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兄長被父親質問,連忙瞪大眼睛,一臉無辜地說:“父親這話怎么說的,這糖怎么可能是我買的呢?我的駐地跟妹妹的駐地隔了幾十里,我怎么可能給她買糖。”
陳老將軍瞇了瞇眼睛,涼颼颼地說:“是嗎?”
陳老將軍晃了晃手中的糖,手在那糖的包裝上指了指,冷聲說:“九記,看見了嗎?”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阿鳶這里是沒有九記的,距離這里最近的九記糖鋪,就在你的駐地,你還敢狡辯!”
陳家兄長被拆穿,無可辯駁,只能硬著頭皮說:“好、好吧,是我買的。”
“可是父親,我就只買了這一點!”陳家兄長低聲嘀咕道,“別人家的女娘懷孕,要什么山珍海味沒有?憑什么咱家的女娘就這么命苦,好的吃不上就算了,連吃點糖都不被允許。她可是還挺著肚子上戰場呢,我這不是心疼她嘛!”
陳鳶看了他一眼,眸光微微動了動。
陳老將軍抿了抿唇,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難道我就不心疼她嗎?”
“可是,你給她吃糖,不是為她好,而是在害她。”
陳老將軍說得很認真。
他是認真請教過太醫的,當初陳夫人生這兩個孩子的時候,他也多少是知道一點常識的。
陳鳶沉默片刻,上前一步,拉了拉陳老將軍的衣袖,喊了一聲:“父親。”
陳老將軍連忙看向陳鳶:“怎么了?”
陳鳶伸手抱了陳老將軍一下,語氣比往日軟了幾分:“好了,我知道錯了,以后我不吃糖了就是。你手上的這份,是我托哥哥買的,他被我纏得沒了辦法,這才給我買了這么一點,你就不要怪哥哥了。”
“能不能不要生我們的氣了?”
一邊兒的陳家兄長感激的看了眼自己的妹妹,到底是親生的啊,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挨罵。
而這陳老將軍,是再說不出嚴厲的話來了。
陳鳶小的時候被意外弄丟,在外被個乞丐撿著養活了好些年,后來又被那位姑娘撿回去……她在外漂泊得太久,他們當父母的更缺席了太久,導致陳鳶雖然回了陳家,卻也與陳家的人不怎么親近,甚至連父親都極少喊。
像剛剛那般親親密密的,勉強算個撒嬌的,怎不叫陳老將軍欣喜?
他抿了抿唇,扣扣搜搜地從糖包里再摳了一顆出來放在陳鳶的手上,輕聲說:“這次就算了,下次不可再犯了。”
陳鳶將糖一收,仰頭看著陳老將軍:“好,謝謝父親。”
見陳鳶答應得這么爽快,陳老將軍臉上也露出笑容來。
“還有你,這次看在阿鳶的面子上我就暫且不跟你計較,再這樣不懂事我就要收拾你了。”
陳家兄長扯著嘴角干巴巴的笑了笑,表示以后自己絕對不干蠢事了,他可不想這么大年齡了還被自己的父親收拾。
更何況,陳老將軍行伍出身,他要收拾人,那定然是要生生扒下被收拾人的一層皮肉,讓他們深深地記住教訓,以后再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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