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撿垃圾的同時,阿八的眼睛也在周圍人群中穿梭,他心中期待著能夠從人潮中找到他腦海最深處的一絲熟悉的記憶。
一天,一個月,一年……阿八的期待越來越蕭索,他心想,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自己的女兒。
然而天意還是眷顧著這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的。
那天阿八像往常一樣在公園里撿著人們隨意丟在地上的瓶子,他佝僂著腰,將垃圾桶旁邊扔著的零散的幾個礦泉水瓶扔進自己的麻袋里,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幾個女生聊天的聲音。
阿八默默的走在路邊,給她們讓開一條路——這個動作他已經做過無數遍了,今天也不例外。見那幾個女生從面前走過,他想繼續撿地上的瓶子,卻在看見中間那個女生的背影時微怔了怔。
就在這時,前面那三個女孩突然停了下來。
“你們等一下,我去扔個瓶子。”
說完,左邊的女孩將瓶子里的水喝完,然后轉身來到阿八面前,將瓶子扔在他腳下。阿八卻并未理她,他的目光緊緊鎖在中間那個女孩身上,就連身前女孩的叫喊聲也沒聽見。
“撿你的垃圾啊,看什么……”說著說著,女孩順著阿八的目光看向中間最高挑的那個女子。
“朱瑞,他怎么一直盯著你啊……”
話音剛落,朱瑞疑惑的轉過身,也轉過頭來。在看清楚朱瑞的面容后,阿八眼睛瞪得大大的,臟兮兮的衣服因為激動開始齊刷刷顫抖。
“咦?朱瑞,他好像認識你!”
朱瑞旁邊的女生好奇的問道,似乎不太明白為什么一個拾荒老人竟會認識朱瑞。朱瑞盯著阿八的眼睛看了一陣,搖頭說道:“我不認識他!”
說完,她就要轉身離開,可就在這一刻,阿八就像瘋了一樣向朱瑞沖過去。
“哎大叔你干嘛……啊!!!”
看到阿八的樣子,朱瑞身旁的女生尖叫著跑開,而朱瑞也一臉嫌棄的后退幾步。
“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要報警了!”朱瑞掏出手機,阿八在聽到“報警”兩個字后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樣,滿臉驚慌的左顧右盼,仿佛在尋找周圍哪里有警察!
之前因為偷盜的事情被關進監獄二十年,這件事也成了阿八的陰影。
幾天后,朱瑞獨自一個人乘坐地鐵去學校,又在地鐵站里碰到了前幾天見到的那個古怪的拾荒老人。
朱瑞還沒反應過來,老人便已經走到她面前,她還以為對方對她有不好的心思,想要逃跑時,卻看到阿八“砰”的一聲直接跪倒在她面前。
這一幕驚呆了朱瑞,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此時,王力出現了。
“爸!”
王力沖到阿八身前,使勁將她拉了起來,他一抬眼,看到了身前不知所措的朱瑞。
“囡囡……囡囡……”
阿八口中含糊其辭,王力卻聽出了其中的意思,他一手拉著阿八,目光在朱瑞面前停留了很久。
最后,他有些歉意的說:“不好意思,我爸他……精神上有一點問題,應該嚇到你了吧。”
王力聲音很溫和,朱瑞微微點頭,就見王力對她深深地鞠了一躬。
“實在是不好意思!”
“沒……沒事!”朱瑞覺得王力看她的眼神有點奇怪,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和眼前兩人有什么關系。
老人對朱瑞的態度讓王力起了疑,之后一段時間他又調查了一些和朱瑞有關的事,最終確定朱瑞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妹妹。
回去后,王力安撫了老人阿八,并且讓他先不要管妹妹朱瑞的事,而是交給自己。阿八為了能夠和女兒相認很聽王力的話。
為了能夠接近朱瑞,并且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王力私底下還偷偷做過不少事情。
那段時間,朱瑞總是收到不知來自何處的禮物,有時候是一支名貴的化妝品,有時候是一些有意思的書籍。甚至在癡迷于玩塞爾達傳說的一段時間,她還收到了一個任天堂的游戲機。
身邊關系好的幾個同學都一致認為是有人在追朱瑞,這也不奇怪,畢竟當時朱瑞雖然剛上大學不久,卻已經談過好幾段戀愛了。
朱瑞對這個總是對自己投其所好的人有些好奇,于是一路追查,找到了給他買這些東西的王力。
“怎么是你?你認識我?”朱瑞的確很奇怪,要說是一見鐘情,那不可能,朱瑞是談過戀愛的人,知道那只是存在于泡沫劇中。
王力搖了搖頭,他短暫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先隱瞞兩人的關系:“只是想認識一下你!”
他還沒有想好用什么樣的方式告訴朱瑞真相。
“你父母……對你應該挺好的吧?”
朱瑞身上穿的衣褲并不算廉價,至少家里條件不會太差,王力這樣想。
朱瑞對王力突如其來有些冒昧的詢問感到驚訝:“什么意思?這和你有什么關系嗎?”
王力摸了摸頭,覺得自己不太會說話,于是搖了搖頭告辭。
“沒有啊,和我沒關系……那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王力準備離開,卻被朱瑞叫住:“你給我買的那些東西是什么意思?”
王力支支吾吾半天,發現自己還是不會撒謊,于是直接將整件事情坦白。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并不是我父母親生的,而是和你一樣,是那個老乞丐的孩子?”
朱瑞嗤笑一聲,對王力的言論有些不屑,不過當她想到阿八對她的態度時,又有些遲疑。
王力沒有理會朱瑞稱呼父親為“老乞丐”,他點了點頭,肯定的說:“是這樣,瑞瑞,你要不要跟我去見一見咱爸?”
“不會的,這怎么可能?……這不可能!”朱瑞大聲說道,然后從口袋里取出王力送給她的口紅和項鏈,重重的扔在地上,轉身離開。
這之后,王力又找了兩次朱瑞,讓她原本就不確定的心更加動搖了幾分。
而偶然一次聽到的養父母兩人的聊天,讓她確定了王力的話。
“你說我們要不要找個什么時間告訴瑞瑞她的來歷……不然要是哪天她自己知道了怎么辦?”養父手機拿著一張透著一絲紅色的紙說道。
“現在還早……瑞瑞最近不是談了個朋友嘛,我我覺得如果要說的話,最好等到她快要結婚的時候……而且那個人說過,不會回來找瑞瑞的。”
這是有一次朱瑞提前放假回家后聽到的聲音,尤其是養父母看到她提前回家時有些不自然的表情,讓朱瑞明白了王力說的是實話。
她偷偷從養父母的家里找到了當初院長放在她身旁的那一張紙條,上面血紅的手印過了十幾年都還沒有褪色,朱瑞終于知道自己原來是被父母領養的。
從這之后,朱瑞的性格就發生了一些變化,尤其是在養父母對待她和朱祥的事情上。比如在她面前夸贊朱祥的頭發漂亮,以前的時候她沒什么感覺,這之后她就會覺得是養父母更偏向于朱祥。
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很多,漸漸的朱瑞和養父母之間出現了一絲裂隙,一直到某天養父母提到她的戀情。
“談戀愛總歸還是要找一個會過日子的男孩,總是換來換去的也不行,像你找的那個念詩的也沒什么用……”
敏感的朱瑞當做是養父母在諷刺她不專一,于是冷笑著說:“你們這么說,恐怕是因為朱祥他找不到男朋友吧!”
一向溫和的養母罕見的動怒:“她可是你妹妹,你怎么能這么說?”
“是啊,她是你女兒,我不是行了吧!”朱瑞將筷子直接往桌上一拍,大聲說完后離開了家。
那也是朱瑞第一次離家出走,結果剛出門不久又碰到了王力,王力再次勸她去見一見阿八。
朱瑞當然不肯,她內心對這個親生的家庭更加鄙夷,尤其是阿八的那個樣子。她大吼著讓王力滾,然后一個人跑到夜店里面喝酒,最后醉倒在了夜店里。
最后還是王力將昏昏沉沉的朱瑞帶回她家里,還將順路買的一些燕窩,魚翅等營養品放到朱瑞家里。
謝秋和孫云教授之間經常有書信往來,一直到后來孫云教授退休后,謝秋也經常會去他家里看望他,順便交流一些關于生態環境保護的心得。
在謝秋發現蔡磊虐待烏鴉的實驗后,他將兩只烏鴉偷偷帶了出來,并且治療恢復。在這之后,他就將兩只烏鴉交給了身為動物保護協會會長的孫云。
不僅如此,孫云在做大學教授期間,也救治過不少校園里面的一些貓貓狗狗,所以孫云一直都很受醫學院里師生們的愛戴。
孫老的愛人名叫宋玉,曾經擔任過BJ醫科大學的教授,后來進了某家醫院,在里面工作了十多年,現在已經成了那座醫院的副院長。
宋玉上大學的時候,曾經在本科論文中提到了一種猜想。她認為,目前的主流醫療保險都是為患者成立,但是對患者的家屬,應當也需要有一份專門的陪護環境。
她當時提出這個觀點時并沒有得到多大回響,然而在她讀醫學碩士和博士期間,她慢慢將這種設想進行改進。等她擔任醫院副院長的時候,她向國家再一次提出了這種設想。
宋玉的設想得到了相關部門的肯定,并且批示她進行這個項目的實驗建設,于是全國第一座以“安寧病房”為名的醫療陪護機構就這樣誕生了。
安寧療護成立的時間并不算長,且到目前為止只有6張病床,可就這6張病床,卻曾讓300多位處于生命終末期的患者在最后時間里能夠安穩的離開人世。
然而安寧病房創建之初,卻曾經連續三個月沒有接收一位病人,這讓安寧病房的項目險些失敗。
直到第一百多天,病房終于迎來了第一位病人,是個四十多歲患有肝癌的患者。在這之后,安寧病房又陸續迎來了幾個病人,加上對病人的陪護工作受到病人家屬的一致稱贊,眾人這才將項目堅持了下去。
患者中有一位85歲高齡老人老人,患有泌尿系統的癌癥,經過檢查后醫生推斷最多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
他知道自己已是生命末期,主動要求進行安寧療護,并且表示他離世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在國外生活的大女兒能夠回國。然而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大女兒在聽到父親病重后雖然表現出有些悲傷的模樣,卻怎么也不愿意來醫院看父親最后一眼。
志愿者和社工在為患者家庭制作傳承文檔的過程中,曾經在這些患者口中了解過一些有關他們家庭的細節,這才明白其中緣由。通過與每一位家庭成員的多次晤談,志愿者們意外地發現老兩口和大女兒之間存在一些誤解,安寧團隊乘此機會從中斡旋雙方的關系。經過他們的努力,終于幫助他們澄清了誤會,讓大女兒打開了心結。
家庭關系修復后,大女兒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整個人好像一下子“活”了起來。她跟患者的關系也一下子親密起來,并且不久就決定回國,還帶著在國外新組建的家庭,想要一起來為老人送行。在老人離世后,大女兒十分傷心,在這試期間安寧項目的志愿者團隊也繼續為老人的家屬提供心理支持,陪伴他們度過居喪期。
為了能夠讓他們安心度過居喪期,并且在最大程度上減輕他們的居喪反應,團隊也做了許多事。
在患者離世后的1個月、3個月、6個月和12個月的時候,安寧療護團隊都會給遺屬打隨訪電話,為他們提供心理支持。
安寧團隊的開創人之一秦苑曾向新聞記者訴說,對于大部分遺屬來說,患者離世后的前半年是最艱難的時期。大多數情況下,在居喪的這段時間,他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也不知道可以求助專業支持。
“現有的醫保制度只針對病患,而不涉及家屬,在患者離世后,醫療支持也就隨之終止。然而我們希望全社會都能逐漸了解,家屬的居喪期很重要,需要為他們系統地提供關懷和支持。”秦苑說。
還有一位胃癌晚期的年輕女士,進入安寧病房后,經過評估,她的生存期是以“天”計算。這期間患者的丈夫非常痛苦,他不知道失去妻子的未來會怎么樣,也不知道該如何向5歲的女兒解釋媽媽即將離世這件事情。
針對這一情況,心理師跟患者家屬約好時間,將患者的女兒帶到病房。女孩兒開始很拘謹,走進醫院門的時候一直躲在父親身后,好不容易對周圍環境熟悉一些,在看到醫生向她招手的時候立刻轉身撲進了父親懷里。
女孩對陌生人很防備,醫院最后找了心理科的專家用畫畫的方式和女兒拉近了距離,就這樣幾個小時后,女兒終于跟心理師熟絡起來。
海淀醫院安寧療護病房目前收治標準是癌癥末期患者,已經不再進行或明確拒絕進行抗癌治療,同時伴有嚴重痛苦癥狀的病人。這部分人在加入安寧病房之前,還需要家屬同意簽字,能夠按照患者本人意愿,和安寧病房共同制定照護計劃,堅持以患者為中心,家庭共同決策。
秦苑告訴記者,接受安寧療護應該是患者本人的意愿。這是因為在中國,有個很常見的現象是,癌癥患者到了末期,已經沒有治療手段,不能再繼續住腫瘤科。家屬無計可施,于是希望把患者送到安寧療護病房進行陪護,然而患者卻卻對此一無所知。
秦苑說,這種情況對患者本身會造成巨大的傷害,因為患者發現自己被哄到安寧病房后會認為家人是因為舍不得花錢才放棄治療。這部分患者通常會覺得安寧病房類似于某些養老院,是家人覺得被自己拖累時,為了省事找的地方。
秦苑接待過很多患者家屬,無論什么樣的家庭,家屬最終的訴求都是希望患者能夠一路“走好”。秦苑告訴家屬,讓患者走好的唯一方式,就是按照患者所期待的方式去度過他生命當中的最后一段,所以必須要讓患者知情了解。
患者入住安寧病房后,首先要進行生存期評估,用來測定患者可能入住的時長。同時也用來評估生存時間是以月為單位,還是以天為單位,以便制定療護策略。
接下來要對患者的痛苦程度進行評分,并在最短的時間內,用醫療技術把患者的身體痛苦降到最低。然后,社工會花時間去了解患者是怎樣的人,有什么專業背景,有什么興趣愛好,性格特點如何,價值觀是什么樣子。不僅如此,他們還會為患者畫一張家庭關系圖,了解患者的家庭結構和家庭支持系統,了解誰是患者的主要照顧者。
開始安寧療護前,安寧病房還需要將患者和家屬聚在一起,召開一個家庭會議。會議主要有兩個議題,第一是讓患者和家屬都盡可能了解患者的病情,解答他們疑惑的問題,為患者和家屬提供下一步治療有哪些可選擇的相關信息和利弊關系。
第二是共同決策,團隊會協助家庭成員之間進行溝通,帶領家屬聆聽和了解患者的真實期待、渴望和顧慮。在了解患者真實期待的前提下,安寧療護團隊和患者家屬一起,整合一切資源去達成患者的期待。
共同決策的過程,也是協助患者看到他一生價值和意義的過程,在患者生前最后的時間,要盡可能地指導和帶領家屬參與所有的照顧過程。當患者離去之后,遺屬才會因為自己已經為親人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哀傷降到最低。
因為宋玉是安寧病房的發起人,而謝秋又正好認識孫云,他也就間接知道了宋玉的安寧病房。
在了解這一項目的基本情況之后,謝秋馬上想到了那次旅行中對張閑閑的承諾,于是當即向孫老表示自己將全力支持安寧病房的擴建。
孫云后來會和王力還有朱瑞一起拍照,也是因為謝秋。
當時正值初春,謝秋和王力沒過完年就回到學校,隨后又新接了一項實驗,兩人為了緩解壓力約好要去最近的東靈山旅游。
東靈山BJ最高峰,海拔2303米。主峰靈山海拔2303米,被譽為京西的“珠穆朗瑪”,也被稱為靈山。
靈山的名字來源于其正門附近的一座廟宇,傳說中有一位神仙住在廟堂里,每年農歷正月初一至初十,從那里可以觀測到靈山的云海。
兩人趁著正月未過,想去看看能不能碰到東靈山的云海,正好王力知道那段時間朱瑞沉迷于爬山,于是就叫上了朱瑞一起去。朱瑞雖然嫌棄自己的親生家庭,卻也只是針對阿八這位拾荒老人,對王力卻一直都保持聯系。
三人剛到半山腰的時候,謝秋驚訝的發現孫云教授竟然也在路上,于是他連忙跑去打招呼。
“教授你怎么也在這兒,來這兒爬山嗎?”
孫云看到是謝秋后笑呵呵的回復:“是啊,東靈山人杰地靈,趁著身子骨還硬朗來看看,再過幾年真就走也走不動嘍。”
謝秋向兩人介紹了孫云,王力聽到孫云是醫學院教授,連忙自我介紹,反倒是一旁的朱瑞對孫云這教授的職稱沒什么概念。
謝秋提出四人一起爬山,孫云自然沒什么意見,只是沒等幾人走上幾步路,謝秋突然接到導師的電話,他做的實驗出了問題要馬上回去解決。
沒辦法,謝秋只能先離開,只留下孫云和王力還有朱瑞他們三人一起爬山。在登上山頂之后,王力又掏出相機支架,為三人拍了一組照片,這也是朱瑞的日記本里那張三人照片的來歷。
從這次旅行之后,朱瑞和王力之間的關系也開始好轉,雖然她還是不肯承認阿八就是自己的父親,卻還是在王力的帶領下見了阿八一面。
為了這次見面,王力帶父親阿八去洗了澡,然后理發,最后還為他簡單化了妝。
雖然面相還是有些嚇人,卻也不是朱瑞完全接受不了的情況,但到最后,朱瑞依然不肯承認三人的家庭。
只是沒成想,這一次見面,竟然是朱瑞發瘋得前夕。
在和阿八還有王力見面后的第二天,朱瑞就因為蔡磊的精華液中毒發瘋,當天下午王力找到朱瑞的時候,朱瑞披頭散發的模樣比阿八更甚。
王力帶朱瑞去看了神經科的醫生,診斷結果為朱瑞的腦神經被不明原因抑制,幾乎沒有恢復的可能。得知這一事實的王力只能將朱瑞又帶回家里,他想將朱瑞帶到他和阿八生活的地方,卻遭到了朱瑞的強烈反抗。
最后,王力只能向瘋了的朱瑞妥協,只是從那之后,王力每天都會來這里收拾衛生,并且帶給朱瑞一些日常用品。
王力這已經不知是第幾遍向朱瑞講述他們家庭的事情,就是希望朱瑞能夠突然回心轉意,愿意跟他回家。講完后,王力低頭看了一眼地上蹲著的朱瑞,用手輕輕撫過她的頭發,發出一聲深重的嘆息。
“為什么我們這一家人的命運總是如此多舛?父親是這樣,我是這樣,連你也是這樣?”
良久之后,王力起身,提起角落里的垃圾袋,就要離開朱瑞的房間。房門外的蔡磊聽到聲響后,也先一步離開了小樓。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