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為了我而來的嗎？

目睹了萬變魔君·安哥降世的畫面，李昊終于肯定了自己之前的推測。

以“圣者形態”降臨的萬變魔君雖然有著隕落的風險，但實力方面無疑是觸摸到了普通神明的頂點。

哪怕放在整個山海眾神體系中，也只有那些真正的主神才能夠穩勝這位混沌邪神。

那么問題來了，李昊現在真的要打破文明之間的默契，讓山海眾神出現在天人界嗎？

如今發生在天人界的戰爭，說到底只是山海文明與天人文明之間的交易。

一旦讓山海眾神介入了這場戰爭，那么意義就不一樣了。

無論是天人界的歸屬權，亦或是那些時空裂隙另一端的世界主宰們，都會重新審視天人文明與山海界的關系。

更重要的是，以萬變魔君作為棋子試探的混沌第三祖，將會真正觸及到有關于李昊的只鱗半爪。

倒是挺有膽量的……

連片刻的猶豫都沒有，李昊就已經做出了決斷。

既然那位混沌第三祖是沖著自己來的，那就讓對方知道什么叫做踢到鋼板。

況且，李昊對那個錯亂的混沌世界也的確很好奇。

正當李昊思索著該讓誰出手的時候，他卻突然露出了一抹驚疑之色。

在原本接近末法的天人界，一股強大的意志正在被孕育。

那是眾生的意志！

那是世界的意志！

更是凌駕于所有神明之上的無上意志！

盡管這股意志還處于新生狀態，但其所展現出來的本質，卻在第一時間吸引了所有能夠察覺到這股意志的存在的注意力。

尤其是某些經歷過天人界最輝煌時代的古老天人，更是一個個面露驚駭之色。

“天道？”

驟然瞪大雙眼，無論何時都始終保持著冷靜的女帝不可遏制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怎么可能？這個時代怎么可能還孕育出天道意志？”

緊緊攥住自己的拳頭，女帝的面容都因為驚懼而顯得有些猙獰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不可能的。”

無聲無息之間，降臨于天人界的啟明者——月英帶著她的小跟班柳象出現在了女帝的身前。

與一臉從容的月英相比，柳象就顯得慌張了許多。

因為修行了《演禽三世相法》的他，比女帝更加清楚地感知到了那股世界意志的恐怖。

“那不是天道！”

“那是……人道……”

艱難的張大著嘴巴，柳象從那股世界意志中感受到了對修行者、對天人的濃濃敵意。

要不是來自混沌世界的入侵者在前，柳象毫不懷疑那股世界意志會引動天劫的規則，對天人界范圍內的所有修行者展開獵殺。

“人道？”

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那群由凡人構成的太平道兵，女帝不禁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和自我懷疑。

好在女帝不愧是女帝。

在短暫的沉默過后，她迅速將注意力聚焦到了月英和柳象身上。

柳象是誰，女帝并不認識。

可月英的身份卻是公開的，所有加入了屠神者文明的天人都知道對方的存在。

只是女帝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以人形姿態出現的月英。

要知道，對方自從獲取了“阿卡夏記錄”的稱號后，就成為了真正能夠執掌命運的至高存在，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

甚至就連這次由其親自主導的“天人歸來”的事件，月英都全程沒有露過面。

“您為什么要這么做？”

問這句話的時候，女帝的聲音充滿了絕望的意味。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人道意志的誕生肯定與眼下的這位啟明者脫不開關系。

“難道我們只是誘餌？”

“一群您隨時可以拋棄的誘餌？”

聞言，月英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誘餌？”

“不，你們還沒有那么高的地位。”

“在我的眼里，你們充其量就只能算是用于培養‘人道’的土壤罷了。”

“真正的天人文明，自‘天道’死后便已消亡。”

“你們不過是一群頂著‘天人’這個名頭的殘渣和螻蟻……”

“沒有‘天道’的幫助，你們甚至連太乙境都突破不了，更別說與能夠與至高神抗衡的大羅境界了！”

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月英忽然話鋒一轉說道。

“當然了，如果只是能力的差距，那倒也不算什么大事。”

“可問題是，你們連與神明抗衡的勇氣都沒有了，又還有什么資格被稱為‘天人’呢？”

“天人是為了反抗眾神而誕生的文明，而不是你們這群只想著茍延殘喘的自私者！”

聽完月英的這番話，女帝還沒做出什么表態和反駁，一旁的柳象就忍不住捂起耳朵了。

因為他發現這根本就不應該是自己這種凡人能夠知道的事情。

然而在捂耳朵之余，柳象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悄悄挪開一點縫隙認真傾聽，頗有一種掩耳盜鈴的感覺。

“原來如此……”

“尋找天父遺寶也好，重鑄天人文明也罷，那都不過是您用來欺騙我們的說辭？”

“不，您并沒有欺騙我們，只不過您的目光從來都不在我們的身上。”

靜靜的看著對面的月英，女帝有些恍然，又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那群正在反抗天人的凡人，才是您想要重鑄的‘天人文明’的基本盤。”

“他們擁有勇氣，擁有信念，如今甚至擁有了獨屬于他們的人道意志……”

話及至此，已經不需要女帝再繼續多說下去了。

就算是最懵懂的柳象，都聽明白了對方話里的含義。

以太平道兵為基石，月英……或者說啟明者·阿卡夏記錄將重新引導天人界發展出新的文明。

這個新的文明會重新擁有遠古時期天人們的反抗精神，是天然歸屬于屠神者陣營的子文明。

“只有擁有天道意志的文明，才有資格被稱為天人文明。”

“這個世界、這個時代都已經失去了天人文明太久了……”

“天人文明將再次重生，只不過這次祂將更名為‘太平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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