

看上去，這個虛空實體更像是一個保險裝置？

當這個世界遇到了不可預測的毀滅危機時，這個保險裝置便會被啟動，然后用自己的方式來拯救這個世界？

想到這，李昊再次將目光投向了孟極腳下的小黑。

作為黑暗生命中最另類的存在，擁有著完整對稱結構的小黑，顯然是解答這個疑問的最佳線索。

“你是為了小黑而來的！”

明明是疑問的句式，孟極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卻采用了肯定的語氣。

“它是最完美的虛空化身！”

“它是唯一能夠取代生命之果，用來封印‘蒼白之主’詛咒的容器。”

“這本就是它誕生的目的，就和它的前輩們一樣。”

“將它培養起來，然后用于徹底封印‘蒼白之主’，才是你身為‘救世主’的真正職責！”

微微瞇起雙眼，孟極的臉上閃過一絲怒火。

“救世主的職責？”

“我可從來沒承認過那種東西！”

正如翠翁預料的那般，沒能成功說服孟極的它，最終還是讓雙方原本有所緩和的關系走向了決裂。

“如果這就是你此行的目的的話，那我只能說你真的成功激怒了我。”

孟極一開始收養小黑，的確只是出于某種好奇的心理作祟。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么長時間以來的相處，早就讓孟極對小黑產生了真情實感。

根本懶得理會和思考翠翁口中的“虛空化身”到底意味著什么，孟極抬手便掏出了一桿極具科技感的大狙。

肅——轟！

剎那間，強勁的反作用力甚至直接讓其腳下的小黑一個趔趄。

而作為正面承受了這次狙擊的翠翁，更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轟散了大半個身軀。

說句實話，翠翁有想過雙方談崩之后的情形。

可它絕對沒想到，孟極會二話不說直接攻擊自己，并且一出手就是如此致命的大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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